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嚴陣以待
不但軍隊內部山頭林立，從高層到地方，大大小小的「政治山頭」亦不在少數，各種關係盤根錯節，很難理得清楚。每次國內或者黨內一發生重大事件，軍方重要將領和各省市一把手的態度，就顯得至關重要。高層在做出最終決定之前，一般都要關注這些人的正式表態。
曹成留下來，是作為「省委一哥」的代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榮啟高強硬一面的顯示——既然是青山省的事情，怎麼著也不能將我這個省委書記完全「撇開」。
「對。不過沒關係，這麼大的事情，他不會亂來的。他還沒那個膽子。咱們一切按照既定方針辦，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榮啟高這個態度，對范鴻宇而言，是比較有利的。
「鄭美堂也留下來？」
范鴻宇點了點頭，輕輕退了出去。
高潔綿軟的雙臂，環住了他的腰肢。
彥華地區國企改制工作的風波發展到今天，已經上升到了最高層面的「政治博弈」，博弈結果，將直接影響邱明山，范衛國，高潔乃至高興漢與尤利民等人的政治前程，容不得范鴻宇有半點閃失。
尤利民雙眉微微一蹙，說道：「身體應該都還很好吧？」
這是高潔的閨房。
「姐……」
范鴻宇微微一笑，答道：「昨天已經動身去首都，一共七個人，坐的火車軟卧。年紀都大了，坐飛機怕不安全。」
范鴻宇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大步
離開尤利民的房間，范鴻宇並未回自己房間去，徑直去了停車坪，打開一台桑塔納的車門，坐了進去，隨即，桑塔納就駛離了彥華賓館，直接前往彥華市委大院。
整個下午，尚為政就召見了高潔一個人。在賓館的時候不好交流，現在范鴻宇就迫不及待地問開了。
夜色中的彥華市委大院靜悄悄的，並未因為調查組的到來而顯得氣氛格外緊張。綠樹環抱的草坪上，不時有人影閃現，那是市委機關的工作人員閑暇之餘，帶著小孩子在戶外玩耍消暑，孩子們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無比。
儘管尚為政是衝著彥華的國企改制而來，高潔也是第一順位的正管領導，畢竟雙方的身份地位相差太懸殊，尚為政不大可能當真為難高潔，不過是藉此表明某種態度而已。
尤利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問道。
這樣老資格的省委書記一旦強硬起來，任誰都不能視若無睹。事實上，許多高層大佬，對榮啟高都相當尊重。
「鴻宇，我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
這也很合乎尚為政的身份，此番調查，一切都要按照我尚為政的規矩來，誰也別想誤導。
「嗯，這就好。剛才榮書記已經和尚為政談好了，我，曹成還有鄭美堂留下來，全
高潔略略一愣，說道：「鄭美堂也留下來了？」
「他們安排得怎麼樣了？」
范鴻宇快步上了二樓，閨房門沒關，是虛掩著的。
范鴻宇給尤利民泡了一杯茶水。
高潔微微搖頭，說道：「沒有，他得顧及身份，就是問了些客觀的情況。」
亂中取利，從來都是政客們一貫的手法。
此番榮啟高對待彥華地區國企改制工作的態度，略略有點出乎范鴻宇的意料，儘管到目前為止，榮啟高尚未有過非常正式的態度，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帶有一定的傾向性。當然，這並不表示榮啟高對尤利民邱明山等人的肯定和支持，只是作為省委書記，對青山省內的重大事務，他必須要保持獨立的「話語權」。
不過范鴻宇還是敲了敲門，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是啊，有些人當時剛好受了傷，走不了。那樣的戰略大轉移，身強體壯的都未必能活下來，受了傷的就更嗆。他們能活到解放后，就很不容易了。」
單純比較省委書記的任職時間，尚為政都不能和他相提並論。
尤利民點點頭。
和鄭美堂交過手后，范鴻宇再不曾將這位「省委二秘」當作正兒八經的對手來看待。耍陰謀詭計，搞些小動作，鄭美堂或許有兩把刷子，但面臨如此層級的博弈，鄭美堂的政治智慧，明顯夠不上檔次。想必沒有袁留彥的親口指示，鄭美堂這回應該
回到自己房間，尤利民在長沙發里坐下。
鄭美堂是不是留下來，范鴻宇認為不是關鍵。
在這個三室一廳的套間里，有著太多的甜蜜記憶。在省委黨校學習之時，只要放假，范鴻宇通常都會趕回彥華，和高潔「躲」進閨房，卿卿我我，甜蜜無比。這段時間工作太忙，范鴻宇已經有一兩個月不曾出現在高潔的閨房之中了。
在尚為政的房間里待了大約半個小時，榮啟高尤利民袁留彥等人，便告辭離去。
這台桑塔納，是彥華市專門為他準備的，下午高潔將鑰匙交給了他。
尤利民未曾做出「說明」，范鴻宇也沒有多問。
范鴻宇略感詫異。
「是，省長。」
這幾年，國內政壇屢次發生「震蕩」，也進行了大規模的人事異動。但主要是集中在最高層，相對來說，各地一把的位置都相當穩固。正因為如此，縱算尚為政資歷甚老，聲望極高，又帶著「尚方寶劍」而來，也不得不顧及到榮啟高的感受。
在各省封疆大吏之中，榮啟高算得是性格比較溫和的一位，對高層的大政方針，多數時候都比較支持，一般情況下，並不「擁權自重」。但這並不表示著，榮啟高在高層大佬面前就沒有話語權。別的不說，僅僅是他十多年省委一把手的資歷，現任省委書記之中，就很
范鴻宇知道尤利民在感嘆什麼，卻不好再接話。
范鴻宇將她摟得更緊些，淡然說道：「不要緊，這事，總要做個了斷的。」
抵達彥華地區的當天晚上，尚為政和調查組都沒有再安排公務活動。如同尚為政所言，他此番前來彥華，行程上沒有一定之規，想要到處走走看看。換句話說，尚為政想起一出是一出，地方上想要根據他的行程來提前進行安排布局，怕是沒那麼方便。
當然，既然鄭美堂留了下來，范鴻宇心中自不會毫無防備。關鍵時刻，袁留彥如果屬意鄭美堂斜刺里殺出一刀，也須小心在意。
八九十年代，因為歷史原因，全國政治「生態」都比較特別，其中尤其要緊的一節就是，各省封疆大吏的勢力極大。偉大領袖曾經公開言道：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坐在長沙發里看電視的高潔，已經站起身來，依舊穿著整齊的黑色女士套裝，月白色的緊身胸衣之下，雙峰高聳，曲線玲瓏。
「嗯，都經過嚴格的體檢，身子骨都還比較硬朗。這些老人家一輩子勞作慣了，反倒比當年那些跟著隊伍走了的人身體更強壯一些。」
桑塔納在二號常委樓前停了下來，范鴻宇抬頭看了二樓的某個窗戶一眼，還亮著明亮的燈光，范鴻宇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溫馨之意。
非常時期，范鴻宇擔心嚇著高潔了。
范鴻宇俯身下去，輕輕吻了吻高潔的臉頰，低
范鴻宇一直在尤利民房間外邊等候，曹成，鄭美堂也一樣，都在等著各自的領導吩咐。做大秘書，「人身」確實不得自由。
和青山賓館比較而言，彥華賓館的條件確實有點簡陋，不過還是有好幾套套間形式的貴賓房。因為彥華是革命老區，不時會有高級領導幹部前來瞻仰革命聖地，接待上也不能過於寒酸。
稍頃，尤利民擺了擺手，說道：「你去休息吧，明天開完彙報會，我就回省里去了。」
但是，鄭美堂也留下來陪同尚為政，讓范鴻宇有些意外。卻不知是袁留彥主動要求的，還是榮啟高為了班子的和諧穩定而做出的「折中處置」。既然袁留彥跟著一起到了彥華，榮啟高當面提出要留下他和尤利民的秘書來陪同調查，單單將袁留彥撇過一邊，怕也有些不妥。
尤利民又嘆口氣，說道：「也是莫可奈何啊。」
尤利民淡然說道：「尚老已經同意了，曹成，你和鄭美堂都留下來，陪同他進行調查。」
尤利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情況那麼危急，也不見得是他們自己不願意跟著隊伍走，應該是有非留下不可的原因。」
尚為政和調查組是有備而來，彥華這邊，卻也不是毫無準備，早就「嚴陣以待」。但凡涉及到重大的政治博弈，范鴻宇從不被動等待，一貫都是主動出擊。雖說我國有句古話叫「后發制人」，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