第340章 巴士底獄
「叫個屁，吵死人了！一年不聽見你這個傢伙的聲音。現在一聽就是鬼嚎！」有個僅露人頭在石岩鑿洞中的散發男子尖銳如劍地哼道：「些許火焰也怕成這個樣子，你他媽的根本不配跟老子呆在一起坐牢！」散發男子的話還沒有完，他的斜對面有位倒弔頭部浸泡在水池中怪人嘩啦啦地彎腰，自水中艱難地抬起頭。雖然如此地折磨，卻不能讓此男子濕轆轆的臉上減去一絲的微笑。只聽水中怪人輕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為，如果現在誰用火對付我，那怕是焚燒我的屁股，我也會感激他一輩子的。可惜。那種美味讓水妖王享受了。」
「不過老是這樣的換，也太頻繁了點，一年就換一個垃圾，這樣我們可沒有辦法重複地干他們的屁眼。」
「三百年前我就是個大劍聖，你覺得誰跟誰走更合適呢？」散發男子邪笑起來，問道。
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股潛在的敵人不消來，那麼隱患永在。
「先讓我來。好嗎？」老人悲涼地道：「無論如何。老頭子一定要死去，小女孩才有可能活得下來。至於你們並不著急。讓一下我這個老頭子，好嗎？」
「厲害的精神力，恐怖的美杜莎凝視！」于極遠處一個巨型的鐘樓之上，有兩個俊美的男子佇立上面，遠遠觀看著下面爆發地大戰。
「冕下，儘管聖都沐浴在光明神的輝光之下。但黑夜中總是有無數地黑暗勢力在遊盪，請您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請隨屬下返回聖殿！魔法馬車已經在外準備好了。」木門一開，迦梨陀娑看也不看趙雷一眼，恭恭敬敬地以小騎士禮請聖女頌雅·潔凈出發。
「不能。」醜陋的巨人痛苦地道：「如果可以。我願意獻出我地所有，生命、靈魂、肉體，無論誰需要我地什麼東西，我都不會在乎。但是不可能，被吃掉的人，不能再復活了。我唯一要做地事，就是把那個傢伙吃掉，一點一點。將他徹底吃掉！」
聖殿深層地牢，第十八層。
「一個人不能太快樂，老頭子就是過份追求快樂，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老人搖搖頭，木立一會兒，忽然緩緩拔劍。一劍在手，老人由一個糟老頭子剎那變成威武豪烈的雄獅，氣勢霸道威嚴，有如人間的王者，那份君臨天下的氣勢能使群山俯首，江河倒流。
「你要不要跟我走？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十萬大山？」趙雷呵呵笑道：「那裡有很多魔獸，雖然喜歡吃人，但相處久了你會覺得挺開心地，最少比與人類相處要愉快得多！」
「老頭子死去，小女孩活下來……」
「冕下，您迷路了嗎？」門外，忽然響起了迦梨陀娑的聲音。
許多罪惡狂徒加了進來，熱烈地討論，內容大多是怎麼爆菊最舒服或者如何最多人限地將眼前這些人群爆。
一看有人
「那個人在哪裡？」趙雷再問道。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聖女頌雅搖搖頭，又有星淚飛灑出去。但她櫻唇緊咬，不肯哭出聲來。
「難道你不知道我嗎？我叫頌雅·潔凈。」黑暗中那個人的聲音柔得就像晚風滑過花瓣，僅帶起一縷花香。
五位聖殿騎士在為首一位金鎧騎士的帶領下，全副武裝地步下黑暗長階。魔法的光明之火，照亮著這常年也沒有光照耀的地方，有如刺破黑暗的光箭。
「嚎嚎嚎……燒得老子好舒服，龜兒子，有種再來燒你親爹吧！」火棺中地狂人開始痛苦之極地慘嚎起來，久久不絕，等衝天烈焰一過。呼號馬上收住，嘴巴也恢復了狂妄，一副死不屈服的倔樣。金鎧騎士冷冷一笑，手輕輕一揚，五六顆火系魔晶灑出，那衝天烈焰直騰升半空數十米之高，燒得火棺中的狂人又痛極而嚎。
「小女孩一定會活下來嗎？」趙雷又問道。
如果僅有趙雷一個人，沒有負累，那麼應對各式各樣地襲擊也相對比較安全。儘管魔女們還是很擔心趙雷的安全，但除非趙雷永遠躲在紫荊花庭院或者天上人間不出來，否則襲擊在所難免，而且越遲的襲擊，敵人準備得越是充分。
「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須試一試。我再沒有別的辦法了……」醜陋的巨人痛苦地掩面，巨目中，似有淚光湧現，又似是苦意濃滴。
「走近一點，老子這麼斯文。三百年前還是個貴族，怎麼可能跟你們這些王八蛋大聲說話？」被巨石壓住僅露頭顱地散發男子邪笑道：「來吧，來讓老子看看，今年又派了什麼狗操的雜種來跟老子談條件！在這一個烏龜殼下，還是一年前那個叫做傑克的屠戮天使嗎？」
「我想小女孩最快樂的事，也許是知道老頭子是自己的親人。」趙雷點點頭，算是對老人的承諾。
「說來聽聽。光明神是仁慈又寬容的，能夠聆聽任何子民的聲音。」金鎧騎士走到了他地面前，道。
「等等。老子在這裏住悶了，也想出去逛逛！」散發男子忽然大叫道。
「來舔老子的屁眼吧！」有個在火棺中僅露半邊臉孔的狂人哈哈大笑，恣肆道：「如果你舔得老子舒服了。那老子就考慮一下是否乾死你這龜兒子！」
「神喻之子，我不想來找你，因為這樣對於你很危險。」聖女頌雅·潔凈輕聲道：「但我偶然得知了一個極可怕的消息
老人大喝一聲，竟然拔不出手中那把被趙雷以精神力封住的寶劍。
「世間，還有另兩個同樣可憐的小女孩嗎？」趙雷又問道，老人木然呆立起來，不作言語，但是有一個醜陋兇惡之極的巨人自遠處緩步走過來，沙啞著聲音，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回答道：「世間有一個女神，她是那樣的美麗，是那樣的善良……可惜，她死了。她讓人殺死了。那個傢伙，把她吃剩下一隻頭顱，挖掉了她地一隻眼睛吃掉，但她剩下的那一隻眼睛，還在微笑地看著我，她的唇，還想索要我地吻……」
趙雷雙目一凝視，有種詭灰芒閃過，老人手中劍鞘由眼見的速度絲絲轉化成石鞘，與劍融合。
「我叫做傑瑞，傑克是我的弟弟。」金鎧騎士隨手變出一個巨錘，將它重重地砸在散發男子的頭頂，一連狂砸數十下。最後巨錘扭曲變形斷柄為止。
「烈焰焚燒！」金鎧騎士也不生氣，一顆火系的魔晶拋出，落在火棺之下，引發了衝天火焰。
「……」趙雷靜靜地看著她，不作言語。
因為襲擊不知會何時出現，趙雷沒有回天上人間。也沒有回紫荊花庭院。
「我的侍衛長，很高興你能夠找來。」聖女頌雅溫柔地看了趙雷一眼。再微微施禮。碎步向門而去。
「這個人渣，躲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但是不要緊，我可以用一個東西將他換出來。」醜陋的巨人沙啞著喉嚨道。
「你是誰？」趙雷輕輕合上門，問。
「記得傑克那個垃圾天使左額有一個鳥翅膀地……呸！」散發男子口中有鮮血湧出。他將血沫吐向稍近的一位聖殿騎士，嚇得那名銀鎧騎士慌忙躲過。所有人都急急退後十步。散發男子嘿嘿怪笑一下，又道：「原來是十二皇道中的雙子星座，三百年過去，原來那些皇道十二星座全部都精盡人亡死在女人肚面上了嗎？老子早就說了，肯定會比他們活得更久的，哈哈，那些垃圾果然都是短命鬼！」
「用那個東西一定能把人渣換出來嗎？」趙雷淡淡的問。
「神喻之子，我等你好久了。」溫馨嬌柔的聲音，緩緩響起來。
悲苦地老臉目光獃滯，久久不語。最後緩緩地點點頭。
「我不想爭辯，時間會證明什麼是事實。」趙雷回道。
「當然可以。」金鎧騎士冷冷一笑，道：「但是你必須在身上加點東西，作為你對我們的報證。」
分別被枯木藤纏和泥潭淹埋僅露鼻孔的兩個傢伙不住地討論起來，儘管泥漿和藤蔓將他們的浸埋得直咳嗽和拉扯得骨骼格
對於所有說話地罪犯，金鎧騎士一一施法，各不相同，針對各個罪犯所克制的各種元素屬性下手，讓牢里一片鬼哭狼嚎，又一陣哈哈大笑。五個銀鎧的聖殿騎士站在離所有罪犯最近的中心通道處，團團背圍，銀劍在手緊緊握住，大汗淋漓，臉無人色。
「嘔！」水池怪人誇張地大吐特吐，詛罵道：「日，裝逼成這個樣子，老子想不吐都不行！」
「李爾王，如果你答應條件，你的寶貝外孫女可以活下來。她可是你的女兒，寶露公主的最後一個女兒，你要想清楚！」金鎧騎士走到那個吊在半空的鐵籠子之下，一揮手，鐵籠子轟然摔在地面上。
兩側黑暗長廊中，是一個個稀奇古怪的牢房。
當趙雷輕輕地推開自己宿舍地木門，他感應到裏面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平時自己坐著的椅子上，靜靜地等著自己。
「聖女冕下，請稱呼我的名字亞奇，或者，稱呼我的名號慧眼者。」趙雷淡然一笑，道：「神喻之子此時正在十萬大山，聖女冕下找錯地方了。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對冕下的芳駕前來表示歡迎！」
「唔？」趙雷睡了大半夜，在清晨時分，忽然聽見宿舍外面有個老邁的聲音在喃喃自語。他翻身起來，開門出去，發現外面月光下，坐著一個老邁男子，滿臉蒼桑悲苦之色。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形隻影單，看起來是那樣的寂寞孤獨。
「真是悠閑啊！」有個披頭散髮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趙雷的背後。他地臉離趙雷的脊背僅有一拳之距，他的身軀，挺直如槍，但頸骨似折，頭顱無力低垂。散發男子邪笑道：「三百年不見天日，想不到人世間多了如此有趣的人類，你就是慧眼者亞奇？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巴士底獄？那裡有很多老鬼，雖然脾氣臭點。但相處久了你會覺得挺開心的。慧眼者亞奇，要不要跟我走？」
早上雅帕詩芬又再次警告趙雷，讓他小心點。兩個小丫頭被禁足在家，不得和趙雷一起上學。而『楓』又給了一本書，讓趙雷更多地了解危險的來源和應對的策略。上一次是記錄屠戮天使的內容，這一回，是關於一個從來也不曾聽說過的監獄的故事，裏面有各式各樣離奇古怪的故事。看起來特別匪夷所思。但偏偏又別有一種真實。
「小女孩呢？」趙雷問道。
有鐵鑄銅澆，有石鑿壁掘，有枯木藤纏，有鏈鎖吊空，有巨柱壓頂，有水池浸淹，有火棺埋葬，有冰霜凍結，有泥潭深陷……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無一相同。所有的牢房裡面，都會禁梏著一個兇徒。當金鎧騎士帶著聖殿騎士緩緩走在黑暗長廊，登時有不少牢房的罪犯兇徒就像吸血鬼聞到處子的鮮血一般，拚命掙扎。
「如果我也能夠像別的
如果這些人能夠掙脫禁梏，相信金鎧騎士和五位聖殿騎士會被撕個粉碎，而且絕對會讓人生吞進肚子里去。
「一個人不能太快樂，也不能太執著，有時過份追求執著，也會變成這個樣子。」趙雷臉上有紫芒一閃，巨大地精神力遍布整個空間，剛才讓老人威壓的氣勢瞬間逆轉。
「作為歷史記錄者，我會把最公正地記載寫入丹青史冊。」趙雷緩緩道：「但聖女冕下，你的話只宜說給神喻之子，而不是慧眼者亞奇。」
「我坐了二十八年牢，一年才能見一次人，還是獄卒，儘管那樣，我也覺得很開心。」老人喃喃自語道：「我本來以為，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我，天天都在想念她們，在黑暗中，極力回憶起以前地點點滴滴。我想，在天堂里，她們一定會幸福的，雖然我在地獄，但也會每天給她們祝福和祈禱……你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今天，我看見了一個美麗的小精靈，一個世間最可愛的小女孩，我地公主，我的寶貝，我的外孫女……」
「你我之間，還需要提防著說話嗎？」聖女頌雅·潔凈一顆眼淚無聲地滑落，但聲音溫柔不變，道：「我不怪你，因為你必須小心行事，就像我一樣。我的身份，註定我們之間，要比別的半月精靈女和神喻之子的相處要更多地猜疑。但是頌雅真的希望，有一天，我們之間的說話，能夠隨心而發，無所不談。」
「聖殿，巴士底獄，想不到還有這種地方。」趙雷捧著一本書。一邊走路，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
「我聽過這個名字，這是聖殿里聖女地名字！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聖潔高貴的聖女冕下，為何大駕光臨我的居所？而且獨身一人，不帶一個侍衛，輕意進入男子的宿舍？」趙雷緩緩地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須做點事，讓她活下來。」老人悲涼地嘆息道。
「死了的人能夠復活過來嗎？」趙雷看著醜陋的巨人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來，輕聲問道。
「我喜新厭舊，又喜歡爆菊，這樣最合我的心意！」
「忠貞的侍衛長大人，讓你擔心了。」聖女頌雅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姿態優美無比地離開。
「渣滓們，一年一次交談的機會來了，只要答應我的條件，那麼你們的罪惡將得到光明神的赦免。」金鎧騎士先施放了一個光系魔法，光柱豎起，暫時刺眼地驅散了黑暗。他的聲音不大，但在聖光中傳遞開去，幾乎所有的罪犯兇徒的身體都是劇烈一震，
「無論他能夠使用多少神喻力量，都必死無疑！」其中一個銀髮優雅地男子殿露出迷人笑容，對他的同伴，一個肩膀上站著飛鳥地俊秀男子道：「射手伯德，我親愛的朋友，屬於我們的大時代終於來臨了。只要我們用那種辦法奪取了神喻之子的神喻力量，那麼神喻，將會有我們的身上實現。」
儘可能，他留在光明聖學院的宿舍里，就連艾米他們，也讓茉莉和風信子『放風』到極樂園花天酒地去了。
于光芒之下，顯出一張蒼涼悲苦地老臉。
「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這種酷刑馬上就會得到終止，你在任務之後，還可以恢復自由身，來到仁慈光明神的赦免！」金鎧騎士再次誘惑各位無時不刻都在受盡折磨的罪惡兇犯，然後一一掃視，希望有人動心。
長階之下，是巨大的六芒星魔法石陣，黑暗曜石自黑暗中緩緩地吸收能量，維繫著禁梏法陣的運行。
「如果你在以後看見了小女孩，請不要跟她提起死去的老頭子。」老人也緩緩站起來，懇求道：「讓她一直快快樂樂地活著，這是老頭子地心愿。」
「小女孩一定會活下來的。」趙雷想不到有什麼安慰的說話，只是緩緩地站起來。
「嘿嘿嘿，老子要出去了，你們慢慢住吧，可別太想念我！」散發男子還沒有說完，無數人怪笑起來。又紛紛呸吐，表示鄙視和唾棄。在散發男子和悲苦老人的帶動下，又有一人動了心，這一個人有著鋼鐵巨人般的身軀，相貌極其醜惡。他在千百支巨針的穿刺中緩緩開口，聲如破鑼般沙啞道：「我也要出去，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三百年後我還是個自由人，你覺得誰跟誰走更合適呢？」趙雷反問道。
「神喻之子。請聽我言。」她緩緩起立，優雅無比地微一施禮，道：「近日聖殿的巴士底獄又打開了，屠戮天使雙子星之一的傑瑞在裏面釋放了三個惡魔般地男子。他們自由的條件，就是殺死你這個神喻之子。雖然這三個人也許並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一定要小心，屠戮天使們正在尋找你是神喻之子的證據，一旦證實，那麼他們將會全體出動。皇道十二星座聯手，威力足可以比同一位十翼熾權天使，神喻之子。你一定要小心。很高興第一次和您的見面，命運會把我們牽在一起，不過在你消退戒心之前，頌雅先行告退了。」
「這樣也好，每隔一段時間，換些屠戮天使，這樣我們才不會悶兒。」被鐵鑄銅澆固住身形地彎腰男子目光死死地盯著一本鐵鑄的《光明聖經》，似乎想在眼睛中冒出鐵拳，一拳將面前一切揍個粉碎似的。
「她，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只要老頭子死去，那麼她就一定能夠活下來。」老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