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微觀觀察力
但是這次小女孩卻第一次違逆了他的話，繼續倔強的看著李輕水，眼中甚至蒙現出了一絲仇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變了。你以前不是很討厭這種激進的手段的嗎，為什麼現在還要做這種實驗？」
「我走的話，那我們三個就一個也走不了。」李輕水苦笑的同時，眼底也露出了劉暢第一次見到的殘忍精芒，「而且，我倒也真想留在這裏看看，在鄭州這塊地盤，究竟到最後，誰能說了算！」
「變革的原因有很多種，慾望是其中最大的一種推動力。」李輕水看向了實驗室的器皿，悠悠地說道：「通訊一直無法恢復，各個城市之間的交通又被徹底封閉。失去了中央掌控力這麼久，人類的社會形態終究是要改變的。」
「嗯，大腦微觀分析能力增強了。」李輕水說著話，用期待的眼睛看向了劉暢，「那其他的呢，還有什麼感覺沒了？」
「是的，十分嚴重。」李輕水說道：「人類的社會形態，要進行一場大變革了！而變革，就意味著清洗和屠殺。」
「哈哈，沒事的，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已。手術成功后，等我下次睜開眼，我就能變得和李老師一樣聰明了！」劉暢試圖安慰小女孩。
「所以你就找我做你的第二個試驗品。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劉暢看著李輕水，「如果不是遇到天大的麻煩，我想你不會拿我和你自己做實驗的。」
片刻之後，他回答道：「沒了，除了距離感格外准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昏迷的時間總是轉瞬即逝。
「感覺。」劉暢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為什麼會變革呢，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再次睜開眼后的劉暢，除了感覺有點頭暈外，和睡一覺的感覺差不了多少。
「嗯，我沒死？」劉暢聲音透出十三分的喜悅。
「是的，新型的城邦制。沒有了中央的約束力，一個城市就相當於一個國家。」李輕水看向了劉暢，「而軍隊，政府，和研究所，都想當這個國家新的國王。這也是趙卓掌控第一手食物資源的最重要原因。」
「憑我對身體的感覺來看，未來出差錯的可能性也很小，這種青色的液體能很好的修復基因，讓人體原有的基因鏈在術后不會出現損傷或者畸形的狀態。」
「想好了，沒有你，我早死了。同樣的，我不希望看到我還在，你卻死了的場面。」劉暢說著，自己躺到了實驗室的實驗桌上，挽起了袖口，「我希望能幫到你。」
「可是……」小女孩還想插嘴。
「因為這場爭端必將萬分殘酷，你沒有得到腦域異變的能力，沒有相應的拉攏的價值，但是留在這裏，卻有很大的用來脅迫我的價值。而且你沒有處世經驗，又沒有高端的分析能力，留在這也很容易在這場爭鬥中落入別人的陷阱，所以，既然實驗失敗了，我還是希望你出去避避風頭。」
「實驗失敗了嗎？」看到李輕水的樣子，劉暢走到了地面之上。
「我能交代幾句遺言嗎？」看著針頭臨近自己手臂，劉暢感覺有些害怕。
「嗯。」擁抱了李輕水，接過了他手中的巨型手槍，
「算了，這實驗我做了，只要不把我變成怪物就行了。」劉暢沖李輕水笑了笑，「實驗用麻醉嗎？」
「為什麼？」劉暢看向了李輕水，「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沒，一個字兒都沒記住。」劉暢如是說道：「甚至，我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
「是，很大的麻煩，我需要你的幫助。」
「謝謝。」李輕水看著劉暢的決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所有情緒都吐出來后，才恢復了平靜，隨後慢慢拿起麻醉針，在小女孩婆娑的淚眼下，走到了劉暢跟前。
「別鬧，其他人李老師應該無法信任，你的年紀又太小了，怎麼能做這種實驗？別說胡話！」劉暢訓斥著小女孩。
「所以，你就想到殘害身邊的人？」小女孩繼續質問：「那你這樣做，和那個叫趙卓的有什麼區別？」
「等到城市變革結束了，如果我沒死，再回來找我！」李輕水把手槍遞給了劉暢，隨後給了他和小女孩一人一個擁抱，「記得要活得好好的，別讓趙卓的人找到你們。」
李輕水聽到小女孩的質問，神色一愣，表情黯淡了起來，沉默了許久，才默默說道：「也許，我和他，並沒有區別吧！」
李輕水說著話，走到實驗室的另一個角落，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巨大無比的手槍。
「嗯。」
「平和利於發展，激進利於鬥爭。」李輕水輕嘆道：「在人類的爭鬥之中，激進派總是能更加有競爭力一些——尤其是短時間內。」
「你
「未來不久內，這座城市的人類高層，就將進行一場比野外叢林食物網更加殘酷複雜的鬥爭。各個勢力盤根錯節，我不能確保我在這場鬥爭中能活下來，所以我想讓你幫助我。但是現在實驗失敗，你沒有得到應有的智力變異，所以，我就又想讓你退出這場爭端。」
「幾點了？」
「那你也不應該拿哥哥的生命開玩笑。」聽到李輕水的話，一直站在劉暢身旁的小女孩突然站到了劉暢的身前，衝著他大叫道：「為什麼不能拿別人做實驗呢，就算是我也可以的！我本來就是腦域異變者，更容易接受你的基因，反正不管怎樣，我不許你對哥哥做這個手術！」
劉暢慢慢的從實驗台上坐了起來，腳步下地，同時說道：「我的每一個動作，我都能清晰把握到最準確的部分，每一次移動都能讓我計算出最準確的距離。」
「用，手術精密，我怕你亂動。」李輕水也看著劉暢，「真的想好了？後果和意外我都跟你說清楚了。」
「感覺，距離感好清晰。」劉暢看著小女孩的瞳孔，說道：「我的眼睛和她的眼睛之間的距離是1035.57毫米，這些數字像是在我腦子中蹦出來了一樣清晰準確。」
「我如果死了，就幫我照顧好小靜。還有，我爸爸叫劉輝，我媽媽叫吳華，你以後如果萬一在某天看到了他們，幫我照顧照顧。」劉暢說著話，看向了小靜，「還有，你也別哭了，跟哭喪似的，七到九成的成功率，
不知道怎麼回答，劉暢索性閉上了眼睛。
「未來呢？」
「是的，我先拿自己做的實驗。」李輕水說著，放下了袖口，「效果還不錯，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的後遺症。當然，只是暫時。」
「城邦制？」劉暢疑惑。
「我還是那句話，李老師和他最大的區別就是善良。」劉暢揉了揉小女孩頭頂的頭髮，把她抱進了懷裡，「我們同生共死過，李老師如果不是有生命危險，肯定不會讓我做這種實驗的。」
「數據是我推斷出來的，至於後遺症。」李輕水抬起了自己的小臂，挽起自己的袖子后，露出了一個新鮮的縫合傷疤，「因為你不是我的第一個實驗對象。」
「沒有了？不應該啊？」李輕水皺眉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隨後從桌上拿起了一本書，用撥頁的方式在劉暢面前瞬間翻了好幾十頁，隨後問道：「記住內容了嗎？」
「你給自己做手術了？」劉暢看著李輕水手臂上那個縫合得十分難看的傷疤問道。
「可是，那也不是我從前的劉暢哥哥了！」可小女孩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劉暢啞口無言。
「是的，你沒死！」李輕水的眼神也透出了同樣的喜悅之情。
「信息收集和閱讀學習以及分析能力都沒有增強啊，除了微觀計算力增強了之外，其他竟然毫無建樹。」李輕水自言自語著，「不應該啊！難道大腦真是一個無法觸及的領域？」
「可是……」小女孩聽到劉暢不讓哭，使勁的吸了下鼻子，強忍住淚水后大叫道：「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做這個手術。」
「變化？」模糊的視線逐漸
「嗯，算是失敗了吧。」李輕水看著劉暢安然無恙，眼中既有些欣慰又有些遺憾，「沒辦法，我想不通為什麼失敗的，大腦的東西，畢竟還是太神秘了，可能究我一生，也無法研究透徹其中萬一。」
「我本來想把你改造成一個真正的智力類的腦域異變者，讓你參加到這個激斗的大浪潮中，幫助我擊敗趙卓，站穩腳跟。現在看來是失敗了。」李輕水嘆道：「所以，你們就不能留在這裏了。」
「3點43分，時間過去了三個半小時左右。」李輕水繼續用關切又喜悅的眼光看著劉暢。「感覺世界有什麼變化嗎？」
「蠢蠢欲動的軍隊，躁動不安的行政部門，還有這獨立於兩者之外，但和兩者高層都有著密切聯繫的研究所。這三方的爭鬥，將是未來的主旋律。」李輕水說道：「其實人類社會能一直平和發展到現在，也算是一個奇迹了。先前人們一直沒有脫離生存的壓力，無暇內鬥罷了。現在食物問題解決了，新格局的時代也就來臨了。沒有了方便的交通和通訊，各個城市長期分立，整個世界的體制終究要回歸城邦制的！」
「七到九成嗎？」事關自己的生命，劉暢不敢大意。「你這個數據怎麼的出來的，而且你憑什麼說沒有後遺症？」
「開始吧。」不再去想手術后自己還是不是純粹的自己的問題，他就那麼靜靜地躺在實驗台上。感覺到強效麻醉針的大劑量注入，隨後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迎接來了那場他看不見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