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鬥智
「這太……」邁克不知道該怎麼說。
「安吉將軍，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但是我很擔心雙方的軍事委員會是否能贊同這種聯合的形式。」法歇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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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另一翼的高速戰艦突然出現了。高速戰艦噸位較小，裝甲較薄，但是，其衝擊速度相當可怕。法歇爾把它比喻成戰場上的騎兵是很確切的。高速戰艦快速掠過，向李法的後方迂迴，李法此時過於深入，同時和行星防禦系統距離拉的過大，露出了後方的一個間隙。高速戰艦正是指向這個間隙，這個打擊李法的死穴。
「現在什麼事情不會發生呢？」法歇爾意味深長地說道。邁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安吉看著李法慢慢地陷入自己的圈套中。
「雅拉，還有刺岩卡……」安吉憂慮地說道，「我懷疑，人類是否已經作好準備應付外來文明的影響。」
法歇爾也笑了，說道：「那麼，我有一個要求，對導師的要求，安吉將軍，我可以稱你為我的導師嗎？」
「你說什麼？」安吉吃驚的問道。他面前的屏幕上出現的是軍事委員會秘書長那肥胖的臉。
「所以你才要求將目的地放在紅星？」
「開火，三次齊射。」安吉下令道。
「太卑鄙了？」法歇爾接上去說道，「但是如果是出自一個強硬的命令呢？如果你是安吉，你會怎麼做，拒絕執行嗎？」
「那麼，現在可以執行命令了嗎？」法歇爾說道。參謀默默的執行命令去了。
「安吉將軍，」法歇爾露出了憂慮的表情，這很少能在法歇爾臉上看到，「我有種預感，奧斯聯盟不太會原諒你的這種做法，他們寧願你消滅掉一個多勒斯聯盟的武裝部隊，而不是和它結盟。」
「那不是很好嗎？」邁克迷惑了。
大家都沉默下來，說不出話。
等離子軌道炮在轟鳴著，無數耀眼的光束掠過，消失在黑暗的遠處。一會，遠處出現了火光和爆炸掀起的光圈，連肉眼都能看的見。這就是安吉的作風，簡單，乾淨利落，一擊制敵。歡呼聲響徹了整個旗艦。小安吉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眉頭緊鎖，表情黯然，好象是自己戰敗了一樣。
「可是那非人類的艦隊……」安吉說道。
就在安吉離開無名星系二十四小時后。
「要使得安吉不會察覺到我們的出現，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設法讓他們偵察不到我們的光速運動量子波干擾。」
「可是，」邁克說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而我們卻要冒這麼大的風險，這麼靠近紅星……那可是恆星啊，溫度很高的恆
「可是，」那個參謀猶豫著說道，「如果按現在的路線進行簡單光速運動，我們會太靠近紅星……」
「安吉將軍，無疑的，你這樣做會招致懷疑，甚至是危險。」法歇爾帶著敬意的眼光說道，「但是，無論怎樣，聯合將是必然的結果，即使不是現在，將來也會，人類總有一天會意識到，現在我們遭遇的事情將是多麼的嚴重，雖然他們一時還接受不了，但是形勢已經逼迫我們不得不聯合了。」
「這太可怕了。」邁克喃喃地說道。
邁克說不出話來。
「那麼我們趕快去救援。」邁克急切的說道。
「命令艦隊收攏，我們開始攻擊第四行星的防衛系統。」
「是的，」法歇爾說道，「我思前想後，覺得最有可能的事情，是安吉會攻擊紅矩。」
「識別過了嗎？」小安吉問道。
安吉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問道：「我能和門特直接說話嗎？」
「我們去曬日光浴嗎？長官，那裡會很熱啊。」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邁克，如果安吉去攻擊紅距星系怎麼辦？」法歇爾問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法歇爾說道，「不過安吉是軍人，如果他攻擊紅距星系的話呢？」
「我知道。」法歇爾說道。
「很好。」安吉簡單地說道。
小安吉有些擔心的看著他的父親，並竭力不露出擔心的表情，嚴肅的站在安吉將軍背後。安吉將軍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駝背，好象一瞬間老了很多。安吉緊皺著眉頭，依然還在想著在無名星系時候，和法歇爾的一次秘密談話。
「法歇爾將軍，等待您的命令，艦隊十分鐘后可以出發。」參謀說道。
不知道時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他猶豫了一下，軍人的天職佔了上風，終於，發布命令道：「開始進攻。」
小安吉答道：「是因為我們的艦隊過於鬆散，要重新整列。只要拿下第四行星，切斷了李法的補給，他逃不了的。」
「如果是這樣，那是很危險的。軍事上來說，過長的兩翼顯得太脆弱，容易被敵艦突破和迂迴。」邁克說道。
「是。」副官答道。
果然，不出安吉的預料，李法艦隊開始出現了混亂。安吉並不需要打擊它，只要從心理上瓦解對方的意志，就可以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李法馬上后縮，企圖轉向打擊後方的高速艦隊。安吉命令正面的所有艦隊開始進逼，這不是誘敵，而是真正的攻擊。李法開始有些焦頭爛額了，顯然他仍然堅決的打擊高速艦隊，並
「是的，」法歇爾點點頭，說道，「紅星的巨大引力會消除掉我們出現時的量子波干擾，但這要求我們要非常靠近紅星。」
「你考慮清楚了？」
「很好。」安吉簡單地說道。
參謀們都抬起頭，愕然地看著法歇爾。法歇爾皺皺眉頭，說道：「還有什麼問題嗎？」大家都迷惑了，以為法歇爾發瘋了。如果艦隊太靠近紅距星系雙伴星中的一顆恆星，紅星的話，就會被它給烤化掉。
「不管怎樣，」法歇爾說道，「這不能破壞我對你的敬意，因為你在關鍵時刻並沒有向我們開火。」
「將軍，敵艦開始加速了。」小安吉報告道。
「全艦注意，開始後退。」
「將軍，」通訊兵突然說道，「有我方運輸船要求登上旗艦。」
「我們該怎麼辦？」邁克有些焦急地問道。
「我說的夠清楚了，」那胖臉不耐煩的說道，「消滅紅軍星系方面艦隊，立即執行。」
「我們應該馬上去救援。」過了一會，邁克說道，「我不是艦船指揮官，這方面我一竅不通，不過，如果真是這樣，我想李法有紅距星系的行星防禦系統做後盾，應該可以應付吧。」
法歇爾看了看窗外。那裡原先出現過神秘艦隊的太空中依然空空蕩蕩，好象什麼也沒有出現過。法歇爾一直盯著看，彷彿他能看到宇宙深處似的，然後他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說道：「執行吧。」
安吉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很榮幸，法歇爾將軍，和你並肩作戰將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情，起碼不是互相殘殺。」
「是！」參謀執行命令去了。
「這是李法的一廂情願。如果安吉始終不讓他的側翼和李法的主力艦隊交火，有意識後退，然後以中央為軸心，做旋轉，另一翼向後包抄。如果真的是這樣，李法的艦隊就會和行星防禦系統之間的聯繫被切斷，陷入包圍圈。只要安吉收縮包圍，就可以同時從不同的方向打擊紅距艦隊。」
「安吉將軍，對方開始移動了。」偵察機發回了訊號。
「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
李法發現左翼的敵艦開始後退，同樣保持在射擊距離以外。李法開始有種感覺，似乎敵艦無論無何不和他接觸射擊，進入膠著狀態。安吉的兩翼竟然越拉越長，
安吉被迫打他不願意打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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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有些驚訝地看著法歇爾，說道：「我想這不可能，我們不是有了協議嗎？」
「你們沒有看我的報告？」安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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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會料到我們的救援。」法歇爾說道：「他不是鹵莽的人，我相信我們艦隊的量子波干擾一出現在紅距星系，他就會察覺，並立即做出反應。沒有支援的高速艦隊會變成活靶子的。」
「這是我的問題，說實話，消滅掉你們艦隊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也是不負責任的方法。」安吉和法歇爾想到一塊去了。
「執行命令。」法歇爾說道。
「將軍，」參謀說道，「為什麼不追擊？」
「將軍，敵艦開始向左方運動了。」小安吉報告道。
「我很遺憾。」安吉說道，神色黯淡了下來。
「安吉將軍，現在的局勢非常微妙，戰與和只是一線之間，」法歇爾走近了安吉，說道，「如果我們兩個聯盟真的開戰，你會怎麼做？」
法歇爾看著安吉的眼睛說道：「好好活著，無論怎樣，好好活著，安吉將軍。我相信，我們結盟的日子已經不會太遠了，我希望能到那時候能看到你，並和你一起抗擊外來種族，這是我的最大的心愿。」
「如果我是安吉，」法歇爾看著邁克，卻說給在場的所有人，「我會盡量展開兩翼攻擊。」
安吉嘆了口氣，乾巴巴的說道：「是！」
「我同意你的想法，」安吉說道，「說實話，和你的接觸，完全是我個人的行為，奧斯聯盟現在並不知情。我只是希望，通過這種非官方的接觸，可以讓我們的聯盟走出實質的一步。」
「那李法會怎麼做？」邁克問道。所有的人都憑住呼吸，聽著法歇爾解釋。
「起碼人類也應該早做準備，」法歇爾說道，「軍事上的戒備總是沒有錯的。很高興能和你這樣的將軍一起作戰，你的每一次戰役都是我們教科書上的經典。」
「是嗎？」安吉說道，「對人類來說，還有什麼比自相殘殺更醜陋的呢？」
「將軍，」小安吉輕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做了一個軍人應該做的。」
「我答應你。」安吉說道。
首先是主力艦和戰列艦的互射。一旦進入射程，雙方會用等離子軌道炮射擊，為了防止被對方的等離子炮射穿，主力艦都會採
「安吉將軍，」胖臉說道，「國內形式發生了些變化，由於克里馬拉艦隊被摧毀，求戰的呼聲越來越高漲。軍事委員會需要一次勝利來做交代，現在正是時機，軍事委員會的最新決定，突擊紅矩星系。是懲罰這支罪惡艦隊的時候了。」
李法很清楚艦隊交戰的戰術。
「允許登艦。」安吉將軍說道。他的心裏咯噔一下，斯達曼向來和他不和，突然跑到這裏來，安吉感到這次決不是什麼好事情。他的心沉了下來，好象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似的。
法歇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當你以人類的名義時候，」安吉笑著說道，「我是無法下狠心開火的。」
法歇爾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可是，戰爭不是一成不變的，李法的艦隊有致命的弱點，」他頓了一頓，說道：「他沒有高速戰艦。李法的高速戰艦都在我們這裏，安吉清楚的知道這一個弱點。高速戰艦是突破防線的尖刀，就好比戰場上的騎兵。安吉料到李法無法用高速戰艦突破鬆散的兩翼，所以兩翼就不是威脅，他會故意拉長兩翼，很少有將軍看到這麼鬆散的兩翼而不產生突破的慾望，安吉會引誘李法來攻擊他的側翼。」
「命令全艦向左運動。」李法發布了命令，試圖打擊安吉鬆散的左翼。
安吉將軍點了點頭。敵人果然上當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心裏想道：如果是法歇爾，他就不會輕易的上這個當。現在，安吉還有一件心事，就是法歇爾的高速艦隊，不知道法歇爾會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他們攔截了李法的通訊，知道法歇爾的高速艦隊並沒有回到紅距星系，但是，安吉知道，法歇爾是個非常優秀的指揮官，他必須要防範。這就是戰爭，一會是盟友，但一會就會變成敵人。
「李法沒有高速戰艦，
「將軍，」一個參謀報告道，「敵艦損失嚴重，根偵察機報告，敵艦開始撤退。是否追擊？」
安吉此刻還擔心著法歇爾的艦隊，他在紅距星系布置下了許多觀察哨，探測法歇爾艦隊的量子波干擾，並且留下了一支預備隊。他想了一會，決定不要追擊。
胖臉露出了一絲嘲笑，說道：「門特耳松元帥無法和你通話，就算是他，軍事委員會主席，也幫不了你什麼忙。執行命令，別忘了你是奧斯聯盟的軍人！」
但是，事情果然如法歇爾所預料的那樣。安吉將軍隱瞞了和法歇爾接觸的事，向奧斯聯盟軍事委員會報告了有關非人類種族接觸的事件，卻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回答。
現在李法發現安吉似乎並不急與對射，在李法的艦隊緩緩前進的過程中，安吉反而開始後退，始終保持在射擊距離以外。原來弧形的凸面向後收縮，變成了凹面對著李法，兩翼遠遠的伸展開，向李法的側翼包抄。李法意識到這是非常規作戰，如果再前進，就會陷入到那個弧形的包圍圈中。很巧妙的戰術，李法暗自想到。
安吉看著法歇爾，說道：「我是個軍人。」
「將軍，」一個參謀說道：「科學官說我們的運動軌道參數有錯誤。」
自動門開了，陸站隊指揮官邁克中校走了進來，吹了一聲口哨。
「將軍，」副官小安吉報告道，「敵艦馬上要進入火力射程了。」
「按計劃進行。」安吉說道。
胖臉打斷了他的話，「我們要說服人們相信有非人類種族在威脅人類？簡直是天方夜談，現在人們關心的是如何給克里馬拉將軍復讎。軍事委員會主戰派佔了大多數，馬上要開始選舉了，總統也需要有個能連任的理由。」
「知道安吉的旗艦為什麼叫天使之翼嗎？那是因為他善於利用兩翼作戰。」法歇爾補充道。
兩個胸懷大志的將軍的手緊緊的握到了一起。
「識別了，」通訊兵說，「是斯達曼中將的座機，斯達曼將軍要求登艦。」
都被法歇爾說中了。兩個聯盟要聯合的路還很長，還很曲折，人類可能最終會失敗在自己的愚昧上。安吉艦隊離開了無名星系，向紅距星系開進。從戰術層面上說，首先消滅法歇爾的C集團艦隊比較合理，法歇爾現在就在安吉的手掌心，只需要輕輕一捏……但是，安吉沒有這樣做，他不願意做卑鄙的事情，寧願和紅距星系方面艦隊堂堂正正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