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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吊起來打!

第一百二十章 吊起來打!

「不,他拒絕了一次!」狄賽爾和西塞羅配合的天衣無縫,他滿意地坐在桌子上「你們要清楚一點!西塞羅永遠不會求人!做為巴士底的公民,野蠻軍團的戰士,你們也不許求人!」
「你說金頂獅鷲?」長發半馬人頓了一下說:「我覺得它是個啞巴,我從來沒聽它說話。」
西塞羅伸開雙臂,輕輕擁抱著信使「希望你對微薄的款待還算滿意。」
長頸鹿人首領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我當然相信他,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野蠻人做事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
「不!」信使努力辯解著,他發現自己來到巴士底以後幾乎變成了布谷鳥「西塞羅大人,您肯定是誤會了,我只是說獅鷲負重……」
「嗯?我想是天性。」
「還有我!」從門縫裡探出腦袋的獅鷲王連忙跳出來,不停打量著狄賽爾,它沒想到就連平時耿直的聖鎧騎士狄賽爾也和西塞羅合起伙來唬人。
毆打!這絕對是一場沒有任何人道主義精神,鳥道主義精神的群毆,當聲嘶力竭的信使分開四名幻影射手,扶起金頂獅鷲的時候,金頂獅鷲原本光鮮的羽毛沾滿了灰塵,眼睛和長嘴旁邊滴滴答答流出了粉色的鮮血。
「老頭,你覺得我會不會扭斷你的脖子?」獨眼巨人首領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接著長頸鹿人的脖子上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按照長頸鹿人部落的習俗,每增加一歲就要在脖子上套上一個金色的項圈,而如今這個老首領已經六十五歲了。
「你這個雜種!」西塞羅當然能夠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大嘴一咧,伸手抓住了信使的衣襟,將他高高提了起來「你是說,西塞羅大人是個吝嗇的傢伙?」
金頂獅鷲跟在信使的身後,高高揚起腦袋,額頭上的羽毛在陽光下閃爍著金黃色光暈,彷彿環繞著明亮的光環。獅鷲王偷偷地從門后探出腦袋,滴溜溜的小眼睛不停在西塞羅和金頂獅鷲身上徘徊,半馬人兄弟跟在獅鷲王身後,他們剛剛接受了獅鷲王的賄賂—拳頭大的乳酪,這會已經決定全力幫這個老單身漢泡妞。
「大人!」四名身穿褐色鎧甲的幻影射手聞聲從外面走了進去,他們的短靴沒有讓急促的步伐發出一絲的聲音「大人!」
「非常完美!」西塞羅朝狄賽爾看了一眼,狄賽爾點點頭「應該讓我們的魔法師進來看看才對。」
「感謝您,大人。」信使已經沒有了受寵若驚的表情,低聲說:「您的簡樸令我肅然起敬!」
「那是剛才事情。」西塞羅不耐煩地瞪了金頂獅鷲一眼,大聲招呼著幻影射手「為什麼這隻傻鳥還呆在這裏?吊起來……」
西塞羅伸出大手,用力推開了信使,緊皺著眉頭說:「動手,動手!吊在房樑上,越高越好!」
「巴士底是貴族的墳墓!包括龍族!」紅鬍子低聲嘀咕著,說話的時候向四周張望,似乎生怕被金龍寂滅聽到。
狄賽爾拍了拍腰上的騎士長劍,『咻』地吹了一聲口哨「至高神啊,苗條的西塞羅大人,哈哈!」
長發半馬人拿出象牙梳,整理著長發哼了一聲說:「可憐的金頂獅鷲,可憐的貴族高傲!」
西塞羅準備前往納旗王國的時候,眾多的部落首領紛紛趕到了議事廳,輪番探聽消息,並試探著用各種辦法讓西塞羅留下來。
「當然了!」信使臉上堆起阿諛的微笑「您看起來非常苗條……噢,我的意思是說骨架勻稱,體重和骨架的比例……」慌亂中的信使把流行在貴族婦人中的客套話都搬了出來,那些體態臃腫的貴婦聚在一起喝茶的時候就是這樣彼此恭維。
「好吧,好吧!西塞羅大人,讚美西塞羅!」
這回四名幻影射手並沒有動,因為狄賽爾朝他們使了一個眼色,他手扶著腰間長劍走近了信使,壓低聲音說:「你兩次侮辱了西塞羅大人,你的坐騎還用傲慢頂撞了他!」
「大人,大人息怒!」信使用身體擋住了西塞羅兇狠的目光「您一定是想去光明神廟拜訪聖女和至高的大光明王是吧?」
信使又一次為難了,如果說他可以勉強勸服金頂獅鷲,背負著西塞羅來往納旗王國和巴士底山谷,那麼讓高傲的空中貴族向一個野蠻人道歉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除非至高神當眾小便這種事情發生。
納旗王國的信使走進議事廳時依然邁著整齊而規律的步子,即便表情非常恭敬,但是上翹的嘴角還是表明他對巴士底山谷的款待並不滿意。黑麥,玉米,鳳眼紫葡萄和一些稚嫩的蔬菜,這就是餐桌上的全部內容,做為最強大的納旗王國的信使,他幾乎走遍了霍肯大陸所有城邦,每次都遇到極盡奢華的禮遇,而巴士底山谷給予他的食物,就像普通士兵的早餐。
「噢,可憐的小美人。」獅鷲王輕輕抽泣著,眼淚汪汪地看著金頂獅鷲,似乎兩隻大鳥是恩愛多年的夫妻。
狄賽爾上前貼在他的耳邊說:「西塞羅大人歷來寬宏大量,他想借用你的獅鷲,僅此而已。」他清了下嗓子說:「況且,西塞羅想去的地方是光明神廟,他和尊敬的聖女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談!」
「不,大人!我求求您了!」臉色慘白的信使不停朝著西塞羅鞠躬,聲音顫抖,如果不是光明教會有規定,除了光明神,教民不能跪拜任何人,他早就用膝蓋撞碎了木質的地板。納旗王國的信使被痛毆,這絕對是一條可以讓霍肯大陸顫抖的消息,而且被痛毆的竟然是比中級魔法師職位還要高的金頂獅鷲!
「打!吊起來打!」獅鷲王跳起一米多高,附和著大叫,不過它的目光帶著哀求看著西塞羅,接著緊挨在金頂獅鷲身旁說:「小美人,快給西塞羅大人道歉,他最討厭貴族。」
「公爵!噢,至高神啊!」剛剛平靜的人群又一次喧鬧起來,過了好一會才靜下來,這時西塞羅頓了一下說:「當然還有狄賽爾大人!」說完,西塞羅將銳森揪著衣領拽進了議事廳,用力掙扎的銳森臉色憋的醬紫,大喊著:「放開我!我發誓,再也不會賒賬給你!」
「不!」信使試圖用身體擋住飛行睡袋,語氣充滿了焦急和窘迫「大人,飛行睡袋是光明神廟的秘密!您不能乘坐,金頂獅鷲脾氣不好,恐怕會傷到您!」
站在遠處的暗黑公爵聽到西塞羅的話,心裏猛地一顫,不由地抱緊了妻子,這時也有他的妻子能看清他臉上凝重的表情,他當然明白西塞羅將野蠻軍團的統帥權交給他,完全是因為暗黑之巢,可是想起西塞羅力排眾議,大義凜然的模樣,暗黑公爵確實無法用卑鄙的想法揣測他。
「啞巴?」獅鷲王忽然興奮起來,搶過長發半馬人的梳子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羽毛「噢,可憐的姑娘!」獅鷲王瞬間變得神采飛揚,因為它覺得一個有殘疾的空中貴族和自己非常般配,完美無缺的貴族怎麼可能看上它這個喪偶的瘸子呢。
「事實上,它需要給西塞羅大人道歉!」狄賽爾走到兩人中間,雖然他出身貴族世家,但是對無禮的高傲同樣反感。
信使尷尬地笑著,隨即拍著胸脯說:「這是關乎聖女與西塞羅大人友誼的重要之旅,您的安全包在我身上!」說話的時候他鄭重地看著金頂獅鷲,似乎在告誡它,不要做出任何不妥的舉動。
信使灰暗的眼睛忽然冒出了一絲光亮,讓光明神廟以外的乘坐金頂獅鷲是絕對不准許的事情,但是西塞羅是聖女的重要朋友,當初聖女曾經一再叮囑他,只要西塞羅的要求不是瓜分納旗王國的土地,就完全可以答應他!信使踉踉蹌蹌地跑到西塞羅的面前,用卑微的語氣懇求著:「大人,您剛才說想嘗試飛翔的快樂是嗎?」
「算了!」西塞羅揮著手臂,帶著一臉寬恕的表情「你去準備吧,明天我就乘坐獅鷲趕往光明神廟,和尊敬聖女會面,我會在她的面前稱讚你的盡職,噢,你走的時候我會送你一些金幣!」
一名年邁的長頸鹿人首領大聲埋怨著「我看他不會再回來了,納旗王國有他的情人,還有無數的金幣,他即將進階高級魔法師了,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高官厚祿等著他!」
「噢,快看,那隻傻鳥的血是粉色的?」紅鬍子半馬人悄聲對自己的兄弟說。
西塞羅冷笑著,坐到了椅子上,雙腳放在寬大的桌面上,皮靴撞擊著木質的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你這個雜種!竟然兩次侮辱了我!這就是納旗王國和光明教會所謂的友誼?」
長發半馬人張大了鼻孔在空氣中嗅了一會,搖頭說:「貴族啊,就連血液都那麼曖昧!」
「聽說這頭獅鷲脾氣不太好,把它拖出去,打!吊起來打!」西塞羅用力舔著肥大的嘴唇,對朝窗外張望的金頂獅鷲說:「嚮往自由的天空是嗎?在巴士底,即便是空中的貴族也要低下高傲的頭顱!」
「廢話!你為什麼生下來就知道去母親的乳房裡尋找乳汁?」
金頂獅鷲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微微張開的雙翅還沒有來得及拍擊空氣,騰飛起來,就被幾道麻痹魔法擊中,接著一名幻影射手的手腕輕輕上翻,一道迷幻的魔法繩套勒住了金頂獅鷲的脖子,繩套上的自然魔法釋放出強力的虛脫和無力魔法,像閃電一樣在它身體里亂竄。金頂獅鷲身體猛地晃動,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接著幾隻看似柔軟的皮靴迅雷暴雨般的踢在它的身上,金頂獅鷲連哀鳴的機會都沒有,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噢,您……也許應該先去看望美麗的維德尼娜!」不算太笨的信使終於說出了西塞羅的心聲,野蠻人僵硬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了笑容,不過很快又不滿地朝金頂獅鷲努了努嘴說:「它?你不怕這個傢伙摔死我嗎?」
「狄賽爾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信使看了一眼金頂獅鷲,示意它不要輕舉妄動。
「很好!」西塞羅終於放下了信使,雙腿被嚇的稀軟的信使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時西塞羅已經走到金頂獅鷲身邊,拍了拍喝涼水都會長肉的草包肚子說:「西塞羅大人還不到三百斤。」
狄賽爾看著志高氣昂的金頂獅鷲,活動著肩膀,讓銀色的鎧甲發出一陣脆響「你就是這個意思!你不僅辜負了西塞羅大人的熱情,還侮辱了巴士底山谷!」
信使局促地看著兩位大人,不知該怎麼樣討他們歡心,當看到西塞羅試圖揭開金頂獅鷲背上的飛行睡袋的時候,他猛然醒悟過來,幾步跨過去,用手護住飛行睡袋說:「大人,您不會是……?」
「他在侮辱你的智慧,西塞羅大人!」狄賽爾朝前走了幾步,伸手碾了碾禁金頂獅鷲的翅羽,金頂獅鷲厭惡地翻白眼,如果在平時,孤傲的獅鷲早就將狄賽爾扇翻在地。
「噢,不,不!」信使還沒遇到這種翻臉像翻書的『大人』,於是臉色大變,兩隻腳不停在空中掙扎著「大人,我……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
「為什麼不能乘坐?」西塞羅朝後退了一步,眯縫著眼睛盯著信使「你剛才已經答應我了!」
「讚美神!」信使眼睛閃光,聲音變得洪亮,連連給西塞羅鞠躬,帶著血跡斑斑的金頂獅鷲離開了議事廳。
「一定要道歉!」紅鬍子半馬人把打造盔甲的鐵鎚別在身後,大聲附和著。
信使離開以後,紅鬍子半馬人將大門關閉,聳了聳肩膀說:「大人,贖我直言,您根本不用廢那麼多力氣,就算直接借用金頂獅鷲,信使也會答應。」
「大人!」信使看著一臉無賴相的西塞羅終於大喊起來「您剛才問我獅鷲的負重,我只說四百斤,並沒有答應您什麼!」
「大人,饒命!」驚慌失措的信使攔在金頂獅鷲面前,他就是舍掉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讓金頂獅鷲受到傷害,雖然金頂獅鷲是他的空中坐騎,但在光明教會裡,金頂獅鷲的地位要比他高的多。
獅鷲王一會看看臉色不定的西塞羅,一會看看飽受毆打卻不肯低頭的金頂獅鷲,不知該傾向那一方「沒錯,應該道歉!……可是……可是它是一個姑娘,我們應該原諒它!」
獅鷲王表情非常沮喪,一口接一口地嘆氣「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它不說話?」
吊在半空中的信使沿著西塞羅的目光,朝站在窗口的金頂獅鷲望去,連忙說:「回大人的話,它可以負重四百斤。」
灰頭土臉的金頂獅鷲大口喘著粗氣,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西塞羅身邊來回晃動,西塞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伸手打了一聲響指:「侍從,還愣著幹什麼?拖出去,吊起來打!」
「不,卑職不敢!」信使臉色瞬變,做為一名經驗老道的使者,他非常明白自己的言行代表著納旗王國,任何不慎的舉動都回導致兩國決裂,甚至引發血流成河的戰爭。
「至高的光明神啊!」信使將右手放在胸前禱告著,他也曾多次遇到了尷尬的情景,不過每次他都用有條有理的言談化解了,可是現在面前的野蠻人明顯不是講理的人。信使瞥了一眼渾身是傷的金頂獅鷲,用哀求的目光看著狄賽爾,因為狄賽爾明顯有意幫助他。
「滾蛋!滾蛋!西塞羅忙的很!」獅鷲王展開巨大的雙翅,試圖把幾名湧進議事廳的部落首領趕出去,西塞羅卻一把拉開了獅鷲王,站在門口看著交頭接耳的部落首領們大喊了一聲「安靜!」
「沒錯,天性!這就是西塞羅大人的天性!還有,我警告你,不許在我面前說什麼野蠻人,要稱呼西塞羅大人!」
金頂獅鷲的無禮表現馬上導致了西塞羅的憤怒,他抓過鑲嵌著紫羅蘭色晶核的魔法手杖,使勁敲著桌子「我的侍從在哪裡?」
獅鷲王的目光在狄賽爾的身上停留了一會,隨即又色迷迷地盯著金頂獅鷲「噢,美人,陽光也沒有你燦爛,我忍不住又一次向你表達我的愛意……不,是敬意,你看我總是說錯話!」金頂獅鷲狠狠瞪了獅鷲王一眼,隨即把頭扭開,眼睛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似乎不屑與這裏的人共處一室。
「砰!」議事廳的大門轟然關上的時候,八名幻影射手並排守在了門前,明知阻攔西塞羅無望的部落首領們紛紛散去,對西塞羅霸道的做法的不滿和對他齷齪的猜測卻無法壓制。
混亂的場面在瞬間凝固,每個人都像被冰箭魔法擊中了似的,呆立在原地。西塞羅將雙臂交叉在胸前,掃了一眼人群說:「西塞羅大人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放心吧,臨陣脫逃不是野蠻人性格,我只是去探望我的情人。注意,是探望!最多一周我就會回來,離開的這段時間,黑貓夫人繼續負責配發糧食……也就是說一切照舊,不過野蠻軍團所有的戰士都要聽從暗黑公爵的號令!」
「聰明的孩子!」西塞羅一把推開他的手,幾下揭開了犀牛皮的袋子,一股祥和的魔法光波從飛行睡袋裡緩緩傾瀉而出,那是加諸在睡袋裡的風系魔法,用來減少睡袋在空中帶來的阻力。睡袋裡面鋪著白色的鴨絨毯子,頂端有一隻桃木的枕形頭盔,旁邊和最下面有六條皮帶,分別用來固定身體和四肢,防止在空中遇到氣流時,人的身體在睡袋裡搖晃。
狄賽爾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提高聲音說:「我確定!你答應了西塞羅大人乘坐獅鷲,我想還有更多的人聽到了!」
「好吧,我寬恕你,現在告訴我,這頭獅鷲的負重是多少?」西塞羅朝著信使氣呼呼地吹了一口氣,即便在炎熱的夏季,信使還是打了個寒戰,冷汗貼著脊樑流了下去。
高傲是貴族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習性,也是他們滅頂之災的根源所在,金頂獅鷲仍然看著窗外,哼了一聲微微張開雙翅,似乎隨時都會衝天而去。同為森之子部落的子民,幻影射手可不像德魯伊那麼溫文爾雅,他們從小學習的就是暗殺偷襲和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勝利,於是信使一陣眩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雙腳朝天,躺在了牆角,渾身的骨頭似乎都被摔散架了。
「啊哈,狄賽爾大人我越來越喜歡你的性格了!」西塞羅得意地搖晃著腦袋,思量著什麼時候舉辦狄賽爾和黑貓夫人的婚禮,最近黑貓夫人對狄賽爾熱情了很多,只是狄賽爾這個不算太老的處男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西塞羅是聖女的重要朋友,代表光明神廟的金頂獅鷲又遭到西塞羅的毆打,信使已經開始發愁,回去以後該如何向聖女稟告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