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篡改天地
「神仙相得知真相，他們知道真小眼的所在，但卻不知道骸骨老兄造出的假大眼在哪裡，不過沒關係，他們有辦法，所以才有了上一次東渡時，先釋放浮屠，再引他墮入小眼，狠狠撞擊之下，小眼巨震，同在中土的假大眼也隨之呼應，由此他們便找到了猴兒谷；」
顧回頭乾脆是白來一趟，于正邪雙方都沒什麼意義，也僅僅是個人對梁辛等人表現出了些善意。可他自己的善意，也實在沒什麼用處。
反觀猴兒谷中的假大眼，遠古沒有它的時候，中土或許只是貧瘠些，但總也有平原、有沃土，環境不好，但凡人至少能活；而現在中土上儘是福地，也算得上風調雨順，假的大眼早已變成了中土的靈元根脈，一旦被拔除，靈元必會在一段時間內紊亂暴躁，引得天塌地陷，萬生不存！
差不多兩個月的功夫里，火狸鼠率領離人谷弟子和精通搜尋的何家精英，對諸多黑圈映襯下的地點仔細搜索，說一句「掘地三尺」也不為過，但卻一無所獲。
曲青石做了個繼續的手勢。梁辛卻岔開了話題：「鎮百山下，小眼為陰，人間一天，其中六年；猴兒谷下，大眼為陽，人間六年，其中一天。不過大眼和小眼比較起來，卻有些不對勁。」
顧回頭旁敲側擊，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能問出來，之後又聊了幾句正邪之戰。幾大天門在黑色小島鎩羽而歸，不過事情的經過他們都看得明明白白，最可怕的謝甲兒破碎虛空，不是想回來就能回來的。邪道之中真正的力量，充其量也不過一個梁辛、一個修羅，接下來的那一仗，正道還是一定要打的。
骸骨老兄是遠古時的人物，當然畫不出後世修真門宗所在地的分布圖，這幅千個圈圖，點出的是中土每一處靈元濃郁的所在之處。
等秦孑和曲青石返回之際，梁辛等人已經收好了絲帕和版圖，躍回到小境之內。
另外半面則要熱鬧得多，不僅有一枚紅色圈圈，另外在紅圈四周還有無數黑色的圈圈，密密麻麻，排列毫無規則可言。
再聯想到猴兒谷大眼與真小眼之間的諸多差異，便猶如一聲驚雷，陡然照亮漫天陰雲：兩枚紅圈，分別是真小眼和真大眼，而黑疙瘩，是個假大眼。由此所有的事情都有此串聯，成線！
說著，梁辛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震駭了，手訣一晃，從須彌樟中取出了幾隻酒瓶，分給身邊的同伴，當然也少不了大祭酒秦孑。
只不過，凡事都怕相比。
除了一番客套之外，顧回頭真正想追問的只有主題：神仙相具體是什麼來歷，他們的目的又何在。三十年後的那場浩劫，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說到最後，便只剩下了八個大字：
梁辛不敢怠慢，又凝起眼神仔細關竅，在圖上找了半天，他也只找到了三處有些古怪的地方：東海乾描金峰上，印著一隻黑色圈圈；大草原深處，大致大司巫黃金帳篷的位置，印著一隻黑色圈圈；中土
「現在的中土，雖不能說風調雨順，但也養育了無盡生靈，可這一切，實際是真小眼與假大眼的功勞，若神仙相得逞，毀去假大眼，屆時必有一場天崩地裂，萬生塗炭。所謂浩劫東來，真正的災難是他們要毀掉那座假的大眼；」
不久前，骸骨老兄留下的「千個圈圖」被火狸鼠初步破解，將圖中地位特殊的兩個朱紅圓圈分別對應鎮百山與猴兒谷，而其他的黑色墨圈在地圖上就勾勒出一個又一個地點。
曲青石會意，笑道：「咱們上去說！」話音落處，催動法術將一群同伴托到半空。繼而又擴大青色浮光的面積，其他幾人則忙活著，和火狸鼠一起，將帕子盡數鋪展開來。
雙圖累疊，絲帕上的圈圈盡數透映到中土版圖上……梁辛還看不出什麼新鮮地方，老蝙蝠卻在掃了一眼之後，情不自禁地咦了一聲！
「神仙相挖掘大眼，所為的就是要找出骸骨老兄法術設置的所在，並將之摧毀，結果功虧一簣，賈添說服了無仙，把那一千多個同伴盡數坑在了其中；」
梁辛只找到這幾個古怪之處，原因很簡單：他踏入修真道時間尚短，全不認得各大門宗的所在之地。
梁老三早知道二哥會有此一問，立刻應道：「骸骨老兄畫出中土靈元積聚之地，他想要幹什麼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這不重要！」說著，他忽然把話鋒一轉：「真正重要的是，一個紅圈是小眼，黑疙瘩是大眼，那遠在絲帕另一半的那隻孤零零的紅圈子，又是什麼？！」
由此，火狸鼠請同伴繼續翻地皮，自己則暫時退出搜索，又開始仔細研究起絲帕。
絲帕上的黑色圈子，誰都沒有細數過，但粗略一看，怕不有千百之數。所有黑色的圈子都是「空心」的，唯獨其中一枚，是實心的，好像個墨汁疙瘩。
天劫，實際是一種力量，它能洞穿空間，將人間與仙家境界暫時連通……這是修真道上早就有的共識了。
三兄弟先是目瞪口呆，繼而同時陷入苦思，直到半晌之後，曲青石才第一個回過神來，對著火狸鼠長身一揖：「黎大哥辛苦了，這個突破關係重大！」
絲帕從中一分，左右兩邊差異極大：
八大天門為了應付九星連線，研創下相見歡大陣，這種手段和賈添的改小風水、養怪井、化天下高手為傀儡雄兵的設計一比，就變成了娃娃兒戲；而賈添的「大手筆」，和骸骨老兄一比，又不值一提了！
火狸鼠繼續道：「這麼多圈子，一共就這『兩紅一疙瘩』三個特殊的，既然咱猜到了是天下最重要的靈穴就只有大眼、小眼，乾脆一一試過來也就是，充其量，不也就是多付些報酬，請『挑一坊』按照不同比例，多做幾幅中土版圖。」說著，火狸鼠望向梁辛，試探問道：「我這麼說，梁爺能明白不？」
梁辛早
現在的梁辛，在天門眼中不過是一個「膿瘡」，但是等到浩劫東來時，這枚瘡就會變成一顆瘤子，「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火狸鼠笑而搖頭，並未急著說什麼，而是看了看梁辛身邊的眾人。
其間也還有諸多疑問未解，比如骸骨老兄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何這麼霸道，不許別人飛仙等等，可這些疑問于大的線索無礙。
梁辛還想繼續說下去，曲青石卻搖頭打斷了他，微笑道：「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太古時，天下兩處兩穴，一處為小眼，坐落於中土鎮百山下；另一處為大眼，坐落於滄海之外的某處。大小眼分掌陰陽，天地靈元在它們的影響下，流轉循環，往複不休。那時的修士們斷滅凡情、感悟天道，破道時引來天劫，或粉身碎骨，或平地升仙，一些都正常得很。
天門還是要打。
梁辛倒不著急，他和火狸鼠共處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不過也知道此人辦事牢靠，要真的沒有一點發現，也不會如此煞有介事。
趁著曲青石去請秦孑的功夫，梁辛已經仔細想過這件事，此刻再說起來，嘴巴流利的很，可神情里，卻浮現起了一份恐懼，或者說是震駭！
不過，因為他們的動靜頗大，且隊伍里仙凡混雜，倒在修真道上惹出了一個「離人谷有可能發現了玲瓏玉匣線索」的謠言。
不管怎麼看，神仙相啊，實在是一群倒霉蛋！
顧回頭也不再多做逗留，躬身一揖轉身離去。
……
那位骸骨老兄，也真格是個心狠手辣之輩，悄無聲息中，不知害了多少頂尖修士，更給中土後世留下了一場滅頂之災！
其他人的事情，差不多都處理過了，梁辛轉目望向火狸鼠，略帶幾分歉意，笑道：「黎大哥久等了，您這趟……」
梁辛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仰頭又猛灌下幾口烈酒，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搬山搬山，山早他媽的被骸骨老兄給搬走了，不過誰也不知道罷了！」
「大眼小眼，掌管著天地間的靈元流轉，而那位骸骨老兄突發奇想，在中土另造一座了『大眼』，便是猴兒谷水潭下的那一處所在，而後，大靈元流轉的方向也大受影響，整座天地的靈氣格局，都盡數被他篡改了；」
曲青石接過酒瓶繼續追問：「大眼是被人造出來的？誰造的？為什麼？」
不僅五大三粗、九九歸一這些現在的名門，還有達旦禪院、槐樓、甚至極北摩羅院這些早已被滅到的門宗。
這就好像坐船航行。修士們花錢買了票、船也按時來了，可誰也不會想到，航向已經悄悄被骸骨老兄給篡改了。
火狸鼠嘆了口氣，伸手分別指向左右兩枚紅色圈子：「當初咱們把這兩個紅色地方，當做了大眼、小眼，這才初破此圖，結果搜索之下，全不對勁。我又再細看，諸位且看此處。」說著，他將手
窮盡天地，再無飛仙。
這幅圖，每一個黑色圈圈，都死死圈住了一家門宗的所在之地……
離人弟子明白他的意思，翻手從須彌樟中取出一副不知什麼質地，但卻半透明的巨幅中土版圖，鋪展開來，重疊于絲帕之上，其中，苦乃山猴兒谷正壓中「黑疙瘩」，而鎮百山則扣中了無數黑圈中的那隻紅色圈圈。
對此大祭酒也沒什麼表示，只是笑得讓人摸不到頭腦。
其他人都緩緩點頭，梁辛現在的說法，都是由絲帕上揣度來的。
曲青石也仰頭灌了口酒，眯起眼睛道：「你把事情說明白了，別總半句半句的等我追！」
「小眼渾然天成，是天地造化！而大眼卻……和小眼比起來，猴兒谷內的大眼，實在顯得很、很粗糙！」梁辛用力吸了一口氣，卻還是不能壓抑中聲音里的顫抖。
娃娃屠蘇早都等得不耐煩了，見梁辛回來，三蹦兩跳地趕過來，說起了白天時與顧回頭的會晤。
……
中土修宗，從古至今，盡在圖中！
千個圈圖，這才真的得以初破。
猴兒谷中的假大眼，通過修改靈元流向來改變天地格局，最終改變了天劫的力量，「新的」天劫依舊能夠洞穿空間，可是和謝甲兒的天上人間一樣，它洞穿的、挪移的，僅僅是大天地下的小空間，所以修士們沒能被送到仙界，而是被一股腦扔到了大海的另一端……
「絲帕上兩個紅圈圈彼此對照、呼應。按理說，亂糟糟的半面的紅圈如果是小眼，乾乾淨淨那半邊的紅圈就應該是大眼才對……」梁辛又把話題撤了回來：「可黑疙瘩也是大眼，但是這個大眼和小眼比起來，又顯得那麼粗陋、全沒有天地靈穴渾然天成的味道，倒更像……」
雖然還不知道骸骨老兄花這幅圖來要做什麼，但這張絲帕、特別是畫滿了圓圈的那一半，標註了中土之內所有的靈山福地。
短短几天的功夫，梁辛等人連續勘破兩重真相，不僅知道了神仙相是個什麼東西，更明白了神仙相來中土搞什麼東西……
火狸鼠換上一副嚴肅神情，認真稟報他們這一路探索的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真正讓梁辛看破真相的是：絲帕上的兩枚紅圈，其一是真小眼，而與之對應的大眼卻是那個黑墨疙瘩……那另外一枚紅圈代表什麼？
說著，火狸鼠從懷中珍而重之取出絲帕，看樣子想要展開，可帕子要全不打開，足有十余里的方圓，小境空間狹小，無論如何也休想將其徹底鋪開。
另外在火狸鼠身邊，還跟了一個離人谷弟子，此人五步修為，為人幹練，在谷中也很有些地位，算得上是秦孑的心腹，火狸鼠這一路的事情，都有他來配合。
就憑著八個字，便足以證明，麒麟島上的那位骸骨老兄，在無盡歲月中，坑害了無盡修士！
「小眼的所在……古怪得很，我的意思是，就算有人施法將鎮百山全部炸平，再掘地萬丈，他
「骸骨老兄的動機不得而知，可他的目的卻再明白不過，贔屓負碑便是個證明了。他不喜歡別人飛仙，所以才造了出一座『假大眼』，取代了大海另一端的真大眼，大靈元被篡改，天地格局也隨之變化，從那以後，窮盡天地再無飛仙！修士在經歷天劫后無法登仙，而是全都跑到了混沌海的另一端，變成了神仙相；」
說到這裏，梁辛忽然加重了語氣，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倒更像是個人為開鑿出來的，黑疙瘩、猴兒谷中的那隻大眼，是他媽的被人硬生生造出來的！」
離人谷的那位弟子也跟著客氣了幾句，他和火狸鼠都是精明之輩，關於這幅圖他們算是解開了，明白接下來三兄弟之間就要有一番密議和討論，便不再逗留，告辭而去。
不是梁辛機敏，而是贔屓負碑、大眼中被困的神仙相、上一次九星連線時神仙相的作為、神仙相還要重返中土的目的等諸多事情，早都積聚出太多的疑問，可就是因為缺少關鍵線索而無法理順。
梁辛發抖，與「搬山」無關，更不是因為悲慟難過，只是他真真切切的敬畏！一隻螞蟻看到金龍暴怒、摧毀巨川時才會有的敬畏……
梁辛會意，請屠蘇引路，他們又來到了一座僻靜小境，繼而退散眾人，只留下兩位兄長和老蝙蝠。
「都是我猜的，你們聽聽靠譜不。」梁辛點點頭：「大眼通天、小眼連陰，這兩處奇穴是天地乾坤的陰陽兩極、是這個世界的兩顆定盤星，其中那一枚小眼坐落於中土，另外那座真正的大眼，則遠在大海的另一端。」
火狸鼠也不再解釋什麼，徑自向下道：「承離人谷仙家的幫忙，挑一坊很快就把幾種比例的中土版圖都送了過來，其他的都看不出什麼稀奇特殊，唯獨一幅圖……」說到此處，他的眼睛也隨之明亮，滿臉壓抑不住的興奮：「這幅圖，將黑疙瘩定做了大眼、將距離較近的那隻紅圈定做小眼，繼而按照這個比例製成的。」
「小眼自成規則，會吸斂附近的陰身喪物進入其間，而活人則無法入內，除非有骨珠這一類的鬼道寶物；可大眼卻能任人出入，並無限制；」
「絕頂修士變成神仙相后，不知為何但他們發現了真相，所以才要回到中土，摧毀假的大眼，假靈穴被毀，靈元走向和天地秩序才會恢復正常，他們或許就能再度飛仙，從神仙相變作真的神仙……不過，也只是或許吧，糾正了錯誤，真正得益的是後代修士，至於他們這些『被害之人』，卻未必能得到什麼好處，可不管怎麼說，他們總得試試；」
其中半面儘是空白，只又一枚紅色圈圈；
小境中的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即便他們在梁辛「趟趟趟趟」大段說出推斷之前，都幾乎猜到了事情的經過，可事情的本身，
說著，火狸鼠回過頭，望向了身後那位離人弟子。
「不瞞諸位，差不多半個月前，我自己就已經泄氣了，這麼個找法，似乎有些不對頭。怕是咱們在解圖上出了問題。」
梁老三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只覺得一股熱辣從胸腹間升起，直衝天靈！聞言后咬牙笑道：「還能是誰？當然是骸骨老兄的手筆。他為什麼要造出一隻大眼？贔屓負碑上的八個字，寫得明明白白：天地之間，再無飛仙！」
「小眼自成空間，看上去並不算大，但卻無遠弗屆，浮屠窮盡無盡歲月吞噬了數不清的生靈，身體就算比不得滄海，至少也大若平湖，卻能盡數承于其間；可大眼雖然不小，但也實在沒有多大，其中的空間，都是實實在在的，和外面沒太多區別；」
所以天劫既是對修士的考驗，也是接引修士的仙光大路。
老蝙蝠聽得直心煩，什麼都沒找到還說個屁。
火狸鼠說完了正事，此刻已經恢復了常態，擺手笑道：「我也是實在無計可施，這才胡亂相配，純粹是運氣好，才破掉了這副圖。更得多謝離人谷諸位仙人。」
說著這裏，梁辛忽然升起了一個古怪念頭，骸骨老兄硬造了一隻大眼，從此改變了天地格局，把渡劫的修士全都變成了神仙相；賈添也通過兩位妖僧國師，悄然修改了中土的靈元走向，來滋養他的怪井，所為的則是要對付東渡的神仙相……算起來，他們兩個的手段倒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一次，顧回頭只是以個人名義來拜訪大祭酒的。
結界之內，就只剩老蝙蝠和三兄弟四個人了。曲青石猶豫了下，又親自跑去把秦孑請來，大祭酒知道事情的真相，與之有關的事情，都不好去避諱她的。
修真門宗都會將門宗重地選在靈元濃郁之處，所以才會有了現在的效果，一眼望去，幾乎每個黑圈之下，都是或者曾經是一處修真名門。
到後來，骸骨老兄橫空出世，施展驚人手段，在中土上另造一座陽極大眼，靈元流向從此被更改，天地格局也隨之變化了。從此，修士渡劫之後，盡數變成了神仙相，他們也無法去往仙家之地，而是被盡數送往了混沌之海的另一端。
梁辛笑呵呵的，打就打，無所謂！
大祭酒推說不知，隨口岔開了話題。
「修士渡劫變成神仙相，不是『天生』的，他們是被人害了，否則，他們返回中土還有情可原，可毀掉中土卻全無道理！」
曲青石先將事情的經過簡要和秦孑說過，這才望著梁辛，開口問道：「怎麼看？」
對這個實心疙瘩，大夥也都明白它肯定有什麼深意，不可能是骸骨老兄畫圖時手哆嗦了，只不過它的意義實在難以揣測，而大家在解圖時，也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更醒目的紅色圈子上。
秦孑既不送也不留，任由顧回頭離去。
等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之後，曲青石翻起手訣，又加持了一道隔音結界，梁辛才對著火狸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