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漫天雲霧也掩不住內心的光
「是啊，少了什麼。」
「多看少問，你爹沒教你么？」
李果回頭滿含歉意地看了那輛還亮著燈的巴士，無奈地笑了笑：「我真挺二啊……」
回到蜀山之後，蓮就自行睡去了，而李果背著手走向了和身殘志堅約好的地方，迎著蜀山放肆虛偽的炫彩燈光，任由光線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蓮端著一個飯盒一邊走一邊嗖嗖的吃涼皮，根本沒在意李果的話，只是聽到他說「想認識你一下」的時候才緩緩抬起頭，用餐巾紙抹了一把嘴：「當你擁有能看到別人思想的能力時，你會發現世界其實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美好。」
「那，我原來在那上班，那個帥哥就是讓我下崗的傢伙，他前面那個女的，是我們老闆的女兒，性格挺好的。」李果指著窗外一家還亮著燈光的自行車行，門口正有一個年輕女孩在打掃衛生，而一個帥哥正在她身後說著什麼。
「不能。」蓮搖搖頭：「但是我經歷的多，其實我和櫻姐都可以從別人眼神和表情里看出他人想法，這算是鍛鍊出來的。」
蓮笑而不語，指著前面：「車來了。」
李果吐了吐舌頭，如果不是知道蓮說話一直都是這德行，他早開始沖她吐槽了。不過她的話雖然聽上去怪怪的，可實際上裡頭充滿了一種讓人意猶未盡的雙層意思。就比如這句話來說，李果其實是能聽懂她的意思的。因為在那些老同事的眼裡，李果就是
李果湊近桌子，發現桌子上放著的是一張全息地圖，上頭有許多的亮點在不停地閃爍，而身殘志堅也在上頭放置了很多坐標點似的東西。
李果一抹鼻子：「說不說？不說我回去閉關了。」
「兩面性？」
身殘志堅吹了聲口哨：「我覺得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對我們其實不是壞事，我現在先跟你說說局勢吧。」
李果當場就暴躁了，一個手刀劈在身殘志堅的脖子上：「我要是能，我早把你從衛生間里衝到太平洋了。」
說完，身殘志堅開始給李果講起了現在的局勢，比如崑崙仗著人多勢眾，迅速地在瓜分市場佔有率，而蜀山雖然出現得早也出現得震撼，但除了開源之外並沒有什麼大動作，所有市場影響率甚至遠低於遊俠，更別提跟滂沱的崑崙比了，所以這第二季看來是李果輸了。不過……
「當然，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身殘志堅打了個響指：「帕默斯頓說的。」
司機師傅當場臉就白了，飛奔著到一層之後拿出香點上，然後一邊上香一邊嘴裏還念叨著莫怪莫怪。
「你跟科學壓根就沒關係！」
李果撓著頭，無辜地看著蓮：「不好意思……老是忘記你
「好了好了。」身殘志堅支起腰：「過來。」
「我都說你太衝動了吧。」蓮嘆了口氣：「你現在顯然是當不了普通人了，老實地當時代締造者吧。」
可李果自己呢？他現在最大的希望，其實就是回去安安分分地賣他的自行車。他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居然不認為家庭和睦、身體健康、心平氣和其實是一種無上的成功。雖然他自己曾經也不是這麼想的，可在經歷過那麼多的失而復得和得而復失之後，他總覺得自己的生活里少了什麼東西。
「還有二十分鐘，陪我逛一逛吧。我們在這隨便坐上部車，坐二十分鐘。」李果輕吐出一口煙：「能到哪就到哪。」
「好了，主上……快回去吧，我還在長身體呢，睡得太晚會長不高的。」蓮嗔怪地看著李果：「我還未成年！」
身殘志堅咳嗽了一聲：「那些大巫的覺醒，你給忘了？別那麼多什麼什麼的，多聽少問，你爹沒教過你？」
不過說完之後，他還是嘆了口氣：「騙自己沒意思……好吧，其實是我把表調慢了五分鐘，走吧……」
李果聽完，倒是不再急了，只是眉毛一挑：「那就來，來一個我幹掉一個，來十個，我畫一本山海經！」
不多一會兒，李果和蓮坐上了一輛已經沒有多少乘客的末班雙層巴士，坐在頂層最前面靠前擋風的兩排，李果坐在右邊靠窗戶的位置，而蓮坐在左邊靠
說完，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深沉的表情和她稚氣的臉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看上去有很嚴重的違和感：「這世界的繁華真的是讓人流連，對么？」
可司機師傅信他才有鬼呢，臉依然煞白著目送李果慢慢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閉你妹的關。」身殘志堅指著地圖：「還記得當初的那張能量地圖么？這個是改進版，黃色的低級能量反應，紅色的是中高級，紫色的高級。你自己看看。」
「然後呢？」
「馬上就到中秋了，對吧。」李果眼睛亮亮的：「今年的中秋可能是我這輩子最熱鬧的一次中秋了，那麼多人。」
「是啊。」蓮輕靠在李果的背後：「希望如此。」
「沒什麼希望不希望的，我根本就沒往壞的方面打算。」李果晃著腦袋看了看周圍：「我跟別人這麼說，是因為我多少得以防萬一。但是萬一萬一，一萬分之一呢，我哪能那麼倒霉。」
月兒彎彎，倒懸如勾，突然來的一陣風已經幾乎感覺不到夏天的燥熱，分明的秋意已經在人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人間。
「你屁眼兒也算眼睛么？」李果總算可以發泄一下心中的無名躁動了：「有屁快放，還打我電話……你是吃頂了吧？」
李果看了看表，眉頭皺了皺：「還有五分鐘……」
「讓你少問為什麼。」身殘志堅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還記得
「年輕人不要打打殺殺的。」身殘志堅嘿嘿一笑：「事情都有兩面性。」
「你聽清楚了？那你還裝……」
「這是什麼？」
李果低頭仔細地看了一圈，發現黃色的遍布全世界，紅色的也同樣，但是數量少了很多，而高能反應大多集中在亞非兩區域，數量不到二十個。
「嘿嘿。」身殘志堅詭異地一笑：「大巫們在一個月內全部覺醒，他們沖你來的。」
李果額了一聲，點上一根煙，靠在公交站的站牌上：「你能看到別人思想？」
李果點點頭，這倒是無可厚非，畢竟雖然這姑娘看上去未成年，可她實際年齡早已經破了千，就算不怎麼和人交流，認識的人也絕對超過了五位數，能看懂人心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李果沒理她，只是頭靠在站牌上，看著被燈光映成一灘光圈的繁星和那輪頗為朦朧的明月。
蓮調皮地像任何小妹子一樣朝李果一眨眼：「前塵今生，傻傻分不清楚……」
「你是說，讓這幫孫子給蜀山造勢？」
蓮順著李果的手看了過去，然後慢慢地轉回了頭：「世事無常，有些人多少年過去都不會變，有些人轉過頭就已經認不得了。他們都有得有失，誰也不能說誰得的多誰失的多。用你說上澝的一句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廢
身殘志堅嘴裏嘖嘖有聲：「年輕人，不要這麼暴躁，我不是在適應怎麼當好一個人么，老是嗖嗖地傳，不科學啊。」
在他們走後不久，公交車緩緩駛入了終點站，司機在下頭叫著上頭的人到站下車。因為整個上層就只有李果和蓮，所以司機師傅看到許久都沒人下車，就在停好車之後上到了二層。可整個二層空蕩蕩，別說李果了，就連個耗子都看不到一個。
李果突然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旁邊的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素手輕捂嘴的樣子倒是頗具古風，她側過頭看著窗外的浮光掠影輕輕搖頭：「主上，時間到了。」
蓮還是那副淡淡的笑臉，無所謂地聳肩：「我是你養的家臣，家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為什麼？」李果當場就是后心一涼：「憑什麼！」
「咋個弄的？你是要去玩搖滾么？」身殘志堅背對著李果，專註地看著一張地圖似的東西，頭也沒抬：「那你得先留頭髮，再剃個禿子。」
「剛才你不該動手打他們的。」李果一邊走著一邊輕聲嘮叨著看上去可愛，可本質卻極為類似沙加的蓮：「人家只是覺得你可愛，想認識你一下。」
可就在這時，李果和蓮居然從上頭慢慢地走了下來，還衝目瞪口呆的司機師傅愧疚地一笑：「剛才在座位上睡著了……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