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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女人的預謀

第十五章 女人的預謀

野蠻人西塞羅算是魔法師嗎?斯諾女神也許能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她會選擇沉默,因為西塞羅偷偷摸過她的乳房。
凱曼對西塞羅的話無動於衷,但是臉色越來越蒼白,這讓西塞羅想起了他的綽號:憤怒的凱曼。西塞羅最近無聊的時候抓了幾名士兵聊天,士兵們為了博得西塞羅大人的歡心,無論是家長里短的被窩軼聞,還是偷雞摸狗的流氓短訊,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這些士兵說,凱曼到晶之堡不過一年多,剛來的時候他看不慣飛揚跋扈的女人們,看到女性上司用皮鞭教訓士兵,總要站出來說話,還幾次和女騎兵隊長發生衝突。後來雅克絲主母說服了凱曼,衝突不再發生,不過他極少和晶之堡的女性說話,看到士兵被責罰總會被氣的臉色慘白,嘴唇發抖。他的招牌表情成為女性軍官們的笑料,都在背後偷偷叫他憤怒的凱曼。
「尊敬的騎士,歡迎你的歸來!事實上,沒人能殺的了我。」西塞羅躺在上,翹起一條腿,身邊放著幾個身殘志堅的酒瓶,他最近受的傷越來越少了,不過在剛剛結束的一場摔跤戰鬥中,被蠻蠻在胸口狠狠撞了一下,現在還在隱隱做痛。西塞羅把他和蠻蠻爭奪食物的戰鬥稱作摔跤,因為西塞羅總是抱著他的魔寵在地上滾來滾去。
「為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最後的勝利者只有一個。」凱曼對西塞羅還是心懷忌憚。
「是雅克絲主母派人送來的,她的侍從告訴我,雅克絲主母希望我不要再損壞儲藏室那些無辜的鎖頭。」西塞羅咧著大嘴,這瓶酒確實是他特意留給凱曼的,對於有些輕微潔癖的騎士來說,把的卧室搞的像豬窩一樣肯定是個不小的麻煩,不過凱曼認定了西塞羅被人偷襲後房間才亂成一團,他用不著再費口舌。
凱曼伸手接住拋向他的酒瓶,他看了看酒瓶上的標識,酒瓶的標識上寫滿了蝴蝶小妖華美的字體,這些字就像她們的美妙的身材和高超的釀酒技術一樣,被人們津津樂道。他有些驚訝的說:「你從哪裡搞到的?這瓶酒最少要六枚金幣。」晶之堡建築恢宏,大氣,但是食物供給卻很吝嗇,就算是凱曼也極少能喝到酒。
訓練場上一共組成了六七個塔式衝擊隊形,這種隊形具有強大的衝擊力,但是缺乏靈活性,一旦目標朝相反的方向奔跑,他們就必須停下來,重新組隊。西塞羅和凱曼抓住了塔式隊形的弱點,像兩隻滑溜溜的泥鰍總能在幾個衝擊隊形中找出縫隙,成功逃脫。凱曼躲避的時候默不作聲,相比之下西塞羅有些太活躍了,他在快速奔跑中沒有忘記高聲叫罵,為了跑的更快,將頭盔和盔甲一件件脫掉,朝圍攻他們的騎兵丟過去。
「戰鬥還沒有結束,你的要求提的太早了!」凱曼靈巧的舞動著木槍,和西塞羅野蠻的打法不同,木槍在他手裡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魔蟒,每次揮出,都會直擊對手前胸和肋下這樣的要害。
訓練場上一片死寂,只聽到西塞羅粗獷的聲音在訓練場上空肆虐。
西塞羅非常疑惑,看起來那麼可愛的小海豚,可是它的腦袋卻像石頭一樣硬。
「脫掉你們的開檔褲吧,它太沉了!」
晶之堡的常規訓練包括幾種,通常進行的是騎技訓練,武技訓練和軍械訓練,非常規訓練是和非常死亡規則有著相同意味的殘酷訓練,三百名騎士相互之間都是敵人,無論使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將對方擊倒就算勝利,直到訓練場上只剩下最後一個人。為了避免戰馬踐踏造成不必要傷亡,所以騎士們的非常規訓練是徒步進行的。
騎士們漸漸被叫罵聲激怒,許多人顧不得掉頭重新組建隊形,就朝兩個人沖了過去,其餘的幾個塔式隊形被散兵一衝立即亂了陣腳,很多人收不住腳步,撞在一起,手裡的木槍刺在彼此的身上,一陣陣魔法波動過後,十幾名騎士躺在了地上。
「快來吧,偉大的騎士!聯手幹掉這些雜種,咱們兩個無論是誰奪取第一名,都值得回去喝一杯!」西塞羅快步朝訓練場外圍跑動,凱曼凱曼已經不能再猶豫了,幾個塔樣衝擊隊形已經快速組成,有預謀的朝他們沖了過去,他放下帽盔的護臉,用木槍輕輕磕了下頭盔,大聲說:「好吧,狡猾的野蠻盟友!」
戰鬥很快就接近了尾聲,幾名騎士在遠處互擊之後,緩緩倒了下去,凱曼和西塞羅的身邊只剩下兩三名騎士,凱曼使出一招漂亮的挑刺,把最後一名騎兵放倒,他停下腳步朝四周尋找著目標「戰鬥結束了嗎?」
「我不明白的意思。」凱曼整理完自己的盔甲,活動著膝關節,一會的戰鬥對所有人都是一場不小的挑戰。
「小心!你左邊還有一個!」西塞羅忽然爆喝一聲,似乎左邊的敵人已經接近了凱曼,凱曼大吃一驚,扭頭一看,猛然覺得身後受了重重一擊,他的身邊猛的一顫,碩大的身軀沒有了一絲力氣。
一陣風吹過以後,西塞羅再也沒有興緻欣賞地面的細沙了,訓練場里充斥著肅殺之氣,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利刃懸挂在頭上三尺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西塞羅看見很少露面的格林哈特帶著二十幾名低級魔法師站在場邊,最近晶之堡組建了法師團,由格林哈特親自指導,魔法師是珍貴的資源,只有他們不受非正常死亡規則的約束。
訓練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開始的時候是幾個塔式隊形之間的交鋒,很快這種不顧一起的廝殺在塔式隊形內部爆發,訓練場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混戰在一起的騎士,各種下流的打發層出不窮,慘叫聲和叫罵聲如同滾雷陣陣。
西塞羅悄悄打量著凱曼,每當他聽到『卑賤的男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總是會變得慘白,有時候甚至連嘴唇都會沒有一絲的血色。
西塞羅揮舞著兩根木槍,在空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你沒發現很多人都想殺掉咱們嗎?我是被人記恨的野蠻人,而你是憤怒的凱曼,咱們將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西塞羅雖然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是在狹小的空間裏面對三百名訓練有素的騎士,無論是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西塞羅的睡眠狀態又恢復到老樣子,穿著厚重的盔甲,抱著狼牙棒躺在床,他對不聽話的魔寵蠻蠻不抱有任何幻想,更不相信一瓶酒會澆滅騎士的殺氣。
三百名騎士領取長槍,集中在幾千平方米的訓練場,訓練正式開始以後,如果有誰跑出了訓練場將被做為逃兵處罰。這時上午的陽光漸漸強烈,西塞羅眯著眼睛抬頭笑了一下,在這裏只有太陽才是他的老朋友。
凱曼是一名真正的騎士,嚴格用騎士的戒律規範自己的言行,即便在生活里也是一樣,他沒有什麼奢侈品,所有的生活用具都是最樸素的,除了幾本書還值得他惋惜,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對於生活環境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清潔。
凱曼站直身,朝四周看去,許多騎士總是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們,他和西塞羅無疑是三百人中最有實力的兩個,就像狼群里的兩隻猛獅。西塞羅連納吉妮都感得罪,自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很多人早就想幹掉他以換取納吉妮的歡心,而他自己除了苦練武技,基本沒有什麼朋友,這些騎士說不準真的會暫時團結在一起,幹掉他們之後再自相殘殺。
訓練場的外面十幾米的地方,納吉妮身邊的幾名女騎兵隊長聚在一起,猜測著誰將是這次訓練的第一名,格林哈特吩咐二十名低級魔法師準備好療傷的魔法,納吉妮雙手抱肩,騎在馬上看著聲勢浩大的塔式隊形,嘴角不時浮起笑容,她覺得騎士們會讓她滿意。
納吉妮說完,騎士們逐一到幾名女騎兵隊長面前領取兵器――刷了白漆的木槍,木槍重量和騎士所用的長槍相差無幾,長度稍短,更適合徒步使用。格林哈特帶著二十名魔法師給木槍加諸魔法,一種簡單的低級魔法,麻痹術。在非正常訓練開始以後,無論誰被加諸了魔法的木槍擊中,都會全身酥軟,癱倒在地,被視為失敗者。
「啊哈!你們這幫雜種跑的太慢了,難道納吉妮小姐捨不得讓你們吃飽嗎?」
凱曼盯著酒瓶的標籤看了一會,他已經決定把標籤完整的揭下來,夾在書頁里。他把酒瓶塞進盔甲里對西塞羅說:「我覺得,咱們還是打掃一下房間,我回來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搗亂。」
凱曼倒下去的時候,看到空曠的訓練場上只剩下了一個人,那就是攥著木槍,嬉皮笑臉的野蠻人西塞羅。
這是西塞羅來到晶之堡的第一次非常規訓練。
「嘗嘗這個,特意留給你的。」西塞羅從褥子下面抽出一瓶酒,丟給了凱曼。所有的傢具都會毀掉了,床自然不能倖免,西塞羅乾脆把被褥鋪在地上,這樣方便多了。
凱曼沉默了,如果不是西塞羅他恐怕早就被塔式隊形擊倒了,和西塞羅背對背戰鬥的時候,他察覺到來自西塞羅的源源不斷的力量,這種力量蘊含著令人畏懼的潛力,側眼觀察了西塞羅一會,他發現西塞羅出手乾淨利落,他明確的感覺到,此時的西塞羅已經不是在寂寞荒野里,他隨便幾下就可以放倒的野蠻人了。想起他回到石樓的時候,西塞羅滿身的傷痕,他不禁心裏胡亂猜測起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在苦練武技?還是有什麼人指點他?他的傷又是怎麼回事?晶之堡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到他。」
這是雅克絲主母近衛騎兵團,一共有三百人,納吉妮站在這些騎士面前,下巴高高抬起,輕蔑的目光掃過所有的面孔「今天我們要做一次非常規訓練,還是老規矩,最後的勝利者只能有一個人。」她頓了一下,變得異常狠毒的目光停在西塞羅臉上,咬牙切齒地說:「準備你們的武器吧,卑賤的男人們!」
人與魔寵的戰爭一直在持續,直到十幾天後,凱曼回到了晶之堡。
「這是什麼?」凱曼剛跨進房間就把驚訝和不可思議寫在了臉上,他用腳輕輕踢著地上一團銀色的鋼團,辨認了好一會才想到,這是他的純鋼盾牌。二層的石樓內部慘不忍睹,好像經歷了一場浩劫,所有的傢具都變成了木屑,和破碎的衣服,靴子,食物垃圾混在一起,凱曼聳了聳肩膀,同情的看著西塞羅說:「看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不太好過,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想要你的腦袋。」
「哈哈,騎士,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西塞羅和凱曼背靠背戰鬥,掄起木槍重重砸在一名騎士的頭盔上,騎士應聲而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看來是被砸暈了。他們還是主要的被攻擊目標,不過圍攻他們的只有十幾名騎士,這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
坐在戰馬上的納吉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沒想到精心安排的結果竟然是這樣,混亂不堪的訓練場上西塞羅永遠都是最活躍的,他身邊躺倒的騎士數目也最多。「我要殺了你!」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揮起鉤鏈狠狠抽在戰馬的腿上,滿是倒鉤的鐵鏈拽下了一長條血淋淋的馬肉,戰馬長嘶叫一聲,前腿離地,一個縱身將她掀了下去……
「哈哈,最起碼你不是最先倒在地上的。」西塞羅用木槍挑起一名躺在地上的騎士,他像被強力投石器發射出去的一樣,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砸倒了兩名騎士。
「不,騎士不需要盟友!」固執的騎士榮譽感讓凱曼拒絕了西塞羅的請求,這時納吉妮抽出鉤鏈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猛的落下,大喊一聲:「開始!」
「嗨,咱們合作怎麼樣?」西塞羅悄悄對身邊的凱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習慣使用幾百斤的狼牙棒,騎兵的木槍在他手裡輕的像根羽毛,所以他堅持索要了兩根木槍,左右手各持一根。
「雜種們,西塞羅大人在這呢!」
戰鬥進行異常慘烈,雖然沒有濃黑的煙霧滾滾上升,粘稠的血液和肢體的碎片鋪滿地面,但是籠罩在訓練場上的殺氣瀰漫開來,如同巨大的磐石壓在人的身上,壓的人骨頭都要碎了。
三百名騎士聞聲而動,盔甲聲和叱喝聲在訓練場迅速瀰漫,凱曼剛剛舉起木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狂妄的叫喊「啊哈,來吧雜種們!西塞羅大人和凱曼騎士天下無敵!」
西塞羅乾咳了一聲,納吉妮的目光總是不加任何遮攔的看著他,好像隨時都想他剁成肉塊,丟到荒野里喂野狗。「我們一起戰鬥,背靠著背,這對我們都好。」
「卑鄙的野蠻人,我不是你的盟友!」凱曼低喝一聲,正要轉身打倒西塞羅,忽然發現十幾名騎士列成密集的塔式衝擊隊形朝他們沖了過來。塔式衝擊隊形是步兵盾牌武士在兩軍交戰時常用的一種隊形,他們經常用盾牌護住身體,揮舞著長斧或者長矛衝擊對方的弓箭手方陣。由騎兵的重盔甲和木槍組成的隊形更具威力,最前面站一名騎士,身後是兩名,再往後依次是四名,六名,八名,木槍橫在胸前,就算是武技高超過的人在這種時候也只能躲閃,否則即便不會刺中也會被盔甲組成的鋼鐵洪流踩在腳下。
凱曼回到晶之堡的消息讓西塞羅很不舒服,卻讓另外一個人歡呼起來,她就是納吉妮小姐。凱曼歸來第二天,她就刻意安排了一場殘酷的訓練。第二天清晨,穿著全身盔甲的西塞羅和凱曼同時來到了訓練場,盆地固有的晨霧打濕了訓練場,細沙地面濕漉漉的,每顆沙子都閃著晶瑩的光亮,如同一顆顆炫耀著自己的寶石。
「快點,你們遲到了!」一名女騎兵隊長朝著凱曼和西塞羅大喊,扭過頭的時候,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卑賤的男人!」
納吉妮和幾名女騎兵隊長站在訓練場正中,平時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們徒步站在她們的面前,列成整齊的隊伍,幾杠藍白色的戰旗在風中呼呼做響。
高大的凱曼和西塞羅站在隊尾,納吉妮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忽然笑了一下,露出兩個不明顯的酒窩,西塞羅瞪大了眼睛,伸出舌頭舔著嘴唇,用盔甲碰了下凱曼:「看呢,屬於處女的酒窩。」
西塞羅馬上抓住了這個機會,揮舞著木槍幹掉了幾名靠近他們的騎士,將左手的木槍朝兩個撞在一起的塔式隊形用力擲了過去,木槍在幾名騎士堅硬的盔甲上反覆跳躍,擊倒了他們,西塞羅指著他們的身後說:「愚蠢的雜種,有人偷襲你們!」撞的一起的騎士馬上警覺起來,非正常死亡規則深入人心,疑心重重的騎士們馬上對身邊人揮起了木槍,一場混戰的序幕就此拉開。
西塞羅點點頭,咳了一聲說:「好吧,那就麻煩勤勞的騎士了,我受了點輕傷,你回來之前,我被三百多人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