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婚禮緘言
一群人意外地順利回到了人間，說不出的興奮。安琪兒急著把大新聞帶回天堂去，阿德囑咐他要讓華生出出風頭，反正惡魔們又退回地獄了，雖然是自己回去的。展開翅膀，用截然不同的姿態乘風而去，阿德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急，直奔自己的力量之源聖地塞倫斯。已經耽誤了太久的時間，太多事情讓他牽挂。
「各位——！我回來了！」
「是個硬漢！姑娘們為他尖叫吧！再有幾鞭——啊，出現了！雄偉啊！不愧是麗蓮娜小姐！挑的特約嘉賓十分完美！」
「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好不好？」
皮鞭像暴風雨一樣落在阿德身上，又沙又疼，阿德的衣服如同蝴蝶一般飛落。一個束縛之眼飛到跟前，照了一個大出血的特寫。「好！不到三分鐘特約嘉賓的上半身已經赤裸，露出了結識的肌肉！各位觀眾！這正是我們想要的！麗蓮娜小姐！讓他盡情呻吟吧！」
「知道厲害了吧？小妹妹！」阿德的眼神近乎嘲弄，旁白的聲音也開始倒向他這一邊：「難道麗蓮娜小姐會失手？真令人激動！我們看看誰最後屈服！麗蓮娜小姐！請注意！不能給特約嘉賓造成進一步傷害！」
一個惡魔很友善地把糞叉伸向阿德：「歡迎來到地獄！快上來！我的糞叉很乾凈！保證你抓過之後愛不釋手……」
「多謝小兄弟相救，來日……」
雅典娜氣的拄著棍子直喘，有人在後面說：「你在這裏啊！跟我回家吃飯吧！」
「哎？」麗蓮娜來回打量著阿德，發出陰險的笑聲，「原來你還有秘密。我知道你的思想很難侵入，不過你不想見你的祖穆爾德和同伴了嗎？」
「他對新娘很浪漫！」麗蓮娜似乎在羡慕，「他用整個軍隊擺出求婚字樣，在早間新聞直播，從一千米以上的高空才能看清字樣的全貌！」
「開始了！麗蓮娜小姐已經開始挑逗他！」
剛才的司儀湊了過來，在麗蓮娜身邊耳語：「小姐，這個人有問題，竟然拒絕新鮮空氣！」
「真難啊！」雅典娜的生意不好，看來又要考慮轉行了。
「硬漢！太棒了！在麗蓮娜小姐的技術下完全不肯就範！麗蓮娜小姐已經開始拿出絕招，大家可以看到鞭子上閃爍的藍色電光——太令人吃驚了！對方竟然沒有反應！一般的傢伙剛才那幾下就已經投降了！」
「怎麼和我想的不太一樣……」阿德爬上了岸，仔細打量著四周，確實是地獄，男人們的膚色都是黑乎乎的，頭上長角，有的人有蝙蝠一樣的翅膀，手裡像拿著拐杖一樣普遍地拿著糞叉。此刻激動的人群興高采烈地圍著他：「歡迎來到地獄！幸運兒！您是第一百萬個偷渡客！」
「這麼聽話？你是雅典娜還是阿特魯托奈？」
「你在廣場上對我進行鞭打就是為了驗證這個？」
「不吸有什麼……問題嗎……？」見到眾人的反應，阿德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麗蓮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似乎自信心大受打擊。突然向阿德近身走來。
「還聚？」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不可理喻，阿德大叫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麼？要殺我咱們就痛痛快快拼個魚死網破！」
半夢半醒，還揉著屁股，阿德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堆滿了美女和金錢的房間里，然後兩道巨大的縫隙張開，陽光照了進來。阿德剛剛意識到自己被扔進了一個人的夢裡，夢就醒了，阿德已經站在了一個農家小屋裡，一個農夫在背後一聲驚叫：「你是誰？有賊！」
「真不怕死啊！」雅典娜暗想，但是一個高大的年輕俠士正好向這邊走過來，雅典娜不想讓人認出是半年前橫行擂台的踢館王，故意裝作很可憐，「哪位英雄救救我……」
「已經很長時間了！麗蓮娜小姐已經有些不耐煩！這是前所未有的！麗蓮娜小姐會怎麼做呢？啊！大家看！真是絕技！麗蓮娜小姐的鞭子像有生命一般挺起來了！連續放電！一面放電一面像蛇一樣蠕動著！無效！還是無效！」
「笨死的！不識抬舉——！大家把他撕成碎片——！！！」
「啊，往往沒有勇氣自己說的人或是沒有把握的人才那麼做。那就好像是在逼著對方同意，而實際上，他本人幾乎什麼也沒有做。求婚的是那整個軍隊的士兵。」
「啊——！」雅典娜受不了了，一腳把高衙內踹飛，奪過棍子一陣亂打，眾家丁紛紛倒地，「衙內！醒醒……你等著，我們去找揚州太守搬兵！」眾家丁抱起昏迷不醒的高衙內逃走了。
「混蛋！」麗蓮娜挽起長鞭罵街，「能不能讓你們滿意他才是關鍵！」
「小姐，你別賣了，我觀察你很久，不如跟我回去，做個二房，榮華富貴……嘿嘿嘿……」一個老財主突然出現，盯著雅典娜，口水橫流，幾個家丁已經擼起袖子打算拉人。
阿德遍體鱗傷，聽見四周的惡魔小姑娘一起尖叫，才發覺渾身涼颼颼的，已經一絲不掛地被撐在廣場上，像一面旗幟。
「大家注意了！麗蓮娜小姐頭一次有這種舉動！她會怎麼做呢？啊！用嘴！用乳房！熱烈！激情！各位觀眾！我們頭一次看到麗蓮娜小姐使出這種招數！這是決戰！勝敗在此一舉！啊——！她成功了！女王的名譽保住了！史前巨獸已經從沉睡中慢慢蘇醒！昂起了高貴的頭！大家感謝特約嘉賓給我們的驚喜感受！」
「這裡是達克公爵的訂婚宴會場，地獄里的大人物都來了！你要不要去見一見？」
「不要搗亂！卡掉這幾秒重來！好，我們來聽一聽這位惡魔的故事……請問您為甚麼進了地獄呢？」
「那個就是達克伯爵嗎？不像是要訂婚的人哪！斗篷上還有你的鞋印呢！為什麼會有人願意嫁給面色蒼白的男人？」
「你真是一個——可惡的女人！」阿德算是服了，「有多少男人被你這樣整過？」
阿德暗自揣測：「難道這裏的一切最佳標準都是標新立異？」想到這裏，阿德決定試一試。他擺出一副很孤傲的樣子，對麗蓮娜說：「你笑夠了沒有？婊子？」
「太貴了！你自己留著吧！」大媽走掉了。
一行人匆匆穿過空間隧道來到杭州老宅，出來的時候是中午，正是午飯時間，為了不讓人感到奇怪，兩個人都把翅膀隱了起來。「媽——！我回來了！」阿德大喊大叫，驚動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你家是大地主啊？」保爾同志私下打量著巨大的庭院，望著從飯廳奔來的眾人——春梅，息坦，辛迪，西路達，碧姬，高文娜，麗貝卡，她們眼含熱淚，興奮得又叫又跳。
「又是誰啊？」雅典娜剛想發作，發現是阿德笑吟吟地站在後面，立刻撲過去大哭，「大家都欺負我，我好可憐……」
惡魔們已經變了臉色，所有的人都張牙舞爪，揮舞著糞叉。為首的司儀惡狠狠地露出一口好牙：「你這不識抬舉的賤貨！給你新鮮空氣你不吸，要洗澡！賤人——！知道小熊他媽是怎麼死的嗎？」
「可惡！我不能束手就擒！」阿德念起咒語，「不管什麼樣的打擊都不能傷害我！北歐神力！奧丁守護——！」
阿德正是難以自拔的時候，前所未有的享受讓他慾火中燒，麗蓮娜卻突然擦了擦嘴，起身離開了。「喂！喂！你去那裡？」阿德被堵著嘴，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難以置信地望著麗蓮娜在他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起身遠去，心中充滿了疑問。突然麗蓮娜回身一鞭，正中目標，史前巨獸在瞬間倒下，阿德喉頭喔喔做響，昏了過去，人群一陣歡呼，掌聲雷動。
阿德不得不相信他的話，從剛才大家捆人的技術來看，這一套不知實施了多少遍，純屬無比，自己竟然沒有機會反抗。從正對著自己的束縛之眼裡，阿德看出了很不良的笑意，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你想怎麼樣？難道？」
「啊，活著的時候我的婚姻很失敗，我的兩個妻子都死了，一個吃了有毒的蘑菇被毒死，一個頭骨破裂，我也因此下了地獄。」
「好了，好了，」阿德很奇怪，一點也不凶嘛，「回家吧！做回阿特魯托奈，沒有人欺負你的！那是因為很多人認為你想殺我。」
阿德知道安琪兒這個時候是叫不動了，只好到別的地方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別人。麗蓮娜很快就回來了，還給他端來了一杯酒。「怎麼樣？你以為我會毫無人性地折磨你的朋友，把他們關起來拷打？她們都在貴賓室休息。天堂對人的審判毫無公正可言，在我們這裏贖過罪后都可以自由生活或是離開，我們不會把人拒之門外，你想落地獄嗎？隨時都可以，也許生活條件不好，但是不會把你拒之門外。我很希望你的朋友能夠做點兒像樣的宣傳。」
「真可怕！為什麼會頭骨破裂呢？」
「……」
阿德掉進了魔法形成的緩衝水塘，一點也沒有受到傷害，甚至穩穩地站在那裡。四周沒有任何火焰，是歡慶的燈籠，圍滿了人，一片歡呼。
「這可不好，我去把她帶回來，現在我毫無疑問比她強大，不用
「找安琪兒你算找對人了！」阿德望著剛才和麗蓮娜交談過的幾個人，「那些就是地獄的大人物？」
「這是——搞什麼啊！」阿德受不了了，大聲罵起來，「賤人！變態！嗚——！」
「好——！」惡魔們有翅膀的飛上高空，有牙齒的張牙舞爪，潮水一般向阿德湧來。
阿德很慶幸旅程還有結束的時候，而且在結束之前都沒有遇到自己不想遇到的東西迎面撲來的狀況。總算看到亮光，阿德知道自己毫無疑問是下了地獄。出口一片通紅，地獄里的火海正在等著自己吧？
「恥辱——！決不能讓她如願！」阿德集中精神狠狠地盯著麗蓮娜的臉，忽略了皮鞭落在身上的感覺。
「不吸——！？」周圍所有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開開玩笑而已的嘛！我好可憐的，殺了你更沒人理我了！」
「什麼？」阿德笑了，「我還以為是因為有錢或者是有權，看來那姑娘也不簡單。」
「麗蓮娜？為什麼？」
「按照情報，當時上帝的氣味從那個安琪兒身上散發出來，但是她不是上帝，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身上帶著一起的人的氣味，也就是你的氣味，很合理啊！而且，米迦勒對你那麼客氣，還輕易享用天堂最好的女人，很可疑！」
「什麼？他正好是第一百萬個？哈哈哈——！」麗蓮娜笑得肚子都疼了，蹲在那裡流眼淚。
「別小看人！」阿德氣喘吁吁，努力不讓精力分散，「我好歹也是奧丁的子孫，小小雷電就能讓我興奮嗎？」
「來就是了！兩個人的世界！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你的妻子還在我手裡，您得想盡辦法讓我高興！」
「可惡！」阿德突然明白了，這幫人好像很想聽到自己呻吟的聲音。「哼，就讓你們看看男人的骨氣！」阿德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因為有人說你就是上帝，所以我說我能把你抓來，就這麼回事。」
「我是你的阿特魯托奈啦！」雅典娜有一點流鼻涕，受了一年的排擠，心態有很大轉變，讓阿德十分意外，「那我兩年以前在擔心什麼啊？」
「不過這麼做也太不誠懇了！」
「瘋子——！現在沒事了！我走了！告訴我離開地獄的路，你們不是經常到人間為惡？把那條路告訴我？」
「賣青蛙！尋呼蛙！」雅典娜的擂台很早就開不下去了，這裏女人地位不高，雅典娜打倒了大批英雄豪傑，又到處踢館，大有一統武林的架勢，結果遭眾人怨恨，私下拆了她的擂台，還勾結貪官抽她的重稅。這裡是阿德老家，雅典娜不敢大鬧，不得不多次化妝改行，（當然全是無本生意）現在在賣青蛙，「那位大媽，買青蛙吧？十兩一對，是孿生的，這一隻叫那一隻也會叫……」
「我住不了幾年！」
時正宋哲宗趙煦元符年間，北宋進入衰退期，然而阿德和妻子們歡聚一堂，歡樂衝擊著他，院子外面的事都很遙遠，唯有這裏幸福洋溢。阿德深深覺得，伊甸園再美，也不能代替思念。什麼上帝，什麼戰爭，都去九霄雲外把！只有團聚的地方，心地才有安寧，才算是真正的天堂。
「怎麼搞的，」雅典娜正考慮怎麼脫身，一塊石頭飛來打在快變成色魔的江南大俠後腦勺上，「哎喲！何人竟敢偷襲本大俠？小崽子，你活得不耐煩了？」
俠士立刻大發神威，「光天化日竟敢強搶民女！看招！」拳打腳踢，虎虎生威，財主和家丁很快倒地，捂著臉逃走，「給我記住……」
「不會吧？是不是真的！？不吸新鮮空氣被人打？」阿德已經來不及分辨是現實還是夢境，這種情況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阿德一拳將最近的人打飛，不知拎起了什麼人的大腿施以風系法術當作大鎚亂砸，一時倒也所向披靡。正在混亂之際——
「各位來賓，今天是我和麗蓮娜小姐訂婚的日子，」達克公爵蒼白的臉似乎也有了血色，然兒立刻又變得蒼白，因為麗蓮娜已經把手抽了回去，笑吟吟地說：「非常抱歉讓大家特意跑來，但是我又改變主意了！」
他們穿過走廊，來到大門。阿德驚異地發現這裡是一個非常大的城堡，而麗蓮娜就是這裏的主人。密密麻麻的惡魔士兵在這裏巡邏，見到他們都畢恭畢敬地半跪行禮，雖然沒有趴在地上那麼誇張，但是足以說明麗蓮娜在地獄的顯赫地位，絕不是一個當紅歌星或是SM女王這麼簡單。
司儀檢查了一下，大笑起來：「好
「我知道。如果是上帝的話，我想一定是個完全站不起來的傢伙！」
阿德別無選擇，他知道麗蓮娜雖然面帶微笑，實際是他見過的最強的對手之一，要翻臉的話用不了一秒鐘，說不定在想些什麼。麗蓮娜小鳥依人一樣挽著他的胳膊，似乎很高興。
隨著「咚」的一聲，麗蓮娜出現在池塘里，隨即掀起一陣旋風，形象全改，一身皮革露臍裝，紫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一甩瀑布似的捲髮，手持麥克風開始歌唱：「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我已經騙了好幾個……或者這樣，一個眼神，嘿，你說，我們兩個，結婚怎麼樣？是不是既直接又真誠？也比那樣大廢周章強！」
「我沒問啊？什麼大俠啊！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嗎？」雅典娜一面暗笑一面敷衍著他，江南大俠已經越說越離譜了，「姑娘孤苦伶仃，不如跟我共結連理，以身相報……嘿嘿嘿……」一面說一面吞著口水，似乎快忍不住了，手垂在下面似乎虛空不斷抓著什麼，眼睛盯著雅典娜的胸部不放。
「什麼！那我先走了！麻煩把通道打開讓我過去！」
「那麼好吧！我非常高興來到地獄！各位！」阿德向人群振臂高呼，然後低頭小聲問那個和他說話的惡魔：「我有什麼獎品？」
「可惡——！怎麼還有旁白！」阿德咬緊牙關，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太過輕敵是自己的錯，但是——打就打吧，不要直播好不好？
麗蓮娜覺得很意外：「為什麼？不是很浪漫嗎？」
「為什麼？」
「喔！你死到哪裡去了！」該亞出現了，「我在這裏躲得像老鼠一樣！迦伯列帶著人到處搜查，幸好這裏以往荒涼，不被注意。西路達每個月來一趟，所有的人都住到杭州等你呢！」
「咦？難道？」阿德心驚膽戰地看著麗蓮娜走上了台，把手遞給了吸血公爵，「不好，原來我一直在說她老公壞話！」身在地獄，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地獄——天堂——
「多謝大蝦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送您一對尋呼蛙……」
「不要來日了，」小少爺的臉突然變得很成人化，留著口水，「我家裡就缺一個你這樣的……嘿嘿嘿……」家丁圍成一圈擋成人牆，另有家丁介紹：「我家衙內可是京城高太尉的公子，專程來此遊山玩水……」
「啊，你是我見過的最接近上帝的人。」
麗蓮娜走到人群里去了，阿德獨自在廳里漫步，發現自己已經成了名人，不論是男賓還是女賓都向他投來尊敬的目光，看來自己在節目里的表現在他們看來還不錯。一個惡魔貴族在他背後拍了一把：「好樣的！男人的驕傲！在那種情況下仍能把麗蓮娜逼進絕路！我有女兒一定嫁給你！」
「拜託！一點兒都不浪漫，騙不了幾個人！」
「不吸？！」司儀大叫了起來。
「你真的知道去人間的路嗎？」
麗蓮娜的笑聲戛然而止，似乎被狠狠噎了一下。阿德暗想：「一定是成功了！我剛才一定很帥！」
「哈哈！」麗蓮娜笑得像小孩子一樣，有一種近乎魔力的魅力。
「蠢貨！剛才我還在你夢裡！貪財好色的傢伙！」阿德一拳把他打昏，陽光明媚，真的是人間的清晨。
「那你到天堂去幹什麼？還把我帶到這裏來！」
「哇——！我同意！」立刻有一群小姑娘撲進他懷裡，可惜麗蓮娜拉住阿德的脖領，把他拖了出來，「別太囂張！對著我說就好了！」
「都是……你老婆？」保爾同志終於把心底壓抑了很久的一句話大聲喊了出來：「打倒萬惡的舊社會——！！！！」
阿德在昏迷中不知輪迴了多少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很豪華的房間里，身上的傷都已經被處理過，連傷疤都沒有留下。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晚禮服，質料非常好。他一坐起來，就立刻有女佣人攙扶他，還有人給他穿鞋。
「我？是一個領主，這裡是我的領地。我們這裏四分五裂，撒旦大王蘇醒之前，大家都是同盟，但是誰也不服別人。」麗蓮娜一點兒也不隱瞞，「最大的秘密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你在我們這裏住上幾年就都明白了！」
「太貴了！用不了半年，而且到哪裡抓蚊子喂啊？」
高文娜很不好意思：「她現在是雅典娜了，和我們不太合群，一個人在外面擺攤兒，要到晚上才回來。」
「沒數過！好啦！跟我來——」
「什麼節目
「撲通！」
「現在想起來你的求婚不誠懇！我現在不想結婚了。想打架嗎？你的軍隊恐怕沒有我多！好了，我也讓你高興了好幾天，對得起你了！再見！」
「好吧，我同意！」麗蓮娜也笑了，胸口上下顫動，十分誘人。突然又問：「有沒有富有地獄色彩的？」
「各位——！歡迎光臨束縛地獄！現在直播麗蓮娜小姐歸來的盛況！」幾個惡魔小姐拿著各種工具和話筒出現在廣場上，阿德心驚膽戰地看到了幾個字：「地獄新聞聯播」。
麗蓮娜站起來，臉上毫無表情，用手一捋，突然麥克風變成了皮鞭，劈頭蓋臉打了下來。「你以為自己很帥？嗯？大家幫我抓住他！」
阿德來不及做什麼像樣的抵抗就被眾人掀倒在地，一陣劈頭蓋臉地亂打。「混帳！竟敢辱罵麗蓮娜小姐！」阿德竟然沒有抵抗的力量，被結結實實地捆在一個十字架上，抬到一個廣場上。幾隻束縛之眼從各個角度把他盯住，竟然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魔法陣。
終於回到了塞倫斯，力量源源不斷地湧進身體，讓阿德感到空前的強壯。眼前的地方儼然是一塊綠洲，植物已經長得很高了，讓阿德詫異的是，露露的族人森林妖精們竟然看中了這塊地方，從黑龍洞穴的傳送口遷徙而來，在那裡享受各種鮮果，快樂地生活。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植物長得特別茂盛。感受到阿德歸來，植物紛紛讓出一條路，一塊冰晶立在塞倫斯的中央，阿德，露露和祖穆爾德的屍體就在裏面，「這……夠結實的！」阿德想暫時還是不要動，反正也沒用了。飛翼可以讓靈魂以任何方式實體化，不但可以象活人一樣生活，還可以千變萬化，不想讓人看到也完全可以，確實要方便得多。
「那你說應該怎麼求婚？」
麗蓮娜歡快地一躍到了岸上，被人群簇擁著。阿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多人趴在地上任由麗蓮娜踩過，還有人虔誠地親吻她腳邊的土壤。麗蓮娜一直走到阿德面前，人群紛紛讓開，兩個人對視著，麗蓮娜的臉上笑容近乎純真，和她的大波波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咳！咳！」麗蓮娜特意清了清嗓子，發出了兩聲很清脆的聲音，「剛才你怎麼不逃走？」
「誰說的！簡直是陷害！」
「不好！祖穆爾德哪兒去了？」阿德正在慌張，隔壁傳來同樣的驚叫聲，還有保爾的怒喊：「死吧！舊社會的走狗！」
「因為她不肯吃下毒蘑菇……」
「怎麼搞的，辛迪？」
「哎，真是沒辦法呀！」一個十來歲的小少爺正義地站在後面，「看不下去了。給我打！」突然有幾十個訓練有素的家丁一起出現，亂棍齊下，將江南大俠圍在當中一頓暴捶，大俠很快倒地不起。
「當然！當然！」麗蓮娜點著頭，笑眯眯的，「想離開就要事事聽我的！我知道你很強，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怎麼死的？」阿德又開始懷疑自己在做惡夢。
「阿特魯托奈到哪去了？」阿德終於發現少了一個人。
「如果是我，我會說……嗯，這麼說，我肯定我們結婚的話，很多年後，其中一個人也許會後悔，但是如果不向你求婚，我現在就會後悔，將來一定後悔，無可挽回。這麼說是不是誠懇一點兒？」
「當然！」麗蓮娜把阿德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還以為你已經把她們忘記了！」
「你在這裡是什麼身份？」
這時候，一隻蝙蝠飛了過來：「麗蓮娜小姐！主人請您過去！儀式快開始了！」
「那當然！」
「果然是地獄！整死人不帶動手的！動嘴就行！」阿德很不容易從震撼中恢復過來，哭笑不得地問那個司儀，「對不起，能不能不吸新鮮空氣，換成洗個澡什麼的？」
「上次的自殺行動是他組織的？我不是上帝。」
麗蓮娜一鞭子抽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有人迅速堵住了他的嘴。「各位！到了最精採的部分了！麗蓮娜小姐能不能讓我們大家再次滿意呢？我們拭目以待！」
「因為他只是個躲起來的膽小鬼，無法真的去擁有這些。」
「謝謝，你自己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吧！」
「你把他們也抓來？」
「該亞婆婆！我回來了！」
「地獄色彩……」阿德想了想，朝一群在遠處向他指指點點的惡魔
「不好！被我猜中了！」阿德努力想要集中力量從束縛陣中逃走，但是全身的力氣不知道都跑到哪裡去了。人群紛紛散開，麗蓮娜扶著自己雪白的大腿出現在幾米外，遠遠地側身回頭，手持皮鞭，露出乳溝，旁白響起：「麗蓮娜小姐出現了！皮鞭向往常一樣富有傳奇色彩！啊——！第一鞭就撕開了對方的上衣，在胸口留下了永生難忘的回憶，伴隨著清脆的響聲，鮮血隨著皮鞭飛濺，動人心魂的呻吟聲響起……」
一個吸血鬼模樣的蒼白男人引起了阿德的注意，那人甚至斗篷上縫著一個鮮明的腳印，還有註解：「麗蓮娜小姐從此踩過」。
「您扔米蟲就行，有了這個就不怕相公找不到了！」
有些時候有翅膀也不管用，還有很多風景是就在身邊卻從不曾留意過，總之，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有時多到迎面撲來，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嗯！十二魔使，親王，公爵，各地領主。」
鞭子開始落在阿德的重要部位，很輕，想是在撫摸一般，偶爾又有幾下稍重，似乎在催促。不斷有束縛之眼來照特寫，阿德喊不出聲，這幫人想幹什麼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眾人鼓掌，阿德昏倒。
望著周圍妒忌的目光，阿德覺得什麼地方一定出了差錯，自己不應該受到這麼熱烈的歡迎！應該有油鍋，有各種酷刑，有人將他五花大綁踢他的屁股。在確定自己沒有昏倒之後，阿德開始高興起來，「也許人們對地獄的宣傳是錯誤的！竟然還有促銷活動？和天堂的競爭很激烈嘛！」
「大獎——！先生女士們——！」那惡魔似乎是個司儀，大聲向眾人宣布，「新鮮空氣若干——！隨便吸——！」
「您還好吧？我看了節目，您真是帥呆了？」
場地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聽到麗蓮娜長長的皮鞭落到肉上的聲音。阿德一聲不吭，旁白也沉寂了幾分鐘。
「麗蓮娜小姐，他醒了！」
人們立刻舍下了阿德朝麗蓮娜而去，萬眾高呼，人頭攢動。「麗蓮娜小姐回來啦——！」「快去通知公爵大人！」遠處的建築物陸續亮起燈光，歡呼聲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就好像是在迎接救世主。
「剛才可以逃走的嗎？」阿德頓時後悔起來。
「吸血地獄的達克公爵！」
達克公爵頓時昏倒，麗蓮娜揮揮手，有人把公爵抬走了，麗蓮娜又說：「各位繼續歡樂吧！公爵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立刻大家剛才幹什麼現在還幹什麼，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發生這樣的變故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男性尤其高興。
「還沒想好。先陪我去玩吧！」
麗蓮娜穿著紫色的晚禮服出現在門口，一把揪住阿德的領口。「走吧！聚會要開始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在下江別鶴，人稱江南大俠，初來乍到……」
本以為會被扣在地獄里做牛做馬，沒想到瘋狂的一夜過後麗蓮娜就把他一腳踢出了地獄。用她的話來說：「你在這裏太危險了！我早晚會落到你手裡，還是放你出去，會比較有趣！當心，不要太早落回地獄！」
「謝謝！」阿德頻頻施禮，很多惡魔小姐們纏住他不放，似乎他是幸福的源泉，倒也不寂寞。「這地方真是活見鬼！」前面似乎有什麼小騷動，定睛望去，竟然是安琪兒在那裡作節目：「各位觀眾，這裡是天堂新聞的安琪兒，我們來關注一下地獄的聲音……」
「想起來——我們好像沒有什麼仇恨，」麗蓮娜就要把阿德氣死，「你也說了，我們實力相當，拼個魚死網破好像不太划算。再說，我對你挺著迷的。」
「不是你提起來的！」阿德把手用力抽了回來，看看有沒有地方腐爛，然後又放了回去，「那麼，你想怎麼樣？」
阿德和麗蓮娜上了一輛幽靈馬車，那馬車竟然跑出了超音速，幾分鐘後來到了一個歡慶的場所。到處是載歌載舞的地獄居民，見到麗蓮娜，人群爆發出歡呼，立刻有人趴進泥里，讓麗蓮娜踩過，直到麗蓮娜進了大廳，踏上紅地毯。阿德很想也從上面踩過去，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那個白痴是誰？」眾人不理保爾，圍著祖穆爾德團團轉，李鶯吩咐廚房重新大擺宴席，擁著祖穆爾德去見父親，老蘇丹高興得鬍鬚亂顫，艾布和阿德相見也是歡喜不已。
「去哪兒？」
「安琪兒！你在這裏？別人呢？」
「不知道，怪胎啊，快兩年了！我每天跟柳師傅去打鐵都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