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準備
實際上這幾天以來，他從未停止過對於這個敵人的探查，通過傑克，以及和阿芙拉的部分聯絡，他已經幾乎初步掌握了那條銀龍的動向，實際上，對方雖然做出了一些掩飾，但是卻並沒有太過於隱藏——那個所謂的三葉草工會似乎有著相當的後台，不過顯然那不能夠跟一個帝國公爵相提並論，只要施加上一些壓力，想要取得合作並非難事。
如果說世界上還存在完美的盔甲，那麼就應該算是馬克西米利安式盔甲——這是康斯坦丁記憶中的一句話。
少年的誇獎讓矮人的鬍子都開始翹了起來。「您會發現您聽到的傳說只有貶低，沒有誇大。」他大笑著說，「以莫拉丁之名保證，我們地鍛造技藝舉世無雙，只在神下……咦？」
而這種結合哥特式和米蘭式優點的盔甲，無疑是所有人都會想要得到的精品，這種盔甲上有很多美麗的凹槽花紋，既減輕重量又不影響強度，特殊的走向還能敵人攻擊的武器滑開將盔甲的所有地方都盡量敲打成隆起的形狀，從而不需要特別的加厚，也就減輕了盔甲的重量。如果加上魔法的輔助，可以想見，他們一定是最為高級和堅固的鎧甲。
不過，這在面對一條銀龍時，是否也有著相同的成績呢？
這是出自凡爾納之手，以銀龍的鮮血作為主要材料，製作而成的藥劑。
「康斯坦丁……少爺，那個名叫多恩·石盾的矮人已經來了……」精靈的聲音打斷了少年的胡思亂想，而這個時候，那位海頓城著名的工藝大師已經走進了房間，他草草的行了個禮，然後便費力的將低矮的身軀爬進了房間中一張高高的椅子裏面。端起那裡的一個酒杯一飲而盡。
「秘銀？」矮人的眼睛眯了起來。
不過與之相比，術士卻有著先天的優勢，康斯坦丁的體力和敏捷都要勝出那些孱弱的同行甚多，雖然太重的東西，例如全身甲胄之類仍舊不是他能夠考慮的防具，但是一些皮革甲胄之類的輕盈護具，仍舊可以被他接受，只要適當的改造一下甲胄的關節部分，以防在使用法術動作時受到不必要的干擾。只不過那樣的甲胄並沒有太好防禦功能，除非用這個世界特有的秘銀鍛造，才能達到輕質和堅固的功效。
那麼……放棄這一切，憑藉自己的力量成為一個真正的冒險者如何？
他滿足的嘆息了一
可是讓康斯坦丁感到鬱悶的是，雖然他已經在第一時間把相關的情報向康納利維斯公爵報告過，但是不知為何，直到現在，七天已經過去，仍舊沒有聽說有任何消息……不管是好的壞的，都沒有。
不過，他有著比烈酒還要能勾起矮人興趣的東西。
端詳許久之後，矮人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不過，他的注意力立刻又被牽扯出去。
聲音在下一刻變成了驚異，老矮人用粗糙的手掌撫摸著那張繪製著圖案的羊皮，褐色的面孔上神情逐漸變得無比專註，就像手中的並非是圖樣，而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或許對於孩子他們也不會有這種專註和溫柔。
將這瓶藥劑喝下去無疑需要很多勇氣，不過康斯坦丁很快發現，和阻止自己將藥劑吐出來的努力比起來，那些勇氣又算不得什麼了……但是接下來，那流過全身的輕盈觸感，也讓少年感到這一切是值得的……
康斯坦丁伸手從桌上拿起了一張捲軸，手指輕揮之間，將之送到了老矮人的手中。
少年搖了搖頭，這顯然是個更加不理智的念頭，他現在已經深深地攪進了這個泥潭之中，想要一走了之，談何容易……康斯坦丁腦中的知識雖然可以讓他提出很多的想法，但這也越來越感到迷惘，除了對於知識的渴求和對於冒險的憧憬，仍舊是他極力追求的生活的原點之外，他確實對於自己的前進方向絲毫沒有把握。——也許對於他來說，實在有太多事情必須完成。不過前途充滿了太多艱難和險阻。
「是的，秘銀，我希望您能夠給我打造一副全秘銀甲。」少年微笑，那位王子殿下或者火爆衝動，但是作為一位王族，他卻顯然有著良好的信譽，鍛煉好的秘銀條幾乎在第二天便已經到了少年的手中，而那個數目，幾乎足夠讓一個普通人昏倒。
對於這一點，康斯坦丁心中自然很焦急……上一次的戰鬥之中，他利用一個難得的機會陰了那
「天才的想法……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康斯坦丁閣下，請一定讓我製作！就衝著這個設計，我也要打造……我一定要讓這種盔甲在我手中誕生！」
「大師，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打造那種鎧甲……是鏈甲衫。」
矮人的眼睛頓時瞪圓了，他扯著鬍子喊道——這個世界用來鍛造兵器盔甲的金屬主要是三種：精金、秘銀和鋼鐵。鋼鐵自然是最常見最普及的材料，而精金秘銀則是稀有金屬，比較珍貴。精金極其堅硬，但卻分量很沉，通常是用來鍛造武器，做成鎧甲穿在身上固然安全，但就太過笨重了。秘銀的硬度和鋼鐵相當，它地優點是輕，同等體積的秘銀比鋼鐵要輕一半，只有精金的四分之一，最適宜鍛造鎧甲，靈活輕便。
來到這個世界后，這句話似乎仍舊具有作用……這個世界的冷兵器製造已很先進，使用了魔法輔助之後，製造出來的兵器極其鋒利，但在某些方面，比方說鎧甲的製作仍很落後，一般的士兵對通常只有胸甲，高級一些的軍官才有鎖帷子。這也讓戰鬥極其慘烈。一場戰爭下來，常常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是真正所謂的鐵血時代。
「多恩大師，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今天找您來，是有事相求……傳說之中，莫拉丁擁有著眾神之中獨一無二的鍛造技藝，我想，他的子民們也應該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記憶中某個英雄，就是靠著這樣的一副鎧甲，以半身人之身在一個危險地旅程中活下來的……如果再加上一個高明一點的附魔，康斯坦丁才有跟那條龍叫板的勇氣。
就這樣等著什麼也不幹或許也是個好主意，至少他可以娶到一位公主殿下，然後成為親王……但是這樣他就必須要面對家族和王室的雙重壓力，而在那之前，他還必須想辦法讓自己這個嫡長子的身份保留下去……一旦那個便宜老爹做出了與皇室撕破那一張薄薄臉皮的決定，他恐怕就會立刻一無所有。
「全秘銀甲？你……你瘋了嗎？你知道打造一副全身鎧……尤其是
顯然，康斯坦丁很懂得如何討好這些矮子——和矮人打交道很輕鬆。這一點康斯坦丁早就在公爵府上那位矮人那裡得到了經驗——他們的思維中向來沒有太多地彎彎繞，直來直去，如果有人能夠給他們一分的真誠，他們會報以幾倍的回饋，除了要注意他們那強烈的自豪感，不去敗壞他們的「榮譽」、「尊嚴」、「體面」這些東西，那麼一切都好說。
但是全部用秘銀打造一副鎧甲這種事情，即使是地矮人們也不會去做的……那根本是種無比的奢侈。
詭秘的貴族，強悍的銀龍，以及躲在暗處的盜賊，都是與原來自己的世界毫不相關的。但是現在卻已經圍繞在他周圍，無疑這樣的生活精彩了許多，但也逐漸身不由已，各大勢力風雲匯聚的時刻，自己就如一隻螞蟻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被一隻巨腳踏得粉碎。可是螞蟻又怎麼會知道何時、哪裡會有一隻巨腳落下呢？說不定拚命逃逸的結果，卻正是逃到了巨腳的下面呢。
那並非火焰的熾熱，而是一點淡淡的冰涼，緩緩地滲入了康斯坦丁的身體，甚至是他的靈魂最深處。少年不由自主地牙齒打戰。他奮力提升精神力，試圖與那冰寒的恐懼感覺對抗。然而他的精神力每提升一分，恐懼感覺也就相應地提高一點，正正好好地壓制住了他的抵抗。
難道其中有著什麼特殊的隱情，自己那個老爹打了化解其中誤會的主意？還是說，他也顧慮到銀龍之間的那種什麼聯繫，害怕殺死這一條之後，又有新的龍族來找麻煩？又或者，公爵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著充分的自信，認為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輕易地殺死那條年輕的巨龍，所以並不上心？
應該說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是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是他從來沒有好好思考過的一個重大命題。
眾所周知，法師通常是不能穿著甲胄的，任何沉重的累贅都會成為他們那精密手勢的障礙。但也就造成了他們大多脆弱不堪，在戰場上更是敵人優先攻擊的對象，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但是除非到了大法師以上的等級，才能掌握法術默發、定法技巧，只要提前多花時間準備，施法地時候就無需再藉助複雜的動作來激發咒語，穿盔甲對施法也就沒什麼
而且，更麻煩的是，據傳來的情報說，海頓城之中最近又不知怎麼，出現了多次的古怪騷亂……一些空間的裂縫在城市之中到處敞開，其中居然還有惡魔出現！
惡魔，這種傳說之中的人類大敵，自然是攪鬧的人心惶惶，雖然說幾次出現的都不過是最為低等的怯魔……三神神殿的那幫傢伙每天跑來跑去，無奈空間裂縫這種東西出現之前沒有任何先兆，那種猝不及防的方式還是讓不少可憐的民眾成為了他們的攻擊目標！國王陛下分外震怒，城防軍和法政署現在也被排到街上維護秩序，同時抓捕那個敢於在城內胡亂召喚惡魔的施法者……當然，這些這位面的警察與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之中的，名為菲律賓的國家的同行的辦事效率差不多，他們的參与只能讓局面更加混亂而已。
啪……
康斯坦丁並沒有好酒，雖然他知道高度酒的某些製作工藝，比方說最重要的蒸餾，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想要將這個技術變為現實，還需要相當的時間與精力去回憶整理和實踐，而他也不是聾子，更沒有興趣去嘗試忍受矮人的歌聲。
但是矮人對於人類的態度上仍舊沒有太多的變化——不僅是由於他們頑固的性格，也是因為他們比人類悠長的壽命，矮人常說：『從認識到變成朋友，得花上百年。』人類的生命短暫，往往難以和矮人建立深厚友誼。
康斯坦丁站起身，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當然，如果有些上好的酒漿，那麼他們會更加容易的成為你們的朋友……只要你能忍受他們喝醉后，連聾子也無法忍受的歌聲。
「雖然這個效果確實是最好的……但是那麼多的龍血只練出了這麼三瓶玩意兒，實在是沒有效率。」感受著那種輕盈，康斯坦丁摸了摸鼻子腹誹道，他忽然有點懷疑凡爾納是不是有些德國血統——只有那些認真過了頭的日耳曼人才會想要將任何事情都發揮到極致。否則也就不會出現那個著名的和魔鬼談論交易，用生命換取知識的人物了。
康斯坦丁神色凝重的擰開一個水晶瓶子的塞子，灰色的藥劑與空氣接觸，迸出無數的氣泡，翻滾著帶出一股刺鼻的氣
忽然湧上來的這個念頭讓少年原本自信滿滿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地……雖然說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中央學院之中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適，但是一想到那個銀色的威脅，他就會思緒萬千……當然，全是往不好的方面。
但你得承認，這樣一瓶藥劑，在面對真正的強敵時足以逆轉一場關鍵的對決——下一刻，房間之中的光影微微晃動了一下，那種感覺會讓人覺得只不過是眼睛的錯覺，但就在這眨眼之間，康斯坦丁的身影已經從書桌後面消失，出現在離開了原本位置三十呎左右的門邊。然後再一個瞬間，他又已經回歸了原位，就彷彿完全沒有移動過分毫。
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這種速度已經可以與一個多年訓練的遊盪者相提並論，而如果配合那種得自魔神的奇異力量，康斯坦丁甚至有自信完全超過後者。
而康斯坦丁本人看來，藥水這類消耗品最先應考慮的，不是精緻程度，而是性價比才對，即使單獨的質量較差，但只有擁有足夠的數量，同樣可以在戰鬥中佔盡優勢，根本沒有必要去費神考慮一副藥劑的作用時間能夠延長多少秒、他自己雖然腦袋裡面堆了大量的異位面知識與經驗，但是從根本上說，卻絕對不是個科研人員，凡事精益求精的精神，自然是不會有的。
矮人固步自封的特性經常會導致停滯不前，不管是城市的管理，還是技術的革新。人類的加入卻正好彌補了這種方面的不足，因此在兩個種族來往頻密之後的這幾百年裡，雙方都得到了相當的好處——矮人的鍛造冶鍊和寶石加工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人類則獲取了更加鋒利的刀劍和無數精美的珠寶。
「當然，這鎧甲就是委託您製作的，不過，那張圖紙只能算是一種定金，我真正需要您製作的，是這個。」少年手中正掂量著一塊小小的金屬板，灰色的金屬條反射著陽光，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他到底想要選擇什麼樣的生活？追求無盡的魔法世界，尋求埋藏在那個世界之中的寶藏？……當然不，康斯坦丁完全清楚自己並沒有成為一個魔法師的真正覺悟。
這個做派讓康斯坦丁啞然失笑。
只是大法師這個等級的強者畢竟是極少數。普通的法師通常只能遠離混戰的情況，不然戰場上隨便幾隻流矢斜刺飛來，說不定就英年早逝了，這可萬萬不是開玩笑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