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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簡易火器的戰場

第254章 簡易火器的戰場

或者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是終於有幾個聰明人發現了那些隨著隆隆爆炸降臨到他們的頭頂,將人撕扯的四分五裂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在傭兵頭子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塊散發著濃烈血腥氣味兒的圓球,石頭做成,不過是人頭大小,大部分這樣的東西都已經在與物體或者人體的撞擊之中粉碎成了無法分辨的石塊,但還是有幾顆比較堅硬的在打穿了幾個人之後殘留了下來。
跳彈的幾率太大了,即使是如此近距離的攻擊,仍舊有不少炮彈並沒有落在應有的位置上,反倒是拋射的箭矢造成的殺傷還更多一些,而最可惜的就是,這些用熾火膠,木炭粉末和蘊含風元素力量的寶石粉末混合出的火藥代用品,燃燒性還是太過於差了一點,即使是居高臨下的發動,炮彈的範圍仍舊只能覆蓋不到八百碼……距離對方布置在前沿的防禦隊列也還差了一截,更不用說是那些放在後陣之中的投石器了……因此對方才會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不過這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了……當他們再一次衝過故意留在護城河上的橋,死亡就會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是的,雖然外表有差,但是那確實是不折不扣的火器。
將一株合抱粗細的樹木去皮。從中挖出光滑的炮膛,然後用鐵箍加以固定,再在尾部裝一個可以拆卸的鐵制后蓋,這樣,一門簡單的大炮就算完成了。這種東西可以說是火器興起的過程之中產生的一種很有趣的代用品,在某些戰鬥中發揮過不少的作用……當然,這個單薄的構造實際上本來無法承受過大的壓力,只能夠填充不多的火藥,但我們似乎不應該忘記,這個世界上還有著奧術這種東西。
進攻的號角再一次的吹響,敵人開始怒吼著向前,不過顯然他們已經沒有了那種強烈的銳氣,灰色的罩袍兜帽微微點了點,他注意到隊形也變得鬆散了一些……看來對方的指揮官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的能力,知道剛才那種密實的陣型正是造成傷害的主要原因。
就像是現在,術士就很想知道,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幾百里之外,那些康納里維斯家的先鋒部隊在做什麼,有沒有可能,自己可以用手頭上的部隊給他們來上那麼狠狠地來上一下子……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發揮出特種部隊的優勢,將他們的指揮系統直接端掉——雖然說康納里維斯家的士兵們都是專業的戰士,但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多麼先進的通訊技術,因此一旦指揮官被實施戰場斬首,普通士兵很容易成為一團散沙。
「下一輪的進攻,他們大概會吸取一點教訓了……至少他們那點魔法師應該會登場……不過如果再無結果,他們一定會退兵的……」
當然,這種應急的代用品本來可以用鋼鐵來製作,不過考慮到重量和性價比以及後遺症之類的問題,康斯坦丁沒有創造歷史性的武器,於是現在看起來……這十幾門趕製出來的火器,造成的效果也遠不如術士預想之中那麼好……
不過他們士氣高昂,因為剛才的一輪戰鬥之中,他們已經見識到了自己一方擁有的令人興奮的力量——那擺放在城樓垛口的木架子上,一根根勒著鐵箍的粗大的樹榦——這是艾瓦梅爾女神賜給他們的神跡武器!剛才就是這些東西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將那些敵人們撕扯成了碎片!
「這麼快就曝露出淫婦的本性啦?不過這樣也好,康……閣下快點厭倦你的話,我就不用每天看見你這張庸俗愚蠢,布滿濃妝的面孔了……」
……
這自然不是什麼特殊的才能,而是奧術的作用……術士隱藏在兜帽陰影中的眉頭跳動了一下,這奇妙的感覺讓他注意到周圍空氣中少許的能量變化——極為微弱的奧法之力,事實上即使是他被強化過的靈魂,以及強烈的精神力,也不能在普通的狀態下感受到這種變動,必須要謹慎的集中精力才行。
城下那些可憐的攻城者們自然聽不到這些輕微的對話聲,所以也不會知道,從一開始,他們就不過是術士用來鍛煉城守隊伍與新兵的標靶而已——如果不是顧忌到把血戰略上的原因,術士隨便勞動一下筋骨,也足夠將他們團滅當場。再說一下子打掉了他們,再想要找到這種孱弱的,可以用來練兵的對手可就不容易了……如果能夠緩緩的,一點點的消耗他們的實力,就可以讓他們從他們新認的主子那裡一點點的請求來援助了……
「你們說這種小地方不會有什麼法師,有了投石器就用不著浪費法術……那麼現在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就在剛才,你們就這麼看著他們用這種玩意兒殺死我的士兵,卻沒有做出半點反應?我……兩位子爵大人養著你們,難道就是用來浪費金子的嗎?」傭兵頭子面孔扭曲,連帶著那一部黃乎乎的鬍子也在不住的顫抖著,那帶著血絲的黃眼睛讓面前四個平日養尊處優的法師也有些膽怯了。即使對方所說的話已經冒犯了他們。
「想要化妝也得有好身材的襯托,其中的奧妙又那裡是干煸四季豆一樣的小屁孩能夠了解的?」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對於這些因為貪婪而倒霉的傢伙表示了一下遺憾,然後準備下一步的計劃……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僵硬了一下。一股警兆在他心中升起——這種感覺很奇妙,那古怪的思想上的悸動,就象是你能預知到有一件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但卻又不知道這危險具體的內容、以及什麼時候發生一般。
這樣的一門炮,遠遠要比笨重而龐大的投石機起到的作用強的多了。
一個簡單的塑石術便可以輕易地得到幾百枚上好的炮彈,雖然這種無法爆炸,又會產生巨大偏差的炮彈對於攻擊來回跑動的人幾乎只能收到亂槍打鳥的效果,但在守城時面對蜂擁而至的敵人,他們的力量還是很恐怖的,憑藉高居城牆上所帶來的距離優勢,又可以輕易的擊毀對方的重型裝備——那些站在雲梯上的倒霉蛋們,他們唯一的下場大概就是象剛才那樣,用自己被撕爛的殘缺身體給那些還活著的同僚們造成一陣恐慌!
「不要緊,我也可以解決他們,而且更簡單……既然他們各自為戰,在戰場上想要找幾個頭腦簡單的臨時僕人實在是很容易的。而且保證可以乾的和他們自相殘殺沒有分別……」帕梅拉用一個誘惑的姿態推了推頭上的兜帽。嬉笑著插嘴道。幸好她的面容已經被康斯坦丁預先用面具遮蓋起來,否則的話,那些城衛軍們恐怕就要提前退出戰鬥了——實際上即使是多了這層阻礙,魅魔風情萬種的姿態仍舊讓附近的十幾個傢伙眼睛發直,因此她也立刻就得到了一個不屑的奚落。
若有所思地抬起頭,術士的視線掃過遠方的天空,那陰霾的雲霧下並無任何的東西,不過他還是被吸引了注意力,於是下一刻,他的身影化作了一片模糊的流光,然後隨著這流光的消失以及重新閃爍,他已經跨過了十幾哩的距離,出現在原本視線的盡頭。
「誰他媽的能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是的,箭雨,在那不斷響起的隆隆聲之中,在那不斷揚起的橫飛的血肉之中,無數箭矢為陰暗的冬日午後再編織出一片濃密的烏雲,在天空中的極限停留了一陣,然後隨著重力的牽引化成一幕密集的暴雨。暴雨落像驚慌失措的人群,雨滴在接近目標時又突然變作呼嘯著的鋼鐵兇器。飛蝗一般的箭矢裹夾著刺耳的破風聲向衝鋒了一半的士兵們頭上灑落!
身背大弓的半精靈在大聲訓話,而站在他面前的士兵們卻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們臉上多半混雜著興奮和恐懼。這將是他們第一次上陣與敵軍血肉相搏。當兵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在城市裡對付一下偶爾出現的小賊,幫助熟悉的大叔大媽們乾乾零活,或者客串一下地痞無賴,在那些相對陌生的街巷裡做點不大不小,順手牽羊,欺男霸女的壞事……他們之中的某些人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這輩子會有在城頭射箭投石,與敵人刀劍相對的經驗。
……
這一次,那種感覺清晰而明確起來,而術士的雙眼之中,瞳孔卻開始一環環的縮緊了……他伸出一隻手,將兜帽推向腦後,而視線投向了更遠的天際,在那裡,晦暗的雲層之下,正有一個一白幾黑四五個小小的圓點在互相撞擊著。
而最可怕的,還是嚴重受損的士氣……即使這些當過傭兵的士兵們早已見慣了生死,但是卻沒有幾個人曾經穿行於這種殘肢漫天亂飛的修羅場,那些被內臟與鮮血淋漓了一身的經驗足以成為他們以後記憶中的一個夢魘。
事實上,康斯坦丁當然可以用魔法來解決問題,別說是他自己那種舞弊一般的施法能力,或者巫妖這種逆天的存在,即使帕梅拉,抑或是紅龍傭兵團之中的那兩個法師的施法能力,也足夠推動一片死亡之雲,造成的殺傷效果絕對不會比這些簡陋的木炮差,都可以對這幫烏合之眾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不過康斯坦丁暫時還並不想這樣做,那太過引人注目了……一個擁有魔法師的城市會引來太多的重視。他並不認為卡倫這種小城市適合成為獅鷲的一個眼中釘。
「首要的目標是先把那些投石車留下來,這個似乎並不難,像這種比新兵還要差勁兒的菜鳥,只要將他們徹地擊潰之後,再加上幾十名強一點騎士的一個反衝鋒,那些沒有經驗的什麼?哦,對,是農兵……他們自然會將笨重的攻城器械扔掉保命的。只要下一次的攻城過程中想辦法多加消減一些他們的攻擊主力。」瞟了一眼遠處的敵人營地,莎莉莎輕蔑的評論道:「唯一的麻煩事就是他們再發動的進攻必然調用上那幾個魔法師,這樣用幻術致使他們投石落點發生偏差的手法就不怎麼容易起作用了……幸好他們的法師似乎並不是特別聽從指揮,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薩梅利或者克魯克帶上幾個人潛過去,直接幹掉那幾個傢伙……其實如果是薩烏德的話,可能更簡單些。」
慘叫和凄惶的呼聲完全摧毀了士兵們的鬥志,他們渾身不由自主的抽搐著,能夠鼓起的最大的勇氣,也只能支持著他們扔掉手中的武器,向著後方逃走!但是當他們終於逃過那短短的,卻又無比漫長的一千碼的戰場時,那些恐怖的箭矢組成的陰雲,已經在他們頭頂上落下了三次!
康納利維斯家的進攻速度有些出乎康斯坦丁的預料,紅龍的發展還與他預料之中的相差太遠,不足以成為一支直插進獅鷲胸口的利刃,而且雖然『刀子』有了,但一隻所謂的黑暗力量,『眼睛』和『耳朵』——情報和外圍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伊恩·費爾貝恩斯站在指揮營帳的中央怒吼著……此刻,什麼英雄王的史詩,什麼統領千軍的夢幻,早已經離開了這位傭兵頭子的思維,現在他腦中想到的大部分事情,就只有無窮無盡的詛咒!
「那根本就不是魔法,這東西也不過是普通的石頭,你到底要我們如何防禦?你明明看到了,我們不是沒有在士兵身上使用防護箭矢,也不是沒有張開防護結界……」
尷尬的沉默了持續了幾息,然後其中年齡最大的法師乾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道:「這些東西沒有半點的魔法效果,應該是跟投石機類似的東西,或許……藉助了某些藥劑的效果,我們曾經聽聞,最近一段時間有一個流浪的法師進入到了卡倫城,這應該就是他做出的東西……」
至於說眼前這些攻城的傢伙們……
「好啊,一個流浪的法師,用了一些不是魔法的辦法,居然就將我們幾個大法師給難住了?」傭兵頭子冷笑了一聲,心中的恙怒卻更加劇烈起來,這幫老傢伙們早就知道自己會遇上什麼樣的敵人,卻根本沒有任何的通知!他憤憤的喘息著——卻忘了自己情報的渠道似乎也提示了這件事情,卻被他無所謂的丟在了一邊:「好吧,各位大法師們,我希望接下來,你們的法術能夠起到一些令人滿意的效果——在下一輪的進攻之中!」
隨著身影的再一次明滅,所有的一切便徹底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天空中,銀色的巨大身影舞動著,將一團團冰冷的瑩藍投向四周!而足有她身體一半大小的,顏色各異的巨獸卻在她周圍擾動著……狠戾的尖銳嘶鳴,彷彿一把把利刃一般,在銀龍的嘶鳴聲里劃出了無數破洞!
箭雨的時機,掌握的恰到好處。
木材永遠要比鋼鐵容易加工得多,簡單的篆刻上一圈符文,康斯坦丁在這門木炮上面加註了一個最簡單的強化符文法陣,於是那彷彿吸飽了鮮血一般的暗紅色炮身便擁有了不輸給鑄鐵的堅硬以及對火焰的微弱抗性,火藥的爆炸也不會造成內部太多的燒灼和脫落。
不過是一輪的衝鋒,他手下那些最強悍的小夥子們就已經死了五分之一還要多!這還不能算上那些一倍於他們的,受到了重傷的傢伙們,這種沒有任何授權領主間的戰鬥,是不可能讓那些三神的牧師離開自己的神殿的,所以,兩位子爵領地里能夠使用的牧師和醫師恐怕根本就不足以將所有人的性命從死神手中拉回來!
在盾陣已經崩潰,人吼馬嘶充斥周圍的現在,那些原本可怕的弓弦的齊聲震響,似乎被人們忽略了,但是他們造成的殺戮卻是更加實際的——隨著向下滑落的過程,重量再一次給了他們足以洞穿皮甲的動能,而這種從幾乎是正上方落下的兇器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有效地防護,身處其中的倒霉蛋們,只能聽見箭矢入肉的聲音響成一片!
而且那個造價……混合的寶石粉末實在是昂貴了一點。如果能夠找到那些北方山脈之中,鑄造過火槍的矮人們,大概就能夠了解到其中的奧秘……當然,那也沒有太多的必要。畢竟卡倫城用不著面對大規模使用火炮的境地——象現在這樣小型的侵略隊伍只需要幾輪炮擊就可以打退他們的進攻,而大隊的人馬……幾個法師合力施展的法術就足夠將這個小城的城頭犁上一遍,這些簡易的火器在高階奧術面前根本沒用。
「這應該算是火器的魅力吧?」冷眼旁觀的術士微微搖了搖頭。
「貧乳是特殊屬性,極具稀有價值!這可是將軍閣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