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搭檔
「寶貝，怎麼了？」防盜門把外面的喧嘩全部隔絕之後，李果搬起莫愁的臉，輕輕在她已經略紅腫的眼睛上親了親：「是不是剛才那陣笛聲？」
李果點點頭，這次他算是明白了，按照硬幣兩個面定律，可以讓人白日飛升的化心曲，同樣也可以讓人直接像個飛到高空的氣球，直接六道輪迴去。那這個可以讓人釋放負面情緒的曲子，如果心志不夠堅定，那在那些情緒釋放出來的一瞬間，人就瘋了……化情自然也不用說，那必然也是一面生一面死的東西，絕對不是善茬。
李果這時倒是頗為冷靜，他了解莫愁，她現在的反常，肯定跟剛才那個乾淨的男生有莫大的關係，也許是剛才那陣笛聲。
莫愁皺著鼻子很嚴肅地搖頭：「相公，你要知道，白日飛升可是需要破碎虛空的，肉身沒那修為破碎虛空，結果是什麼？」
「仙曲：化傷調。」出鞘大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坐在旁邊的塑料椅子上，低頭捻動著自己的發梢：「讓她哭，哭夠了，她的壓力也就釋放了。」
「我擦……你還老歌串燒……」李果揉了揉臉：「你到底說不說？」
「看吧，我說她文化水平不夠。」出鞘大姐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的蜀山和崑崙還有蓬萊，其實都是同氣連枝的，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所以仙曲共通，這沒什麼大不了。」
「相公，你知道這化傷曲在莫愁那時候已經失傳了么。」莫愁表情很誇張，就好像一個天真的小姑娘賣力地講著自己並不擅長的鬼故事：「這是三劫曲之一啊，相公！」
進到房間之後，李果發現所有人都在圍著莫愁，而小劍仙……小劍仙居然在哭！
李果咳嗽了一聲，然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身殘志堅，並添油加醋地把那男人給莫愁排解壓力說成了襲擊莫愁。
「至於搭檔什麼的，那隻能說是臭味相投……不對，是情投意合……也不對，志趣相投！對，就是志趣相投。比如那誰和那誰，他們
李果一愣……莫愁可是詩仙的徒弟，這要是還能算文化水平有限，那李果這個教育產業化量產的普通二本大學生，那是不是可以被稱為文盲了？
莫愁搖搖頭：「仙曲有十八曲，各門各派都有那麼一兩曲，威力最大的便是這三劫曲，像是入夢調這種曲子，蜀山也是會的，只是調子稍變罷了。」
李果臉都黑下來了，咬著后槽牙：「喝你妹……」
李果撓了撓臉：「什麼是三劫曲……」
「吶……少年，別怪我沒提醒你。接下來的東西太過驚悚，要在家長陪伴下才能收聽。」身殘志堅表情極為嚴肅：「你願意不願意？」
「好多了……」莫愁用力地親在了李果的臉頰上：「相公，你真好……」
李果點點頭，示意莫愁繼續說下去，而他只是看著莫愁那可愛到極點的樣子，就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滿意足。
身殘志堅一愣，滿頭霧水地四處看了看：「問誰？」
李果一愣：「什麼！你怎麼不幫忙？」
旁白姐姐出鞘長出了一口氣：「李果說那人的笛音里並無惡意，他好像只是想催你跳定魂劍舞，用意何在？」
「不過……」李果舉手提問：「為什麼那個叫什麼段冰的也會仙曲？今天那人也是崑崙的人？」
「唯獨那最厲害的三首，不屬於任何一派是么？」李果笑著看著出鞘大姐：「那今天那個人到底是好是壞啊？其實我個人感覺他是個中立派。」
李果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莫愁那邊，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擠不進休息室的門，外面人潮洶湧，里三層外三層，甚至還有許多許多雜誌社和遊戲公司以及獵頭公司的人在從各個角度圍追堵截。
「方才有人擾了莫愁的心神。」莫愁拿著礦泉水瓶，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舞足蹈地跟李果說著：「居然能讓莫愁心神失守！好詭異的功力！」
莫愁在旁邊傻乎乎地問
「事情說起來很複雜了，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先把我這瓶妹汁源給喝了，我看這名字就吃不消了。」身殘志堅把那瓶假冒的果粒橙扔給了李果：「別浪費，三塊錢呢……」
李果呵呵一笑，在出鞘大姐還沒說完，就把話頭給接了過去：「都是泡妹妹和哄孩子時候創的。」
身殘志堅賤賤地一笑：「剛才那個人，是沖莫愁來的，也是沖你來的。我跟你說，你的小劍仙可沒你看上去那麼簡單。」
「怎麼了怎麼了……」李果抱著莫愁的小腰：「出什麼事了？」
身殘志堅卻絲毫不以為意，摸著下巴：「我妹其實蠻漂亮的，她不是劍，她是一個工藝品，你要能喝我妹的話，你就能長生不老，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啊。不過我妹現在不在這，她在好遠好遠的地方……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可愛的小妹妹……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李果知道，這種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只要把自己的懷抱貢獻出來就已經足夠了，畢竟一百萬個「好了好了」頂不過一次堅韌有力、勒得人發疼的擁抱。
李果奮力地把瓶子扔了回去：「你趕緊說！」
「大哥，你丫是劍客，我是劍。媽的，你不在，我有個球威力？」身殘志堅毫不客氣地看了李果一眼：「小貓引他到僻靜的地方去了，過半個小時咱們再過去。」
身殘志堅扣了扣牙：「隨便日。」
「化傷、化情、化心。」出鞘大姐在旁邊當著稱職的旁白：「由淺入深，據說化心曲一出，可直接受曲人斬斷三屍，心無旁騖，白日飛升。」
入春的回答很簡潔，一個OK了事。
「冰雪聰明。」出鞘大姐非常讚許地看了李果一眼：「但凡能叫仙曲的，都能歸入平和柔美這一範疇里，比如入夢調，就是當年一位蜀山聖人為了哄夜晚哭鬧的孩子而創。而歸來曲是崑崙一個長老在呼喚死了多年的情人時候創的。不過有陰有陽，能用在好的地方，也能用在壞
「誰跟你是好基友……」李果白眼一翻：「你說的那誰……都是誰……」
李果沉默了一陣：「我見了那個人，他說自己不算壞人。」
而李果給身殘志堅的白眼，已經翻到了天荒地老……
「等空閑時候，我再給你解釋具體的。」身殘志堅突然變了一副嘴臉：「陰陽鏡和小貓打起來了。」
李果想了想，突然一笑：「啪……」
李果第一次聽見出鞘大姐和莫愁用聲音交流，他驚奇地發現，出鞘姐姐在和莫愁對話的時候，居然也變成了那種不文不白的說話方式，完全沒有那種比劃著大框子說「大彩電，見過么」時的痞子姐姐的味道，倒是挺知性的。
「仙曲只是一個籠統的稱呼，三劫曲是第一批仙曲，據說是伏羲大神創的，後來的所謂仙曲么，都只不過是比較牛逼的後人給續的貂，不過總的來說，威力都還算是不錯。而且這十八仙曲有個共同點，都能控制人的心神，不過十八仙曲里，能用來攻擊的，只有六曲，其他的嘛……」
「啪？」莫愁愣了愣，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就是啊，就是爆掉了……這可是終極殺招呢。而這化傷，是可以讓受術人釋放出心中的苦悶。」
「問他。」出鞘大姐一指身殘志堅：「他知道。」
所以李果朝入春他們揮了揮手，希望他們能暫時迴避一下。
「哪個人啊……」李果摸著自己的臉：「我又不認識……」
無奈之下，李果只能掏出電話給了有尊嚴的富二代思語打了個電話，不多一會兒，入春那兩個兇悍霸道的兄貴保鏢就像撥開雲霧的陽光似的，近乎野蠻地把圍觀人群撕出了一條足夠李果通行的縫隙。
李果點點頭，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只是發了個簡訊給入春，說裏面的時間可能會挺長，讓他們不要擔心，有事先去忙。
李果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裡頭的究竟。
出鞘大姐搖搖頭：「應該是另外一對搭檔吧。」
李果從來沒有見過小劍仙這個樣子，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態，也許可以出現在雪姐姐身上、也許可以出現在鳥子精身上、甚至可以出現在百合身上，但是李果絕對沒想到，莫愁這個溫柔樂觀而且無比堅強的女孩居然會哭得如此梨花帶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莫愁的哭聲漸漸平穩，低沉。最終歸於平靜，並在一口氣喝下一大瓶礦泉水之後，莫愁終於徹底地停止了撕心裂肺的哭泣。
「？」李果滿頭問號。
李果眨巴一下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而這時候，身殘志堅出現在房間里，他提著一瓶果粒橙很認真地看著：「我說，我可能買到假貨了，果粒橙是美汁源的。可你媽這瓶是妹汁源的，這還要臉不要臉了，哪有妹汁啊……」
出鞘翻了翻眼睛，也是考慮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可能是朋友的一種。」
「啊……」莫愁仍然是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還有這種事……」
而當李果進來之後，莫愁一躍而起，緊緊摟住了李果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了一聲：「相公……」
莫愁沒有回答，只是哭，哭得一抽一抽的，而且上氣不接下氣，看上去可憐極了。
「還是我給你解釋吧。」出鞘大姐看著莫愁搖搖頭：「小丫頭文化水平有限。」
沒錯，李果沒有看錯，小劍仙的的確確是在哭，那個仗劍江湖周遊四海、六歲能徒手獵豹子、跳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廬山瀑布像玩似的、一個御劍親征能驚動國家組織的姑娘，現在正坐在椅子上嚶嚶地哭泣，無論旁人怎麼安慰，都儼然無濟於事。
「你猜……猜中了的話……」身殘志堅停頓了一下：「這瓶妹汁源就給你喝。」
「不過奏曲那人似乎沒有能讓莫愁心志崩殂的能力。」莫愁很認真地點著自己的下巴：「
李果點頭，並把剛才和那個奇怪的人見面的事說給了莫愁聽，而莫愁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然後看著出鞘大姐：「出鞘，你如何看？」
「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身殘志堅像扶眼鏡似的推了推鼻樑：「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其實我就是你前世的佩劍，你看，我們就是好基友，好基友啊少年。」
出鞘和莫愁齊齊嘁了一聲，然後莫愁說：「就你知道，就你能幹。」
最高領導人的話，入春怎麼敢不聽，而入春的話，有尊嚴的富二代當然無條件執行，所以幾乎沒有什麼停頓，屋子裡的人呼啦啦地全部涌了出去，當起了門神。特別是吳思語，他更是充當起了新聞發言人的身份，來解釋莫愁的來由。
然後，李果就這麼抱著哭得一塌糊塗的莫愁，慢慢地等著。外面耀眼的春天的陽光投進窗戶照在李果和莫愁的聲音，就好像一副凝固了的風景畫，明媚帶著憂傷。
「化傷曲……化傷曲。」莫愁在李果面前來回踱著步：「仙曲化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相公。」
李果咬牙切齒地看著身殘志堅：「我日你妹！」
莫愁一愣：「當真？」
身殘志堅聽完之後，表情立刻陰霾：「日他老妹兒的，這廝也死回來了？」
莫愁強忍著抽泣，用力地點點頭，可好像要說什麼的莫愁，卻怎麼都停不下哭泣。
李果一愣：「這是十全大補丸濃縮六味地黃丸啊？」
李果都被氣笑了：「我事還很多，不要耽誤我……求你了，大爺……」
旁人有不忿、有疑惑，但是更多的，卻是赤裸裸的嫉妒，不過他們的羡慕嫉妒恨也只能這麼延續著，畢竟這兩個保鏢一看就尼瑪是蘭博那種一手能提一把M249班用機槍的野蠻人，那砂缽大的拳頭，可不是鬧著玩的，普通人吃一拳，就算不吐血也得弄個重度腦震蕩，留下終生的遺憾……
「按你描述的樣子，我想……」出鞘大姐笑得神秘：「他應該是傳說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