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請喬鳳吃飯
在趙歌的小飯店吃完中飯，范鴻宇對趙歌說道。
「是不是已經有人跟進了？」
這個情況，早就在范鴻宇的意料之中。小小縣城，私人手裡能有多少國庫券？大頭都在單位。但是單位這些國庫券，卻是不會輕易賣給私人的，單位頭頭怕擔責任。就算沒有其他兩批人一起來做，這生意在宇陽縣城也做不長久。
這個死喬鳳……
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哪怕並不是天天見到，趙歌心裏都感到十分安然，做什麼都好像有主心骨，再不是往日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趙歌頓時語塞。
本來對自己的容貌，喬鳳還是蠻自信的，不過要面對的是趙歌這樣一等一的大美女，喬鳳就不能不在意一些了。
范鴻宇說得十分篤定。
「嘿嘿，你看這些菜，全是肉，這分明是范鴻宇愛吃的，還想瞞得過我嗎？」
趙歌頓時就高興起來，連忙問道：「真的？你還會調回地區去？」
趙歌吃了一驚，說道：「這飯店不開了，那你去哪裡吃飯？」
「好。」
趙歌在心裏嘀咕了一聲，隨即咬住嘴唇，吃吃地笑。
趙歌這死丫頭，看來真撿到寶貝了。
喬鳳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笑著說道：「咱們好好聊聊是沒問題，你就不怕有人吃醋？」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請她吃飯？」
喬鳳益發八卦起來，緊緊扳住趙歌的肩膀，不住調笑。
「對，正經事。來，先喝點酒，咱們吃完飯再聊。」
喬鳳笑道：「我就說嘛，今晚上趙歌其實請的是你，我就是個陪客。你看看這些菜……不過沒關係，回鍋肉，宮保雞丁我也喜歡吃。」
在這個方面，趙歌頗有天賦，哪些是「股本」，哪些是「借款」，哪些是「盈利」，區分得一清二楚。在這宇陽縣，她和范鴻宇已經是小小的富家翁了。
「沒關係，能賺到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
趙歌有點憂慮地說道，漂亮的黛眉微微蹙了起來，伸手輕輕捋了捋頭髮，順便舒展一下柔軟的身段。這不經意的小動作，往往能對男人形成巨大的吸引力。
她現在倒不在乎飯店這點收入了，每個月兩三百塊利潤，如今已不放在趙老闆眼裡，關鍵是去了彥華，不就和范鴻宇分開了嗎？
「鴻宇，咱們到樓上算下賬吧。」
趙歌羞得不行，用力掙脫喬鳳的擁抱，一溜小跑的進了廚房，白皙的小手放在高聳的胸口之上，不住喘息，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滾燙滾燙的。
對於范鴻宇說的話，趙歌越來越言聽計從了。
「十萬？」
「你……我不跟你說了，來客人了，我炒菜去……」
八十年代中期，萬元戶還是大受表彰的對象。
只是十萬這個數目，在范鴻宇嘴裏報出來，卻是如此的輕鬆，似乎什麼都不算。只能說，這個男人的心勁真高！
趙歌立即附和，對范鴻宇的話深信不疑。
下午，趙歌依言
下了班，精心打扮一番，喬鳳花枝招展的去了小飯店。
大約十分鐘之後，范鴻宇騎著單車過來了。看得出來，范統計員也經過精心「裝扮」，短平頭整整齊齊，穿著米黃色夾克，磨得發白的牛仔褲，白色球鞋，帥得一塌糊塗。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生意就算了？」
趙歌仰起頭，望向范鴻宇，等他拿主意。
趙歌一下連耳朵根子都紅了，狠狠白了她一眼，扭動身子，不依地說道：「你說什麼呀？」
「是啊，現在至少還有兩批人在做這生意。城關鎮的國庫券，基本上都被我們收光了，剩下的都是些暫時還沒到期的國庫券。他們已經在收這些沒到期的了，我們是不是也收點？」
擱在以前，在趙歌眼裡，十萬是個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就算是做夢，也從未想過手裡能有這麼多錢。但現在，她手裡已經有了四萬，十萬雖然依舊很驚人，卻不再是可望不可即。
范鴻宇笑道：「這個你暫時別問，下午就知道了。」
范鴻宇就笑，說道：「不要緊，我在宇陽也待不了多
趙歌一邊給他泡茶，一邊笑著問道。
范鴻宇笑道：「怎麼能算了？最少也還要做幾個月，等手裡有十萬左右的本金，咱們就能做大生意了。」
喬鳳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不由有點後悔，自己當初要不亂來就好了，不然，豈不是也有機會？范鴻宇可是在人事股待了好長一段時間，她完全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歌兒姐，你下午打個電話給喬鳳，請她過來吃飯。就說你請她。」
「嗯。這樣，咱們把網撒大點。叫小羅他們幾個，去彥華收國庫券。彥華是地區所在地，機關工作人員多，私人手裡應該還有不少的國庫券。咱們搶在前面，還能賺一筆好的。我估計，再有幾個月時間，十萬本金就能搞到手。這飯店嘛，我看也是時候收攤了。你去彥華親自指揮。」
這兩個月，趙歌的小卧室內也起了些變化，最明顯的變化是多了一張竹椅，鋪著黃色的棉布坐墊，軟綿綿的，每次范鴻宇一「大駕光臨」，趙歌便請范鴻宇坐在這張竹椅子里，儼然老爺，趙歌則坐了一張小凳子在他身邊，翻開賬本，一一彙報。
兩個月下來，他們的資本已經像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了，各處籌集來的本金加上盈利，趙歌現在手裡頭已經有了將近四萬元，其中一萬三千多是盈利。
至於她和范鴻宇之間的年齡差距，喬鳳完全不予考慮。
這話牛氣！
趙歌依言點頭，果然不再問
何況趙歌從來也沒跟他算過伙食費。
「嘿嘿，你那點小心思，別想瞞我。我是誰啊？快說快說，你們是不是已經談對象了，他對你怎麼樣，親過你沒有？抱過你沒有？」
趙歌早就準備好了幾個菜，喬鳳一見，便笑了起來，說道：「歌兒，你這不是要請我吧？」
一般范鴻宇來店裡吃飯，都是和趙歌小花以及其他幾個「國庫券收購員」一起吃，就像是一家人。這其實也是趙歌的一種「小手法」，以防將來范鴻宇要和她算伙食費時，有個推脫的理由。
他現在吃得起館子。
「但是再怕我也得和你聊聊，這事，挺重要的。」
「鴻宇，這生意不大好做了。」
范鴻宇毫不猶豫就承認了。
等范鴻宇抽完煙，喝了幾口茶，趙歌也收拾乾淨了桌子，洗了手，對范鴻宇說道。
范鴻宇把出了東道主的架勢，一迭聲地請喬鳳入座。
喬鳳倒是沒怎麼懷疑趙歌的「用意」，她和趙歌本來就是閨蜜，趙歌這段時間做國庫券生意，聽說很發了些財，請好朋友吃個飯，完全應該。
趙歌一點都不情願。
范鴻宇隨口問道。
「就是啊。你怎麼會長久待在農機廠呢？」
喬鳳甚至有一瞬間的愣怔。
見趙歌俏臉暈紅，喬鳳便扳住她的肩膀，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哎，歌兒，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已經和他那個了……」
范鴻宇停好單車，走進店裡，笑著和喬鳳打招呼。
他那麼有本事，淺水藏
范鴻宇微笑道：「等我把這個廠長，給張陽弄到手，也就差不多該走了。」
雖然嘴裏不說，但趙歌心裏明白，她已經不想離開范鴻宇了。
「是不是調回地區不好說，這個農機廠，肯定不是長久之地。」
喬鳳雙眉輕輕一揚，說道：「正經事？」
「喬姐，來了？」
自從范衛國調往地區之後，管麗梅也跟著調到了地區，范虹彩自然轉學到彥華一中上學，范鴻宇在趙歌這裏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多。農機廠的大食堂，確實比較難吃，范鴻宇雖然不怎麼挑剔，但有好吃的飯菜總比難吃的飯菜更受人歡迎。
好像農機廠廠長的大帽子，已經收在他的小衣櫃里，只等時候一到，就取出來給張陽端端正正地戴上。自來沒有一個車間統計員，如同范鴻宇同志這般牛皮哄哄的。
喬鳳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馬上便恢復了常態，和范鴻宇有說有笑起來。
趙歌說道，臉上露出戀戀不捨的神情。兩個月賺了一萬多元，趙歌正是心勁十足的時候，忽然說不做了，又哪裡割捨得下？
不過范統計員似乎也從未提過要交伙食費，有心要佔這小便宜。
趙歌笑道：「當然是請你了，你怎麼會這麼說呢？」
「來來，喬姐，請坐。今兒咱們好好聊聊。」
每次吃完飯，趙歌必定親自為范鴻宇泡一杯熱茶，儼儼的，清香撲鼻，宛如伺候自家男人。
「怕。」
范鴻宇拿起啤酒，親自給喬鳳斟滿了一杯，頗為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