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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奢望的平靜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奢望的平靜

「你倒是說話啊。」賀枝枝搖了搖劉暢的胳膊。
所以說,雖然知道李輕水很厲害——四年前就腦域二次變異,可以輕易地殺死趙卓了。四年後到底成了什麼情況,他已經無從知道了。但是從幾年來對他的接觸,劉暢還是能略微的感覺得到,他剛才那種自信是裝出來的。
「只能這麼辦了。」賀枝枝點了點頭,「指南針有很多,還有破霧燈和一些特質眼鏡兒,這些東西都有。」
可這話在熟悉他的人聽來,卻更像是口號,而不是承諾——以前的李輕水不會喊這種口號,而現在的李輕水既然喊出了這種口號,那就只能說明他對這件事情毫無把握。
而劉暢也檢查了幾遍自己的背包,確定沒有忘東西后,坐到了吧台的一角,看向了這屋內平靜的世界。
因為他以前做任何事情,就算面對趙卓的時候,都是不溫不火但一切盡在掌握的。
而沉默的劉暢落在賀枝枝等人的眼裡,就成了沒了主意,所以她們失去了主心骨,開始焦急了起來。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是一路往北還有很多大城市的嗎?天津,北京,石家莊,這些城市應該都有很多人吧,我們可以先選一個最近的地點走過去,然後呆一段時間看看還有沒有生物潮,如果有了我們就繼續往北,直到到達東北。」劉暢說道:「東北或者俄羅斯是終極目標,目前我們就先往北走著,指南針多帶一些備用的,走一步算一步。」
「嗯。」深吸一口氣平定下情緒,劉暢知道,末日——永遠不會給你傷感的時間。「不如我們一路往北走吧?去東北,甚至去俄羅斯,反正大柳樹在南邊,那邊不能去,往東有海,太危險,往西地形太複雜。不如就一直往北,去北方,北方天氣冷,不是書上說,氣溫越寒冷的地方,物種就越是單一嗎?物種單一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兒,單一意味著安全,我們就去北方吧?你們看怎麼樣?」
「嗯,事不宜遲。」賀枝枝說著話,聞了聞空中的氣味:「天空中飛行生物的物種數量變少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所以他的死,幾乎已成定局。
「行。」三個人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現在要走了,他留了下來,以後有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因為劉暢知道他要面對的東西是什麼。
劉暢在內間把食水和武器東西都帶好之後,把東西分裝到幾個大包裹里,自己背了最大的一個,給賀枝枝還有莫三胖兩個,隨後走到三個小孩面前,說道:「來,到我懷裡,我帶你們走。」
他可能成為那數百萬大腦中的一個,也可能成為大柳樹最喜歡的那一個。
「那行,那我們挑個點就走吧,現在城中的大部分居民還沒有撤離,等到大部隊都撤離了,那到時候亂子就大了。」劉暢嘆口氣說道:「人多是好事兒,安全點,但是人太多的話,就會出亂子了。現在正是人們觀望的時候,有跟著鳥群遷徙的人,但不多,正好是最佳的逃跑時機,外面的鳥群也稍微少了一些,等到鳥群稀落下來,我們就走吧。」
「我看行,我聽我爺說,我老家就是東北的,早就想過去看看了,但是一直沒去過。」莫三胖第一個舉手同意,「那應該不錯,只要不去東北沿海,就應該沒問題。」
而劉暢和賀枝枝三人徹底又把房間檢查了一遍之後,發現沒有落下東西,隨後就背上東西商量起了未來的去向。
但是現在卻說了離別之詞,而且說話過於「口滿」,第一次用確信把握的方式告訴劉暢自己能阻止大柳樹三年。
「行。」點了點頭,小靜轉頭對著三個孩子用疑問的口氣說道:「跟姐姐走吧?」
想到留下來的李輕水和他臨別前說的話,劉暢又是一陣傷感。這些年來,他確實對李輕水潛意識裡越來越疏遠了,如他所說,對方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兒,而且還一直無常幫助他,把他當親人看待,他卻和對方的話越來越少。
「行。」幾人應了一聲,重新再次搜颳起了房間。
「以後去哪?」小靜拉著一個孩子的手,問向了劉暢。
「我們自己會走。」三個小孩中的一個說道:「我們的體力不比成年人差,就算不如你,但是也不會掉隊伍。」
所以話說到這裏,劉暢喉頭突然被塞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了。
「嗯,四年前我們從開封到鄭州,八十公里路,人就幾乎死光了,我們去不到東北吧?」小靜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這麼遠的路程,也不可能有交通工具,怎麼去?」
「那不……」劉暢躬身正想繼續說什麼,突然想到這三個小孩其實就是三個李輕水,隨後放心地說道:「那行吧。」
「不知道。」劉暢搖了搖頭,「本來打算今天跟李輕水一起走來著,他這一不走……」
這裡有著他四年平靜生活的痕迹,有著很多的回憶。小靜的第一次哭鬧,李輕水送給他的香煙,賀枝枝揮舞著獨臂鐵鉤時的張狂大笑……
「嗯,那趁這會時間,你們再檢查一下東西,類似於指南針這種小件兒,要多檢查,檢查仔細咯,不然等我們走了,再想找這些東西,可就難了。」劉暢交代道。
「但是似乎,太遠了吧?」賀枝枝考慮的周全一些,「河南到東北,這一路一千多公里呢,這一路叢林橫生的,怎麼去?」
劉暢點了點頭,走到小靜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背東西,就照看好三個孩子就行。這三個孩子都很聽話,很好帶,你帶著他們吧。」
那棵大柳樹根本不是李輕水所能應付的,無論智力還是體力,兩者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不說李輕水阻不阻止得住那柳樹前進的步伐,就算阻止得住,劉暢也不認為柳樹會放過他那麼一個發達的大腦。
桌椅,吧台,天花板,酒,蠟燭……一樣一樣的東西,他都看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