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契機 1
手掌在石柱上留下清晰的兩個手印。
「好深！」老人搖搖頭，「古怪……」他口中的語言居然是清晰的混沌語。
三角形山崖的尖端處，一把暗紅色十字劍從天而降，旋轉著如同一個紅輪，狠狠扎進山崖邊。
他渾身大汗淋漓，皮膚微黑，五官單獨看還算正常，組合起來就反而給人一種畸形的醜陋感。
劍身閃電般刺入眉心，彷彿鑽進無底洞，整把紅劍全部從頭到尾，鑽進宋小雲眉心處，只留下一個黑紅色蝎子印記緩緩閃爍。
陡然間，他雙臂一掄，猛地拍打在唯一的黑石柱上。
這裏海拔很高，人跡罕至，只有很多年才會有一次人煙。
開始的時候人還很多，每年都來一波，忽然一段時間內，這裏再沒有人來過。
山崖上又爬上來三四個人影，其中一個正是先前來過的採藥老人，另外三個都是穿著緊身黑綠色衣服的年輕男女。年紀不過十七八歲。
不知不覺，時間飛速流逝著。又是上百年過去了……
劍型石柱也逐漸從傳聞變成了歷史，然後淪為傳說，最終徹底被遺忘。
武師只有一個女兒，對他極好，幾乎將自己想要尋找古代極道的夢想全部寄托在兒子身上。
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
少年看上去異常疲憊，但那雙黑色眼睛卻異常明亮堅韌。他身材異常健壯，剛從山崖邊緣爬上來，便翻身仰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黑夜白晝交替十多天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百年後……
紅色長劍上被無數灰塵包上了一層層
一片鬱鬱蔥蔥的廣闊樹海之間，靜靜矗立著一塊巨大黃褐色山崖，如同被單獨切割出來的三角形蛋糕，山崖孤零零的位於綠色樹海深處。四周漂浮著一縷縷白色雲氣。
陡然間，劍身瞬間一震，劍柄處飛出一點紅光，朝著天空飛去，一閃即逝。
「這裏就是綠葉之巔？和安迪山脈主峰頂差遠了……」少年面露失望地搖搖頭。翻身爬起來，他筆直朝著前面唯一的一根黑色石柱走去。
少年震散灰塵后，站在石柱邊，開始一下接一下的打起拳來，他動作舒緩有力，手上彷彿掛了兩塊重物，舉手間沉穩自然。腳步挪移間，輕快靈活，如同一頭深山的老猿猴。
呼……
嚓……嚓……嚓……
※※※
「馬圖爺爺，您說的怪劍就在這上邊？」一個年輕女孩好奇問。
嗡！！
嘭！
他平視懸崖前方，廣闊的樹海地平線上，一輪淡金色圓日正緩緩升起。
「傳說中騎士級高手，千軍萬馬暢通無阻，舉手投足就算最堅硬的岩石和金屬也能輕易擊碎。可惜……現在極道沒落，個人實力遠不是集體力量能比擬……個體再強，也比不過槍械一槍……」
走到石柱邊，手扶柱子俯瞰整個樹海。
三人圍著紅劍，開始用鐵鏟試圖挖掉四周的岩石，但嘗試了很久還是沒效果。這裏的岩石石塊堅硬異常，紅劍從天空拋落下來不知道多少高度，都
宋小雲對自己也異常失望，乾脆獨身一人外出，前往荒涼之地，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發誓要追求極道突破。
時間緩緩流逝……晝夜交替，春去冬來，山崖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雪，然後又緩緩融化。沒多久又重新覆蓋上白雪。
宋小雲獃獃站在原地，任由長劍刺進自己頭部，轉瞬間，一切全部恢復平靜。
鏘！！
春天的陽光呈現淡金色，均勻地灑在整個山崖表面，明亮而不過熱。
「可惜，不能見證古代，我明塔國極道高手的曾經輝煌時代……」
崖頂一片平坦，布滿了黑褐色苔蘚。
「這裏居然有把劍？」老人背著裝了一半的葯簍，走到暗紅十字劍邊上，蹲下來細細查看。「這裏可是綠葉之巔，除了採藥的還會有誰來這裏？難道是那些爬山運動員？」
「怎麼回事？」少年宋小雲眉頭皺得更深了。
嘶……
回想起這些，宋小雲無奈地深吸一口氣，伸手細細撫摸石柱上自己剛才打出來的兩個手印。
他鬆開手，站直身體，雙臂往前一振，啪啦一聲，他全身上下震開一層黑灰，緩緩被風吹散。那是爬山上來衣服上的泥土灰塵。
長劍邊上，一波波的人來了又走了。
呼……！！！
宋小雲也對極道異常狂熱，跟著武師練武打基礎，可惜資質不行，一晃就是五年，也只是勉強有了點外功實力。身體也算強健。但遺憾的是，他還是沒辦法遵循武師的期望突破極道。
少年緩緩吐出一口白氣，站直身體，閉目緩氣。
漸漸整個長劍金屬部分表面，都被黑灰黑土遮掩覆蓋，外形徹底變成了一塊黑褐色石柱，一根表面形狀像長劍的石柱。
黑褐色山崖邊緣，一個黑色運動服的黑髮少年，正艱難地順著一把爬山爪粗繩爬上山崖。
他伸出手握住劍柄，使勁拔了下，完全沒反應。
少年盤膝坐下，目光平靜地望著山崖下方的樹海。
地面開始劇烈震動起來，紅色長劍嗤的一聲倒飛出來，化為一道紅線，筆直刺向宋小雲額頭。
「不知道，反正你現在呆在外邊最安全！記住！前往別回來！在我沒查清楚情況之前！」女子聲音頓時斷開。
「宋小雲，你是不是惹麻煩了？！居然有部隊的人在到處找你！現在整個旅館都被翻了個遍！你就在外邊別回來！千萬別回來！！」
忽然石柱表面開始一層層的往下掉落石塊，一層層的不斷往下掉落，整根石柱，居然都開始不斷散羅一層層的石質外殼。
風聲嗚嗚吹著，整個山崖連同樹海完全陷入一片白雪世界。
老人低聲嘀咕著，他注意到，十字劍表面滿是黑紅色鐵鏽，劍柄還覆蓋了綠色青苔。
「就在那兒，你們自己去看吧。」老人指著遠處崖邊的紅劍。
陰沉灰白的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呼嘯聲。
黑石柱表面也爬滿了深綠青苔，幾株嫩綠色植物在上面緩緩開花，結子，然後枯萎。
微風吹過，林海波濤洶湧，
再沒有人來到這裏，劍型石柱越發粗壯，越發和普通的石柱沒什麼兩樣。整個形狀都被灰土一層層覆蓋，再也看不出任何劍型。
三個年輕人頓時歡呼一聲，全部沖向倒插在地的怪劍。
他從小無父無母，孤兒一個，在孤兒院活到十歲后，便被一名老武師收養，生活在一家沒落武館中，成了老武師的兒子。
一聲脆響，劍身大半斜插進山崖，只留下一截劍柄露在外邊。劍柄護手是一頭盤繞的黑紅色怪蝎，看上去猙獰異常。
一群群飛禽偶爾會停在石柱上，有時還會有猴子爬上來。
各種各樣的人和動物，來了又離開了。
「也是，這種做工和嶄新程度，只有現在的人才造得出來，估計是誰在這兒開的惡劣玩笑。」
以至於後來出現的大炮，戰車，飛機之類的戰爭機器越發強大，個體實力在這種大環境越來越渺小。直到現在淪為健身項目。
少年深吸一口氣，緩緩按照九次節奏均勻吐出，口中徐徐噴出一束白氣。
顯示器內頓時傳出一個女子的焦急聲音。
兩男一女圍著紅劍挖了半天，只挖出一點點表面的苔蘚黑土。終於不耐煩起來，直到天色漸漸暗下去，這才不甘的悻悻離開。
他皺了皺眉，從腰部腰帶上去下一個黑皮套，打開皮套扣子，裏面是一個圓形顯示器，上邊黑白顯示著一行混沌語文字。
很快，暗紅色長劍邊出現一個背著葯簍的白髮老人。
「三年了……從古
嘟……
隨著拳法一遍遍打出，少年頭頂緩緩冒起絲絲熱氣。
現在社會，個人極道已經遠遠不是主流了，以藍螢石為能源製造的槍械才是主力，就算是初入極道的騎士級強者，遇到三把以上的槍械都只能束手就擒。
武師失望之下，幸好收養宋小雲后，他又收了兩個徒弟，一男一女，從小培養。反而超出宋小雲很多。雖然也沒有突破進入極道，但外功實力強橫了很多。
在紅色長劍邊上遲疑了一段時間，天色漸漸暗下來，老人終於遺憾地離開了。
少年看著顯示器上的文字，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使勁捏了捏圓形顯示器的上方一枚按鈕。
宋小雲大驚，往後急退，每退兩步，就看到石柱幾乎徹底垮塌下來，露出裏面插在地上的一把紅劍。
「這是？！」宋小雲微微一怔，忽然雙眼中閃過一絲紅光。
「不知道是誰故意小說看多了，故意插把劍在這兒，算了別玩了，回去吧。」
三角形石崖上，採藥人來過，旅遊人來過，一些爬山愛好者也來過，偶爾有墨綠軍服的士兵和逃犯也都來過，甚至還有人死在崖頂。
春去冬來……一波波來觀看怪劍的人來了又走了，很多人試圖挖出怪劍，但都沒有辦法。
崖頂平面上，一陣陣清晰的踩踏積雪聲，不斷有節奏的響起。
忽然一陣尖銳的響聲從少年腰間傳來。
宋小雲頓時感覺心裏一陣煩躁，隨手關掉通訊器，塞進皮套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