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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裝逼的人生啊,很無奈

第一百三十四章 裝逼的人生啊,很無奈

李果一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都簡要的說了一遍,語氣頗為自嘲。
紅紅冷笑了一聲:「開始是不允許,可後頭這朱家上台之後,人可是一門心思賺錢的主兒,只要能賺著錢,其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紅紅沉默了一下:「這還不清楚,洪門分支太多,雖然朱家是主要掌權人,但是具體的還是要時間,我已經給他那邊發出監督信了,如果在一個月內他們那不採取措施,那我們就要採取措施了。」
紅紅嗯了一聲:「那邊兒,參与人口買賣了。」
「嘿,難怪我們發展不過他們。」李果默默的搖頭:「那買賣人口這事,朱家的人也參与了?」
李果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腳一賭氣一狠心:「我喝酒了……」
「果果。」哈兒坐在自己的排擋里,喝的有些微醺:「我是不行咯,以後當大俠還是你來咯。」
哈兒嘿嘿一笑,身手極敏捷的翻過柵欄,然後從裏面幫李果把側門打開。
「總裁,有個好玩的事。」紅紅在電話里的聲音顯然是有些興奮了:「保證是個驚喜。」
說著,紅紅清了清嗓子:「總裁,這件事可大可小。」
莫愁認真的點點頭:「何止啊……」
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了午夜,李果和哈兒終於到了他們兩個曾經一起上過的初中。銹跡斑斑的大門緊緊鎖著,透過鐵柵欄看到黑漆漆的校園,一股過去的味道陡然襲來,讓措手不及的李果頓時打了一個踉蹌。
幾乎沒費什麼勁,李果和哈兒就來到了他們原來所在的那個班級,恍恍惚惚十年過去了,這裏還是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除了窗戶從木頭的變成了鋁合金的,桌子也從那種連體的變成了單人單桌,長板凳也變成了小椅子。
哈兒則一點都不謙虛,趾高氣揚的抬頭看著滿天的星光:「這過我可是贏了你咯。」
「這種事,你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動手的。」紅紅的口氣裡帶著一種難掩的不屑:「這種蹲在遊樂廳里的小混混,連入青幫的資格都沒有。我會讓離你最近的成員去協助你,你自己省點心過個好年吧。過了年有你累的。」
其他的一點都沒有變,甚至李果透過窗戶看到了黑板頂上那一道用塗改液寫著的「李果到此一游」,雖然已經沒有曾經那麼清晰了,但總還算是可見。
「沒關係。」李果笑著搖搖頭:「我查的到,最好讓我知道你對他不錯。」
和幼年發小大口喝啤酒大口吃白切肉,這種感覺讓李果有一種踏踏實實的安定感。兩個人身上都掛著傷,可誰也沒在意,聊著當年的傻逼事,笑得像個大傻逼。
李果暗自點點頭:「那該乾的,我們繼續干。順帶告訴他們這是我們乾的,給他們點警告。」
說著,李果掏出筆,唰唰的在趙凱手背上把自己的電話和地址都寫了上去,並拍了拍他的臉:「欠了的東西,總是要還的。我一直想問,你把楊兒姐的孩子弄到哪去了?」
本來應該頗為感性說瓊瑤對白的莫愁,卻調皮的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還俏皮的閉著一隻眼睛,眉毛一挑:「那莫愁要更好,不然莫愁可不喜歡一個混吃等死的相公。當俠客哦,相公可是自小就立志當俠客的哦。」
莫愁晃著手指頭:「莫愁可沒有笑相公,這可是宏願呢,莫愁小時候聽師傅說過。人為俠客,不比善男信女,要殺伐決斷、要天下為公、要宅心仁厚、又要勇猛果敢,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是我莫愁的相公能成為這樣一個人,莫愁不知道多光榮。」
哈兒一愣,一抹眼淚:「你有毛病的是波?我們去參加快樂大爺還差不多咯。」
「這裏沒變。」李果笑了笑:「老規矩?」
李果知道監督信,鳥子精給李果的寒假作業里就有,這也是一種傳統。畢竟這兩個黑社會都是一度名聲蓋過黑手黨的龐大團體,無規矩不成方圓,所以早在一百多年前,兩邊的大佬就互相簽訂了一份協議,互相監督。如果對方幹了什麼違反天理的事,就能發出監督信,這信雖然只是一張紙,現在甚至是用Email,但是它的效力還是很高的。
唯獨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從身體里慢慢往外涌著,很微妙,卻多少還帶著享受。
「好了。」果果刻完之後,默默把鑰匙裝進了口袋:「回去吧,不早了。」
「相公……」突然一對溫暖的胳膊從李果的身後抱緊了他的脖子:「該回家了。」
李果一愣,旋即笑了笑:「是個老熟人。」
李果一愣:「現在?你腦子有問題吧,都放寒假了。」
「你呀?」莫愁笑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捏著李果的鼻子撒嬌道:「還差得遠呢。」
李果一愣,從打群架到現在,莫愁最少跟在李果身邊三個小時,就是這麼默默的看著,連面都沒露一下。
兒遞給李果一根煙:「沒的就算的咯。」
「果果。」哈兒抽著煙,看著天上明亮的銀河:「你還有理想波?」
紅紅呵呵一笑:「你讓我查的那件事,多少有些眉目了。」
李果徹底的無力了,他一直知道自己爹又啰嗦又沒節操,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沒節操,當著沒過門的兒媳婦就能把李果損得像坨屎。而且聽莫愁的話,果爸似乎還說了什麼更不堪的話。
趙凱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在聽到李果的話之後,他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哆嗦著嘴唇但是卻沒說出什麼話。
順帶一說,最近的新聞讓我對當一個中國人很沒信心,也很傷心。祖國……你腫么了,祖國。我們是那麼熱愛你,可你卻好像病了。〗
其實隨著李果和紅紅漸漸混熟,他們兩個差不多形成了一種半師半友半下屬的奇怪關係,鳥二其實著實是個蠻精明的人物,她把紅紅這個整個青幫學歷最高的人分配給李果坐下屬,也就是出於這一點考慮,畢竟李果這種趕著鴨子上架的總裁,壓根就起不到多大作用,如果沒有一個兩個厲害的角色輔助一下,李果橫豎都是要帶領青幫走向最後的滅亡的。
「沒了沒了。」李果坐在樹底,頹然的嘆氣:「真的沒了。」
「那邊兒?」李果喃喃的說了一句:「他們不是不允許幹這種事的么?」
李果輕敲了幾下莫愁的腦袋瓜子:「連莫愁都開始擠兌我了。」
默默的嘆了口長氣,李果站起身,跨上摩托車:「我媽說什麼沒?」
「估計他們不會聽。」紅紅自嘲的笑了笑:「畢竟他們現在如日中天,我們萎靡不振。」
「你就直說吧。」李果點起一根煙:「別弄的這麼神秘呢,我這邊頭都大了。」
李果整個人一頓,緩了好長時間才繼續提鑰匙在樹上畫著:「好像……有吧。」
李果開始還想開那輛三菱的拉力車,可他居然被告知,那輛車是借來當反恐演習道具的,屬於公共財產……
「班長呢?」李果突然扭頭問哈兒:「那個一年四季把褲腳塞鞋裡的姑娘。」
「你行啊。」李果一拍哈兒的肩膀:「居然被你搞到了。」
「滾到一邊去哈。」哈兒也是一副燦爛的笑容:「我是怕你被戳到屁股眼。」
「那我們這邊的?」李果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打算如果青幫也有這種事情的話,他就秉承蔣公中正的那套「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來一次全盤大清洗,反正鳥子精已經把最高許可權全部授給了李果,要的就是要李果在憑良心做事的時候,能安心做事。
李果其實並不在乎有人說他幼稚,其實男人么,多少都是有一些懷舊情懷的。即使像李果這樣生活的贏家,他所承受的壓力和他的幸福指數一樣,都是成上揚趨勢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責任越大壓力也就越大。
說著,李果就開始憑著自己的記憶慢慢的在樹上畫著他的LOGO,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專註,眼神中儼然透著一股心無旁騖。
李果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這股暖暖的香味是屬於誰的。他把腦袋輕輕向後靠了靠:「莫愁,你怎麼來了?」
這個問題其實挺殘忍的,讓任何時候都能冷靜作答的李果突然哽住了喉嚨,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不是花!」李果梗著脖子:「那是我當了大俠之後要秀在身上的LOGO,懂么?LOGO!」
李果當時就一驚,「那邊兒!」算是他們內部的一個術語。洪門整個序列,在青幫的嘴裏都統一稱之為那邊兒,而在洪門那裡,青幫被稱為「帽子」,雖然來源已經查無可考,但是大家也都把這個當成一種習俗,就這麼流傳了下來。
曾經立志當大俠的兩人,如果沒有莫愁這個挑出五行外的妹子出現,那麼一個當廚師一個賣自行車。理想這種東西真的離開太遠太遠了,現實早就把人給壓得支離破碎,奄奄一息。任何談理想的人都是在裝逼而已。
李果笑著緊盯著莫愁的雙眼,然後把雙手插進她的頭髮里,把莫愁一腦袋柔順的長發揉得亂七八糟:「不許拿這個笑我。」
「漏狗就漏狗咯,去是不去撒?」哈兒攤開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果。
「我們去學校看看波?」哈兒定定的看著李果:「現在哈。」
李果撓撓臉,傻傻的笑了笑,耳朵里彷彿傳來大清早的晨讀聲,和當時的班長在呼喝大家打起精神的聲音。
也是微醺的李果二話不說,抓起一把花生米劈頭蓋臉的就砸了哈兒一身:「媽比,當年說好一起當的。」
在反恐演習的封鎖結束之後,李果還是和哈兒坐著李果那輛突突響的破摩托車,慢慢的在沒什麼人的大街上開著。
十年的時間,已經夠一顆小樹長得鬱鬱蔥蔥了,李果原來刻的花,早已經不知所蹤,但是他還是和哈兒上躥下跳的找著。
「說了不是花不是花!」李果一邊和哈兒朝操場邊上的大樹走著,一邊向哈兒抱怨:「是LOGO。」
「不行!」李果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掏出隨身的防盜門鑰匙:「我現畫一個上去!」
「總裁,你現在也開始入味了。」紅紅揶揄著李果:「這辦法是不錯,我會安排的。你那邊怎麼那麼鬧?」
把哈兒送回家之後,李果一個人坐在路邊等著身上的酒味散去。雖然已經是更深露重,但是他一點寒意和倦意都沒有。
李果呸了一聲:「少來了你。去樓頂看看?」
「果果,莫問咯。」哈兒在旁邊臻首低目:「我老早就打聽過咯,這死鱉不曉得把自己的親兒子弄去哪裡咯。」
〖PS:其實楊兒姐姐的故事,完全是真人真事改編,是我小時候住大雜院時一個姐姐的真實故事,那年我六歲她十四歲,等我十六歲的時候,她死了……其實說起來,這個世界還是蠻悲催的。
哈兒沒說話,只是用油膩膩的袖子抹了一把臉,點起一根煙。李果透過氤氳的煙圈看著哈兒略帶唏噓的胡茬子,突然感覺一陣莫名的慌張。
「牛肉好貴的咯。」哈兒滿臉不情願:「你好歹給老子點撒。」
其實李果今天總算把積蓄多年的怨氣發泄了一點,他一直信奉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李果的心胸算是開闊,可子都曾經曰過:以德報怨的都是傻逼,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舊約里都有:an eye for an eye①。
哈兒點點頭,站起身用胖乎乎的手指摟住李果的肩膀:「你比我有出息哈,我的夢想就放在你身上了哈。」
「不去咯。」哈兒有些感傷的樣子:「去看看你畫的拉朵花吧。」
哈兒一聽,眼淚就快流下來了:「有個龜毛用咯,我是要生活的咯。你幫我去撒,我聽故事就好咯。」
「和原來的一樣波?」
掛了電話之後,滿臉血痂子的李果走回了哈兒和趙凱的身邊,他看了一眼趙凱:「我幫你打了120,要找我麻煩就隨便,我地址你應該知道,不知道我寫給你。」
「是啊,我當時在讀大學嘛,回不來。」李果略帶遺憾:「可我把紅包給你了哈。」
「噗……」李果擰住莫愁的臉蛋:「你偷聽我說話……」
李果愣了愣:「那我現在呢?讓你光榮了沒?」
紅紅連連應聲:「青幫么,擅長的就是情報工作。」
李果笑著點點頭。
「年輕人,是需要敲打的。」莫愁模仿著果爸的語氣和語調:「不然他一輩子都是臭狗屎。」
「對了相公。」莫愁掐了掐李果腰上的肉:「那個楊兒姐姐是何人啊?」
「我只是開個玩笑。」李果自嘲的笑了笑:「我想回十六歲。」
「我擦……」李果一聽汗毛都豎起來了:「我爸這麼說我?」
「你也不用說……」李果無奈的搖搖頭:「我大概能猜的到。」
也就是說,如果在監督信發出三個月內,收信方不能按照要求進行整頓的話,那麼發信方就有權利和資格對其進行教育,這種教育可不是口頭上的批評……
「莫愁,你不用這麼好的。」李果反身把莫愁拉到了前面:「你這樣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你不夠好。」
「湛盧跟出鞘說相公受傷了,莫愁就出來看了看。」
兩個人邊笑邊鬧,慢慢走在空無一人的主路上,彷彿一瞬間就回到了十六七歲時的飛揚洒脫。
說完,李果站起身,摟著哈兒的肩膀:「走,白切牛肉。」
現在的李果,也許生活上比哈兒更舒服更奢侈,但李果知道哈兒一定比自己要快樂很多,因為不快樂的人是胖不起來的。
「原來有。」紅紅那邊好像在用電腦,噼啪的鍵盤聲一陣響動:「不過被頂峰直接給家法了,後來大家也都不敢了,賣賣粉已經是在打擦邊球了。」
「這次都不用石頭剪子布了?」李果笑著走進門:「我還以為你又要耍賴呢。」
「不不不。」莫愁連連擺手:「當時莫愁就坐在樹上啊……你們說話又沒躲著。」
李果先是一愣,然後低頭看了一眼在地上嗷嗷叫的趙凱。然後拿起電話走到了一邊:「別跟我說納斯達克漲了多少的事……我不懂。」
李果一口把杯子里的酒悶了下去,然後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咱們去參加快樂男聲吧。說不定就火了。火了我們倆就去鋤強扶弱,這宣傳力度就大了。」
「嗯……」莫愁背著出鞘也跨上了李果的摩托車,緊緊抱著李果的腰:「不過她說的話,莫愁不能告訴你。」
「哪過讓你切看小姑娘咯。」哈兒靠在椅子上打了個酒嗝:「切看看我們的教室撒,還有你在樹上刻的花。」
哈兒表情變得有點怪怪的:「我結婚的時候你沒有來哈?」
哈兒點點頭:「就是她,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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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果笑了笑:「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