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張大寶又來了
趙歌這種規模的小飯館，那是提都不消提起，賺的還不如人家一個零頭。
張大寶連連點頭，一迭聲應道。
聽范鴻宇說他自己也要參与進來，趙歌頓時信心大增。
趙歌也舉起杯，笑著和他碰了一下。
范鴻宇笑道。
說著，張大寶便將那籃子雞蛋輕輕擱在另一張桌面上。
張大寶思來想去，直接找范鴻宇求情「告饒」，恐怕行不通。
倒不是說她不知道該怎樣應對這個局面，而是有范鴻宇在，她自動自覺的將自己放到了「從屬」的位置上，由范鴻宇去做主。
顯然張大寶受到的驚嚇，較趙歌更甚，再也沒想到，夤夜來訪，竟然劈面就碰上了范鴻宇，可真是冤家路窄。
趙歌顯然被說中了心事，有點不好意思，嘴裏卻直承其事：「確實有點，畢竟眼下開這小飯館，生意也還一般，每個月一兩百塊總是有賺的。」
只要趙歌肯罷手不究，在范鴻宇面前美言幾句，范鴻宇應該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那不就結了？」
她可不想接受張大寶的禮物。
范鴻宇說道：「我也是聽朋友說的。」
房門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范鴻宇和趙歌頓時都愣住了，面面相覷，趙歌甚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躲到了范鴻宇的身後，很是驚懼。
「假貨？那肯定沒有了。國家的東西，也能作假的？」
但張大寶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很快便鎮定下來，連聲說道：「范公子，趙……趙老闆
范鴻宇笑道：「既然是合夥做生意，資金自然不能讓你一個人去籌措，我也該盡一份力。這樣吧，我也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弄到四五千塊，你也想想辦法，儘可能湊到一萬的本金。實在不行，八千也可以。」
一萬塊對於趙歌而言，是個天文數字。
「是的是的，我明白我明白。」
「來，祝我們合作愉快！」
范鴻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歌兒姐，這個生意吧，我考慮了很久，能做，而且風險不大。因為國庫券始終是能夠兌現的。只要不收到假貨，那就基本沒風險。」
只是張大寶再也想不到，今晚上竟然會在趙歌店子里再一次碰到范鴻宇。略微愣怔之後，張大寶卻也暗自僥倖，看來今晚上這一趟是來對了。
趙歌便連連點頭，說道：「我也希望這樣……」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范鴻宇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吧，雞蛋留下。你要是不收他點東西，他心裏總是不踏實，說不定又會想其他法子來騷擾你，挺煩的。」
不過眼下，小飯館確實還算是發家致富的好門路，況且她開了一年多，熟門熟路的，讓她將這旱澇保收，
趙歌忍不住叫了一聲。
只是當此之時，馬上就退出去，顯然非常不妥，那更是往死里得罪范鴻宇了。
要說普通的機關幹部，真要得罪了范副縣長的公子，也不必這樣提心弔膽。八十年代的領導幹部，多數還是比較守規矩的，輕易不會去處理一個下屬的幹部，也不會隨便給小鞋穿。但張大寶不一樣，他本來就有「污點」，和趙歌在縣委招待所包廂那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挨了處分。不但不思悔改，還挾嫌報復，范鴻宇若是在他家老子面前嘀咕幾句，雖說不至於開除黨籍干籍，要拿掉他頭上那頂「股長」的烏紗帽，貌似難度不大。尤其他他得罪范鴻宇的原因非同一般。這趙歌，確實是個尤物，范鴻宇萬一要是看中了她，才為她出頭，張大寶就要倒霉。
那個時代，政府聲譽良好，群眾的思想也比較單純，趙歌壓根就不擔心假貨的問題，甚至腦海里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趙歌連忙說道：「你是說，你也參加，咱們合夥做生意？」
范鴻宇鼓動趙歌另起爐灶做國庫券生意，一來這確實是個很好的商機，二來，也有讓她轉換環境的意思。宇陽縣城就這麼點大，大夥低頭不見抬頭見，趙歌不能脫離這個環境，就總也走不出流言蜚語的陰影。等她生意做大了，離開宇陽縣，從
范鴻宇點點頭，說道：「這個當然了，我要是不參与，你心裏肯定不踏實，是不是？」
趙歌水汪汪的大眼睛熠熠生輝，被范鴻宇鼓動得躍躍欲試了，說道：「我現在手頭有兩千多點，再找朋友商量商量，應該可以湊個三四千左右吧。」
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相對小酌，能是普通朋友么？
張大寶手裡提著一籃子雞蛋，進門便連連點頭哈腰，滿臉堆笑，不過下一刻，他的笑容馬上就僵在了臉上，變得極其尷尬。
「嗯，那就這樣吧。」
趙歌詫道：「我怎麼誇我自己了？」
范鴻宇和趙歌之間的關係，確實非同尋常。
范鴻宇認真地說道：「歌兒姐，那事吧，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總是放在心上。這人呢，總要往前看。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怎樣的人。張大寶也不可能成為一輩子的陰影。」
女人嘛，不就這點見識這點心思嗎？只要范鴻宇給她報了「仇」，說不定趙歌就穩不住陣腳了。
每個月一兩百塊的賺頭，就比一般的科級幹部還要強了。當然，也就是八十年代能這樣做對比。隨著時間推移，官爺們的「經濟意識」逐漸覺醒，發現手裡的權力能變成金錢，而且是大把的金錢，心理立即就不平衡了。能混官場的，都不是蠢人，很快，就將之付諸實施。到後世，一個星級酒店的老闆一年下來，也未
范鴻宇自然馬上就明白了張大寶的心思。今晚上，張大寶明著是來向趙歌道歉，其實是想透過趙歌的嘴，向范鴻宇道歉。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常務副縣長的公子，這個可是大問題。
趙歌望著他，笑著說道：「鴻宇，這些東西，你又怎麼知道的？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呢。」
范鴻宇絲毫也不跟他啰嗦糾纏，微一點頭，下了逐客令。
店門本來就是虛掩的，此人依舊先敲門，似乎很懂禮貌，頗有教養。
「范……范公子，您也在呢……」
那是八十年代內地農村常見的大竹籃，滿滿一籃子雞蛋，怕不有上百個，在當時，也要算是一份很貴重的禮物了，可見還是有一定的誠意。
趙歌一聽，果然是這個理，便即點頭。從後邊望向范鴻宇，星眸流盼，熠熠生輝。
「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嗎？」
見多識廣的男人，對女人總是比較有吸引力。
這個很懂禮貌很有教養的傢伙，竟然是張大寶。
范鴻宇便端起玻璃杯，對趙歌說道。
說到張大寶，趙歌眼裡便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正是這個混蛋，毀了她好好的清白名聲，規規矩矩的姑娘家，轉眼之間就成了別人眼裡的「騷貨」，下賤。
范公子和他張大寶，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兩人不怎麼搭界。這些公子哥，眼高於頂，張大寶在他們眼裡，啥都不是。貿貿然找上門去，多半要自討沒趣。唯有去求趙歌，才是正道。
倒不是說范
趙歌頓時「噗嗤」一笑，隨即搖搖頭，說道：「我不算的。我要真有你這樣的朋友，那就好了，也不會讓那個張大寶欺負。」
范鴻宇淡然一笑，說道：「張股長，客氣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過去吧。今後誰也別再提了。明白嗎？」
小飯館內的氣氛，漸漸變得的溫馨起來，趙歌喝了幾杯脾氣，俏臉生暈，顯得益發嬌媚可人。
「哎，你的雞蛋……」
「嗯，你交的朋友，肯定都是有本事的。」
趙歌揚聲應道，語氣十分愉悅。
范鴻宇微笑點頭。
「哪位？請進來吧，門沒鎖。」
其實，她如此爽利地答應范鴻宇，和他一起做生意，固然是因為相信范鴻宇，內心深處，也未始不想離開宇陽，換一個地方生活。
張大寶有心要多說幾句道歉的話，見了范鴻宇淡淡的模樣，硬是憋住了，當下又鞠了一躬，賠笑著倒退幾步，這才出門而去。
趙歌瞥了張大寶一眼，不吭聲。
「歌兒姐，你這是誇你自己呢。」
趙歌比較信得過范鴻宇的話。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敲門聲，怯怯的，帶著試探之意。
這種年輕小夥子，為了討女人的歡心，那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貌似范鴻宇踩他張大寶踩得越狠，越能獲得美人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