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酒後吐真言
「以後喝不了，就少喝點。」裴東來一手扶住庄碧凡，一手給庄碧凡拍背。
只是……
「東……東來，今晚的酒我必須要喝。」胡亂擦了一番臉上的污垢，庄碧凡神情略顯激動地對裴東來道。
「哈哈……」
「嘔……」
「不……」
斷骨的聲音響起，氣暈過去的方旭偉在疼痛的刺激下驚醒，發出一聲凌厲的慘叫，本能地用手去護住被一名大漢用棒球棒砸斷的右腿，右腿像是觸電一般，哆嗦不止。
「碧凡，不要擔心——我說過，屬於你姐姐的冠軍沒有人可以奪走！」見庄碧凡說出心事後情緒好轉了許多，裴東來微笑著拍了拍庄碧凡的肩膀。
「嘔……」
夏依娜俏臉微微一紅，裴東來苦笑不止，而其他人則是笑得前俯後仰。
笑容的背後，是別人看不到的傷痛。
「轟！」
『一家人』大排檔門口，裴東來看到邁巴赫駛入了車流之中，知道事情暫時算是處理了，於是放心地走進了店裡。
這一次，裴東來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庄碧凡。
見庄碧凡有些醉了，庄曉雲教訓了一句，然後對夏依娜道：「依娜，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碧凡喝多了，我們就不出去玩了，直接回家吧？」
「曉雲姐，那就等你奪得《想唱就唱》冠軍我們再慶祝。」夏依娜庄碧凡不給力，只好放棄去夜場狂嗨的計劃，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如同裴東來所說，帶著眾人到外面。
吳雨澤搞怪地說了一句，隨後生怕被裴東來和夏依娜攻擊，率先端起酒杯，一口乾。
「記得裴先生的話，趕緊滾出東海。」
油門轟響，車窗玻璃全
「因為她人長得漂亮，歌唱得好，多次在酒吧賣唱遇到對她圖謀不軌的人，不過她性子烈，每次去賣唱前都會背著一把匕首，只要有人試圖對她圖謀不軌，她就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嘔……」
「庄碧凡是我哥們，所以你不用謝我。」裴東來無所謂笑了笑，然後面向夏依娜道：「夏美女，依我看，這一杯得敬你才對——你簡直就是現代版的孫二娘嘛。」
「嘎吱！」
而根據夏胖子所說，幾十年前，他揣著一千二百塊錢闖蕩東海灘的時候，這家大排檔就存在了，飯菜十分地道、分量很足。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耳畔響起刺耳的警笛聲，方旭偉的兩名保鏢對視一眼，瞬間做出決定，只見他們其中一人麻利地鑽進汽車，坐在駕駛位置上啟動汽車，而另一人則是迅速將方旭偉抱起，鑽進車裡。
「你們倆一個是孫二娘，一個是張青，第一杯敬你們倆。」
「嗚……嗚……」
庄碧凡默不作聲地接過衛生紙，擦了擦嘴巴。
庄碧凡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知道庄碧凡雖然每次出來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可實際上十分討厭喝酒，他那樣做只是為了不掃興罷了。
喀嚓——
而今天，庄碧凡因為感激他幫助庄曉雲出手教訓方旭偉，連著敬了他三杯，才喝醉的。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剛才那個叫裴東來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是裴東來既然能夠令得趙哲派
他們將黑幫打手的風格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人，不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可以對付的，也不是人熟地熟的警察可以對付的。
人群一下散開，將近二十名黑衣大漢飛快地鑽進六輛汽車，六輛汽車先後啟動，迅速駛入了車流之中。
「應該的。」裴東來拍了拍庄碧凡的肩膀。
不等庄碧凡回答，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吳雨澤見兩人蹲在地上，故作一驚：「我靠，你們倆就是要搞基，也要關上門啊？」
原本按照夏依娜的安排，眾人簡單地在大排檔里吃些東西后，便奔夜場去狂嗨。
儘管庄碧凡一直以來都不抽煙，但裴東來還是摸出香煙，叼在嘴裏點著后，遞給庄碧凡。
「就近找一家醫院，先處理方少的腿傷。」邁巴赫駛入車流后，坐在的保鏢沒有在意周圍那些車主異樣的目光，而是對開車的保鏢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沒有回答，庄碧凡狂吐不止，恨不得把胃液都吐出來才好。
「東來，謝謝你。」見裴東來不說話，庄碧凡緊咬著嘴唇，眼圈泛紅道。
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后，庄碧凡再次開口了：「我姐從小歌唱得就好，那些山歌她全部會唱。等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姐開始發揮特長賺錢供我上學——她先是在街頭賣唱，後來到酒吧、娛樂場所賣唱。」
呼啦！
「這不等你來奉獻菊花嗎？」
疼暈的。
歡笑中，第一杯酒下肚，介於晚餐和夜宵之間的飯局開始。
說到這裏，庄碧凡加快了吸煙的速度，握著香煙的右手骨節發白不說，輕輕地顫抖了起來，淚
「正好那時候，選秀活動很熱，我就建議她去參加選秀。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所謂的選秀活動比酒吧賣唱還要黑暗——我姐因為長得漂亮，每次在初賽的時候便會遭遇潛規則，因為她不願意低頭，所以每次初賽她就被淘汰了。」
大排檔，原稱「大牌檔」，將固定攤位的大號牌照裱裝懸挂，因而得名。
「嗷！」
吳雨澤等人跟著吆喝。
庄曉雲感激地看了裴東來一眼，感激之餘，也對裴東來十分好奇，好奇裴東來只是一個普通學生，為何膽子如此之大，身手如此之好。
裴東來剛將庄碧凡扶進衛生間，走到便池旁，庄碧凡的胃部一陣翻滾，張嘴就吐。
裴東來沉默。
庄碧凡搖了搖頭，忍著淚花道：「東……東來，你不知道這次選秀比賽對於我姐姐而言代表著什麼。」
「啪！」
「後來，我上初中后，我媽覺得農村教學質量不好，就帶我和我姐姐去城裡。她一個人做三份工作，賺錢讓我和我姐姐上學。後來，在我上初二那年，我媽因為過度勞累病倒了。」
而大排檔在中國大中小城市皆可見，與當地的繁榮發達或者貧窮落後全無關係。
裴東來笑了笑，徑直走了過去。
庄碧凡絲毫不嫌棄地接過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結果咳嗽不止。
隨後……不知道是哪位
黑衣大漢們離開后，遠處圍觀的路人卻沒有離開，相反，他們還特地湊近了一些，試圖想看宛如一條死狗躺在地上的方旭偉到底死了沒有。
「我媽死後，我姐為了讓我繼續讀書，輟學打工。那時候，她的成績遠比我好，但是我小，不懂事，也沒有阻止她的決定。」
「讓你少喝點，喝這麼多。」
裴東來陪著庄碧凡蹲了下去，拿出打火機為庄碧凡重新點燃香煙。
「東來，給我一支煙。」庄碧凡情緒有些失控。
聽到同伴的話，開車的保鏢沒有反對——以他對方旭偉的了解，若是現在把方旭偉弄醒的話，鬼知道方旭偉會不會將斷腿之怒發泄到他們身上。
庄碧凡以淚洗面：「一開始，這些事情她從來都不告訴我，只是讓我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我媽在天之靈。後來，我偶然聽同學說了她某次在酒吧被一名喝醉的老闆非禮，結果以死反抗被打了耳光。那時候，我已經長大了，我心疼她，所以不讓她再去酒吧了，而是讓她去參加一些商場、飯店的開業演出。」
他用力地吸著香煙，結果因為香煙被淚水打濕，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用尼古丁來麻醉內心那份痛。
連續抽了三口煙后，庄碧凡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那張時常帶著笑容的臉龐上流露出了刻骨銘心的恨意：「那時候，我們我家在農村，我媽為了將我和我姐姐拉扯大，面朝黃土背朝天，既當媽又當爹。」
結果，庄碧凡的酒量一如既往的悲劇——等眾人起身離開的時候，庄
喀嚓——
「兄弟們，今晚第一杯敬我們的好漢裴東來同學，希望裴東來同學今後依然能夠發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作風。」見裴東來入座，夏依娜率先舉起啤酒杯，提議道。
「東來，趕緊滴，都等你呢。」眼看裴東來進入大排檔，吳雨澤知道裴東來多半是處理完了事情，當下揚手招呼道。
「你們在外面等我，我去扶他去衛生間。」裴東來見狀，一把扶住庄碧凡，不等眾人回答，便摟著庄碧凡朝衛生間走去。
約莫一分鐘后，裴東來見庄碧凡停止了嘔吐，將衛生紙遞給庄碧凡。
夏依娜之所以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家人』大排檔，是因為當初玉石之王夏胖子帶她前來東海報道的時候，曾帶她來這家大排檔吃過飯。
隨著那名大漢第二次揮下棒球棒，方旭偉的左腿又被敲斷。
說到這裏，庄碧凡丟掉煙頭，抹了把眼淚，深吸一口氣，感激地看著裴東來，道：「因為這次《想唱就唱》選秀節目以公平著稱，所以我姐姐沒有被潛規則淘汰，一路走到了現在，卻沒有想到……」
「我和我姐是由我媽一手帶大的——在我剛出生的時候，那個禽獸就丟下我們三人跑了。」
見手下超額完成了裴東來吩咐的任務，領頭大漢先是對著方旭偉的兩名保鏢冷喝了一聲，然後大手一揮：「走！」
這一次，他沒有發出慘叫，而是再次暈了過去。
「謝謝你。」
「來，干！」
不等夏依娜給出答覆，庄碧凡身子一彎，作勢要吐。
話音落下，庄碧凡無力地頓倒在地，任由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