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黎明尚遠
「都來的差不多了。」李果環顧四周，發現走廊里已經被塞滿了奇怪的生物：「拿你們試刀哦，不要怪我。」
那些怪物在李果不反抗的情況，依然只是紙老虎一堆，看上去嚇死個人，可實際上連李果的毛都碰不掉。
「相公，讓出鞘送你進去好了。」莫愁一邊剝桔子一邊接著嘴：「忘川橋忘川橋，這個橋字可不是浪得虛名。出鞘！」
珙桐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果：「海棠大人不會放過我的，也不會放過你。」
走到這條通路走廊的盡頭，李果赫然發現最裡頭的一個房間里，珙桐正在和那個鐵三角男在搞所謂的困獸斗，一大一小打得不可開交、難分難解，只不過這三角腦袋似乎真的很猛，在寂靜嶺里猛，在這也猛。珙桐那麼凌厲的攻勢，在它面前居然絲毫沒有作用。
「這……這是能量守恆定律？」珙桐已經驚訝得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你怎麼可能……」
李果搖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就跟看了部鬼片似的。」
雖然它也根本打不到珙桐，可這麼下去……客場作戰的珙桐，既定的結果就是死了個逑的。
李果眼神突然兇殘了起來：「我等的就是他。」
出鞘一聽指令，豁然鑽出劍匣，懸停在李果面前嗡嗡作響，然後劍尖直指珙桐的眉心，兀自翻滾著。
「救我！」珙桐見到三角腦袋離這裏越來越近，而李果又是一副痞子流氓的姿態，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救我！」
不多一會，可視視頻上出現了水仙那張依舊乾淨秀氣，但多少有些飽經風霜的臉，穿著南極探險的衣服，身後背著一個大包。而他的大背景則是一片白茫茫的山崖。
「美女？聽到說個話，不說的話，我就走了。」李果裝逼的神態頗有郭德綱當年的風采：「你看上去蠻累哦，第一次吃自己的六道輪迴吧。」
所以小蛇老師說過的世界法則就開始產生效果了，作為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事物，任何攻擊都是無效的，所有直接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都會被滑開或者被抵消。
「水仙姐姐？在不在？」李果嘗試用衛星電話和水仙溝通：「在不在？」
李果用手撩了一下珙桐的頭髮：「你還是蠻漂亮的嘛，跟哥哥合作比較好。」
嘭……一聲膨脹破裂的炸響聲從三角腦袋的身上穿出。接著那個猙獰無比手持巨斧、怎麼打都搞不死的錐子男，在一陣青煙之後，三角腦袋
就這麼的，在他身後多出了一百多個企鵝之後，李果終於來到了他曾經打開一次的門口：「從這裏出去。」
李果翻著眼睛想了想：「你確定是聖鬥士？不是寂靜嶺？」
雖然說，李果現在在活物方面，最多只能造兔子，但是……李果能鑽空子，一些合理的空子。這當然也是小蛇老師教的，說可以創造一些有簡單邏輯的死物，比如……終結者咩！
所以，李果一起造出了個四十多個終結者TX，沒錯……就是終結者3里的那個美女機器人。這種肆無忌憚的製造法，只能適用於一些沒有被守護者和締造者設置防火牆的低端世界，比如在李果的世界，這種創造根本不可能，即使李果不但會造兔子，還能造湯姆漢克斯。但是李果始終不可能強於創造世界的人，這是基本的常識。
更何況，這裏頭的東西還能和玩家有互動……
再一次進來，李果的心情當真是很燦爛，雖然這多少有點心理變態的嫌疑，但是李果真的覺得這種身臨其境的恐怖場面，比任何電影里來的都要刺激，都要有激情。
「珙桐……」李果跳下破敗的手術台，拍了拍屁股：「作為高級鬼嬰，你居然怕這個……」
其實這裏雖然只有一個門，但是顯然不只有一條路，上次李果是因為稍稍的了解了一丁點的世界規則，所以那些個障眼法大多沒能起作用。而對於完全不明白事兒的珙桐來說，這個微縮地獄儼然就是她自己織給自己的一張網。
李果摸了摸鼻子：「覺得李家家主猛不猛？」
在李果抓住出鞘屁股的一剎那，他只覺得耳邊風聲四起，眼前流光溢彩，周圍的景色怪異扭曲，並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飛速倒退，並在短短的一瞬間內，李果就已經措身在剛才那個破爛的充滿讓人作嘔氣味的房間里。
當造物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李果在路上甚至還嘗試創造了一根棒棒糖，居然發現還是他喜歡的椰子味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水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不跟你廢話了，我要在天亮前翻過這座山……段爺爺，我求你了……別……」
雖然李果不能改變思想和行為方式，但是在這種無主之地上當一當二級創世神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畢竟簡單而且李果能量足夠。
就好像我們無法對既定的不存在的東西做出任何指令和動作一樣，也應了那一句，自然界里不允許百分之一百的真空。
雖然步伐的深入，越來越重的血腥味衝進了李果的鼻腔，這股怪異的血腥味帶著酸臭，就好像放了好久好久的泔水桶。
漸漸的，李果接近了珙桐發出驚叫的地方，氣氛很詭異，就好像真的是身處在恐怖片的世界里一樣，鮮血的氣味濃烈異常。
但是今天從珙桐的身上，李果卻看到了這個理論的具體表現效果，因為珙桐這個幻境並不是單純的阻礙人類的感知而造成的精神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如果李果沒猜錯，這個世界是琥珀可以直接撕裂空間進入其中的。
李果晃著手指頭：「你別管我怎麼能，跟我走。」
說著，李果直接在光禿禿的牆上開了一扇門，然後進入另一個房間，把另一個三角腦袋變成企鵝，然後又進入下一個房間……
李果嗯了一聲，然後朝西方拜了拜：「志堅……我不是估計要摸你老婆的屁股的。」
這很明顯了，這廝似乎只能創造空間，而根本不能……駕馭它。或者說，這廝根本就一點兒都不懂世界構成法則。所以到現在還在那個自己創造的地方和自己乾著仗。
弄完終結者之後，李果樂呵呵的看起了現場版的異性大戰鐵血戰士。因為這些個終結者也是以這個世界為基礎創造出來的，所以它們可以和那些怪物們完全觸碰，而這個觸碰帶來的血光飛濺效果，著實讓李果大飽眼福。
「相公，你看雪姐姐年輕嗎？」莫愁撇嘴做不屑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齣頭。」
李果倒也不慌亂，反倒點起一根煙在黑漆漆血糊糊的走廊上大口抽了起來。而他的到來也引起了一堆怪物的注意，它們成群結隊追逐著李果的氣味，向他洶湧來犯。
果然，在李果剛剛把自己和這個簡單而黑暗的世界聯通起來之後，他突然感覺自己有了一種造物主的感覺……
而且這些終結者似乎和那些怪物勢均力敵，並沒有什麼大規模屠殺的場面出現。而就在李果準備想著法兒再弄點什麼東西出來搞花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悠遠深邃的黑暗裡傳來一聲少女特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很多時候看不到比看的很清楚更能讓人心安……
果然，當李果一個轉身，走進另外一條岔路的時候，李果發現路上滿是各種小怪物的屍體，死狀恐怖。
珙桐低垂著的眼睛，除了喃喃的重複著一句「海棠大人不會放過你」這句話之外，就跟魔怔了似的。
這可是比好萊塢大片驚險到哪去了。
出鞘：「……」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李果說完，一步上前，按在了三角腦袋的胸口：「把你變個什麼好呢？」
而裡頭的人，切切實實的是這個世界的人的一個真實投影。也就是說，李果當時確實是進入了那個世界。那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李果已經不存在了，即使身體還在，但是從理論上說，他在這個世界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變成企鵝的三角腦袋還以為它還是原來的它，嘎嘎怪叫著衝到珙桐的面前，用小短手撲哧撲哧的打著珙桐的屁股……絲毫沒有任何攻擊效果。
莫愁：「……」
而李果所在的小屋，只要沒瞎，一眼就能看出是被廢棄的守墓人小屋。也許是政府不再給這個公墓撥款又或者乾脆這裏鬧鬼，所以荒廢在此，裡頭甚至還有一台破得連廢品收購站都不忍心去收的破電視，黑白的，目測乃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日本工業復興時代的產物。
「這是劍蘭公主。」李果攬著莫愁的肩膀：「應該是你上一級的吧。」
說著水仙看了看四周，突然指著前方：「段爺……我求您了，不要三步九叩了，你這麼下去，我們到崑崙門前就要到下半年了。」
李果愕然……然後咳嗽了兩聲：「這不能放在一塊說。」
和自己干仗……是想象之中最艱難的一場硬仗，能幹贏自己的人寥寥無幾。
「我不需要他放過我。」李果拍了拍珙桐的肩膀：「你知道的，其實你的罪是該死的。好吧，現在跟我說點我不知道的事。」
房東姐姐搖搖頭：「那個東西沒什麼作用，只能拿來惡作劇。」
所以李果倚著破敗的門框，用手在血跡斑斑的門上敲了敲：「美女，要幫忙嗎？」
「我操……」但是李果剛開燈，果斷的給關上了：「太噁心了……」
「猛！」珙桐都快哭了：「救我……」
「我只認識海棠。」水仙費勁巴拉的拽出水壺喝了一口：「不過珙桐么，一直是海棠的鐵杆手下，他一定會來救
這個命題似乎有些太過於哲學，李果始終一知半解，畢竟世界法則根本不是李果現階段這個境界能夠理解的，否則大家都去創造大宇宙空間好了，而且即使是創造那個片狀世界的珙桐，也依然會被困頓在其中，根本掙脫不開。
「那傻大叔三步九叩著上山，從山腳到這，我們才爬了三百米，用了整整一天！」水仙似乎非常無奈：「你找我有什麼事？老闆。」
李果關上的通訊器，坐在珙桐旁邊，覺得很興奮……莫名的興奮，原來沙加的六道輪迴居然是這麼個輪迴法，把人扔進一個無解的迷宮，然後一直在裡頭轉到死為止，裡頭的怪物顯然就是那種越掙扎越強大的，像李果這樣完全無視它們，它們反而一個個都慫逼了。
而李果只是低著頭抽著煙，然後試著用手機給這些玩意來照相，畢竟這些個圖片到時候發到微博上，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多弄幾個粉絲過來。
珙桐一個側身滑步，摔到了李果身邊：「救我！」
現在李果的位置，其實說來蠻搞笑的，他們為了等海棠現身，特意找了個不是那麼難被發現的地方。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在人口碩密集的日本居然給人一種方圓八百里荒無人煙的感覺。周圍只有一片大樹林子和一個墓園，墓園的側面還有一個小湖。
「你在那個幻境里到底看到什麼了？」女武神對李果所經歷的幻覺很是好奇：「按照理論來說，你的耐受能力應該沒有這個女人強，為什麼她都快失禁了，而你什麼都沒發生。」
而這種無主的、由無序排列的負面情緒組成的世界，就好像一座城市裡的三不管地帶，就好比不能在天安門廣場隨地小便，但是能在六環以外的隨便一個小樹林里拉屎一樣。在這種無主之地，李果就算是來個宇宙大爆炸都可以……前提是他得有那麼多的靈力來支撐，不然世界崩塌，李果就真的肥不去了叻……
李果捂住鼻子，往牆上一按，屋頂頓時出現一管超大超亮的節能燈……
「真希望這傻逼沒調動自己的靈力去作戰……」李果喃喃自語：「估計她沒這麼聰明。」
李果一驚：「你不認識？」
視訊通話到此戛然而斷，只留下巴掌大的屏幕上藍色的正在搜尋信號的讀條器在來回晃
水仙眉頭突然緊縮：「她是珙桐？」
她可是不能死，她一死……李果的計劃就全完蛋了，這幫傢伙可是都有感應的，死了一個其他肯定全知道了。那勾引海棠基本就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珙桐一愣，在三角男攻擊的間隔扭頭看向渾身乾乾淨淨一點污漬都沒有的李果，表情精彩極了。
這裏當然沒有電，但是李果會怕鬼么？雖說電影上小說里，世界上最猛的鬼就出現在日本，甚至比韓國的鬼都猛，但事實上鬼混這種低檔生物，恐怕連莫愁的身都不敢進，離得稍微近一點都可能被忘川橋姐姐直接給搭橋送到異世界去了。
李果嘆了口氣：「那看來只能我試著傳送進她的世界了……」
其實在幻境里的時候，人的肉體其實是受到世界規則的保護的，這一點李果十分意外。小蛇老師曾經說過世界的凸起凹下論，但是真正的顯性效果卻是李果一直不知道的。
又一次走出大門，李果發現自己還是保持這手握劍把的姿勢，而珙桐也已經清醒了過來，並輕而易舉的掙脫了身上的電話線。
「可欣，你帶了精神共振器么？上次你拿來干擾我做夢的那個玩意。」李果朝房東姐姐伸出手：「我得去幫她一把……這太耗時間了。」
墓園看上去頗有些年頭，而且這死日本人住的地方和活日本人住的地方出奇相似，很緊湊很整齊很有層次感，一個墓園居然看出了美感，這讓李果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審美眼光了。
「我把他的能量轉換成了壽命，外貌變成了企鵝。」李果聳聳肩：「挺可愛的，對吧。」
「身體、錢，什麼都可以！」珙桐眼泛凶光：「救我！」
說完，李果一手按在牆上：「如果我用這個世界的力量，那……」
「媽的！」一向有些怪，但是身上卻一直帶著濃濃書卷氣的水仙一接通電話，張口就罵了一句：「崑崙大陣啟動了，不能飛不能傳送，只能爬上山，而且還大幅度降低了我的能力。」
李果沒說什麼，只是把攝像頭對準了珙桐：「我抓到珙桐了。」
「相公，握住出鞘。」
「果然……」李果捏了捏自己的額頭：「你在人家主場牛逼個什麼勁啊。」
「珙桐。還真是沒想到呢。」李果捏著下巴盯著被房東姐姐用電話線綁在凳子上，依舊噩夢中抽搐的珙桐：「居然這麼年輕，最多二十歲。」
李果抬起眼皮看了三角腦袋一眼：「我救人是有代價的，你想清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