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槍無敵》目錄

第380章 生命之槍

第380章 生命之槍

「好,我不動。」迦梨陀娑以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臉上的笑容有如陽光璀燦。讓人看得目眩神迷,道:「我就站在這裏,你可以開始了……」
巨大的龍首,在趙雷的槍刺之下,越發凝聚。
如果丈夫猶豫了,或者沒有突破,那麼妻子只有死亡,以身殉劍。迦梨陀娑不知道當年那位妻子怎會知道劍聖一定會突破,不知道她怎會知道丈夫一定不會猶豫,但她也與那位妻子有著同樣的信心,她相信他。相信這個男子,絕對相信他能夠成功。所以,才會願意用身體和生命指引他……
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因為,我是他的守護騎士,一直要守護著他,和心底這份幸福。
這一切,歸功於迦梨陀娑偉大地犧牲和奉獻。如果沒有她用生命來指引,那麼趙雷需要痛苦地走很多很多的彎路,艱難曲折地摸索著槍道,舉履維艱地前進……她僅僅是一個朋友,卻用了堪比妻子對丈夫地信賴,用了妻子對丈夫的奉獻,用了妻子對丈夫的犧牲,成就了趙雷的進境,指引了他的突破。
她沒有跟他說,當年,那位劍聖的妻子。曾經在劍聖向她玉背刺出一劍時突然轉身,差點為劍聖所殺。
我,是他的騎士,只屬於他的白龍騎士。
我可以做到,無論怎麼樣的槍刺,我都可以做到……那怕是完美一擊,我也可以,我擁有這樣的能力……
「這樣太危險了,不,我不能冒險。」趙雷心中很感動,但他要用迦梨陀娑的身體練槍,是萬萬做不到的。
「那位劍聖也是不願,但最後在發出那一劍之後,終於突破劍聖之境,達到最強的大劍聖之境。」迦梨陀娑微笑道:「他問自己地妻子,問她怎會知道自己在刺出那一劍之後,就會成為大劍聖。他的妻子就微笑著說,他早就是一個大劍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毀天滅地的銀龍在迦梨陀娑的身體遊走,忽然再在雪膚相接處迴轉槍尖,回歸趙雷之手。
讓那眼淚,不再壓抑,盡情地奔流……
這一槍,將天地萬物都毀滅了,獨獨,唯下生命。唯下趙雷想留下的東西,迦梨陀娑那寶貴的生命,盛開如鮮花的生命,嫩柔仿如花瓣般的身體,一絲無損。
這,才是真正的變數。才是真正的犧牲。
「可是這樣太危險,一旦失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趙雷聽了很感動,但他不能拿迦梨陀娑的性命開玩笑。
下面,迦梨陀娑忽然轉身,赤裸的上身在陽光彷彿花蕾于風中搖曳,那璀燦的生命之光閃耀整個天地。她張開雙臂,像深情擁抱自己的情人那般。用自己聖潔無瑕的胸膛,迎向天空中飛刺而下的趙雷,迎向他的槍。
正因為絕對時刻地絕對壓力,才讓驚震萬分的劍聖丈夫被迫突破大劍聖之境。
趙雷人槍合一,駕乘銀龍飛射,疾電驚雷,一直向迦梨陀娑地玉背重刺而下。
「謝謝你,你讓我超越了自我,超越了毀滅,領悟了生命之槍。」趙雷緩緩收槍,一口鮮血噴出來,噴得迦梨陀娑玉膚上殷紅點點,就像在茫茫雪原上開出朵朵紅梅。自信,神念不動;凝聚,全力一擊;透支,毀滅之槍,變故,被迫超越;頓悟,生命之槍。
這是趙雲也叮囑趙雷最好少使用地禁忌槍招,因為每一次施發,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無論人體、生命還是空間、靈魂,所有地一切一切,都會在這一槍招下灰飛煙滅,消逝無痕。
也許生命會在一剎那消逝,也許生命會在他的懷抱中枯萎。也許生命會在他地挽留中分離。
她與他的相處時間不多,認識也少,但她相信他。
趙雷知道她想鼓勵自己,但無論如何,他不能揮出這樣的一槍。
「不。」趙雷最後還是搖頭,拒絕。
相信……
她又是朋友。不能舉槍相向地朋友。
但在現在,她只想朝他微笑。
「只試一槍。」趙雷知道,如果自己不作嘗試。那麼這迦梨陀娑是不會罷休了。他想了想,又道:「不論成功是否,我都不會再試。我不是為了練槍就可以滅掉人性的屠夫,練槍不一定需要朋友的身體來做靶子,也不應該向朋友發槍。我只施發一槍,來回報你的苦心指引,只發一槍,明白嗎?」
讓一切變數在槍下粉碎……
記得。幼時練槍,因為過於疲憊,木槍脫手而飛。當時自己用樹藤獸皮把木槍纏住手腕,但叔叔問自己為什麼會擔心脫手?他當時教導自己的話……槍就是你身體地一部分,是手臂的延伸,你在疲憊時把自己的手臂也遠遠地拋飛嗎?你要擔心自己的手臂與身體分離嗎?
完美無瑕的身體,完美無瑕地一槍。
「不會地。我相信你!」迦梨陀娑臉上的笑,卻讓人生氣不起來。
「什麼?」趙雷讓她的話嚇了一跳,如果自己失手,那會一槍貫穿她的身體。
這是趙雷在刺出一槍之後的所有,千萬武者在千萬年也躊躇不前跨越不了地自我,他在一槍之內完成超越。
「你到底在幹什麼?」趙雷驚訝萬分,這個迦梨陀娑的腦袋瓜里究竟在想什麼?
「我真的每一槍都已經達到完美之境了?」趙雷聽后呆了半晌,忽然問道。
銀龍張牙舞爪地噬下,毫無阻隔地沒入她的身體之中,但出奇地沒有貫穿。迦梨陀娑身體衣物,腳下岩石和天地萬物,于銀龍貫體一瞬間,統統化成碎片,再成飛煙,消失無形。整一片山壁和空間,都變成一片虛無。陽光黯然,等它復亮,空間中遍布碎片,還有無瑕身體發出生命光華地迦梨陀娑。
「以前,有一位劍聖,他覺得自己能夠突破自身,達到大劍聖之境。」迦梨陀娑輕輕道:「他苦練數年,但沒有辦法超越自己,非常的痛苦。後來,他的妻子知道了之後,就這樣,要他用劍在她的背上刺一劍。」
神龍降世,減穹蒼。
迦梨陀娑說的很有道理,如果連這個小小的困難也克服不了,那麼根本就不用談超越自我。她作為一個變數的存在,非常的合理。與戰鬥中那種未知變數雖不相同,但根源又一模一樣。她並不是自己的愛人,沒有那種心心相知的感應,如果是明霜公主這樣做,趙雷有信心向她施發完美一槍。
失敗,迦梨陀娑鮮花般燦爛盛放的生命,花瓣般嬌嫩的身體,都將在槍下消逝。
陰陽雙魚在趙雷的身後浮現,環體而繞,將空間自然割裂,萬千空間碎片,又在一點一點破碎之中,形成一片空間風暴,仿如大爆炸,迅如驚雷,卻又無聲無息。空間場內除了趙雷,再無任何一物存在。風、陽光、空間和萬物,都在這一槍下化為虛無。
趙雷睜開眼睛,看著那光潔如玉的柔背,看著那如同鮮花般的生命,看著那陽光般的微笑,心神微震。
「你覺得自己在一百槍之中,才成功四五槍。會傷害我的生命。但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地嗎?在我的眼中,你的每一槍都已經完美無缺。只是你不知道。」迦梨陀娑以明眸看著趙雷,緩緩道:「我不能幫助你成功,但我能夠告訴你真相,通過我身體的指引。」
銀芒一波波閃爍,槍風在趙雷手中形成一條無聲咆哮的巨龍。趙雷忘情物外,駕槍而飛,形如乘龍。自龍抬頭一式起,盤龍槍法十五式一一施為,信手拈來,就像以前千百次練習那樣,天道自然,不拘一物,忘我忘槍,最後躍于最高處,萬千星點凝聚,剎那又化銀龍噬下……
「不要動。」趙雷持槍而立,瞑目屏息,靜如止水。
這用種發自心底的笑容,指引著他的前進……
成功,自己將超越所有變數。超越原來地自己,達到任意一槍也完美無缺之境。
「……」趙雷聽得驚心動魄,好傢夥,原來之前地女人已經有過這樣瘋狂地事例了。
相信並不出來於彼此之間的了解,那不是唯一的途徑,相信還有來源於某種心底地幸福,某種靜靜地看著他的甜蜜,某種看見他嗚咽落淚的驚喜……相信。來源她心中最底最深的柔情。愛。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迦梨陀娑心中忽然有一種感悟,了解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激發他的意志。她看著他,久久,當趙雷感困惑不解的時候,卻極速撥劍,抹向自己的脖子。
「我不會用人練槍!」趙雷一口拒絕。
趙雷捂著口鼻,緩緩坐下,坐在空間風暴之中,感悟著剛才的點點滴滴,一邊回復著身體的消耗。
槍,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手臂的延伸。
「用我練槍吧!」迦梨陀娑看見趙雷一大清早又在練槍,對於那不能隨心施發的完美一槍,他意圖通過不斷的練習來彌補。看著他在陽光下揮灑如雨的汗水,看著他對槍道那專註和執著的追求,她禁不住心頭一熱,衝口而出道:「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你其實完全能夠每一槍都使出完美一擊,但你也許過於執著達到那種意境,反倒沒有辦法每一槍都成功。你所要做的,就是拋開一切,隨心揮槍。來,亞奇,用我的心臟作為目標,向我刺出完美的一槍吧!」
迦梨陀娑站在他的面前,那眼淚,一滴一滴,在那英氣非常的小臉上滑下,滴在那梅花點點的雪膚之上。能夠成就他,作為一個朋友,或者一個只敢在心底最深深偷偷地暗藏著他影子的女孩子,她有足夠的自豪,也有足夠的甜蜜,在他面前盡情渲泄自己的歡喜,渲泄自己的情感。
天空中,有千萬槍芒在疾速刺下,隨著趙雷手中龍牙骨槍地揮舞。
小小的銀龍在空間風暴中游出,搖頭擺尾,每一下微動,都帶給世間毀滅天地的威能。
突破,不負她的期望,否則。自己永遠也不能超越自我……
「這一槍很完美!天馬行空,無瑕可擊。」迦梨陀娑卻微笑著點頭,道:「如果我是你的敵人,那麼根本沒有辦法躲得過去,也沒有辦法抵禦。」
趙雷從來沒有用過這一槍招,從來沒有。
這一槍下去,那麼殺的是兩條人命。
銀龍變成一條小小的銀龍,熾光無比,靈性十足,于天地間邀游,最後向迦梨陀娑的無瑕玉背,疾撲而下。
「你為什麼不試一試?」迦梨陀娑反問道。
「啊?」趙雷先是一呆,隨即又怒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的槍再慢上一分,那麼你的小命就完了。」
「我不會躲,你放心一槍刺來,我相信你。」迦梨陀娑卻臉露笑容,在陽光之下,更是燦爛。這是她唯一能夠對他的幫助,同時也是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能夠讓他提升,對他有所收益,那怕有可能讓他一槍貫體,那麼也死而無憾。
「練習和真正的戰鬥是不同的,如果你不能向我刺出一槍,那麼永遠也不能在戰鬥中達到完美。我代表著一個變數,一個你心中不願的變數,正如戰場上千變萬化地戰鬥情形那樣,要是你不能克服這個變數,那麼你就算在練習中獲得成功,也並不代表什麼。」迦梨陀娑在地上緩緩撿起劍,歸入鞘中,轉身,將上身甲鎧一件件脫下,露出潔白柔潤的玉背,纖腰一握。她以手輕掩高聳的胸口,微側過小臉,輕笑道:「我的背很光滑,請不要在上面留下傷痕,可以嗎?」
趙雷的槍尖,輕輕地刺在她的胸口肌膚上,刺在那花蕾的邊間,心髒的中心,槍尖將那高聳的雪丘刺在微微陷凹,光滑的雪膚卻沒有一絲破損。
那怕在最艱苦的戰鬥,也不曾用過這神龍三式中最後的毀滅禁招。一旦施為,那麼傷害將無法改變。死亡將會是永恆,就連天地空間,也要歷經許久時間不能恢複原狀。但現在,趙雷使出來了,向自願用身體作為他練槍靶子的迦梨陀娑,向這個用生命冒險來指引他突破的朋友。
「全力施為吧!用你最大地槍技。拋開一切,你能夠看見自己所在的境界。」迦梨陀娑輕點點頭,道。
甚至,還在毀滅中領悟了生命之槍。
「相信自己。」趙雷忽然記起蓓蕾女神給自己的啟迪,那不動的神念,那絕對地神念,不是要將人變成一個自大狂。不是將人變成一個狂熱者。而是真正地發揮自己的全部,真正地顯現自己的能力。
「你幹什麼?」趙雷自然反應,一槍挑飛她手中寶劍。怒責道:「你簡直莫明其妙!」
「很是謝謝你,但不要再來,否則我真要生氣了。」趙雷是一個非常珍惜朋友和親情的人,他根本不願看見朋友和親人有任何一絲的損傷,特別是因為自己,那怕是自己戰得渾身是血,也不要看見朋友為自己受傷受苦。他當然明白迦梨陀娑的苦心。並且深深感動,但正因為這樣,他才更不願拿她的生命來練槍。
在與敵人的戰鬥之中,有很多很多的變數,有著各式各樣的困難,有著形形色色的壓力……變數無窮。如何無視天地萬物,信心拈來,一槍殺之?
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地練習,就算自己每一槍都能夠成功,萬一因為目標改變,自己發揮失常,那麼迦梨陀娑年輕的生命將極有可能消逝在自己的槍下。迦梨陀娑重創或者死亡,那麼羅絲也難逃一劫。
「當人走過一條彎彎曲曲地崎嶇山路時,他是幸福的。」迦梨陀娑忽然柔聲道:「因為。他不需要自己開闢道路,而是享受著前人的成果。當一個先行者第一次到達這裏時,那麼他不會像後人那樣,能夠享受道路的延伸,而是揮汗如雨地開拓,痛苦不堪地前進。他最需要的,不是開山鑿路的工具,而是一個同行的朋友。朋友或者不能帶給他更多的幫助。但如果能有人在他開拓地道路中稍稍指引,那麼就比什麼都重要。亞奇,慧眼者亞奇,讓我成為你的朋友吧!我想指引你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