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世界很大，也很小
「好的，老師。」
或許是燕園這兩個字震住了計程車司機，以至於司機一路上幾乎沒有跟裴東來胡侃。
裴東來微微一笑，並沒有接酒水單。
自從飛機進入燕京上空后，坐在窗邊的裴東來，便通過不大的窗戶，俯視著夜幕下的燕京城，面色平靜如水，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東來，今晚你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明天我帶你認識此次前來參加會議的諸位學者。」或許知道初到燕京的裴東來，心緒多半難以平靜，為此，待姚立走後，賈培元沒有心急火燎地帶著裴東來與那些經濟學家見面，而是讓裴東來好好休息。
說話間，賈培元又扭頭對裴東來，道：「東來，你跟姚司長一起用餐吧。」
「應該的。」
見裴東來搖頭，蘇詩韻嘆了口氣，道：「看來如同冬雪所預測的一樣，她的確被軟禁了。你打算怎麼辦？」
因為這次經濟學術研討會的檔次和含金量不低，幾乎吸引了國內所有經濟學家，外加有多個部委的大佬要出席會議，為此，安保措施做得十分到位，不但燕園入口處有武警站崗把守，內部還有從軍方調來的某個尖刀偵察連，負責保護參會人員的人身安全。
「既然已經來了，那麼就把該辦的事情辦完再走，沒什麼急不急的。」裴東來無所謂地笑了笑，笑得很自信。
那一天，他透過火車的窗戶，像是劉姥姥逛後花園似的，走馬觀花地看了一下燕京城，自始至終沒有走下火車。
「這裏的館主是一位相當有品位的咖啡品味家，因為在業界的知名度可以通過各種渠道獲得各種
「唉。」
讓裴東來略感意外的是，身為杭湖蘇家千金的蘇詩韻並非開著好車來的，而是和他一樣，都是打車來的。
身為經濟領域的泰山北斗之一，賈培元雖然沒有步入官場，也沒有下海經商，可聲名遠播，而且走的是書生輔政的路子，身份遠遠不是一般的學者可以比擬的。
冰水？
裴東來剛一入座，服務員便一臉微笑地將酒水單遞到了裴東來的面前。
車窗打開，一張冷艷、高貴的臉蛋映入了裴東來的眼中。
夜晚的燕京城如同其他城市一樣，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服務員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眸子里閃過一絲驚疑。
「賈老客氣了。」
賈培元搖了搖頭，道：「我晚上一般很少吃東西，我就不去了。」
將賈培元送到燕園酒店預訂的房間后，姚立微微一笑，準備告辭。
紅燈變綠燈，裴東來收回目光，計程車啟動，與掛有京a6牌照的轎車擦肩而過。
飛機安全降落後，賈培元見裴東來收回了目光，笑著問道。
掛有京a6的別克轎車裡，那個當年和秦冬雪共同被評價為沈城一中校花，名叫顧美美的女孩，依然滿臉呆澀。
再次聽到裴東來的話，蘇詩韻知道，裴東來是一個主見性很強的人，一旦做出決定，基本不可能因為他人而改變。
掛有京a6的奧迪A6啟動，姓姚名立的司長主動開口與賈培元交談：「截至目前，前來參加此次會議的代
為了表示對賈培元的尊重，主辦方不但為賈培元預訂了單間，張瑞和裴東來兩人也都是單間。
世界很大，也很小。
那張臉蛋對裴東來而言並不陌生。
「不用了，老師，我剛才在飛機上吃得挺飽。」裴東來微笑著婉言拒絕。
「姚司長，你的心意我們心靈了，晚飯我們就不吃了。」聽到裴東來的話，賈培元稍顯歉意地對姚立道。
進入房間，裴東來將背包放下，準備洗個澡，卻發現手機震動了起來。
蘇詩韻與裴東來約定見面的地方是一家名為樂石的咖啡廳。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為燕園和燕大分在相反的方向，裴東來沒有與蘇詩韻乘坐一輛計程車，而是獨自乘坐一輛計程車返回燕園。
「你……你不會怪冬雪吧？」眼看裴東來端起冰水，蘇詩韻生怕裴東來的心和水一樣冰冷，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
「裴東來，我是蘇詩韻。」電話那頭，蘇詩韻自報家門。
一分鐘后，見侍者將裴東來點的冰水端了上來，蘇詩韻沒有和裴東來客套、寒暄，而是開門見山道：「她在臨走前告訴我，在經濟學術研討會召開之前，她很有可能會再次被軟禁，無法聯繫你——你這幾天聯繫到她了嗎？」
不等裴東來收回目光，飛機開始下降，經過一陣顛簸后，安全著地，滑向了機場早已準備好的停機位。
一路上，裴東來能夠清晰地察覺到不少客人的目
「想什麼呢？」
計程車內。
三遍過後，他依然想不通，是什麼給了裴東來勇氣，讓裴東來敢和葉家太子爺叫板。
這一次，他通過飛機的窗戶，從上空俯視燕京。
半個小時后，裴東來結束了與蘇詩韻的交談，一同離開了咖啡廳。
裴東來心中一動，隱約猜到了什麼，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賈培元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已經到燕京了吧？」
或許是察覺到了裴東來的注視，女人扭頭看向裴東來。
聽裴東來這麼一說，蘇詩韻暗自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冬雪說，如果你覺得這次太急的話，就等下次，反正還有三年多時間呢，她扛得住。」
裴東來按照蘇詩韻給出的地址，乘計程車抵達咖啡廳的時候，咖啡廳里的客人不少，不過卻是十分安靜，客人們或是低聲交談，或是安靜地瀏覽雜誌，或是拿著平板電腦上網。
賈培元微笑著伸出手，與姚立的右手相握：「麻煩姚司長了。」
一個小時后，汽車穿過大半個燕京城，抵達了燕園。
一眼掃過，裴東來便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蘇詩韻站起身，朝他招手。
那時候的他覺得燕京對他而言就是地獄，只要他敢踏上這片土地，便會屍骨無從。
裴東來笑著開了個玩笑，心中卻是暗暗感嘆，計劃不如變化快，原本他打算通過四年的努力，然後踏進燕京城，如今距離制定計劃只過去了大半年，這一切讓他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我知道。」
姚立笑著回應了一句，然後對著賈培元的助手張瑞和裴東來兩人微笑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房間。
在不少客人的注視中，裴東來來到蘇詩韻所在的卡座，彼此互相點頭，然後無視周圍那些注視的目光，坦然入座。
不知道是身份、心境的變化，還是因為身在高空用俯視的方式。
裴東來心中一動，拿出手機一看，發現並非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樣是秦冬雪打來的電話，而是吳雨澤的女友蘇詩韻。
「一直以來都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就冰水吧。」裴東來笑著搖了搖頭。
裴東來輕輕喝了一口冰水，並沒有感到寒冷刺骨：「我理解她的無奈。」
略顯失落的情緒稍縱即逝，裴東來摁下接聽鍵：「喂。」
人生何處不相逢。
對此，蘇詩韻沒再勉強，而是微笑著示意侍者給裴東來上冰水。
這一次，他覺得燕京不再可怕，也不再讓他敬畏。
四目相接，女人瞳孔陡然放大，臉上瞬間被震驚所佔據。
「賈老，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早點休息。」
「晚上有空嗎？如果有空的話，我請你喝杯咖啡。」蘇詩韻主動發起邀請。
因為。
面對賈培元的拒絕，姚立絲毫沒有覺得吃力不討好，而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賈老，這次的會議定在燕園舉行，會議期間，你們將住在燕園酒店。」
「嗯，剛到。」
「您好，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在整個過程中，他不易察覺地從頭到腳將裴東來打量了三遍。
雖說如今的燕京就像是一個古典美女被現代化這頭野獸使勁地摧殘，早已面目全
「呼~」
「有點感覺像是做夢。」
「冬雪在一個星期前便被帶回家了。」
不知過了多久，計程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裴東來透過窗戶的玻璃，清晰地看到一輛掛有京a6牌照的汽車停在了一旁。
裴東來的房間位於賈培元的對面。
蘇詩韻一陣愕然，她不知道裴東來的自信來源於何處。
「沒有。」
「另外，賈老，我已讓人在酒店訂好了包廂，一會您和您的助手、學生先回房間放下東西，然後一同去用餐吧？」姚立見賈培元對於會議安排沒有異議，又徵詢道。
相比激情火爆的夜場而言，咖啡廳是另一個極端，以安靜優雅的環境為主，適合情侶約會，不適合採花高手獵艷，是小資們鍾愛的場所。
對於裴東來而言，這是他第一次來燕京。
裴東來心如磐石，面色平靜。
「我如果怪她，就不會來了。」
只是——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裴東來笑了笑，端起水杯，入手冰涼。
這座城市見證了元、明、清三個王朝的興衰，也見證了幾位著名帝王的絕世風采。
「嗡……嗡……」
為了表示對於賈培元的重視和尊敬，負責接機的是一名和葉崢嶸同處一個機關大樓的司長，見到賈培元時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對於裴東來也是滿臉微笑，禮節上看不出絲毫瑕疵。
「好。」
裴東來搖了搖頭。
裴東來微笑示意了一下，然後跟著侍者走向了蘇詩韻所在的卡座。
裴東來點頭，鞠躬告退。
北子曰，南培元。
夏天的時候他乘坐著那輛南下前往東海的火車，曾路過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