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上）
李果一愣，他當真是沒想到李然會回答這個問題，而且看上去這裏頭還有不少上一代的恩怨。
李果看著天，一言不發。
而且更讓李果好奇的是，這個李果不知道的勢力，顯然跟李爸的關係非常非常好……如果李果沒猜錯，這個組織的領袖應該是個娘們……
「不能超速啊！」李果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你不是說有個同事聚會么？」
李果哦了一聲，打開儲物櫃，當真發現裡頭有一枚鉑金戒指，看上去和李然手上戴著的那個是一對，而且仔細看的話，居然還有李果的名字，這細微末節的當真是精緻，果然不愧李然這個德國軍事學院畢業的高級職稱……
這個小細節很明顯的可以知道，李家的勢力顯然沒有到達德國，這雖然是小事，但作為李家現任家主的李果，似乎從這裏頭嗅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想也知道，能把李家觸角拒之門外的國度里，到底會有怎麼樣的精彩呢……
「然然姐，你當初為什麼要走。」李果低聲地問著，其實他並沒有指望李然的回答，只是單純地把想問的問題問出來而已：「如果不走，現在……」
寧可疊羅漢也不接近李然……李果絕對不相信那幫隔著三十米都聞的到雄性激素味的男人是因為對李然不熟悉才不坐在這邊的……
「你爸爸把鎖妖塔封在你身體里，就是怕我被殺了，你也一起死了。」李然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淡然，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們之間有
李然搖搖頭，輕聲打斷了李果的話：「是你爸讓我走的，他送我去德國躲你爺爺。」
在路過一個花店的時候，李果示意讓李然停一停車，然後他走下去，把店裡所有的百合花全部都買了下來，一共一千多朵，什麼黑百合、香水百合，種類繁多，數量驚人。
李果著實有些驚訝了，巴豆是大能，而鳥子爹也不是什麼弱勢群體。十來歲的李然居然同時被這兩個大能追殺，卻還能安然度日，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厲害……
李然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抽回了手，並迅速地在李果的臉上親了一下……
李然理所當然地點頭：「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他是不忍心殺我。」李然和李果十指相扣的手，不自覺地用了用力，捏得李果生疼：「我一直在被巴豆和冬瓜追殺，後來你爺爺過世了，命令才撤銷。」
這裏頭其實有個好玩的細節，至少李果覺得挺有趣。剛才李然告訴他，當年果爸把李然送去了德國，並把撫養權交由當地的一個妖怪……是妖怪啊！而那個妖怪居然也是被果爸的爹，也就是果爺追殺的人物。也就是說果爸在果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妖魔鬼怪版的《辛德勒名單》，而且無一例外，這幫人都被送去了德國。
而隨後的同事聚會，難怪李然不喜歡，就連李果
「走吧，出去逛逛。」李果低下頭，在李然粉嫩透紅的臉上親了一下：「晒晒太陽，就算是晚上開花，也得光合作用。」
所以對一個佔據了自己生命歷程一半時間的人，應該用一個什麼態度？李果其實並不清楚，親人？情人？朋友？又或者是平平淡淡的過客？
而接著，在李然驚喜交加的眼神中，李果把所有的花都塞進了甲殼蟲狹小的空間里。整個車裡頓時香味濃郁得讓人頭暈。
好歹也長成智能機那樣啊……多少還能好看一點……
「你真的送……」李然有些不可置信：「我……」
李然聳聳肩：「任何一個跟我喝過酒吃過飯的男人都會暴斃，這是他們試都不試了的，都有六個敢死隊試驗過了。」
因為別的他不知道，但是知道自己老爹唯獨對女人有強大的殺傷力，典型的老流氓……
李然點點頭：「我跟他們沒什麼交集，不過為了隱藏身份，也沒辦法。我可是在你們那挂名的A級通緝犯。」
不過幸好，至少現在在李果面前的，是一天的然然姐……
「然然姐。」李果看著李然的側臉：「你回來不好么，不用去管什麼使命…
等她出來了之後，整個人都煥然一新，雖然眉宇間還殘留著幾分凄婉，眼泡也有些腫，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傾國傾城的小臉蛋。而且今天她身上的那股戾氣和邪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橫看豎看都只是一個漂亮陽光的小女人。
李然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擦防晒霜……
李果和李然在聊著李果為什麼會被蠱蟲傳染的時候，突然極為默契地潸然淚下。其實李果並沒有想哭，但是眼淚就是這麼不爭氣地流下來了。
李然愣了愣，然後默默地搖頭，很久之後才開口說話：「李果，只有一天時間。過了今天，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我會給你放血。」
李果一愣，然後腦子裡想象著自己被倒吊在房樑上，脖子上被鋒利的西瓜刀割斷大動脈，下面還放著一個桶，裏面已經裝滿了半桶李果的血。可李果卻還沒死，被小風一吹還來回晃悠，併發出哼哼唧唧的慘叫聲。而百合則雙手報臂在旁邊一邊拿鞭子抽他一邊罵道「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不該想的別想……」
「走吧，我帶你四處轉轉。」李然走到車庫裡，然後打開了一輛綠色甲殼蟲的車門鑽了進去，並搖下車窗看著李果：「小果，姐姐帶你兜風。」
李然，其實對於李果來說，並不陌生，但是又非常陌生。
李果一聽，用手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臉：「你乾的吧……」
李然的淚水濕透了李果的衣襟，濕透了李果的心。
他很坦然，沒有去央求百
「你對他們幹什麼了？」李果也是頗好笑：「一個個敬你如鬼神……」
「沒什麼，只要擺出一副老公樣就可以了。」李然把頭髮束了起來，從架子上拿下墨鏡，然後發動了汽車：「結婚戒指我都幫你準備好了，在儲物櫃里。」
李果在等，等她哭夠了，然後出去晒晒太陽，再然後等太陽落山，大家各奔東西。
李然今天的打扮中規中矩，像極了一個本分的小高中生，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可愛的熊貓帽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剛談戀愛的十五六歲青澀少女。
一路上人不多，但是每一個看到李果和李然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會回頭看看這兩個手拉著手，一言不發只是慢慢走著路的青年男女。
巴豆……冬瓜……
李果搖頭……
李果點點頭：「我……我……我其實……」
「不用說了。」李然踮起腳尖用手遮住了李果的嘴：「我是賊，你是兵。我們其實是天敵，你爺爺是對的，如果當初我死了，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李果牽著她慢慢地走著，小區里幼兒園上的大鍾噹噹敲了三下，乍暖的陽光把影子拖得老長，照在身上溫溫的，空氣里散發著南方春天才有的潮濕氣味，和草地上散發出來的新嫩綠草清香。
李果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原本已經重合在一起的然然姐和百合瞬間分離……百合那恐怖
百合是不會哭的，只有李然會，這才是那個會跟李果在乾草垛子上私定終身的然然姐姐。其實這種近在咫尺卻完成不了的約定，總是會讓人有一種難耐且莫名的傷感。
「喂，想什麼呢。」李然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果：「你沒什麼吧？」
「那照片是個男的，你現在這樣，鬼都認不出你。」李果靠在坐墊上：「等會兒我幹什麼？」
其實說來簡單，但是真正走在三岔口上的時候，李果卻十分迷茫。今天一整天，在李果身邊的，並不是百合，沒有邪氣的綠炎、沒有冷漠的眼神、沒有散發著血腥味的指甲縫。有的，只是屬於兩個人互相盼望的男女之間的那種恨不得把對方剁碎了一口一口吃下去的猙獰愛慕。
「我希望然然姐是一個手上沒有血腥味的女人。」李果捏起李然的手，然後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不能避免，就盡量減少……」
當然，這幫人好像都知道李然的威名，從頭到尾除了幾個女人過來和李然簡短地聊聊之外，居然沒有一個男人敢接近李然身側五米的範圍。整個一條長沙發上，就只有李果和李然兩個人，而其他的長沙發上居然還有疊羅漢的……
為了久違重逢的人，也為了重逢之後的分離。李果知道，百合會繼續去找屬於她的三十三件法器，並要用這些法器來乾死自己。
因為在李果到此為止的一生中，她代表著李果的過去。而現在的李果，並沒有她。至於未來嘛，這也始終只能是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