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月停過雲下一方松堂（下）
上澝哦了一聲，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並從口袋裡摸出一瓶紅牛：「先拿去頂一會。」
說著，她又指了指正和上清陷入僵局的聖父：「蜀山已經來了，這種時候，如果你沉不住氣，怎麼能讓人家掌門給你賣命。」
這其實也就是現在，李果敢這麼說話，如果放在他賣自行車那會，最高公務員職位只親眼見過局長的他，怕是早就嚇得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老頭權比張宏德大，地位也更高。可帝王之術可是中華文明裡的精髓之一，雖然現在沒有了皇帝這個稱謂，但事實上……李果心知肚明。
李果笑道：「信或者不信有什麼區別？」
對面的老頭，李果認識。不但李果認識，全國人民理應都認識，他看上去比出現在電視上時要老上許多，而且眼神里也不再是慈祥，更多的則是一種深邃和悠遠。
「知道啊，是蜀山劍仙。挺厲害的，不靠叮噹和蔽日雲根本就打不過。」上清說話時想略微休息一下，可剛收了點力，聖父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弄得他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繼續撐在那裡：「你看到了，我現在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李果心甘情願的來救他宿敵。」
上澝咯咯的笑著：「你可打不過我。師兄，你怎麼對李果就那麼恨呢？他挺好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可都不搭理你。」
上澝這時候也脫去了便裝，換上了一身乾淨清爽的勁裝，衣袂翠綠，迎風搖曳。她
「我最多再撐一天。」上清側過身子滿腦袋虛汗的跟旁邊的上澝說著：「我叫你祖宗了，你是我親姑奶奶了。」
而這時上澝分身所跟著的李果，正喝著特供的茶葉並和一個垂垂老者下著象棋。
上澝聳聳肩：「至少到現在他沒碰過我，怎麼？師兄吃醋了？」
「你知道我們國家不允許有黑社會的存在嗎？」帶著幾十年都不曾改變的鄉音，老頭緩緩的開口：「你的要求讓我很為難。」
聖父微微垂下眼睛看了上清一眼，只說了四個字：「咎由自取。」
「我信。」那老頭看到李果的表情，花白的眉毛挑了挑：「你不信也正常，我在四十五歲之前也不信。」
李果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承讓。」
看了很久很久，上澝突然眼瞼低垂，重重的幽怨的嘆了口氣，默默的轉身回到了房間里，坐在她的鎏金白玉象牙琺琅床上靜靜的開始打起了坐。
而上澝回到崑崙主峰之後，第一個任務就是回到房間洗了個澡，然後站在掌門穹頂上看著巨獸般懸浮在崑崙上空，甚至遮蔽了太陽光芒的蜀山派。
李果笑而不語，等著後續。
「你是說白天的那個套還是晚上的？晚上的還沒呢，白天的快了。」上澝說話時
「嘿，少來刺激我。你會喜歡他，我就去後山吃鵝卵石。你說吃多大的我就吃多大的，吃什麼花色的，我就吃什麼花色的。」上清看到師妹在幫李果說話時的表情，瞬間就釋然了：「看來李果已經鑽進你的套了？」
上澝吐了吐舌頭，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絹給上清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膩著嗓門說道：「師兄，你老是把我想的那麼壞幹什麼？」
「您是說笑了。」李果在面對這人的時候，不自覺的也是認真了起來：「三百六十行里都有這一行。黑社會可是社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您是比我清楚。」
李果知道他話里的意思，畢竟這玩意不是玩遊戲，牽一髮就得動全身，畢竟張宏德這種在官道上摸爬幾十年的老手，勢力根深蒂固，一旦他暴斃，那麼肯定會有一系列的動蕩。維穩這個詞或許不新鮮，但實際操作起來，裡頭的困難度可想而知。
「年輕人，信不信鬼神？」老頭突然看似無厘頭的給李果來了這麼一句：「命、鬼、神這些看不見摸不著而且被全世界都在否定的東西。」
「賤貨。」上清從來跟上澝說話就沒輕沒重：「你干出這種事，你讓我怎麼跟師傅師娘交代？你不知道那傢伙是個色逼推土機，見一個弄一個么？」
「戾氣？是有人告訴你他身上有戾
「哎喲喲。」上澝撥開上清的手，戲謔的拍著自己胸口：「好大的官威啊，師兄這是要吃了師妹啊。上澝好怕哦。」
李果笑著沉默了一陣，然後抬起頭：「聽過蜀山劍派嗎？」
「你很不錯。」老頭輕輕的摘下自己的帥：「我輸了。」
上清眉頭皺了皺：「你也要陰李果？」
李果聳了聳肩，這個問題太尖銳了，是信吧……後面李果也不能拿出什麼證據，是不信吧，可偏偏自己就是天下間曾經最大的妖魔鬼怪聚居區的實際主人。說假話李果並不在乎，可關鍵是他同時也並不在行啊……
蜀山派現在已然現出了原形，面積和崑崙相當，漂浮在空中給人的壓迫感非常強烈。蜀山崑崙的守護大陣早已同步，現在剩下的就只是等待，等待著李果回來，然後帶著莫愁鑽上澝下的套。
「怎麼辦呢，誰讓女人的身體本身就是一種資源。」上澝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慢慢的消失在秘境里。
「是這樣的。」李果點了點頭：「我現在都已經看出來了，權錢名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可沒有這些誰也過不踏實。就好像爬山，爬的越高就覺得自己越渺小。」
「她？」上清皺著眉頭：「李果會跟你玩命的。」
「NONONO，師兄你完全錯了。」上澝晃著手指頭：「那寶貝陰不得，人
上澝哦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裡摸出煙盒：「知道莫愁是什麼嗎？」
「其實我認為，他可能爬的更高吧？畢竟風生水起的。」李果喝了口茶：「我現在很想知道你的想法。」
「夸父咯。」上清抬頭看了一眼巨大的呼吸都能讓周圍空氣發燙的聖父：「要不我至於在這燃燒最後的小宇宙么？」
「怎麼說呢。」上澝晃著腳丫子，翻著眼睛看著灰靄的天空：「大概說了你會生氣。」
「這可不行哦，不合規矩。他現在可是如日中天。」
老頭搖著頭從輪椅上站起來，蹣跚的走到窗口，氣勢陡然一變：「你對張宏德有什麼看法。」
「他？」李果也不裝：「他的命我要定了，這是沒法調和的。」
上清一聽，額頭上的青筋頓時爆了起來，熱血沖頭直接導致虛弱的他鼻血瞬間就倒灌了出來，他費勁的舉起手指著上澝：「你……你居然色誘？你知道你的身份嗎？」
上清一把奪下紅牛扔在地上，這在平時幾乎不耗體力的動作現在卻讓上清急喘了兩口氣：「姑奶奶，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好吧，就算我喜歡過你騷擾過你，你也不用這麼玩我吧？好歹咱們青梅竹馬過，你好歹得記得小時候我背你走四十里山路去放風箏的事啊。」
「你拿什麼東西跟他換的？」到底上清的智商還是沒變，雖然現在處處受制於人，但是他並沒被沖昏頭腦，上澝略微一點
「可是他身上有股戾氣，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雖然我沒調查過你，不過我倒是知道你的信息網是很大的。你應該聽過天守門。」老頭轉過身看著李果：「我沒資格命令他們，但是我有權利要求他們派人保護我。」
「人，是矛盾的集合。」老頭一邊沉思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一邊用沉穩的語氣跟李果說著：「年輕的時候總認為越活越明白，可老了才發現其實是越活越糊塗。你必須不斷的推翻和否定你以前的認知，可等你準備繼續向前摸索的時候，卻已經發現時間不會等你。」
「吃你妹的醋，老子早知道你的德行了。」上清呸了一口：「師傅不管我早打死你了。」
「這是種侮辱。」上清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女人的肚皮上。」
「看我的就行了。」上澝從地上撿起紅牛，準備離開：「這裏頭還有個條件，如果我真的無可避免的被他給玩了，你不能發你那牛脾氣，不然我以後還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哦？」老頭看向李果的眼睛突然一亮：「內行？」
「我的想法？」老頭對李果的問題顯得頗詫異：「我覺得他是個棟樑之才，可大用。」
看到上澝消失，上清抬起頭看著聖父：「看到沒，你這王八蛋！不是你，我師妹哪用得著受這種委屈？她可是老子都捨不得欺負的好姑娘！」
上澝哈哈一樂，晃著手指頭：「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聖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