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亡
這個時候，裡屋的門開了。唐風和美蘭尼同時回頭，只見他們的兒子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支閃閃發光的手槍，正是唐風藏在書房的沙漠之鷹。
呼啦一下子，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湧進了辦公室，荷槍實彈，辦公室馬上變得狹小起來。最後，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健壯的軍官沖沖走了進來，皮靴嘎吱嘎吱直響。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的蓋爾博士，明顯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現在該怎麼辦？」美蘭尼軟弱無力地倒在唐風懷裡，如同在做噩夢一樣。
「警戒周圍，一切人員不得入內！」士兵迅速執行著命令，有幾個守在門邊，其他的又出去，分散在過道和走廊上，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士兵。
「父親？不可能！」
「病毒呢？」
「我當然知道。」孩子冷笑著說道。唐龍突然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冷了起來，那口氣，那口氣，簡直就像。
「蓋爾博士，請把門打開，否則我們要破門而入了！」
「靠邊，美蘭尼，否則我就開槍了。」他的聲音和平時有些不同。
「不過，我沒有想到你會派出另外一個人，他差點干擾了我的計劃。」唐風抱怨道。
「艾德博士呢？你們找到他了嗎？」蓋爾輕輕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別激動，不要傷害博士。」傑克後退了一步，士兵也轉過了身子，一時不能反應過來。
唐風笑了一笑，神情非常古怪。
「我很抱歉，博士，」唐風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我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殺人的工具。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個錯誤是非常嚴重的，我希望可以彌補。」
「傑克中校，」一直沒有說話的唐風突然開口了，「我和蓋爾博士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請給我們一些時間。對不對，蓋爾博士？」
「你怎麼知道？」
蓋爾勉強一笑，臉色不算太好看。馬上，傑克敏銳的眼光落在了一旁的唐風身上，掃了兩下。唐風故作輕鬆地接受著那鍾眼光，滿不在乎的樣子，只是口袋中的手握的更緊了。
蓋爾更加吃驚了，臉漲的通紅，又馬上刷的白了。
蓋爾終於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步履有些蹣跚。他們出了核心實驗室，門在背後無聲無息的關閉。蓋爾看著唐風，而門外，第三次傳來了鈴聲。
「很好，很好。」蓋爾立刻跳了起來，似乎迫不及待要離開似的，「我隨你們去，我知道兇手，我要揭發這整個
「這位是……」傑克看著唐風，皺了皺眉頭，似乎沒有想到這裏還會有別人。
「銷毀了，非常安全。」
「蓋爾博士，請隨我們離開這裏，我們有一些事情要向你詢問，越快越好。」傑克收回了看著唐風的眼光，扭頭對蓋爾說道。
蓋爾舒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艾德還活著。」
「對，我。」他說道，「我是父親。」
蓋爾想說什麼，看了看唐風藏在口袋中的手，嘴巴蠕動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對……我們還有一些事情……很快就處理好……」
「發生了什麼事情，唐風？」作為妻子，美蘭尼十分了解唐風。
「不要玩爸爸的手槍。」美蘭尼驚叫著，企圖去奪掉那手槍。
「照我的話做，否則他的腦袋就會開花。」唐風說道，推著博士走出了辦公室。
唐風駕車，離開了廢棄的倉庫區，然後重新回到了大街上。他找了一個電話亭，按照紙條上的號碼，撥通了電話。一會，那頭接通了。
「什麼博士？」
「他很好。」美蘭尼輕輕撫摩著自己的腹部，細長的眉毛皺了起來，「我很擔心……他們發現……如果被他們發現，我們就保不住這個孩子了……」
「知道這個嗎？這是微型高爆炸彈，可以把你和我連同這個實驗室一起炸上天。我不想這麼做，別逼我。」唐風威脅道，「不要輕舉妄動，明白嗎？」
「世界從今天開始，就要變化了，美蘭尼，等我去做這件事情。原來我很猶豫，但是想到我們的孩子，想到我們的未來，為了我們孩子的未來，我決定了……」
唐風並沒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顯得有些心事。
「不要廢話，唐風，博士現在在哪裡？」
傑克依然在打量著唐風，並沒有消除疑慮，突然，他富有經驗的雙眼落在了唐風插在口袋中的手上，嘴角綳的更緊了。
「我們該怎麼辦？」過了一會，蓋爾低低問道。
唐風點了點頭，喃喃說道：「我很想相信你，但又不願意相信……」
「我倒是很希望你錯了。」
孩子看出了他的疑惑，又笑了笑。「你沒有完成任務，是不是，唐風。你騙了我，不過你只能暫時蒙蔽我。」
「都讓開，聽見沒有！」他大聲喝道。
「逃吧，現在只有逃亡了，離開這個地方……」唐風喃喃地說道。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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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犧牲？」美蘭尼瞪大了好看的眼睛，「為了這個孩子，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剛才他說了謊話。」唐風說道，冷冷看著蓋爾，「艾德已經死了。」
「這位是我的同事……」
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好吧，就這樣決定吧。」唐風自言自語道。
「已經消滅了。」
「你逃不掉的。」
「這裏很安全。」博士勉強一笑。傑克又看了一眼唐風，而唐風抱以一笑。
「完成了嗎，唐風上校？」那頭，傳來了一個毫無情感的聲音。
「不！」
「兒子在哪裡？」
「蓋爾博士，真是太好了，我們來的還不算太晚。」他說著，敬了一個軍禮，「我是C區治安部隊傑克中校，我們通過電話。」
唐風勉強一笑。「臨時任務，吃過飯了嗎？」美蘭尼點了點頭。
蓋爾第一個反應就是向唐風撲過去，咬牙切齒。
唐風向後退了一步。「冷靜些，博士！」他的手從口袋中伸出來，依然握著那個炸彈。蓋爾立刻停住了腳步，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美蘭尼，」唐風拉著美蘭尼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也許我們可以保住這個孩子，不過要做出一些犧牲……」
監視器上，那個軍官又按了按門鈴，敲了敲門。
「別廢話，下車。」蓋爾嘆了口氣，下了車子，手中依然捧著那個冷藏盒，裏面是珍貴的人類基因。他們來到了一間空的倉庫，裏面黑暗，而且氣味相當難聞。蓋爾在前面走著，唐風在他的背後。突然，唐風用槍托猛擊了一下蓋爾的後腦，蓋爾猝不及防，倒下去，暈了過去。
蓋爾疑惑地看著唐風手中那個東西，並沒有說話，臉上又出現了一些汗珠。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博士。」傑克說道。
「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唐風喝道。
「還記得這個公文包嗎？」唐風指了指剛才他遺留在沙發上的公文包，「是我殺死的艾德，子彈從左胸第三和第四肋骨之間穿過去，艾德幾乎沒有感到痛苦就斷了氣……」
「是的，博士，不過，起碼我可以救你的性命。」唐風說道，「外面的那個傢伙，也許也是父親派來的，他沒有理由對你撒謊。我不敢保證他會對你的故事有興趣。」
兩個人說著，迅速離開了實
「出了一些事情，很不同尋常的事情。」唐風說道，又轉了話題，「你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
蓋爾有些緊張地看著那東西，「這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父親？」唐風問道，「我的獎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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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看著那扇門，微微搖了搖頭。「那個中校，傑克不值得信任。」
「治安部隊。」唐風輕輕說道。他突然用槍抵住了蓋爾的後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別耍花招，你叫了治安部隊？」
「我不信任你。」蓋爾瞪著唐風，恨恨地說道。
蓋爾吃了一驚，「為什麼？」
「不要再妄圖騙我了！」孩子突然大聲吼了起來，和他那年紀完全不相稱。「當在試管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淘汰品，但是我把你留了下來，因為你可以利用。現在，你這個次品的缺陷果然爆發出來了，首先是想隱瞞美蘭尼的懷孕，對保護區的法律挑戰，我忍耐了。而現在，我給你一個可以改過的機會，你卻倒向了蓋爾那邊，這不能容忍！快說，博士和他的基因在哪裡！」說著，他將槍指向了美蘭尼的頭，唐風驚恐地看到保險已經被打開。
「蓋爾博士，您在裏面嗎？蓋爾博士？」話筒中傳出了低低渾厚的聲音。蓋爾聽到過這個聲音，是C區治安部隊中校，傑克。
「對不起，博士，希望沒有傷害到你超常的智力。」說著，唐風將蓋爾拖到了一個角落，找根繩子，將他結結實實地捆住，嘴裏堵住東西。收拾妥當，將那個冷藏盒放在蓋爾的身邊，唐風彎下腰，仔細看了看蓋爾。蓋爾昏迷著，但生命不會受到威脅。唐風點了點頭，站起身子來，他不能確定蓋爾所說的，需要確定一下。
唐風低低罵了一聲，才知道為什麼蓋爾要拖延時間。
唐風點了點頭，又過了一會，異常嚴肅地看著蓋爾，慢慢地說道：「蓋爾博士，請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要求你如實回答。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十分鐘，然後我們就離開。」傑克說道，好象很不情願的樣子，退了出來，兩名守在門口的士兵也關上了門，守在門外，辦公室中又剩下了唐風和蓋爾。
「蓋爾博士，你以為這樣出去就能保證你的安全嗎？」
蓋爾鬆了一口氣，看到了希望，連忙說道：「我以人
「走狗！你殺了艾德，我最好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他愣愣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兒子，他的腦袋被打破了，血和腦漿流了出來，在腦袋裡面，還有一些金屬的東西，閃閃發光，一些破碎的金屬碎片撒在地上，混合著血漿。
「博士，這裏談話不會被竊聽吧？」唐風突然問道。
「他正在午睡，等你回來，我估計他現在一定很失望。」
它在撒謊，唐風想到。父親並沒有立刻回答，說明他在思考，這就夠說明問題了。
「別廢話！」唐風大聲說道，「現在我掌握局勢，快，照我說的做！」
「好的。」唐風掛掉了電話，沉思了起來。現在看來，蓋爾博士的話比較可信，不知道為什麼，唐風始終感覺到父親不太可靠，也許是潛意識的關係，也許是他天生對父親就不信任。蓋爾博士的解釋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比較符合邏輯。唐風知道自己做出的決定將會影響人類的命運，不管怎樣，他不相信同樣是人類的蓋爾博士會做出危害人類的事情，但父親就說不定，或許就像蓋爾說的，父親已經偏離了它的方向。
蓋爾默默看著，說不出話來。
「閉嘴！」唐風喝道，扳過了蓋爾的身子，從衣兜中掏出了一樣閃閃發光的小金屬桶，揚了揚。
「嘭！」槍聲響了。唐風獃獃地看著自己的手槍，正在冒著青煙，還是不能相信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這隻是個汽車遙控器，我自己做的，很精巧，是不是？」
「獎賞會有的，」父親的口氣突然變得冷冰冰的，似乎它也察覺到什麼，「現在，回到家裡去，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傑克發了一個命令，順從的和手下都走進了蓋爾的辦公室。唐風按了按按鈕，將傑克他們都關在了辦公室裏面，從外面反鎖了門。
他突然開始挂念起美蘭尼的安危起來，於是又開車回了家。一進家門，就看見了美蘭尼有些擔心的面孔。
「我並沒有派其他人。」過了一會，父親說道。
「天，你到哪裡去了，怎麼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美蘭尼說道，上下打量著唐風，「今天不是說好帶兒子出去野餐的嗎？」
蓋爾看了一眼唐風，看著唐風插在口袋中的手，不自然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你？這不可能
「我們找到了，蓋爾博士，他現在很好。」這個時候，蓋爾奇怪的發現，唐風的臉色正在發白，身體晃了一下。
在我的記憶中，最後一次的聯繫是和一艘攻擊型戰艦。那戰艦正在追擊一艘莫拉思汀型飛船，裏面是一群絕望的逃亡者……
「這是怎麼回事？」美蘭尼嚇呆了，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唐風連忙過去，扶住了美蘭尼。
正在傑克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門開了。門口，站著蓋爾博士，手裡捧著一隻金屬盒子，有些像保溫桶。他的身後，站著那個不速之客，手裡拿著一支手槍，抵在博士的腦袋上。
「去開門，博士。」唐風說道，用槍頂了頂蓋爾的身體，「只要我手指一動，大家都完蛋，明白嗎？」
唐風走近了美蘭尼，輕輕的擁抱了她一下。唐風的這種非同尋常的溫柔讓美蘭尼有些吃驚。
傑克默默的執行了。很快，士兵都聚了過來。唐風歪了歪脖子，「都進去，全部。」
「別抵抗了，你走不出這扇門的。」
「你自己判斷吧，博士。」說著，唐風將那個炸彈放到了蓋爾面前的辦公桌上。金屬桶在桌子上滾來滾去。
〖在觀測站進行觀察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
「很好。」父親說道，沒有高興，沒有激動，似乎盡在掌握中。
「是的，這裡是隔音的。」蓋爾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蓋爾說道，「我想他們已經將這個地方團團包圍了。」
「你和我出去，我保證你的安全。」蓋爾急急地說道。
「生命沒有辦法彌補。」
「看到沒有，博士。」唐風冷笑著說道，「我猜對了，他們這麼聽話，顯然很希望我把你帶走。」
「叫你的人都過來，中校。」
《地球第七觀測站日記》
「完成了，父親。」唐風說道，他知道自己正在和父親的中樞系統連接著。
「你想怎麼樣？」蓋爾有些不安的看著唐風，問道。
蓋爾的神情有些緊張，在他頭上，有一個小小的監視器正在閃爍著紅光。唐風也抬起了頭，監視器上，一個男人正站在蓋爾的辦公室門外，按著門鈴，有些煩躁不安，肩膀上的徽章閃閃發光。
「開門！」唐風說道，表情異常鎮靜。他將手槍收到懷裡，另一隻手握著炸彈，放在衣兜中，蓋爾明白他的意思，只要他一動，炸彈就會爆炸。蓋爾嘆了口氣，坐在辦公桌后，伸手按了一下按鈕，辦公室的門開了。
「我們到這裏幹什麼？」
「蓋爾博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