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力量的種子
康斯坦丁心中稍微放鬆了一些。雖然總是透著些許的詭異，但是事實上來說，能夠見到這位次級奧比里斯領主，康斯坦丁心中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釋懷的感覺，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他算是術士的一點依靠。
這是康斯坦丁早就想到，自己卻無法解決的幾個問題之一。
「如果他們並不希望自己得到力量，那麼這種子就會變成他們與我的聯繫，將他們的慾望，他們的信仰傳遞給我，以一種那些後輩們完全無法預料的形式……」這散發著暗紅色光澤的星體緩緩上升，在天幕的中心佔據了一個耀眼的位置，然後，奧比里斯領主的指尖再次迸發出蒙蒙的光澤。
這煙霧沿著兩道神秘而美麗的曲線向外蔓延，纖細扭曲的線條在空中纏繞著，像是蔓延的荊棘，又或者扭動的異蛇；構成一種抽象的而帶著異樣美感的符號……但就像毒蛇的偽裝一樣的，康斯坦丁似乎能夠感受到這艷麗的外表下隱藏著的強大的力量，那些紋理之中細密分佈著無盡的魔符，無數法陣在扭曲間構成，卻又在花紋間整合成為另一個微型的、以康斯坦丁意識中一顆星體作為載體的法陣。
「很厲害呢，以一個男性的標準來說。不過，我可還沒有輸哦……」
黑暗精靈帶著一點詭秘的笑容讓康斯坦丁有些頭痛，昨日的盤腸大戰實在耗費極大。他現在可真是有些吃不消，雖然精力尚且有餘，但是體力卻是絕對的不足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自己恐怕需要找個好一點的牧師才能保證不至於留下腰肌勞損的毛病……可是現實的情況似乎並不容許他有所拒絕，因為對方纖細的手指已經調皮的畫著圈圈，沿著他的胸口一路向下……
自己的聲音慢慢迴響，戛然而止……康斯坦丁猛地搖了搖頭——現在這個狀態之中，自己腦中的想法似乎會有些不受控制的，直接映射成為語言流謝出來！……唯一幸運的是，隨著意識逐漸的清明，他已經開始可以阻止住這種意外的流溢。
無聊的想象到此而止，術士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眯了眯眼睛，於是一小串黑色的火焰便在他的指尖升起，只是如果仔細觀察，便能夠注意到這升騰的火焰似乎已經與以往不大相同……絲絲縷縷的黑色蒸騰之中，緩緩的扭曲成為一個個細微的符號。
「人類的慾望可真是強烈……或者
被褶皺和乾涸的水漬侵染的一塌糊塗的床單亂糟糟的掛在床腳，男女的服裝在地板上扔的到處都是，西娜菲欣長的身軀貓兒一樣蜷縮在自己的懷裡，嘴角掛著一絲歡愉之後的滿足神色，均勻呼吸吹拂著他的耳朵，而身上光滑的溫暖讓人感到異常的舒適。而在另一邊，薩莉莎和帕梅拉彷彿將對方充作抱枕一般擁在一起，酣睡正甜，平時劍拔弩張的對峙感覺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和諧的感覺？
康斯坦丁微微一驚，於是面前的世界彷彿活物一般蔓延流動，朦朧向後退去，構造出的黑色濃雲翻卷而成的寬闊空間，清晰向前推進，形成那張近在咫尺的，凝聚成一個笑容的英俊面孔。
「這是種子，其中包含著引發力量的智慧，它會引導生命的力量按照最佳的方式增長，而隨著力量的增長，它會慢慢成長、擴大，再次引發得到他的人的力量……追求力量的意志越堅定，力量成長就越快。」
「之前你做的不錯……非常不錯。」
「那麼，我的陛下，為了達成您的目標，我需要您的一些肯首……嗯，我的意思是說，信仰這種東西，總是需要一個源頭和方向，但是現在我還不能了解……您的意向，什麼樣的信徒，才能夠讓您感到滿意？」
與周圍虛幻的景緻不同，奧比里斯領主的身影很確實，儘管康斯坦丁可以確定這裡是自己的精神世界，但是面前的人影仍舊栩栩如生，每一個細節都趨近於完美：「我在這個世界之中獲得了一些支點，雖然是小了一點，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又是個偉大的進步。」他抖動了一下袍袖，緩緩說道，英俊的面孔上露出和緩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這裏顯然並非是真正的世界，而是自己意識之中的景象。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這個世界之中太多關注的眼睛了。想要成就
「愛能拯救世界啊……」注意到桌上已經標示著午後時分的魔法沙漏，康斯坦丁發出了一個自嘲的苦笑，全身的肌肉這個時候似乎也終於蘇醒，開始向他發出抗議的呻吟，那種侵染進骨髓之中的酸痛滋味，讓術士下定決心，決不再嘗試這種危險地拯救世界的挑戰。
她微笑著，輕輕俯下身，在康斯坦丁的嘴角一吻，然後開口道，語氣中似乎……彷彿，應該或者說絕對蘊含著某種不懷好意的意圖……
「賽達絡斯……陛下……」
「善用這種力量，當然也不要忘記；我需要的，不僅僅是幾個支點而已……」
但是這位奧比里斯領主，賽達絡斯大神，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教義用來供人崇拜。即使是作為目前唯一的鐵杆信徒的康斯坦丁，也並不是特別清楚他力量的源流。
「當然，如果說代價，或許也有……這個過程，會吞噬他們一部分的生命力。」這位大惡魔眨了眨眼睛，毫不在意的解釋道：「如果他們不能將自己的力量提高到一定的程度的話……」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口繃著粗紗的柵格，在窗檯下的柳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片金色的斑斕，從窗欞之中緩緩吹進的微風撫弄著窗帘，讓細微的灰塵在光柱之中緩緩的飄動。幾聲歡快的畫眉鳴叫讓沉睡之中的康斯坦丁微微活動了一下，他的眼皮抖動幾次，然後慢慢的睜開來。眼瞳微微轉動，眼前的景色讓他的嘴角彎了彎，構成一個欣慰與苦笑混合的神色。
細微的語聲在耳邊響起，西娜菲半支起身體，揉了揉眼睛，然後向枕邊的男人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不過她下一刻便將毯子拉向頭上以遮擋住午間的光線，絲毫不在意胸前的美麗景色暴露在空氣之中。
「不必擔心……事實上這並非是實質性的智慧，不過是一種引導……能夠起到的作用有限，他們獲得的力量，實際上就是他們本應能夠獲得的……不會超越極限，也並非無中生有，改變的不過是他們的一點點意志，如果引用一個恰當的比喻，就像是教會一個嬰兒學習他們的行走方式一樣，你知道，如果沒有適當的引導，他們無法發揮這種力量，但事實上他們確實是擁
「並不特別在意？神祗需要賜予他的信徒以神力的……你是想讓我相信你不想要任何代價，就能把力量賦予那些所謂的信徒嗎？」康斯坦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暗自腹誹道，然後他忽然聯想到了什麼，心中升起一絲明悟——這個傢伙之前的行為，似乎被宣稱為眾神之敵……那麼，事實上有可能，只要有人不信仰別的神祗而信仰他，就是他的信仰之源？
只是這一次並非輕描淡寫的動作，而是一個慎重而繁複的法術手勢，於是新的力量在術士的精神世界之中凝聚……那是一道黑色環紋構成的法陣，邊緣折射著幽幽的銀色光澤，符文在這光澤外圍浮動著，一道道，一條條的勾勒出遊弋的花紋。
「那麼，接下來，是你應該得到的……作為你努力的代價，我也會給你我承諾過的……」
「你好像還是弄錯了什麼……我早已說過，所謂的信仰，不過是那些自稱為神祗的傢伙們用來欺騙凡物，匯聚力量的一種手段，你知道我並不需要那種無聊的借口。」或者仍舊沉浸在某種思考之中，惡魔毫不在意的揮揮手，將這個問題再次推給自己的執行人：「我感興趣的只有信徒，至於說他們信仰的方向，你可以讓那些傢伙相信，他們的神祗是個萬能的存在，擁有著無盡的力量，或者隨他們的習慣……你隨便怎樣去說，反正我也並不特別需要他們為我做出什麼……」
康斯坦丁沉默，生命力的代價，這個詞彙實際上很模糊，你可以將之理解成為一個人的體力，或者健康，但是如果要解釋成是壽命，乃至靈魂……似乎也未嘗不可。不過，他並沒有對此提出什麼異議，想要得到，必然需要付出。等價交換，本來就是多元宇宙之中的真理之一。
……
「或者你是打算利用我來尋找到向喬治·迪·弗里德里希·康納里維斯尋仇的機會……那麼我們的利害關係就是一致的。」康斯坦丁也在看著她，頓了頓之後，他有些懶洋洋的開口道：「或者你有別的目的。不管是什麼，只要你的行為沒有對我和我周圍的人產生妨害……我也很願意維持這種和平的現狀，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如果你選擇拍開我的手，那麼我可就無法保證事態接下去的發展了……」
這個變化無疑讓她受到了一些震動，這位
「那麼，代價呢？」康斯坦丁心中一動。
「逐漸的積累嗎？是的，還要顧慮到那些傢伙們……謹慎是一種必要的美德。不過沒有關係，時間不是問題……」顯然，次級奧比里斯領主此時的興緻很高，對於術士偶爾流露出來的那些帶著不敬的言辭並沒有任何計較的意思：「故事成為傳說，傳說變成神話，想要讓一個名字成為神祗被人傳頌，原本就需要一些時間。只要不斷的播撒下種子，最終早晚會開花結果……時間對於你我來說，都並不算是什麼阻礙。」他的聲音逐漸的變低，就像是術士與他第一次見面時，那種自言自語的聲調。
這隻母蜥蜴已經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打擾到他的私生活？雖然對方的外表是極品的美女，但現在的情況仍舊讓人感到幾分難堪，而對方這種居高臨下的指摘語氣，更是令術士有點惱羞成怒，「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難道龍族的偉大智慧傳承之中，就沒有進入別人的房間要先敲門這一項嗎？還是說，你這位事實上根本就是故意的，因為對於我們這些下等生物繁衍後代的過程保有著特殊的興趣呢？」因為激烈活動而凝聚，沒有散去的雄性荷爾蒙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還是說，你也想要嘗試一下孕育半龍人的可能性？」
然後，他注意到視野中，似乎有人正與自己對視著，那是……一副類似於爬蟲類又有人類的靈動，讓看到的人既想要去親近，卻又感到些許恐懼的棱形瞳孔。
……事實上那是個很難形容的過程，無數的力量由源頭觸發，齊頭並進，構成那個紛繁複雜的結構……似乎超越了時間的桎梏，既是舒緩漫長的，又是迅急短暫的……
「當然，我知道你的顧慮，那些卑微的存在，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信仰什麼……說穿了，不過就是一種交易。好吧，我給你一個他們需要的理由好了……」或者是從術士的表情之中讀到了他的困惑，這位大惡魔伸出一根手指微微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露出一個思慮的神情……
「啊，已經醒了？」
唔，應該說是哪個神祗注意到了康斯坦丁心中混合著詛咒的祈禱？就在場景即將再次進入旖旎的前夕，房間的門扉忽然被推開了
這個世界上，神祗們力量來源自信仰，但是信仰並不是簡單的祈禱和膜拜，他需要通過信徒的行為實踐神祗的理念，比方說公正之神的信仰之源，就是律法，信徒進行律法方面的活動，所有人的行為都嚴格按照法律定義、約束，它的力量就會增強，同理，戰神需要的就是戰爭。只要所有人都在打仗，他就無比強大。
「偉大的思想導師弗洛伊德大人曾經說過，性慾是人類發展的源動力……」康斯坦丁同樣以冷笑作為回應。
「你！」
賽達絡斯的降臨，算是稍微解決了一個難題，不過這位神祗留下的任務同樣艱巨……
幾乎算是明說的暗示詞彙立刻就讓銀龍開始暴走，隨著短促的尖叫，正午的溫暖瞬間就被從房間之中驅散，陽光在這一刻都開始閃爍著藍色的光澤！
不過，能夠依靠多久呢……？
意識有些朦朦朧朧的，全身似乎都陷進了柔軟的棉絮，又好像在半空中漂浮著，那種舒適的感受讓人有些沉淪……不過，卻彷彿能感覺到自己在逐漸的蘇醒，感官一點點的凝聚，黑暗之中，一點點的微光展露出來，然後徹底的點燃……康斯坦丁的意志從恍惚之間聚攏，讓他慢慢得到意識到一些什麼……只是整個世界都在一片灰黑之中移動而扭曲，有些不太真實。
只是她雖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冷靜如常，但是原本蒼白晶瑩的臉上，暈染開的嫣紅，以及有些急促的語調和游弋的眼神，實際上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想法；「康雷麗城的那個城主發出了通告，由於附近的盜賊團活動越加頻繁，城市的警備隊決定加強治安工作。但遭遇到人手不足的困境，因此他們以象徵性低廉價格僱用你手下的傭兵們加入夜間巡邏和查緝可疑人物的工作。不過……他們看來似乎並不敢來打擾你，所以求我代勞？」
然後，他伸出手，在他的指尖，黑灰和殷紅兩色的煙霧聚集起來。
無數個念頭再在他腦中閃過，他張了張嘴，試圖彌補一下剛才的疏失，不過對方已經搶先開口了。
不過她手中的冰花不過剛剛凝聚，便驟然消散了——術士的手指滑動了一下，奧術的能量分解了那個冰系法術的成型結果，將之抵消在沒有發動之前……而當她再次聚集起能量，這種情況又再重演……如是者三。
而更麻煩的，莫過於另外一側的兩隻小貓也已經被異動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