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分
「這福爾馬林是百分之四十甲醛溶液，濃度太高了，即便是現在的我們也承受不了，我稀釋下。」一邊往水桶里注入溶液，李輕水一邊給幾人解釋著自己的意圖。
「你們遇到的那棵柳樹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劉暢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的生命，能讓這個學生物的老師，露出了這麼無法承受的形態。
「呵呵，出了這個院子，想必結果你很清楚。到時候連個睡覺的地兒都沒有，晚上指不定就被什麼怪物從地下鑽出來就弄死了……」
「一棵很大很大的樹，會說話……長了七個腦子……」小女孩慢慢走著，把剛才的一切都敘述給了劉暢聽。
「怎麼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好歹也是一個宿舍的！」看到兒子不敢上前，那個老女人又說話了，「咱開封不是有句俗語嗎，見面分一半，見者有份。你如果不分給我們，那你們也別想吃。」
「怎麼著，你們想動粗啊？」看到劉暢和胖子的動作，小勇母親徹底露出了市井潑
「我們有肉吃關你蛋事兒，少他媽在這叫喚！」胖子聽到這老女人還在這叫，心中煩躁之下，臉上的橫肉經不住擰成了一團。
「你！」正在長篇大論的小勇的母親立刻被噎得接不下了話茬，氣氛一時陷入了僵硬。
而也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人打開，老女人剩下的那個唯一的兒子小勇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一截相對白嫩的樹根——很顯然，這就是他找來的今天的食糧。
而百十來斤重的編織袋顯然壓不垮突變后的李輕水，那麼能造成
「操……」看著小勇母親的姿勢，劉暢握著軍弩的食指顫抖似的動了幾下，而胖子也慢慢地把身子堵到了門口。
「你也別吵了，肉可以給你們吃，但你們必須要遵守兩點規定。」李輕水慢慢走到門口，站在小勇母親的面前說道：「就兩點。第一，不許把肉的事情跟任何人說。當然這點我相信你們肯定能做到，因為你們告訴別人了，我們沒得吃，你們也吃不到。」
片刻之後，兩人先後回來四趟，每趟回來他們都抱來一個裝著水的軍綠色大鐵桶。四趟下來，兩人在窗邊碼了一整排的軍綠大桶。隨後李輕水給其中的三桶里注入了均量的福爾馬林液，讓它和裏面的水混合在了一起。
「我們是有肉，但是關你什麼事兒？」拎著軍弩，劉暢雖然受了傷，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較勁兒的。他站在那裡，裸露著胸前猙獰的血肉，嚇得小勇趕忙止住了腳步。
「怎麼回事？」小勇一進來，就看到胖子在和他媽對峙著，馬上站在了自己這邊。
從背後看李輕水，劉暢這是第一次見到他駝背，平時的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消瘦，但永遠都是一副精幹的樣子。劉暢記得以前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一個平時挺立的人如果佝僂了起來，那不是因為肩膀上扛了太多的重壓，就是心理放了裝不下的事情。」
「吱呀」一聲打開房門，幾人先後進門，李輕水胖子和朱琳三個人滿頭大汗的把三個編織袋給放到了房間的一角。
可是，沒走兩步，就被仍舊一身焦糊的劉暢擋在了那裡。
「這是什麼？」看到李輕水拆開編織袋，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冷眼旁觀的小勇的母親再也不能保持淡定，虛弱的她立刻從床鋪上站了起來，指著李輕水叫道：「這是肉，你們有肉！」
而劉暢的眼神，也在隨著小女孩不斷說出的內容而變得越來越震撼，直到小女孩的話說完，他的眼神已經完全由震撼
「有肉？」小勇瞥眼看去，果然在那裡看到了成桶成桶的肉食。隨後他就和他的母親一樣眼睛發出了綠光，撂下手中的樹根，他就想上前一探究竟。
聽完了整個故事，他同樣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並深深的抿緊了嘴唇。
「我要說的關鍵是第二點。吃肉的時候，你們要吃生的，不要嘗試去烤它或者煮它，我們宿舍小，燒肉的味道太重，吃熟肉隔壁的肯定能聞到，所以，我們都要吃生肉，這兩點你們能做到嗎？」
「就像你兒子一樣？」劉暢冷笑介面。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裝完肉的李輕水從窗邊慢慢走了過來。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把三個編織袋拆開，把裏面分割好的大肉塊倒進了福爾馬林溶液中。
「叫什麼叫！」胖子聽到小勇母親的話，趕忙沖了過去，在這非常時期，他可不敢讓別人知道他們有肉吃。不然這個消息估計剛傳出去要不了五分鐘，整棟宿舍的人都能涌過來。
「你們竟然有肉，這麼多的肉。」小勇
「我渾身整成這樣，燒得臉都花了一半兒才弄到這些東西，我用命換來的，憑什麼給你？」劉暢指著自己猙獰的下巴，眼中露著強烈的不滿。
「胖子，把那兩桶福爾馬林放到一邊，跟我出去找幾個鐵桶去。不能耽誤時間，東西越放越不好處理。」擦了擦頭上的汗，李輕水拽著胖子走了出去。
就這樣一路再也沒有說話，劉暢綴著隊伍的末端回到了軍區大院，來到了自己的宿舍。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給我，你也別想吃。你不給我們吃，我立刻就喊人過來。我相信，我一嗓子下去，別說這整棟宿舍的，就連隔壁樓的人，都能涌過來，你信不信？」說著話，小勇的母親把雙臂交叉抱在了胸前，「不信你試試？」
「他們有肉！」老女人看到兒子回來，膽氣更壯了幾分，她指著李輕水手邊的鐵桶重複道：「有很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