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塵埃落定
「菜夠了，叫嫂子和小趙一起來吃飯吧。」
一時之間，小飯館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農機廠廠長之爭，終於塵埃落定。
被抓了現行，事實俱在，誰也不好為方文峰出面說話，不久，縣政府和農機局正式批複，同意農機廠對方文峰的處理決定，將方文峰撤職，調離農機廠，安排去下面一個鄉鎮的農機站工作。
張陽容色一正，說道：「鴻宇，我也正有這個意思。三車間這個重擔，你給挑起來怎麼樣？」
現在好了，一天的烏雲都散盡，張陽確信，今後將是無盡的艷陽天。
張陽站起身，端著酒杯，神色鄭重地說道。
如果沒有范鴻宇斜刺里殺出，他和方文峰的競爭，到底鹿死誰手，當真難說，只怕八成是方文峰會贏。張陽自認，和方文峰玩陰的，他完全不是對手。甚至於當初連寧紅都沒能保住，迫不得已嫁給方文峰，煎熬了多少年？
眼下，小飯店已經正式進入了「交接流程」，等耿大夫的愛人熟悉幾天情況，趙歌就要收拾細軟，前往彥華市，開始她的「大生意」之旅。
好事一串串，自也當得大家好好慶祝一番。
不一會，趙歌和耿大夫的愛人從廚房出來，趙歌落落大方地坐在了范鴻宇的身邊，見他面前的茶杯空了，隨手拿起桌面上的茶壺，給他續滿了熱茶。
范鴻宇說了，能賺大錢。
宇陽酒廠釀造的散裝米酒，便宜，但口感很不錯，許多
「肯定行肯定行，那會弄不好呢？」張陽頓時大喜過望，一迭聲地說道：「夏言，滿上滿上，咱們大家一起敬鴻宇一杯。有了他啊，咱們農機廠的改革，就有希望了。」
范鴻宇端起酒杯，站起身來，笑著提議。
這可當真了不得。
張陽很殷切地望著范鴻宇。
夏言就忙著給大夥斟酒。
「怎麼會？」
張陽是個人才，全農機廠的人都知道的。這不就要做廠長了？連他都對范鴻宇說這樣的話，可見在他心目中，確實認定范鴻宇非池中之物，他日前程，遠在他自己之上。
這算是個慶功宴吧。
夏言就在一旁打趣，說道：「張廠長，你今後啊，可要多多關照二哥，你現在是廠長了。」
趙歌望向范鴻宇的眼神，便痴痴的，愛意盈盈。
張陽卻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你批評得對。這是我的失誤。以前吧，我主要是關注技術工人的培養，對於管理人才的培養，重視不夠……嘿嘿，實話實說，談到管理人才，就算我自己也是半桶水，和你一比，差太遠了。這一有了對比，其他人我還真看不上。怎麼樣，鴻宇，再幫我一把？你別急著拒絕，我知道，這個車間主任，你有點看不上。你是做大事的，我看得出來。農機廠這潭水太淺，容不下
張陽和寧紅，自然還沒有那麼快就去領結婚證，不然，只怕也會被人「不齒」，暗地裡譏諷寧紅和喬鳳是一路貨色，對自己丈夫不忠，搞婚外情。而張陽與有夫之婦不清不楚，影響方面亦不是太好。但兩人遲早會結婚，卻是所有知情人的共識。
大家自是轟然叫好。
「喲，熱鬧著呢，嘿嘿……老闆娘，貴客臨門了，過來招呼貴客啊……」
二哥那是真了不起，好像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都攔不住他，總是能出人頭地。
正喝著酒，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
范鴻宇笑道：「張廠長，這個可擔當不起。我去三車間上班才幾天？技術一點不懂，做車間主任，要誤了大事。」
「來，咱們大家敬張廠長一杯，祝張廠長前途無量，鵬程萬里。」
這一回，算是她「勾引」了自家男人吧。
一聽這個聲音，大夥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去，尤其是趙歌，滿臉不愉之色。
范鴻宇，夏言，朵朵，張陽，寧紅，耿大夫等人，團團圍桌而坐。趙歌和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在廚房掌勺，小花忙著將一盤盤香味濃郁的菜肴端上桌來。
倒是和范鴻宇記憶之中，另一個世界里，張陽的結局一模一樣。
張陽暫時還沒有成為廠長，因為吳廠長還沒有退
望著滿滿一桌子的菜肴，張陽心情大好，笑呵呵地吩咐小花。眼下他已經是第一副廠長，自然而然就是一幫人的「老大」了。
在縣政府和農機局批複之前，寧紅便和方文峰協議離婚，去民政局拿了藍本本。方文峰算是恢復了「自由之身」。方文峰被撤職的當天，喬鳳就和他去了民政局，領回兩個紅本本，正式和方文峰結成了夫妻。
「怎麼樣，鴻宇？」
所謂嫂子，指的自然是此刻在廚下和趙歌一起掌勺的那位中年婦女，也就是耿大夫的愛人。范鴻宇言而有信，耿大夫完成了「任務」，趙歌這個小飯店，就準備轉讓給耿大夫。轉讓費方面，耿大夫目前是有些困難，卻也找親戚朋友們借了些錢，打算付給趙歌。不管怎麼說，不能白拿人家的飯店。雖然說等飯店賺了錢之後，耿大夫兩口子絕對不會賴賬，肯定是第一時間還錢，但趙歌現在做國庫券生意，很需要本錢，能夠先給她湊一點也是好的。
張陽頓時瞪大了眼珠，很認真地說道。
冬天了，喝啤酒太涼，不如喝點低度的米酒，暖暖胃。
「你是不大懂技術，但那沒關係，你懂得怎麼管理啊
不過喬鳳卻「如願以償」。
這樣的結果，張陽也是完全意料不到。范鴻宇小小年紀，不但見識高人一等，筆杆子很厲害，與人爭鬥的手段，竟也是如此了得。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夏言高興地答應一聲，又忙著給大家斟滿了酒。
張陽由衷地說道。
趙歌現在對范鴻宇所說的每一句話，俱皆深信不疑。
眼望范鴻宇，神情甚是誠摯。
「來來來，鴻宇，咱們大夥敬你一杯。」
這位，還真不謙虛。說他胖，立馬就喘上了。
方文峰和喬鳳被抓姦在床，短短一段時間內，農機廠發生了一連串的變化，令人眼花繚亂。
范鴻宇就笑，說道：「張廠長，這就是你的失誤了。你的人才梯隊，青黃不接啊。這個可是管理者的大忌。你今後做了廠長，手下無人可用，那可不行。」
再說，夏言自認也沒二哥那樣的本事，在農機廠施展不開。
就前些日子，方文峰在農機廠還是如此的炙手可熱，躊躇滿志地想要當廠長，對范鴻宇百般刁難，不料轉眼之
夏言自己，已經正式提交了停薪留職的報告，打算按照二哥的安排，和趙歌一起前往彥華市，「共同致富奔小康」。
吳廠長怒氣衝天，隨即召開全廠負責幹部會議，做出決議，給予方文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給予喬鳳行政記過處分，同時以農機廠黨委和厂部的名義向縣委縣政府和農機局打報告，指出方文峰道德敗壞，不再適宜擔任領導工作，要求撤銷其農機廠黨委副書記的職務。
趙歌一直在暗暗納罕，范鴻宇怎麼就能料到，方文峰會和喬鳳攪在一起的？早早就埋下了伏筆。似乎方文峰心中所想，范鴻宇均是了如指掌。
一番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趙歌的小飯店裡，一片歡聲笑語。
「鴻宇，謝謝！」
范鴻宇不笑了，仔細想了想，說道：「行，那我就試試看吧。真要是弄不好，再換其他人吧。」
正因為如此，農機廠其他人對喬鳳的評價，倒起了些變化。以前是清一色的斥責，不屑。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說她是「大碗」，一點都不冤枉，專門勾引男人。但方文峰倒霉了，喬鳳依舊「義無反顧」地嫁了給他，算是「言而有信」，可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
好在這個男人，對她是真好。他越厲害，趙歌越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