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三堂會審
一聲彷彿天崩地裂的巨響之下。千萬道驚雷同時綻裂而出！
梁辛微微一愣，熙宗一句話，自己就從主動上台變成了奉召而來，雖然都是上台，可其間的差別便大了！從現在起，梁辛說的話，就變成了朝廷的聲音！
九九歸一、一線天、甚至五大三粗，還不是都在等他，想到這裏，梁辛忍不住笑了，熙宗皇帝在他眼裡，也顯得精神了許多。
又過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神雷越來越小，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稀薄，終於，在半空里的千煌和尚輕輕一顫。雙目恢復了清明，滿眼疑惑的望向四周，跟著身體一軟，自天上跌落。
麒麟低下了頭，片刻后才再度抬頭，沒再多說什麼，甚至還對著梁辛露出了個滿是慈悲的微笑，扶著師弟退後了兩步。
柳亦更是加了一句：「陛下明鑒，微臣冤枉啊……」
熙宗在甬道身後只跟了三個人，一個彎腰駝背但卻精神矍鑠的老太監，一個十三四歲、低眉順眼的小宮娥，他倆應該是熙宗的貼身奴僕，第三個人梁辛認識，正是九龍指揮使石林。
梁辛看了兩個兄長一眼，沒忍住，樂了，隨即才望向國師，開口道：「乾山道宗修建觀日台，即便朝廷傾力相助，這場浩大工程也持續四年之久，而最近幾百年裡天運昌盛，無論修真道還是凡間都太平安昌，難免疏於防備，而奸人卻苦心隱忍，此消彼長之下，才有這一場慘案！三百年來，大洪與修真道同氣連枝，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責無旁貸要追查真兇。」
和其他人一樣，千煌沾上了羊角脆的口水，也轉眼發狂，苦心隱藏的六步修為盡數爆發，喚出煌煌天雷，漫無目的的四處亂打。
癲狂之下，千煌的實力盡數暴露，甚至因為發瘋亂打，表現出來的聲勢比著他的真實修為還要更高一些。
熙宗側頭望著九龍司的大老闆石林，居然呵呵的笑了：「好傢夥，這是埋怨我這個皇帝，把自家的臣子推出去讓外人審問，嘿，你手下的青衣，個個都是狠角色！」
咕咚一聲石林就跪下了，曲柳二人也趕忙連稱不敢。
顧、秦二人各自眯起了眼睛，目中精光閃爍，牢牢盯住半空。
木劍也壓根沒提皇帝來遲的事情，一場熱熱鬧鬧的客套之後，笑著說：「陛下，辰時可早就過了。」
熙宗天生好脾氣，不愛動怒，揮了揮手道：「諸位仙家問你們什麼，你們便答什麼，太計較反而會丟了朝廷的顏面！」
麒麟和尚神色不變，但臉色卻隱隱的黯淡了些。
大國師麒麟和尚走到大洪台中央，對著眾人點點頭，緩緩開口：「天下修士、人間帝王，共聚浩蕩台，所為何事大家早已知曉，便不再贅言，帶人犯吧！」
說完，麒麟抬起頭，把渾濁的眸子望向梁辛父子，看上去幾乎快要乾裂開的眉心，不易察覺的微皺，他也想不明白，憑著梁辛父子的修為。怎麼可能給師弟惹出這麼大的麻煩，打量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兩位是什麼人，與我師弟相拼，又為的什麼。」
梁辛知道來的是皇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可一見之
不管洪熙宗表現的如何謙遜，畢竟他的身份是人間帝王，總要有一番應酬，一線天的木劍笑呵呵的迎上來，自我介紹之後，又把在場的重要人物一一引見，洪熙宗滿臉的歡笑，自稱晚輩，眉宇間掩飾不住的開心，看樣子他倒是真心嚮往天道。
話音落處，一個黃袍中年人腳步輕快，跨過朱紅大門，走進了大洪台前的甬道中。
麒麟和尚突然發出了一陣大笑，真元滾動之下，聲音洪亮直衝蒼穹：「好，便如你所言，且不論乾山的現場，先說這兩個狂徒的動機！曲青石，柳亦，五年前你們在苦乃山合謀襲殺東海乾長老南陽真人，出山之後你們怕事情暴露，找來乾山道宗的報復，所以才藉著觀日台的工程指使手下暗藏火雷，想要毀掉東海乾，從此一勞永逸！」
木劍老道先前見過梁辛的本事，現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份，心中頗有驚異不過神色如常，微笑點頭。
離人谷秦孑笑而不語，顧回頭迎著麒麟的目光，淡淡的岔開了話題：「沒想到，兩位國師都是逍遙境的大宗師。以前可一直失敬了。」
曲青石一笑，說道：「明白了。」
木劍笑容不變，點了點頭，問道：「三堂會審，本來是東海乾，一線天和朝中的幹員三方……」
麒麟和尚笑了，絲毫沒有見怪的意思，對著梁辛點點頭：「你這少年，修為古怪，口才也不錯啊！」
柳亦跟著笑道：「五年前殺南陽真人？說什麼胡話。」
而現在，朝廷也是站在道義角度出手幫忙。
說到這裏，熙宗先笑了，梁辛的話里扣住了一點：朝廷是幫忙的。
畢竟只有十八歲不到，梁辛再怎麼有心計，也還是個少年，一時間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心虛了：「有、有證據么？」
問完話，過了半晌，不料曲青石和柳亦不理不睬，只低頭對著皇帝，連看都不看木劍一眼。
眼前的皇帝，甚至連傳說中的捲雲冠都沒帶，就用一根絲帶箍住髮髻，黑靴白襪，寶藍腰帶，全身上下唯一能說明他是皇帝的，也就那件四團蟠龍的明黃長袍了。單看打扮，比起青衣衛還不如……
最後，梁辛一笑，一語雙關的潑髒水：「兩位國師是六步修為的大宗師，身在天道，心思縝密，這次的案子，有兩位做主，實在是再好沒有了！」
梁辛仰頭看著來人，皺眉問：「是大國師？」憑他的目力，還跟不上對方的身法，不過對方的身份倒不難猜。既然二國師的修為已經暴露，大國師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麒麟和尚本來是主審之一，現在變成了司儀，總不能讓場面這麼尷尬著，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曲大人，柳大人，這件案子有天下修士共做中正，若有話便不妨說。」
與此同時，石林也湊到皇帝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熙宗哦了一聲，對著梁辛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跟著站起來，對著一線天和東海乾笑道：「這個少
柳亦自然隨聲附和，木劍也不以為意，搖頭道：「乾山出事之後，我們托請朝廷代為尋找兇手。」
片刻後腳步聲響，柳亦和曲青石被帶上大洪台，梁辛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比起幾個月前，兩位哥哥其實沒什麼變化，柳亦又黑又胖，曲青石滿頭白髮，可梁辛就是忍不住想掉眼淚。
梁辛在一旁看著，就算他再愚笨也能察覺到，皇帝和國師之間，有些不對勁了，忍不住先回過頭和乾爹對望了一眼，再低下頭，又和羊角脆對望了一眼。
顧、秦二人在五大三粗之中也是身居高位的強者，論修為比起千煌要強上一截，可現在和尚是個瘋子，完全不計後果的亂打，想要制服他非大費一番手腳不可，與其如此還不如等他自己力竭。
兩大高手苦笑著對望了一眼，誰也不去管千煌，各自施展神通，護住在場的普通修士。
老道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你們是兇手，不是我說的，而是你家朝廷說的，我只問真兇，至於指控、辯白，你們自己去搞。
像是這種靠人嘴說出來的證言，一旦串連成環，就難以辯駁，所以梁辛上來就把醜話說出來：證言不足為信。
梁辛本以為還會有一番冗長的說辭才能開始審案，沒想到國師直接就開堂帶人犯，不由得精神一振。
一眾修士又都驚駭了起來，要知道每一道雷法都是千煌傾力而為，可來人不用神通，只憑身法便將其消弭，這份修為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兩大高手出手，護住了台下的眾多修士，先前和他們一起飛到半空的一線天、東海乾早就跳下去，再加上千煌和尚的道法，大都沒有準頭，所以場面雖然狼狽，不過總算沒什麼傷亡。
東海乾的朝陽，略帶不耐煩的開口催促：「有話便說吧，無謂耽擱著許多的光景。」
要不是情勢危急又心有顧忌，顧回頭真狠不得指揮金劍去把那爺倆的笑臉給戳碎了！
梁辛在台下聽著，笑的更開心了，台上那個落魄卻不失魂，倒霉卻還窮橫的，是他二哥！
坐定之後，皇帝身後的老太監長吸了一口氣，正想吐氣開聲昭告「群臣」，熙宗趕忙回過頭來瞪著他，低聲叱喝：「閉嘴！」
熙宗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唱戲么？告御狀么？你若無辜，便不會有事，國師或許冤枉了你，可全天下的仙人還會冤枉你么？」說著賜他們平身，跪著說話總嫌不方便。
跟著，梁辛頓了頓，才繼續道：「在下只想提醒國師，工程進展之中，人人都把目光放在進度、質量上，至於其他的地方，難免會有些疏漏，奸人這才趁虛而入。若只是用被炸的現場、施工上的流程來推斷兇手，是靠不住的！而且……既然有人居心叵測，自然會事先做足了功夫，像人證、證言之類，更靠不住，想定罪，便要有真正的證據。」
熙宗見國師同意，當即大喜，也不用攙扶，撩起袍子下擺，快步登上大洪台，嚇得身後的老太監、小宮娥忙不迭伸手從后虛扶，石林二話不
一經提醒，顧回頭也看出了不妥，照著千煌現在的打法，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耗盡真元。
當初是東海乾使喚便宜人，找朝廷出人出力。而皇帝派去的人也只管蓋樓，至於防備奸人作祟，自然是東海乾去負責，出事了，東海乾又找朝廷來問罪，這便等若：你找我借菜刀剁肉餡，我好心借給你了，結果有壞人用把這把菜刀從你手上搶下來，又砍了你一刀，你頭破血流的來找我算賬，這事不對頭了。
這麼一會的功夫里，修士們就驚訝了好幾次，不是他們的道心不夠堅定，而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不片刻，就已經看不出來者的人形了，只見一團灰色影子越轉越快，好像一團旋風般，而千煌打出的雷法，也盡數被「旋風」吸斂，再無外泄。
麒麟回頭，望向來自八大天門的兩個高手。
大國師麒麟揮動大袖，將師弟裹住，低聲問道：「可還好？」
秦孑卻一把拉住了他，皺眉道：「這和尚瘋了，根本就是亂打一氣！」
熙宗立刻說道：「速速開始審案！」說著，揮著袖子吩咐道：「帶上人犯，這便開堂！」
撲哧一聲，站在老太監身邊的小宮娥沒忍住，笑出了聲，隨即又想起眼前的場合，小臉蛋紅了。
先前不管梁辛死活，飛到天上看熱鬧的一群修士首當其衝，兩個來自五大三粗的高手嚇得同時怪叫了半聲，任他們再怎麼心機深沉，也猜不到千煌和尚會發瘋。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降下的雷法打了個手忙腳亂，顧回頭更是被一道神雷砸了個正著，以他的修為雖然受傷不重。可滿臉黑灰、頭髮焦糊總是免不了的。
大笑聲中，麒麟一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塊石頭……鵝卵石。
曲青石低著頭，無聲的笑了笑，老三還算不錯！
幾乎與此同時，先前在山下宣布聖上駕到的那個太監聲音，從不遠處再度響起：「大洪天朝，熙宗皇帝陛下……」
三堂會審，驚動天下，三道審台後坐著的都是風雲人物，雖然氣勢都大的驚人，可也有一樣好處：頭面人物自然有頭面人物的風度，公堂上不會有逼供一說。
說著，熙宗抬起頭，望向大洪台上的大國師麒麟和尚。
麒麟和尚微微皺眉，可還沒開口，台下的顧回頭便說道：「咱們有言在先，天下修士共做中正，任誰都可以跳上台去說話的，這位小兄弟自然也不例外。」
麒麟和尚笑了，深刻的皺紋被笑容撕扯著，好像隨時都會裂開，雙手合十道：「陛下英明神武，能躬親此案最好不過。」說完之後，輕輕的嘆了口氣，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梁辛笑著回答：「是私仇，事先就約好打死勿論，八大天門、一線天和天下同道共為見證。」
梁辛一上台，曲青石和柳亦的目光便同時明亮了起來，大洪台變成了苦乃山的深井之下，兇險之下，三兄弟又湊到了一起。
地面上更是亂了套，六步修為的全力轟擊對普通修士而言，無異於天塌地陷，被掃上一點都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一時間
梁辛笑呵呵的對著國師點點頭：「若有人誣陷國師炸了東海乾，然後再找些閑人捏造說辭，我也是不答應的。」
將岸神通不再，可眼力依舊，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那個老和尚。」
顧回頭的法寶，是一把巨大的金劍。所過之處雷光被盡數斬斷，正催動得起勁的時候，無意中看見梁辛父子正站在千煌的腳下，一起抬頭笑呵呵的望著他。
可周圍的大殿、神閣沒人保護，轉眼被神雷砸了個亂七八糟，眾人驚魂稍定，又三三兩兩的議論了起來。
不僅如此，梁辛還想的深了一步，表面上看，皇帝現在好像個鄉下佬，滿臉含笑腳步輕捷，可實際上呢？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梁辛大感無趣，隨即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高台上，一溜煙的跑了下來混入修士中，站定之後只覺得一陣熟悉的香氣飄來，側頭一看，妖女琅琊正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
梁辛一下子就樂了，幾個月不見，大哥雄風不減當年！
指揮使石林神色不變，嘴角卻對著梁辛微微一抽，做了個隱秘的笑容。
熙宗看著平凡，但腦筋的反應卻快，不能他說完就點了點頭：「本來，我請國師代為審案，不過思量之下，天下仙家齊聚大洪台，這件案子又牽連重大，朕……晚輩不敢怠慢，連夜趕來只為親自審理此案！」
千煌搖搖頭：「脫力了，而且……被逼出了真力。」說著，伸出手，費力的向著梁辛父子一指。
也就是這檔案子情形特殊，否則把犯人交給九龍司，有什麼冤直早就審明白了。
曲青石頭也不抬，淡淡開口：「我是朝廷命官，雖有嫌疑卻未落罪。朝廷審，自當如實奉告，旁人問，我說不著。」
這場三堂會審，來的最晚的就是他！甚至連時機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眼看就要開堂的時候，他才讓太監喊了那麼一嗓子。
更何況，這段日子里，他最大的心思始終放在今天的三堂會審上，能說出這番話也實在不算意外。
一個六步逍遙境的國師？這可是普通修士們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繼而對他的身份、目的暗中猜測，正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一陣佛偈傳來，一道人影凌空飛至。圍住還在揮盪神雷的千煌層層打轉，速度快若疾風。
以曲、柳二人的見識，見到了龍袍又哪會不認識皇帝，再說剛才外面喧喧嚷嚷，發生的事情早被他們猜出了大半，整肅衣衫口稱萬歲，對著熙宗叩拜。
熙宗皇帝長得平庸，更沒有一點帝王威儀，進來之後眉目含笑，表情友好親善，甚至還帶著一點刻意壓制的羡慕。
顧回頭挨了一記雷法，還以為千煌刻意偷襲，怒喝之下手掐仙訣，便要喚出法寶迎敵。
有了兇險，便並肩而立，好像五年前在苦乃山，一起殺竹五，一起殺南陽！
這次還沒喊完，另外一個笑呵呵的聲音就打斷了他：「閉嘴吧，大洪台眾仙齊聚，諸位仙家面前，你再這麼大呼小叫，可真要羞煞朕了！」
事
梁辛自幼吃苦，少年時又經歷了大兇險，本就有些早熟，在猴兒谷里又被曲青石、柳亦刻意培養了五年，出山之後遇到的每件事都著實考量腦筋，真論起性情，梁辛堅韌有之、淳厚有之、而機敏處也不遜色！
跟著，曲青石轉頭望向國師：「便請國師拿出證據吧。是非曲直，總不能空口無憑。」
石林跟在皇帝身後。臉上都是苦笑，估計是上山的時候受了訓斥。他也算是近臣，這裏修士雲集，自然要護在皇帝身邊。
麒麟老和尚緩緩飄落於大洪台上，先從懷中取出一枚青丹給千煌服下，運轉真元探查之下，發現他只是脫力，並未受傷，這才緩緩嘆了口氣，微微笑道：「你且休息，萬事有我，無礙的。」
洪熙宗三十幾歲的樣子，中等個子身體微胖，面色白凈，沒什麼氣度，反而好像成天睡眠不足似的，眼窩深深的陷了進去。
千煌原本白凈平和的臉膛早已扭曲了，口中時而狂笑，時而嚎啕，無數紫蛇猙獰搖擺，映襯在他身後，遠遠望去，被世人視做神明、被皇家奉若仙佛的二國師，此刻正化身狂魔，揮手向處便是天雷傾瀉！
曲青石側頭，看了和尚一眼，神態輕蔑，隨即又轉回了頭。
梁辛上台，當然有話要說，可他心裏更想的是，在這個場合里，和曲青石、柳亦在一起。這場官司，他有打算，有準備，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其間的兇險絕不容小覷。
麒麟和尚點點頭還沒說話，梁辛突然開口道：「且慢！」說著，身子一飄跳上了台。將岸這次沒跟著，抱著羊角脆在台下笑呵呵的看熱鬧。
國師敢誣陷曲、柳二人，肯定做足了全套的功夫，其中必然會在現場下心思：
乾爹伏在梁辛的背後，嘿嘿冷笑了兩聲，雖然沒說什麼，可那份鄙夷卻明顯的很，梁辛本來也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熙宗如此也正常的很，他的架子本來就是擺給凡人看的，對著一群早已斷滅凡情，催動飛劍便能千里殺敵的修士，他擺出氣派也沒人搭理，反而更丟人。
曲青石這才轉頭望向木劍老道：「你說的事情，與我無關，曲某一介凡夫俗子，沒有這麼厲害的手段。」
一線天的木劍老道，也不再說廢話，徑直問道：「六月二十，東海乾觀日台被炸，這件事，你們可清楚么？」
梁辛卻心裏發沉，這是他早猜到，也是他最擔心的，國師真要能證明南陽真人的死與曲、柳有關，那就算東海乾被炸的官司打贏了，修真道也不可能放過曲青石和柳亦。
琅琊並沒有過來相認，眼睛盯著皇帝，嘴角卻對著梁辛抿起了幾枚笑紋。
比如國師會指正是誰偷偷打洞、安放火雷，而被指正之人，肯定會是曲青石或者柳亦的「心腹」，這樣才能辦成鐵案。
一線天和東海乾也分別落座，顧、秦二人早就表明只是來聽案，並不入座，而是並肩站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