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一點現況
「你，你們膽敢謀殺一位貴族！不……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忠義救國軍的千人長，我是男爵！我是米雅莉·嘉蘭諾德·雷夫爾陛下親自授權冊封的貴族……如果我出了問題，領地內的忠勇士兵，不是，帝國的軍團馬上就會開到這裏來，將你們通通碎屍萬段！」
「都記住了嗎？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就這樣回答就好。」一眾村民驚異不定的目光中，這個剛剛殺害了一個貴族的兇手毫不在意的侃侃而談，就好像他正在敘述的是的真實情況。
自己那個小不點的未婚妻……現在居然已經是女王了？不過怎麼會輪到他？就算雷爾夫七世那老傢伙掛掉了，那位長公主才是亂世之中最適合的繼位人選吧？好吧，就算退一萬步說這位白百合公主也沒能倖免，但是那小不點還有兩個表哥呢？
至此，這個所謂的救國軍已經全軍覆滅，剩餘的就只有那位瑟瑟發抖，兀自緊緊抓住韁繩，把自己固定在馬上的男爵大人了。
「通緝？這倒確實有點嚇人……不過，失禮了，我大概還沒有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呢，叫做康斯坦丁·迪·弗里德里希·康納里維斯，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咦，看起來你好像知道這個名字？」
康斯坦丁不是瘋子，更從不自認為是英雄。
「原來您是一直在卡凱爾公國那裡，難怪不知道詳細的消息，……」薩·梅利對著坐在馬車車廂的另一頭，被幾個人擁簇著的術士點了點頭，不過看起來，他對於那幾位雖然穿著厚重罩袍，卻明顯是女士的人物。全都擁簇在這位年輕的施法者跟前這件事，感到有些困惑。
「嗯？你說什麼？」這鬼哭狼嚎似乎達到了一點點效果——術士愣了愣，有些意外于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痛得發昏的死胖子搖了搖腦袋，但是很快的——他瞪大了眼睛。越瞪越大……甚至眼珠子幾乎突出了眼眶半寸多高，他就那樣死死的盯著眼前那張因為仰視而從陰影之中漸漸明晰起來的年輕面孔，喉嚨里發出一陣陣喀喀喀的聲音，身上的顫抖卻逐漸輕微起來……難聞的騷臭讓康斯坦丁皺了皺眉頭。然後他便注意到對方上翻的眼睛和青灰色的面孔。以及在他手邊絲絲縷縷開始聚集的綠色。
「據我所知，你這種屁大點的地方的貴族混混，似乎一輩子也見不到什麼陛下的吧？更
那個惡魔一般的存在忽然抬起頭，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微笑，一個聲音在男爵的耳邊，或者應該說腦中響起。
術士心中正在考慮著相當重要的問題。
「那麼，公主殿下那邊又是怎麼回事？」康斯坦丁點了點頭，這些情況並不出人意料。
除此之外，擁有一批實力高超的手下也是必須的，雖然在某些層面上，管理屬下不如自己的力量那樣方便，但是在面對數量眾多的敵人時，這卻是個必要的手段。而揮揮手便放出幾十上百，乃至成千上萬的小弟將之湮沒，在戰術上也是個相當實用的方式。
想要殺死這樣的一個存在，需要的力量可決不是一點半點的。
「我，我的意思是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大度的不予追究，只要你們……」或者是對方的一個猶豫讓男爵大人得到了鼓舞，他滔滔不絕的繼續著自己的說辭，不過顯然那一點作用已經到此為止了，康斯坦丁只不過是挪動了一下手指，他就被從馬背上掃落地面。格外高壯的馬匹帶來的落差幾乎讓他背過氣兒去。
咕唧的一聲在嘈雜之中並不是特別響亮，但是這個倒霉的傢伙耳中卻比聖堂的鐘聲還要撼動神經——他的一根手指就像是泥土捏成的玩具一樣，被扭曲碾壓成為一團爛泥——對方半指的皮手套中露出的手指蒼白纖長，彷彿女子一樣，但是僅僅是兩個手指的輕輕一捻，傳到這個男爵大人手上的確是簡直堪比鋼鉗，不，應該是惡魔一般的力量，倒霉的人質只能放聲嚎哭。
注意到那個可怕的身影將視線轉向自己，這位『海豹』的嘶叫高昂的彷彿被四五十個色狼圍住的裸體少女，雖然只是個邊境上的小貴族，但無疑這位男爵大人的見識，要比那些平民出身的士兵們多得多了……他拚命強調著自己的身份，試圖將之作為最後的一根稻草。
不過他也並不是很急於探究其中的問題，轉而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魅魔在他肩膀上的恰到好處的按摩。而另一邊，西娜菲沉默著將自己半靠進術士的懷裡——自從來到了地表，這位黑暗精靈便似乎總在思慮
……
「不過其實我們這些傭兵對於那些貴族老爺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十分詳細，只知道那次海頓被突然出現的惡魔摧毀之後，菲尼克斯的貴族亂成了一團，然後那位賽爾特殿下，也就是二皇子多米城發表了一份檄文，宣稱王太子傑拉爾丁殿下是引發混亂的罪魁禍首，原因是他不滿於七世陛下遲遲不肯傳位，而且說王太子曾經意圖逼宮。而傑拉爾丁殿下那方面自然也不會示弱，他雖然沒有做出正面回應，但是卻在奧利爾親王的領地卡帕城，直接舉行了登基儀式……」
「沒想到這一年之間的變化還真是不小啊……」術士習點了點頭，低聲自語道。
強大的手下，大量虔誠的信徒，這兩樣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到手的東西，不過運氣不錯的，術士發現眼前倒是有個合適的機會……那位公主殿下的勤王命令。
「大家請集中過來，仔細聽著！」
雖然在漢莎提倫城之中，他向思科瑞特放出了一番狠話——當然，那確實代表了他一部分的心聲，不過他的計劃卻並非如此……如果他真是按照那個意思去做事，那麼康斯坦丁恐怕也就跟那些瘋顛顛的塔納厘惡魔沒有什麼兩樣了。
作為事態的發起人，康斯坦丁實際上早就打定了主意——拍了怕手驚醒那些還沉浸在殺戮之後的茫然情緒中的村民，他揚聲開口道。「這位男爵大人遇上了此地作亂的盜匪，所謂的救國騎士團正在蹂躪他的子民，雖然這些假借義軍名義的盜匪佔有著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是英勇無畏的男爵大人忠勇的執行了他們守衛臣民的職責，死戰之下，將這群流寇盡數殲滅，只可惜自己和一干屬下也英勇殉職，村民們感懷這些戰士的英勇，將之安葬在戰場上。」
「光明三神啊……我，我是米雅莉·嘉蘭諾德·雷夫爾女王陛下的忠實臣子！如果你居然敢傷害女王陛下親自冊封的一位男爵，這個地方實際上的統治者……呃啊啊啊啊……」男爵道。
或者這個世界上施法者的強大毋庸置疑，而現在的康斯坦丁可以比大多數法師都要強大，但是力量的表現形式可並非一種……只有瘋子才會認為執掌者身邊會缺乏可以
當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看法。
「七世陛下……嗚嗚……在帝都魔亂之中不幸離世，現在菲尼克斯帝國由他的正統繼任者米雅莉·嘉蘭諾德·雷夫爾女王陛下執掌……這不是人人都知道……不，這麼說，你，你難道是那兩個偽皇帝……不是，是傑拉爾丁殿下或者是賽爾特殿下的……」疼痛看來終於讓這位男爵大人清醒了不少，雖然接連的推測與手指的劇烈疼痛讓他有點語無倫次，但是康斯坦丁反倒得到了更多的情況。
最終還是老卡塔試探的提問道：「但是，男爵和他的手下都已經死在這裏，那些貴族們不可能不追究此事的……」
「死了？呵呵……沒想到，我的名字現在居然可以嚇死個人？」術士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屍體丟向一邊，他本來也沒有興趣留著這個可憐的蠢蛋，不過原本的打算，是直接用一個法術幹掉他的。
「不是這句廢話，前面那一句！」
「不必擔心，別說他並不知道這裏面的問題，就算聽聞了某種程度的風聲，你們以為這種領地上能養活多少個二百人規模的士兵？他現在最想做的恐怕只有拚命再徵集起一支隊伍，但能夠來的只要你們把這裏的血跡和屍體仔細處理掉……最好就是全部燒掉。馬匹可以留下幾匹，但大部分最好放掉……」術士微笑著解釋道：「當然，如果還想要得到一些賞金的話，那麼你們也可以將這位男爵大人的屍體送回去，這樣比較完美……不過那樣，那需要機靈一點的人物去辦……如果領主那邊有人詳細查問，他需要說出一點不太符合這位英雄的事實，比方說，他們的戰鬥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像是土匪之間的內訌……」
要提高力量的方法很多，但是那無一例外的都需要付出各種東西。不斷磨練，刻苦的學習或者去經歷生與死的戰鬥。在成為強者的道路之上沒有一條道路是輕鬆的。不過康斯坦丁卻有著一個比別人輕鬆得多的方式，作為一名選民，他可以提高他的神祗的威能，來提高他自己的力量。
更何況，在與銀龍的對陣之中，公爵本人親自出手的時間
這是從那個什麼救國軍手中弄來的戰利品中最好的部分，在這個沒有任何發動機的大陸，一匹可以代步的牲畜往往都有著一輛車的價值，因此這些馬也算是一筆不錯的財富。尤其是這並非是用來拉車的駑馬，而是混血的輕型戰馬。雖然並非是極品好馬，但對於傭兵這個職業仍舊很有幫助。
「法師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我們不用逃走？還可以住在這裏？」
「不會的，別忘了，那裡幾乎所有人都參与了殺人的行動，因此他們自然會擔心如果領主事後追查起來，他同樣饒不了他們……所以，他們應該會極力的保守住這個秘密。」康斯坦丁心不在焉的回應道，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聽到這幾句話之後，瞠目結舌，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抖動了一下的表情。
「各位傭兵老爺，能否請你們護送我們離開這裏？我們會將所有的錢都交給你……」那位酒店的老卡塔正在向幾個傭兵苦苦哀求，即使後者滿是為難的神色——心中的恙怒得到了宣洩，但還是要儘可能的活下去……一個貴族和他一百多個手下死在這裏，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脫開關係，在他們看來，如今之計只有棄家而走了。
因此綜合了這兩個方面，康斯坦地便發現自己現在最為需要的，就是人手。
「所以說啊，這些貴族老爺們乾的事情，其實也比農夫高明不到那裡去……至少我們家附近的人都知道『聰明人不在外人面前打老婆』。」半精靈傭兵一邊評論，一邊熟練地拆解下自己身邊那柄巨弩的射擊構件，用一塊破布仔細擦拭著，雖然馬車在荒野的路面上顛簸嚴重，但是他的動作依舊穩定異常：「這兩位皇子就此都自稱為菲尼克斯的正統皇帝，互相乒乒乓乓打了個過癮，但是康納利維斯家忽然宣布了進京勤王，不過誰都看得出來那根本是在進攻！而那個進軍的速度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停戰迎敵，獅鷲騎士都已經打到了諾頓山沿線了！最近的半年他們一路潰敗，偏偏還要互相提防，依靠著哥頓河的天險，他們勉強守了五個月，不過前些日子聽說，有些地方已經被攻破，看來整個防線崩潰也就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法師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沉默持續了一陣之後，胖胖的半精靈忽然不經意似的開口道：「之前您為了挽救弗勒村而想出的計策與說辭確實很巧妙，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如果村民之中有些經不住誘惑的人將這些說了出去……他們的命運恐怕……」
「法師……強大的法師閣下，請饒了我吧，康納利維斯家的叛黨已經攻破了提冷城，女王陛下已經發布了全國動員令，所有的貴族必須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勤王，但是這種窮鄉僻壤人稀地荒，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請您看在我這一片忠君愛國的熱血的份兒上……」這個沉吟讓『海豹』看到了更多生存的希望，恐懼讓他腦袋的思維速度變得靈敏，這傢伙狡猾的天賦全數運轉起來，他調動著可能起到作用的一切說辭，口氣之中滿是乞求：「而且殺死我，您又有什麼好處呢？傳揚出去，您必然成為全帝國通緝的罪犯，死囚，不只是各地的騎士，還有賞金獵人，傭兵，都會找上您的，即使您的強大可以無視大多數人，但是您的朋友與親人……」
幸好，現在幾人乘坐的這輛馬車足夠解釋穩定，康斯坦丁並沒有什麼不舒適的感覺——或者是一種慣例吧，傭兵似乎都喜歡置備一輛舒適的馬車，而這個二十幾人的傭兵團，居然擁有兩輛相當不錯的大型雙架馬車，厚厚的氈墊和密實的篷布讓它們不管是用來作為休息和趕路工具都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此刻他們並沒有什麼興趣享受這種舒適……一眾傭兵們各自騎著一些不錯的馬匹跟隨在車旁邊。有些炫耀的來回賓士。
或者更像是羡慕？雖然有兜帽的陰影作為遮掩，但是精靈血統留給他的視力，足夠讓他在某些驚鴻一瞥之中判斷出那些女子容顏的一點真相。
「那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是得到了三神神殿的大力支持，他們聲稱她是得到了三神庇佑的純潔聖者……而且那些大商人似乎也對於她有著相當的支持，所以不過短短的三個月，她已經成了三分之一個菲尼克斯的新主人。」半精靈傭兵頓了頓，回答道，康斯坦丁注意到對方閃爍的目光，猜測他應該沒說實話——至少是沒有說出了解的全部資料。
一個魔法師即使力量高強，也並非可怕的如同鬼怪，殺光那些士兵是一回事，但殺死一位貴族卻是另外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