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爾虞我詐
「在這安全的夢境里，雙方比拼的就是精神力和意志力的強度。莫非你這小樣，以為自己可以和老子的數十年煉心功夫較量？」
「你輸了。」瑪吉忽然露出了一臉詭譎的笑容，「弗萊迪，在這場尋找對方心靈漏洞的遊戲中，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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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間，那木馬竟然自行旋轉了起來。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夕陽下開始飄蕩起孩子歡快的笑聲。
翁閃華慢慢抬頭，此刻出現在眼前的，並不是昶浩的臉，而是另一張沉澱在記憶中的面容……
「雕蟲小技。」李志國冷笑，然後他背後也同樣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李志國。
「在我離開之前，你不和我說聲道別嗎？」弗萊迪一腳跨入地窟之中，還不忘回頭過來最後調侃一下。
「不可以！即使是在夢境中，也絕不可以這樣侮辱姐姐！！！」宋逸風一拳轟出，狠狠地砸向了電視機。
「我們大家不妨分開找找。」封燁向四周的同伴們點頭示意，然後他自己率先從地窟入口鑽了回去。
這時候，婚禮進行到新娘出場。一個長得和宋逸風以前的相貌很相像的女子，穿著豪華的婚紗，手捧花束，踩著紅地毯，緩緩向台上的新郎官走去。
「弗萊迪，莫非你是想讓我在看到這一幕後，心靈失守，讓你有可趁之機？」
昶浩臉上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也就是在上次任務后，你說過會跟我說說《寂靜嶺》里遇到的故事的。雖然我們用了時間作弊器來修鍊，但這次連半年都沒用到，你難道這麼快就忘記這碼子事了？」
「原來如此，你現在真正的心靈漏洞，不再是以前那個縹緲的幻影，而是因為心中出現了另一個人，所以開始了無謂的糾結。」弗萊迪沙啞的聲音，在這一刻悠悠響起。
差不多也該離開了，其他人不知道幹活幹得怎樣了。黎萍收拾起情懷，準備離開浴室。
但是面對這無比溫馨的一幕，托魯斯基卻是默默地站定在原地，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就似乎，眼前的那一切，都只是屬於別人的東西。
推開了地下室的門，一股比屋裡還要濃重的陳腐之氣沖了出來。雖然知道現在是夢境，但如此真實的再現程度，也不由讓南中洲隊眾人皺了皺眉頭。
「無論是不是，我們都不妨進去看看。」封燁帶頭推開了舊屋的門。
「就像這樣嗎？」
「你好像還沒有兌現對我的承諾呢。」昶浩和翁閃華結伴而行，當走到一個樓梯的拐角時候，昶浩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我對你承諾過什麼？」翁閃華望了他一眼，「我從來都不曾記得，我有對你承諾過什麼哦。」
昶浩擁抱著翁閃華，兩人臉上皆是一副幸福的笑容。
想到這裏，黎萍不由得一笑。如果要淪落到造人解決自己的感情，那又和極度饑渴的痴女有什麼兩樣？而且，只要現在的自己去造人，那所造出來的男人，必定都會帶著某人的影子。說白了，那不過就是一個替代品罷了，只會使自己越陷越深。
黎萍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到鏡面上，只見現在鏡中映出的，並不是她自己的臉，而是……
最後，宋逸風放棄了讓沙發變得更乾淨的嘗試，轉身一屁股坐了上去。反正現在是夢中，再多的灰塵也不會帶回現實中，再折騰下去也不過是夢中的瞎折騰。
地方倒沒有錯，在原影片中，當青少年中心的那幾個年輕人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后，這裏才突然變成弗萊迪的故居的。在現實之中，弗萊迪的故居早就和他一起被燒成灰了，自然不可能真的被找到。而現在眾人是在夢境中，只要弗萊迪願意，那隨便找間房子都能變成他的故居，倒不必拘泥於表面上的形式。
「噢……是弗萊迪的剪刀手套！」瑪吉痛苦地呻吟起來，「這裏真的是弗萊
「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父親，現在又來找我幹什麼？」瑪吉此時還是一臉不同尋常的平靜。
瑪吉雙手一拉，展開了一副手繪畫卷。畫的筆調十分幼稚，似乎是小孩子的塗鴉之作。不過內容還是看得出來的，就和弗萊迪手中的相框一樣，都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寫照。
但是，現在的翁閃華，已經不會再猶豫。她眼中透射出堅定的目光，一步一步地逼近倒在地上的男孩，同時拳頭舉起。
並沒有人去打開電視，而且剛剛這台電視明明還是一個廢品，就連屏幕都已經被砸破了。現在突然出現了圖像，不用說，十有八九又是弗萊迪在搞鬼。
「唉，你還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弗萊迪沮喪地搖搖頭，「也許，我根本就找錯人了？」
「所以說，那……會讓我不好意思的了……」翁閃華低頭，看著自己不自然地蹭著地面的腳尖，「雖然現在看來，很像是小孩子時的臆想，和記憶的自我美化……」
「我的孩子，難道他們將你從我的手中奪去的時候，也一起奪走了你的記憶嗎？」弗萊迪右手的刀片，在相框的玻璃面上「吱吱」地劃過。
這間屋子看來已經廢棄很久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傢具的樣式也非常古老，幾乎都是幾十年前的款式。尤其是房間大廳里的那台殘破電視機，才不過十幾英寸大小，根本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產品。
「啊！對了！我怎麼忘了這一條呢？！」弗萊迪又再度笑嘻嘻地跑回托魯斯基身邊，從口袋裡往外掏著什麼東西。
但他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翁閃華又氣又好笑，「既然都記不清楚了，那就根本不叫做初戀！」
「你現在會感興趣的……」弗萊迪將一小堆東西遞到托魯斯基面前，「應該就是如何復活你的家人吧！」
瑪吉緊張地望望四周，很快就發現了庭院角落的一個白色水塔。
「老師……老師我好難受啊……」
「爸爸，父親節快樂。」瑪吉溫柔地扼住了弗萊迪的脖子，「現在，該你這個夢中惡鬼去嘗嘗噩夢的滋味了！」
托魯斯基微微轉頭，只見他身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帶著一頂高帽子，穿著一身紅黑條紋相間的T恤，但他身上最醒目的地方，還是右手套著的那個剪刀手套，與及爛得像匹薩餅一樣的臉皮。這個男人，自然就是《猛鬼街》永恆的男主角，夢中惡魔弗萊迪了。
這時，宋逸風推開了地下室直通庭院的地窖門，探頭出去望了望，然後叫了起來。
幫助瑪吉去尋找線索，對這種事宋逸風本來就不很熱心，反正都只是夢中的瞎折騰，那他還不如乾脆找個地方好好坐一會兒，抓緊時間摸魚。弗萊迪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出現，那還是保持一種良好的心境去面對他的種種刁難比較好，宋逸風可不願意在累死累活后突然被什麼噩夢嚇上一跳。
「不！我那時是逼不得已的！如果不這樣做，她一定會把我的事情泄漏給別人知道！」弗萊迪此刻極罕有地慌亂起來，他看著那一片血紅的圖畫，雙目泛紅，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
「是嗎……弗萊迪……」翁閃華痛苦地掩面，但在下一刻，她猛地一拳朝對面轟去。
黎萍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凍僵了。
「我不知道你把真正的同志和浩子弄到哪裡了。不過他們兩個是精神力者，也許是出於這個原因，所以你才無法把他們拉進夢境中來吧？」李志國冷冷一笑，舉槍對準眼前的封燁，「至於其他人，我們進來本來就是為了自省此身，要藉助你的力量來找到心靈的漏洞，所以我才一直容忍你演戲演到了現在。不過，也應該結束了，至少我要
「就是這裏，至少地圖上是這裏。」瑪吉打量了一下房子，「奇怪，這所房子沒有約翰所說的那些特徵啊。既沒有大花園，也沒有白色水塔，難道是我們走錯了？」
「弗萊迪，我早就料到你會來這麼一招了。不錯，我確實是對學生的這起事故感到內疚，但你並沒有資格去觸及它！」
眾人各自離去了，只剩下托魯斯基一個，默默地看著花園中那架簡單的手推旋轉木馬。
這個地下室出奇的寬敞，即使站了八個人之後，也一點都不顯得局促。
「只可惜……」宋逸風嘆了一口氣，「我沒辦法參加了。」
「那也就是，你的故事，是關於你的初戀的事。」昶浩臉上的表情酸溜溜的。
「不如，我們去地下室看看？」翁閃華建議，在原影片里，地下室滿滿的一屋子兇器中總能發現點什麼。
「居然是西式的婚禮啊。」宋逸風點點頭，「那本來應該是由我挽著姐姐，將她交給姐夫的。」
「那麼，你就下手吧，打碎這個你曾經不舍的幻影。」
如果真的要尋根溯源，或許早在浩子變成偽正太之前，自己就已經開始對他在意了。是因為S和M的天性總是相互吸引嗎？黎萍不知道這個理論是否正確，而且最後吸引了昶浩的，反倒是面熱心冷，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下過心力的翁閃華。
黎萍獨自一人在屋子裡走動著，心頭微微地繚繞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
似乎是看到昶浩臉上失望的表情，翁閃華的語氣變得溫和了幾分。
這時候，弗萊迪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背後，用一種罕有的溫柔語調說出了話。
「終於來了嗎？」宋逸風笑了笑，在沙發上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在任何時刻都要擺出一顆平常心，那樣弗萊迪就很難下手了，這是新人手冊的攻略上提到的，宋逸風也很忠實地照做了。
弗萊迪捧在手裡的，儼然是三棱魔方，陰影之劍，黑曜石聖杯，還有梅塔特隆的勳章這四件聖物，也正是開啟後土輪迴台的四把鑰匙！
正在小憩的這當兒，宋逸風面前的那台老式電視機，忽然閃了一閃，然後播放出了圖像來。
但是，托魯斯基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如同泥塑木造一般。
現在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佔地非常寬廣的庭院。雖然其中的一切都破敗了，但花壇，手轉木馬，石質小徑，還有小孩子的玩具車都一應具備。
忽然，宋逸風眼中寒芒一閃，坐直了身體。
「那些事……」翁閃華嘆了一口氣，「你經歷過初戀嗎？」
「噢……」黎萍閉上了眼睛，隨即又在下一刻睜開，眼中透出犀利的目光，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憤怒。
在畫的右下角，簽署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簽名，「K·古格」。
「現在，你所關心的，應該是剛剛那個『我』吧？」
不過，現在要釣男人，似乎大環境還不怎麼允許。先不說在這個恐怖片輪迴世界里，活下去並變強才是正道，談情說愛根本就是不務正業。看看自己隊里的那些男人，不是已經有主的就是根本不碰女人的。其他的隊伍，又是隔得山長水遠的，遠距離戀愛實在不方便。劇情人物嘛，不管是弄上手還是帶回來都相當麻煩，不說也罷。至於最後一個選擇，則是動用自己從來沒用過的造人許可權……
婚禮看起來非常隆重，而且賓客甚多，將一整個結婚禮堂圍得嚴嚴實實。白花和氣球四下飄飛，歡快的婚曲流淌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包括旁觀的宋逸風的心中。
「哦？你是在指什麼？」封燁回過頭來，臉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現在，你應該把其他的人都搞定了吧？」李志國跟著封燁上到頂層
翁閃華絕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一直以來和浩子牽扯不清，遲遲沒有全盤接受，多少也是因為有自己的關係在內。但是，該來的遲早還是會到來，也許上天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因緣，不管那些陷在感情旋渦里的人如何掙扎，最終該在一塊的還是會走到一塊。
「凱薩琳，我親愛的小寶貝，你在找的是不是這個？」
「而且……」弗萊迪的匹薩臉上，浮出了難得的溫和笑容，「我想你，也愛你。」
「果然是姐姐的婚禮嗎？那自然要有這樣的排場，才配得上我的姐姐。」宋逸風笑了笑。
瑪吉剛想帶頭走進去，卻被封燁攔住了。
在刀片掉落處的上方，是一排釘在木架上的挂鉤，雖然時間早就腐蝕了這裏的一切，但還有一小塊殘留的皮質掛其中的一個挂鉤上。
「好的，拜託大家了。」瑪吉此時滿臉的慌亂，在這種情況下毫不思索地同意了翁閃華的建議。
瑪吉回過頭來，一臉的平靜，似乎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弗萊迪的出現。
「不！」宋逸風大叫起來，撲到電視之前。
「那……就有勞了。」瑪吉點點頭，讓男人們走到前面去打頭陣。
「是嗎？」瑪吉點點頭，「剛好，我也找到了一些東西。」
瑪吉站在地下室的一地塵埃中，默默地凝視著。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不可以說，只是……現在說出來，我會有點不好意思……」
「所以，你依舊還是離不開姐姐嗎？」邪惡的笑聲，這一刻在他耳邊吃吃響起。
「為什麼？」昶浩追問下去。
※※※
托魯斯基的眼中，突然爆發出罕見的，熾烈的情感。
「爸爸！快點幫我們推啊！」隱隱約約間，木馬轉盤上坐著的兩個孩子，在朝這邊招手。在木馬的旁邊，則另外站著一個女子。雖然因為背對著光，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依舊可以感覺到她那如同陽光般溫暖的笑意。
說著，弗萊迪的手中出現了一把槍，接著這個傢伙舉槍瞄準了木馬，肆無忌憚地傾瀉著子彈。
「是嗎？說出我的事，會令你不好意思是嗎？」對面昶浩傳來的聲音，讓翁閃華身體一震。
「果然，單單這樣還不足以讓你心動嗎？看來你們真的是有備而來呢。」這時，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從旁邊傳來過來。
「噢，我不叫做凱薩琳。」她看向弗萊迪手中的相框，那裡是一張三口之家的合照。長著鷹鉤鼻的陰鷙男人，相貌普通的家庭主婦，還有一個扎著金色雙馬尾，年僅四、五歲大小的小女孩。
「在老子面前，這些虛假的偽裝是沒有意義的。」李志國一招手，朗基努斯槍出現在他的手中。
「真難得。」這時候弗萊迪臉上現出訝色，「我居然無法找到你的心靈漏洞，看來人活得久了也是有好處的。」
「那個嗎？」昶浩撓了撓頭，「似乎是有過，但現在記不清楚了。」
就在她想要轉身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後面伸手攬住了她的脖子。
眾人跟著從那個出口鑽了出去，果然一切都和剛剛不同了。
「你已經在我面前說過，要我忘掉你了。所以，如果是真正的你，那就絕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托魯斯基走到木架前，從灰塵之中捻起了一片東西。那是一片銹得快看不出原樣的鐵片，從現在殘留的形狀和大小看，似乎是一把剪刀的刀片。
這時候，從身後傳來了一個孩子的聲音，但並不是昶浩的。
在這間屋子裡，眾人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找到什麼線索，但為了敷衍一下瑪吉，他們還是裝作很努力地搜索著。
畫上的弗萊迪忽然動了！他抬起手，手上的刀刃閃閃發光，接著他一轉身，揮刀向身邊的妻子砍去。一刀，又一刀！每一刀下去，都有一片紅色噴薄而出，
宋逸風拍拍大廳中那張布滿灰塵的沙發，但是任他怎麼折騰都沒有變得更乾淨一些。
這次抬起頭來的，儼然是昶浩的面容。
「而且……現在你挑的還真不是時候。」下一刻，強大的念動力從黎萍身上爆出，將她背後的人生生震飛出去。
「我真的想不明白，究竟我是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呢？」化作封燁模樣的弗萊迪，學著這副面容的主人，淡淡地微笑著。
弗萊迪獰笑著，雙手一合，將這四件「聖物」統統捏碎。
看著看著，黎萍忽然沒來由地生起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情。就憑老娘現在的這種硬體條件，還愁釣不到極品男人嗎？想想自己在過往任務世界里遇到的，充滿驚艷和震撼情緒的目光，就知道自己不管在那裡，都絕對是人們視線中的焦點，只要隨便招招手，男人們就可以蜂擁群聚過來。
但是，感情並不是可以論資排輩的，最後能夠在一起的，並不一定就是排隊時的第一個人。再說了，現在人家是你情我願，自己又有何插足之處？而且現在就這樣默默地斬斷情愫，也算是處理得乾淨利落。
「卡洛斯！翠西！斯賓塞！約翰！你們在不在這裏！？」瑪吉倒是這一群人之中最活躍的，每經過一個房間都要打開來看看。但她的努力沒有得到回報，偌大的一棟房子里，除了迴音外就沒有任何回應她的聲音。
「我需要你。」弗萊迪毫不掩飾地直言，「只要有你的幫助，我就可以離開這條榆樹街，離開這個春林鎮！那時候，我的力量，就不會再僅僅局限於這個小地方。」
「哈哈哈！你的心動搖了，終於開始動搖了！」弗萊迪在這一刻狂笑起來。
她剛剛看見了昶浩追著翁閃華往另一邊去了，所以她選擇了往反方向離開。
在電視之中，似乎是一個婚禮現場的直播。
「也許我低估了你的心防。」弗萊迪沒有臉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那……這個又如何？」
電視中的影像並沒有根據他的意思停止下來，反而變本加厲，越來越不堪入目起來。新郎獰笑著，撕開了新娘的婚紗，然後賓客們一個接一個地涌了上去，往那個柔弱的軀體壓上去……
眼看著南中洲隊一行魚貫而入，瑪吉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跟著他們一起走進了屋子。
翁閃華一愣，然後才失笑起來，「這個啊……我也說過，是或許在進入《猛鬼街》之前說給你聽的，並不是一定哦。」
「原來如此啊……」弗萊迪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你真正不敢面對的，應該是此刻鏡子中映出的景象吧？」
不知不覺間，黎萍走到了浴室中。她拂了一把鏡子上的灰塵，那上邊便映照出了一張美艷絕倫的面孔。
「是……浩子嗎？」黎萍為自己心中沒來由的一股驚喜感到懊惱，「你這是在做什麼？趕快給我鬆手！」
「我現在就在此預言，你想復活家人的願望，最後只會是一場空夢！」
「這是當然……雖然，我不得不殺掉你的媽媽，但我真的非常愛她……」弗萊迪看著瑪吉手中的畫，似乎想起了很多過往的情景，甚至還非常罕有地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情。
如果說現在自己還有什麼優勢，那就是目前在表面上還算是清清白白，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瓜葛。在以前，不管是自己，還是浩子，都很好地把握了這條底線，相互之間都沒有過分的逾越。要斬斷情緣的話，現在也是最合適的時機了。早在翁閃華回答自己那個隱晦的問題時，就應該察覺到了這種結果，所以一直都保持在可能受傷的距離之外。現在只要一狠心，那至少不會有什麼肝腸寸斷的大痛，最多，也就是偶爾回憶起這一刻的時候，輕輕地嘆一口氣罷了。
「我現
「我寧可自己的心靈漏洞，是之前的那一種……」整個浴室里，只剩下黎萍的喃喃自語。
瑪吉看著地圖，將南中洲隊領到了一所舊屋面前。
「爸爸啊，你真的愛我，愛媽媽嗎？」瑪吉輕輕地問道。
黎萍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感情就是這種東西，永遠都不要以為自己了解了它。
在彈雨之中，孩子們倒下了，他們旁邊的母親也倒下了，就連那個簡易木馬都被亂彈打得殘破不堪，往一邊的地上倒去。
「不過你不要太得意，雖然我無法將你拉入噩夢中，但只要你們沒有察覺到誰的夢境是主導，那你們也永遠無法離開夢境。」說著，弗萊迪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弗萊迪，從四面八方向李志國包圍而來。
「天……約翰說的一切景象都出現了！這裏就是弗萊迪當初的家！」
「哦，哦！他們都中彈了！他們都在你面前中彈，然後統統倒下了！」弗萊迪跳到花園中，誇張地叫起來，還一邊手舞足蹈。
「很可惜啊，現在我早已經從姐姐那裡畢業了。」說著，宋逸風打了一個響指，他身下的沙發一震，突然變得清潔溜溜，就好像是全新的一般。
「現在還是我自己的夢境，一切我都可以自主。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姐姐得到幸福，我高興還來不及，那會情緒失控呢？」
「我明白了。」地上的人忽然停止了咳嗽，「現在你的心中，應該被另一個人佔據了吧？」
「還是讓我們先進去吧，你和其他女生跟在後面比較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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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現在的浩子，和那個偽蘿站在一起，確實比起和自己一塊更加般配。這個結果，應該在很早之前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吧？
電視的屏幕瞬間化為齏粉，但宋逸風的勢頭卻沒有止住，依舊不斷地往電視內部的空間里跌去。
合家安康，共享天倫，這正是托魯斯基一直以來的夢想啊！
從鏡子中看不到身後的人，應該是比黎萍還要矮的人。而且，環繞在肩上的兩條胳膊，明顯也不是成人的長度。
「嗨！你們過來看看，庭院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了！」
「真無趣……」弗萊迪嘟嚷著，不過在下一刻，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猛地一拍大腿。
似乎是應這句話一樣，電視中的婚禮氣氛一變。本來是恩愛和睦的新婚夫婦，忽然爭吵了起來。接著，新郎猛地大力一推，將柔弱的新娘推離了自己懷抱。然後，一個重重地耳光，將新娘打倒在地。見到這一幕的賓客們，卻沒有上前阻止，反而圍在新郎的身後，大聲地打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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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那個男孩被翁閃華一拳打飛出去，然後軟軟地倒在地上，再接著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曾經在夢中扼殺了無數人的惡魔，這一刻卻不敢面對當年殺死妻子的那一幕。
沒有往常的飛揚跋扈，沒有平時的意氣風發，只有淡淡的無奈和一絲憂愁。黎萍此時忽然覺得，自己也完全可以勝任柔弱系美女的角色，只要……有現在這種心態。
當翁閃華的拳頭開始揮下去的時候，地上那個人忽然又抬起頭來。
其他人各自對望了一下，也紛紛散開，用自己的方式探索起這間屋子來。說實在的，他們目前最需要的，並不是探索這間夢境中的舊屋，而是如何像瑪吉說明，其實她就是弗萊迪的女兒，唯一能將弗萊迪從夢境中拖回現實的人選。要說服瑪吉相信這一點，怎麼樣都要先找到一些證據，但現在他們都不過是在夢境中，要找到現實的證據談何容易？
一排排陳舊的木架擺放在地下室中，同樣積滿了灰塵。
翁閃華的拳頭，猛然在空中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