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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劉暢和流的繁殖問題

第二百五十章 劉暢和流的繁殖問題

「我不知道。」十七號搖了搖頭,「或許我們可以等他醒來之後,重組一下他身體里的肢體記憶,說不定有李輕水給我們留下來的信息呢?」
所以,目前的研究所里瀰漫著一種和灰紅色天氣一樣壓抑沉悶的氣氛——獨立研究區是這樣,主研究區也是這樣。所有人都不想看著人類這麼一天天的凍死,但是他們及時再聰明也不是上帝——陽光和熱量這種事情,不是誰說了「我要光」便有光的。
「繁殖?」十七號看了看劉暢,又看了看流,「他想研究哪邊?」
而在劉暢水晶床的旁邊,還有三個克隆體在閉著眼睛給劉暢做著潛意識誘導。
「除去運氣好的那一小撮之外,有關係的人知道現在無論政府還是研究所,對現在的這種情況都已經完全無能為力了。而聰明的人不用關係,想也能想到這一點。至於能活到現在的運氣好的那部分人,畢竟還是少數。」十七嘆了口氣,「所以這些人才沒有來鬧事添麻煩,但是他們越是如此,越是讓我心焦。」
「不行,還得給火堆加點木頭,燒不起來啊,這孩子身上不斷發燙,我看是發燒了。」老闆看著自己的兒子,眼圈不知道是因為凍得,還是連日來沒睡好的關係,起了一層層的干皮,看起來很不健康。
「是啊,還真是神奇。」十七號走近水晶床旁邊,看著裏面的斷肢,先是開心了一下,而後又皺起了眉頭,「可是,就算醒來又能怎樣呢?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你還真以為他能像之前李輕水預計的那樣,能拯救全人類嗎?」
「零下三十多度,柴火燒不起來,添柴也沒什麼用。」老闆年在理髮店老闆的旁邊,用一把小型的軍用斧頭小心翼翼地劈著傢具,然後把傢具腿什麼的填進卧室中間的篝火堆里,可惜的是,這些傢具的木頭,經過大雪的侵蝕,早就進了濕氣,一填進火堆之內,就伴隨著「噼啪噼啪」的聲音,冒出了大片的濃煙。
「沒有,不過應該快了,比劉新民預估的十七天會早很多。」老大說著話,拉著十七號的手,把他帶到了劉暢的實驗室,在那裡,佔據規模最大的自然是流的身體和他身下的試驗床。而在流那高達近六米的巨大身軀之旁,劉暢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有沒有北京平民的死亡統計?」十七號說話間沒有回頭,因為身後熟悉的腦域波動,讓他知道身後來的是誰。
十七看著外面的天色,皺眉問向了一旁的王鵬飛。
「唉。」面對這種情況理髮店的老闆也沒有辦法,路難走也要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拿起鐵矛鋼槍,走進了灰紅白三色的世界里。
屋內是怨懟的世界。
「對不起,是我的錯。」男人嘆了一口氣,沒有反駁。
「兩邊都研究。」正在兩人說話的空當,劉新民那高大的身軀從實驗室門口走了進來,「我聽說海底人是卵生的之後,就在想能不能讓這兩個傢伙也具備超級繁殖能力,結果卻異乎尋常的困難。」
「這個,倒是不可能的。」一號聽到這裏,嘆了一口氣,「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總歸是一件好事兒,最近為止為數不多的好事。」
第三天的女人,已經沒有了期盼,在驟降到零下四十度的氣溫中,抱著懷中的孩子,一起進入了冰冷的長眠。
「不知道,似乎在研究什麼繁殖之類的問題。」老大說道。
是的,用噁心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他的身體本來就是保持著死前的鱗片狀態,而且被人扯成兩截之後,斷肢處經過藥水的浸泡,本就有點像屍體器材。而此刻這屍體器材的斷肢連接處,那本來應該鮮血和白肉交匯的地方,卻不那麼安分,那些血肉斷裂的地方,都如同活過來了一般在不斷地蠕動著——似乎那些血肉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它們在進行自主自動的修復。
研究所。
「也不知道這孩子挺不挺得過去這個坎兒。」理髮店的老闆聲音沙啞著,幫孩子包裹好之後,放在了嗆著濃煙的柴火堆旁邊,眼神焦急。
「看到沒,腔腸動物的特徵已經進化出來了。」一號興奮的指著劉暢的斷肢處,高興地說道:「進化出來了這個,那離他康復就指日可待了。這些蠕動的肉,多具有靈性啊,如果不是他的內臟沒長好,我想現在把兩截斷肢對接在一起立刻就能複原吧!」
「十七先生不用這樣了,這是老天爺的事情,就算是你,或者即使是李先生親臨,也是絲毫辦法都沒有的。」王鵬飛試圖安慰了一下十七號,結果卻發現絲毫沒有作用。
「劉暢蘇醒了?」十七號看著老大的表情,訝然道。
「不是截然相反,是能在這裏過活的人,更明白事情的情況一些。」十七解釋道:「之前我就說過,能在北京內城定居下來的只有三種人——一種是有關係的人,一種是聰明人,一種是運氣極好的人。」
又一天過去了——男人仍舊沒有回來。
可是即使如此,情況仍舊不容樂觀。
「統計的不完全,但是僅僅這幾天之內,北京居民的死亡數量就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三,雖然這個數字在放緩,人們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但是隨著氣溫繼續降低,這個數字的增長,是不會停下的。」老大走到十七號的身邊,看著他笑道:「不過這些天來,我們倒是難得的有了一個好消息。」
理髮店的老闆把自己的襖子脫下來,裹在了自己三歲兒子的身上。
外面是冰雪的世界。
「知道劉新民那傢伙最近在幹什麼嗎?」十七號聽到老大的話,並沒有接腔,反而問起了別的話題。
「流的困難就不說了,他進化的方向異乎尋常的詭異,身體沒有性別,無性繁殖的話又不適用於高等動物。」劉新民說道這裏,露出了想不通的表情,「但是劉暢為什麼不能用另外的繁殖方式,我就想不通了。他不是已經返祖到很高深的境界了嗎,他的身體不是已經擁有了很多其他動物的特徵了嗎?如果他不能大規模的繁殖,李輕水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麼樣一個賭注呢?」
死亡之前她唯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為什麼沒讓一家人死在一起。
一晚上過去了——男人沒有回來。
「本來我以為會很多,但是事實上卻不是太多。」王鵬飛臉上露著驚訝的表情,「很多人被凍死餓死了也沒來找事兒,這是讓我很想不通的,這和鄭州當年的情況,似乎有點截然相反。」
在水晶器皿的溶液里,劉暢此時的身體看起來格外噁心。
然後,時間緩慢,天色漸亮。
時間又過去了五天,這裏的天氣降溫速度比七號預估的還要快,天色越來越昏暗,氣溫也越來越低,五天之後,這裏的氣溫已經零下二十多度,夜裡更是達到了零下三十度以下的低溫,沒有供電,沒有煤炭,人類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較早幾年強壯了很多,早就成片成片的凍死了。
思考的多的人總容易憂慮,十七不例外,李輕水不例外,所有的聰明人都不例外。
女人看著男人出門,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是看到發燒的孩子,張開的嘴沒有吐出任何的音符。
「最近鬧事兒的多不多?」十七指的自然是那些生命無以為繼的市民。
「你知道嗎?」劉新民看向了十七號。
「你的錯,你的錯,你的錯又有什麼用?」男人的態度沒有讓女人的心情好轉,反而讓她拳頭似的話語彷彿擊打在了棉花套上,虛不著力,所以,她的火氣也就更大了起來,「當時不讓生,你偏要生,孩子從出生那天開始,就註定了今天的這個結局。從一出生就進入地獄,這孩子今天走到現在的局面,全都是你的錯!」
北京很平靜,北京很暴躁。
「唉!」男人無言以對,重重地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而一旁劈柴的女人,臉上也同樣焦急,而似乎是焦慮的情緒無處發泄,所以就數落起了男人。
「你在家看好孩子,退燒藥已經吃過了也不見好轉,我看是因為餓的了。」說完這句話,他扛著自己的武器,再次走出了房門。
「當時我說不讓生這孩子,你偏要生偏要生,生下來孩子跟著我們過了一天的好日子沒有?」女人一邊劈柴,一邊嘴巴不停,眼中更是紅彤彤的蓄滿了淚水,「天天不是怕這個就是怕那個,一路上從廊坊跑到北京多不容易?而後來好不容易在北京站穩腳跟,還要看那些黑社團的臉色。種點東西全被拿走,在外面給動物欺負,回來被人欺負,孩子還小的時候,母乳不夠,連奶粉都找不到,早早地就讓他吃那些糙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