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是敵是友？
身為江寧軍區一把手孫女的她，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將門後代，她自然清楚，類似這些大家族基本早已將後代的婚姻定好了，說難聽一點，豪門之後的婚姻大多時候都是一場政治、利益的聯姻，根本沒有幸福可言，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忽然間，陳瑛的內心隱隱有了幾分動搖，思緒有些混亂：「還是那句話，不要讓我抓到你犯罪的把柄，否則，我絕不留情！」
關鍵時刻，蕭飛五年後的靈魂突然出現在他現在的身體里，導致他和裴東來一樣，因為靈魂的融合、排斥等一系列問題，思維混亂不說，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結果被匪徒一槍打爆了腦袋。
對於裴東來而言，如果陳瑛真的鐵了心翻臉，對付他，除非他向瘸子求助，否則註定要悲劇。
裴東來見狀，深知，作為一名軍人，能夠加入龍牙，的確是一種榮耀。
沉默半晌，陳瑛皺眉，道：「你應該知道，官家對於黑金十分抵觸，你若是染指黑道，就算成就再大，也無法入那些大人物的法眼。」
「呼！」
是敵是友？
說到這裏，陳瑛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龍牙組織有一條規定，凡是退出龍牙組織的成員，不得利用學到的本事為非作歹，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否則龍牙組織其他成員將清理門戶！你雖然不是龍牙組織的一員，但是你的師傅是共和國第三顆龍牙，是整個龍牙的驕傲！所以，如果你繼續選擇執迷不悟，那麼，我不管你擁有多大的勢力，我會代替蕭飛清理門戶——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不要想好過！」
「陳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裴東來滿臉真誠地對著陳瑛道謝：「謝謝你。」
對於陳瑛性情大變的內幕，裴東來並不知情。
「陳姐……」
畢竟，要在家族利益和愛情之間做出選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說輕一點會讓大人們覺得不懂事，說重一點就是眾叛親離！
顯然……她沒有想到，裴東來竟然會和秦家、葉家這樣的頂級豪門扯上關係。
陳瑛說到
「我之前說我放不下手中的權勢和財富，倒不是享受權勢和財富帶給我的感覺，而是因為我需要它們。」
「姐，你聽我把話說完，到時如果你還讓我走，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裴東來道。
或許是太過在意裴東來的事情，陳瑛在提及蕭飛的時候，語氣沒有異常：「龍牙是共和國最神秘的組織，裏面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共和國軍方精英中的精英！龍牙成員的職責從某種程度上說和其他軍人一樣，以保衛國家、保衛人民為己任，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執行的任務都是最為特殊的任務，危險性極高，而且不便於暴露。」
對此，他沒有解釋，而是苦笑道：「因為你是我姐。」
「那個叫秦冬雪的女孩為了我，不顧家族利益，拒絕了葉崢嶸的提親，令得秦家、葉家關係降溫，她為此被軟禁了一個多月。」
陳瑛的手在裴東來面前一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原本按照歷史的進程，蕭飛應該在五年後才死。
「陳姐，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永遠不會將槍口對準你。」
裴東來的再次開口，將陳瑛從走神中拉回現實，她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裴東來說著，感到心口隱隱作痛，他知道相比他而言，秦冬雪所受的壓力只多不少。
這個世界的蕭飛死後，蕭飛五年後的靈魂又神奇地出現在了裴東來的身體里……
陳瑛聽到裴東來這麼一說，以為裴東來動搖了，目光再次柔和了許多：「以你的本事，若是到軍中發展，姐相信，你會被選進龍牙，甚至達到你師傅的成就！」
「姐，你說得沒錯，相比黑金這條路而言，無論是軍政兩個領域還是純商人，都要體面的
「你不要以為你所做的一切事情可以瞞得住世人，我告訴你，只要我願意，動用龍牙的情報網，遲早會查到你犯罪的事實！屆時，就算你利用所謂的人網對抗法網，我也不會放過你，大不了，我不以警察的身份對付你，我用其他手段，總之，我不會讓你繼續危害社會！」
「我讓她等我四年，她為了等我光明正大地走進秦家大院，頂著巨大的壓力和整個家族對抗！」
「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間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裴東來沉默不語，臉色不斷變幻。
陳瑛渾身巨震，望著裴東來的背影，怔怔出神。
話音落下，裴東來不再廢話，拉開車門，下車，大步離開。
「如果你選擇繼續當你的幕後黑道教父，那麼，從今晚開始，你也不要認我這個姐，我也沒有你這個弟弟——你我從此一刀兩段！」
說出這番話后，曾經身為龍牙一員的陳瑛，臉上難免露出了幾分自豪之色。
曾經，她雖然身為龍牙的一員，但是對於黑道或者說犯罪分子還沒有憎惡到如此地步。
「難道你就那麼放不下你手中的權勢和財富？」陳瑛見裴東來表情陰晴不定，隱約猜到了什麼，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
「嗖！」
「我不知道蕭飛有沒有告訴你，龍牙是怎樣一個組織。」
「唰！」
陳瑛雖然嫉惡如仇，可是性子剛烈，而且是個痴心的女人，聽了裴東來的話多少有些觸動，觸動之餘，她忍不住開口道。
勁風來襲，面對陳瑛甩出的巴掌，裴東來不躲不閃。
「你為什麼不躲？」
除此之外，陳瑛曾經是龍牙的一員，各種殺人之術了如指掌，若是動用暗殺的手段，就算是暗勁巔峰高手，也只有死路一條。
「唰！」
當時，蕭飛帶領陳瑛
而根據蕭飛所說，五年後，他死後的靈魂穿越時空回到了現在，準確地說是年初的時候。
「那麼我問你，蕭飛在教你這些本事的時候，是不是讓你去混黑道，當黑道大哥的？」陳瑛越說越來氣。
陳瑛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你說。」
耳畔響起陳瑛這番話，裴東來雖然明白，陳瑛如此費盡心思地幫助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蕭飛，也難免升起幾分感激之心。
裴東來點頭，在他心中確實將蕭飛當成師傅的。
「那麼你走黑道難道就有資格踏進秦家大門了嗎？」
相比季紅而言，陳瑛單論武力值要更彪悍一些，已達到暗勁大成境界，正在朝著暗勁巔峰邁進，就算放到武學界也是絕對的高手。
可關鍵是，陳瑛是蕭飛的未婚妻，而且出發點是為他好，在這樣一種情形下，他又如何去找瘸子出面對抗陳瑛呢？
陳瑛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甚至……身上還湧現出了幾分森冷的寒意：「你走吧！」
「所以我選擇躲在幕後——屆時我會以商界身份去秦家。」
當時，蕭飛被打爆腦袋后，陳瑛直接瘋了，變成了一台貨真價實的殺人機器，她不但帶領剩下的龍牙成員幹掉了匪徒，而且……連匪徒劫持的所有人質都誤殺了。
「嗯。」
她之所以變得嫉惡如仇，甚至……到有些偏執的地步，完全是因為蕭飛在這個世界的死。
耳畔響起一個「是」字，陳瑛氣得渾身一抖，二話不說，掄起手，對著裴東來就是一個嘴巴子。
裴東來苦笑：「姐，這不是放下放不下的問題。嗯，若論放下，我確實放不下。」
裴東來點頭，示意陳瑛說。
陳瑛面色冷漠地補充道，語氣中流露著森冷的寒意，只是目光中卻還夾雜著幾分期待，似乎在期待裴東來能夠回頭是岸。
「這個世界，有光明也有黑暗，有白就有黑！既然黑道無法被消除，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控制起來，將它對社會的危害降到最低！
正如裴東來所說，陳瑛的確知道秦家和葉家，而且要比一些所謂的紅色家族子弟了解得更多，為此，聽到裴東來說出這樣一番話，她再次感到吃驚。
裴東來看著陳瑛，一字一句道：「陳姐，我不敢說我走上黑道這條路，會造福社會，因為那連我自己也不信。但是……我敢給你保證，在我的掌權的地盤內，黑道對社會的影響將會降到最低！」
裴東來默不作聲。
當初蕭飛囑咐裴東來所做的那件事情，的確需要黑道勢力，所以當陳瑛問出那話后，他下意識地說了「是」，此時回過神，卻是心中苦笑不已。
「自從龍牙組建以來，共和國一共出現過三顆龍牙。所謂龍牙，便是整個龍牙組織中最出色的成員，並且做出的貢獻也最大。」
再次聽到裴東來稱呼自己為姐，聯想到剛才自己動手，裴東來不躲不閃，陳瑛臉上的怒意漸漸退散了不少，她收回手，嘆氣道：「東來，既然你認我這個姐，那麼，有些話我不得不告訴你。」
裴東來看出陳瑛動搖了，但他也知道想讓陳瑛短時間內接受他所說的一切，根本不可能，於是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裴東來嘆氣道：「我知道，就算我躲在幕後，以他們的身份，多半也能調查到，可是……至少，表面上，我是乾淨的，對吧？」
裴東來下意識地答道：「是……」
因為你是我姐。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她明白，裴東來說的是實話：就算上面動用一切資源，也不可能完全將黑勢力從這個社會抹除，最多只是讓黑勢力在上面的可控範圍之內！
短暫的沉默過後，裴東來試圖說些什麼。
這一次，陳瑛的臉色再次變了。
因為誤殺了人質，她被開除了龍牙組織，同樣也令她養成了嫉惡如仇的性子，走向了一個極端。
「不要叫我陳姐，我擔當不起！」陳瑛似乎真的火了，滿臉怒意地盯著裴東來，咬牙切齒，道：「裴東來，你曾給我說，蕭飛與你有幾面之緣，教會了你不少本事，你算得上他半個徒弟。
在他看來，以陳瑛的幕後背景，他現在所擁有的人網想阻擋陳瑛，難度不小，何況就算能夠阻擋，用陳瑛的話說，她還能利用其它手段，例如暗殺……
「陳姐，我知道，你因為曾經的身份和經歷，嫉惡如仇，對於黑道極為痛惡。」見陳瑛不說話，裴東來沉吟了一下，又道。
見陳瑛不說話，他想了想，又接續道：「可是……陳姐，你有沒有想過，從古到今，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地方，黑道有沒有不存在的時候？或者說黑道有沒有徹底被滅絕？」
「那你也不用走黑道這條路。」
當初，蕭飛提及龍牙時，也是十分的自豪。
「明白。」
陳瑛再次沉默了，雖然她覺得躲在幕後掌控黑道也不對，可是至少……裴東來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聽到陳瑛這番話，裴東來心中苦笑不已。
「既然你明白，那麼我也就不跟你廢話了。」
裴東來點頭。
陳瑛沉默。
裴東來理了一下思路，正色道：「姐你應該知道燕京秦家。我不瞞你，在上大學之前，我和一個叫秦冬雪的女孩戀愛了。她是秦家的一員。七月份，她回到燕京定親，提親的人是被當作未來接班人的葉家大少葉崢嶸。」
陳瑛正色道：「現在，我給你兩條路。第一，如果你真的認我這個姐，那麼，你立刻回頭。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做到現在的這一切，但是……你現在回頭還不算晚。至於……你回頭后，未來的出路——我聽說你被賈老收為關門弟子，以賈老的本事和人脈，只要你好好跟著他，日後成就絕對不小。另外，如果你對政界和商界沒有興趣的話，想進入軍中，只要你開口，以你的本事，三軍之中，你看上哪個部隊儘管開口，就算想進入龍牙，姐也會竭盡全力地幫你！」
「東來，你知道就好。」
在他看來，就算他磨破嘴皮，陳瑛也不可能相信這一點！
「你走吧。」
裴東來說到這裏，隱隱有些激動：「姐，你說，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我能夠半途而廢，辜負她的一片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