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審問 1
「只是失去了這件寶物，阿努亞的家族估計從此就要敗落下去了。」中年男子感慨道，「曾經顯赫一時的大家族，就因為一個關鍵寶物而凋零。」
蒙蒂臉色也變了，狠狠點頭，「就算您不提醒，我也不會靠近那裡，聽著傳聞都感覺渾身發毛。」
「這個不用擔心，現在病情已經得到控制了。」蒙蒂倒是解釋道，「整個疫情區都被隔離了。」
晉級巫師需要亞蘇之水以及防禦性法術。這兩樣都是他現在非常急需的。而回歸學院，是最快得到這兩大條件的途徑，外界根本沒有半點下落消息。所以安格列現在對於學院那邊的消息越發重視起來。
蒙蒂清了清嗓子。「最近南部行省那邊流行一種瘟疫。被傳染的人，三天內，全身就會慢慢生出紅色的水泡，密密麻麻遍布全身，而這些水泡裏面不是濃液，而是鮮血。到第三天時，只需要輕輕一碰，水泡就會瞬間炸掉，造成病人大量失血而死。不知道您聽說過這個病症么？」
「現在已經是1542年了，轉眼間，又到了冬天了。」安格列緊了緊衣領，從車窗往外看去。
「到了老爺。」車夫是個憨厚老實樣的中年男人，板寸頭，黑皮膚。
「神聖武裝是概念武裝里比較高級的層次。但是那天拍賣會的情況，那種瞬間消失離開的速度，似乎不像是生命能量為主體的概念武裝能夠產生的。更像是那些巫師們的手段。」中年貴族皺著眉緩緩說。瞬間凝固的場景他們一般人並沒有見到，他們看到的，只是停滯前後的畫面。就彷彿是阿努亞瞬間移動一般，從一個地方到另一
「安格列，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些？」帝摩斯打著掩護，微笑說。
「大概還有十幾天吧，我在等我的人從碼頭回來。」中年男子皺眉道。「安格列大人，既然您是傳說中的拉姆所答學院之人，我想向您詢問一種病症，不知道可不可以？」他轉過視線，看向一側傾聽兩人說話的安格列。
安格列此時的表情已經徹底嚴肅起來。
現在的安格列，每天除了研究藥劑法術，冥想，教導提亞，幾乎沒什麼其餘的事。偶爾去帝摩斯或者海蘭那裡串串門。
「我記得一百多年前，1430年時，聖地亞哥曾經爆發過一次大規模的沸血病。那一次，大概死了十多萬人。整個聖地亞哥元氣大傷，大量的民眾逃離國家。如果這次沸血病是小規模還好，如果是大規模的話……」安格列沒有說完，但語氣里的意思也讓其餘兩人聽懂了。
車簾拉開，一個面容有些陰沉的年輕男人從車裡走下來。他一身黑色獵裝，穿著長長的黑皮靴。看上去有些冷酷。
「已經有了三十多張，各種藥方都有。」蒙蒂微笑起來，「等會我讓人送到您的住處吧。」
離開帝摩斯府邸，安格列上了門口的黑色馬車。朝著新買的住處莊園駛去。
大片綠色的樹林之間，一個黃色的莊園式建築群靜靜矗立著。
帝摩斯和另外一個黑頭髮的中年男子貴族坐在一邊。正臉色平靜地討論著關於神聖武裝的話題。
一輛黑色馬車循著樹林的小道，緩緩靠近過來，最後停在柵欄入口外的草地上。
位
駕車的是亞爾夫城主派來的專門給他駕車的馬車夫，名字叫湯姆，姓氏不清楚。或許就連名字也只是個外號而已。
「還活著就行。」安格列淡淡道。
「知道了。」安格列大步穿過柵欄，走向裏面的教堂式建築。裏面不時傳出的慘叫聲也更加清晰了。
「是的。」蒙蒂點頭，「現在王國上層已經對這個瘟疫感覺很麻煩了。上邊派了好幾撥人去南方行省的疫情區域，但都是無功而返。現在根據已知的，起碼有數千人感染了這種瘟疫，情況很糟糕。據說一個勛爵的領地上，人都死絕了。」
咚咚。
「你確定是水泡裏面是鮮血？」他細問。
「安格列大人是嗎？」帶隊的隊長問。
安格列點點頭。
安格列從那次磷光巨象事件后，也將巨象的屍體不重要的部分換得了大量金幣，倒也不差錢。所以拜託帝摩斯在帝都的好友蒙蒂爵士，多收集藥劑的藥方過來，反正也是順路前往南方行省。不過沒想到帝摩斯居然先支付費用了。
『死靈系負能量，濃度65.72%。』
安格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大約有多少方子？」
淡黃色的牆面，尖銳的建築頂，就像是城堡的頂端，又像是一個個教堂。這些建築被一圈木質的柵欄包圍著，柵欄外是一隊隊不斷巡邏著的衛兵。他們身穿黑色重甲，手持長劍或者鐵鎚，一個個臉色冷漠。
安格列眼中藍光閃動。視野的邊角處，一行數據頓時顯示出來。
「蒙李莎之石這種稀有的寶物居然是概念武裝。這個才
這人正是安格列。
自從拍賣會事件之後，安格列拜託海蘭和帝摩斯專門追蹤那個名叫阿努亞的年輕人的行蹤。可惜的是，對方如同石沉大海，完全毫無蹤跡。
帝摩斯的私人府邸中，書房。
「今天是幾月幾號了？老湯姆。」安格列大聲問車夫。
安格列本來只是抱著隨意的想法聽著，但在蒙蒂的描述中，他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
腳下草坪踩上去軟軟的，像是毛毯。走到最前邊的一棟建筑前，安格列輕輕敲了敲厚重的褐色木門。
「帝摩斯大人會支付的，我們都是最後年末結賬。」蒙蒂只是個普通人，屬於完全沒有任何騎士天賦的常人。自然對於結交任何強者都有著濃厚的興趣。其實他根本就不會要帝摩斯付錢，也不會記錄在賬本上，不過蒙蒂自然不會自己主動說出這個事實，很多時候，讓別人自己去發現，才會顯得更有誠意。
嚓地一下，門上拉開一個小窗，一個胖胖的衛兵從窗口看了安格列一眼。
馬車在冷清的大街上加快速度。順著前邊的一個Y字路口往左拐，帶起地上的幾片枯黃落葉。
門打開后，裏面是一條黑褐色的石質走廊，兩側牆上開著小天窗，淡黃色的陽光從右邊的天窗斜斜射進
「那好吧，這次多謝你了。」安格列隨意道，這些藥劑方子自然不是巫師的藥劑方子，都只是普通的一般人所用藥方。安格列也只是想從中收集資料，以豐富知識庫而已。花費頂多幾千金幣。
坐在馬車裡，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下午的陽光湊夠車窗外照進來，落在安格列的手背上，形成一塊不規則的黃色光斑，幾乎沒有一點暖意。更多的是寒冷的冷風不斷灌進來。
「真是不錯的地方。」他低聲喃喃道。
「已經是11月了，好像是18號，老爺。」湯姆在車簾外回答。
「那就好。」安格列點點頭。
「海蘭大人已經提前吩咐過了，您可以隨意進出。不過只能是您一個人。」隊長頭部帶著頭盔，說話聲顯得有些瓮聲瓮氣。
「18號嗎？海蘭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安格列點點頭，「直接去扭藍監獄。先不用回家。」
一個月後，下午時分……
「當然沒問題。」安格列點點頭。
「好的老爺。」
「那麼價錢如何？」安格列點頭道。
現在他的精神力已經徹底停滯了增加。雖然後來又收集到了夜蜂巢，但似乎身體產生了抗藥性。精神力沒有半點增長的痕迹，不管怎麼冥想，安格列猜測自己應該是達到了巫師晉級的極限了。所以除開每天凝固精神外，他更多的是在為回歸學院做準備。
扭藍監獄，列儂城唯一的一處死刑犯監獄。
「原來是安格列大人，您終於來了。再不來那傢伙都快掛了。」胖守衛嘟囔著，一陣陣鎖鏈聲中迅速打開大門。
「蒙蒂先生，雖然我們接觸不
安格列翹著腿坐在書房的高背椅上，手裡端著一杯綠色果酒慢慢喝著。
這個月里，他從原來的店鋪里搬到了新的莊園中，花費也不過一萬多金幣。比起他從磷光巨象身上得到的五十多萬金幣來說，也不算什麼大開銷。而在冥想方面，他現在的精神力已經徹底穩固多了。最初被藥劑強行催化出來的精神力，也凝聚穩固了很多。但遺憾的是，體質反而下降了1點。應該就是石墨藥劑和負能量腐蝕自身的後遺症。
城內的兩大家族似乎也達成了什麼協議，沒有再鬧，而是很快平靜下來。知識阿努亞的蹤跡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和他一起離開的妮絲，也再也沒有任何訊息。
空氣里隱隱透著一股子淡淡的寒意和緊張感。
「不說這些了，蒙蒂大人這次估計會在列儂停頓多久？」帝摩斯問道。
一隊巡邏的衛兵主動迎上來。
※※※
「另外，您讓我幫忙找的藥劑方子，我也收集了很多，不知道有沒有符合您要求的。」蒙蒂接著說，「都是我從帝都沿路收集到手的。前段時間帝摩斯請我幫忙找藥劑方子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安格列大人您要用。」
路邊一棵棵樹木光禿禿的，偶爾經過的路人也都穿得緊厚嚴實。整個街道呈現出灰白的色調。陽光灑在地面上幾乎沒什麼顏色，很淡很淡。
柵欄里的建築中，不時能夠聽到隱約的慘叫聲。那是死刑犯們臨死前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