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阿修羅道
吞吃了第一頭水鬼后，昶浩一甩手，將已經被吸盡罪業的靈魂往河岸上一扔，任其自行轉世去了。接著，他的精神力放出，在眾水鬼中尋找起罪業最深重的罪人。
「這裏就是能通往對岸的渡口，對於地獄眾來說，必須在此登船方能橫渡三途河。」那婆婆用竹杖指了指對岸，「不過鬼類可以在這河上自在通行，你現在更有翅膀，卻是不會被這河水阻住去路。」
這一道最後的劫雷，威力甚至超過了之前八道的總和，但是昶浩現在一點也不畏懼。只見他那尊天身腦後的黑月，忽地一轉，無數罪業在這一刻開始大力流動。隨著罪業的流轉，巨大無匹的業力破空而來，被昶浩統統化為己用。
「那我就試試看，這規矩能不能管到我的腿！」昶浩不接船槳，而是一把抓起六個罪者，直接邁出小船，竟打算就這麼踏水過河。
「看不出嘛，你一頭畜牲，居然身上也帶有錢啊。」老鬼捻起銅錢，「而且還是實物，比其他人都識貨多了。」
昶浩這種另類的「釣魚」釣得正高興的時候，船已經駛到了河中央，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老鬼在這時候停止了搖船。
「兄弟，做到這一步就趕快收手了！不然接下來的懲罰直接就是因果律的形式，不是蠻力可以抵抗的！」
「吶，你們看好了，總共就只有六文錢的數目，只夠一個人渡河。我不管你們自己怎麼決定，總之老子最多只送一個人過河！」
昶浩搖搖頭，只得展開雙翼，自行去捕捉其中的重罪者進食。
在無盡的電火花中，昶浩的心就像一隻出籠的小鳥，一頭扎入廣闊的天空中，一時盡享無邊自由。他知道，這一次他又賭贏了。
「你因一念之善，為諸童子護持石塔，我便為你重續法緣，讓你能在法途上走下去；你因一念之善，屠戮眾鬼而救我，我便授你阿修羅之道，願你領悟暴中求善之理；你因一念之善，救助與己無關的罪人，我便贈你這六文錢，可買天上地下任意一切！斗戰勝所奪去的東西，我就以另一種形式交還於你。不必感到愧疚，這都是你自己贏回來的。」
除了女相外，與過去最大的不同，就是此天身腦後凝聚出的月輪，不再是潔白無瑕，而是比最黑的黑夜還要深邃的黑色。
小船才走了一會兒，老鬼就破口大罵起來，因為那六個罪者都擠在船尾，多少令船身失去了平衡，讓它搖得很惱火。但老鬼可不敢對昶浩這個罪魁禍首發火，就只能衝著那些罪者撒氣了。
天際轟鳴，第二道雷光再度劈下，但是這一次，昶浩卻是坦然受之。他之所以強扛業報，倒也不是一昧逞強，而是想親身體驗一下業力加身的感覺。只有切身體會到業力的可怕，才可能在未來切實地掌握這種力量。
這六個地獄眾無論是相貌還是身份，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這個簡直是馬戲團樣的組合，看得昶浩差點發笑。
面容倒是沒有變化，依舊是襲承西王母那一脈的女相。不過現在身著大紅色的唐風宮裝，而且長發過膝，雙肩袒露，胸前的「事業線」在白色抹胸下清晰可見，居然又是變成了女體。
說著，昶浩再運起阿修羅道中的攝罪之法，將這六個罪者身上的罪孽盡數納入己身。
昶浩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在這渡口上，已經有其他人在等著渡河了。
在三途河邊上，昶浩遇到了一個神秘的老婆婆，居然說可以將昶浩失去的法緣還給他。
地藏菩薩似乎感覺到了昶浩的「視線」，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同時有一縷意念飄到昶浩的心底。
眼看這船上即將變成一個養蠱的蠱盤，昶浩再也坐不下去了，現在這個場面，使他不得不想起主神空間中的那些日子。
雷光入體，而幾乎在同一時候，另一個人影猛地自昶浩頂門衝出，光明大盛，幾乎把雷光都完全掩蓋下去了！
「雖然我試圖逆天而行，但看起來也只能做到現在這一步了。」
按照剛剛所學之法稍微運行后，昶浩試探地伸出一腳，踩在濁黃的河面上。
但是，看到他生啖了一頭同類后，其它水鬼這一刻都如避蛇蝎般，紛紛地往往河水深處潛下去。
女子被一頓搶白，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金鏈，手上摘下一枚戒指，但依舊不足六文錢之數。
「那些苦命的孩子，徘徊在這三途河岸上，不壘九百九十九重石塔不得解脫，全是前世福德不足的緣故。」那婆婆憐惜地嘆了一口氣，「我身無所長，唯一能做之事，就是為他們誦經祈福，補其福德，送其轉生。」
渡船很快靠在渡頭邊上，撐船的是一個很老的鬼族，臉上的皺紋幾乎把它的五官都掩蓋起來了。
其中最簡單最容易實現的，就是將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強行分裂，變化作兩個本質上不同的人。但是此法的弊端也很大，靈魂分裂后，心靈的境界就很難提升上去。而且，用分裂后的靈魂強行施展此法，會嚴重傷害自己的壽命，所以崑崙瑤池邊上的那些古魔，幾乎都是因此而隕落的。
「你若有心，一禮足矣，無需師徒名分。」那婆婆手中竹杖一挑，將昶浩挑了起來，「起來吧，你的旅程還很長呢，雖然還不比橫渡苦海，倒也是長路漫漫。」
「婆婆好大神通，我之前出手卻是有點多事了。」昶浩現在才明白，之前那婆婆被餓鬼圍擲石塊時，幹嘛念經還念得那麼勤。
這下那胖子有得辛苦了，每當昶浩想「釣魚」的時候，就把他抓起來在船頭晃一晃，四周的水鬼立即都會蜂擁而來，這下倒不用昶浩費力去追了。
「大人，這渡口只要是鬼族，就能自由來去，不一定非得是船。」那老天人畏畏縮縮地答話了，「您有雙翼可飛翔，想來比乘船更快，若您有空，何不發發慈悲送我們過去？」
「那……大爺，您看這個……」那小青年從脖子上拉出一枚袁大頭，遞了過去。
「至於這個妓女，」昶浩再一指那年輕女子，「用身體吃飯無可厚非，她犯的罪，僅僅是貪小便宜，偷了嫖客的錢財，並導致嫖客在追趕途中不慎失足摔死。此外，最多再加上一條傳播惡性性疾病的罪名，尚不到要受永劫之苦的地步。」
那老天人被這麼劈頭蓋腦地一罵，一
六個罪者聽到老鬼這麼說，開始相互對望了起來。不管以何種方式決定，他們之中都有大部分人，必須浸到那冰冷透骨的河水中，承受近乎永無止境的折磨。
「就算是被生吃，也比泡在這河裡強！」
昶浩的心境，在這雷劫洗禮中也越來越清明，過去蒙蔽心靈的陰翳，也被這雷光一點點劈開。
用巨大的能量洗滌身心，可以快速地解開基因鎖，這是古西洲隊的德蘭總結出的一條捷徑，也早已被南中洲隊加以驗證。現在昶浩強行引動雷劫，借那巨大的能量淬體，果然一舉突破了以前的瓶頸，成功解開了三階基因鎖！
「哼！」昶浩一聲痛哼，差點將抓著的六個罪者失手跌落到河水中。
「不過這也不夠。」老鬼彈著銅錢，「這裏可是和人間不同，一文錢就是一文錢，才不管它能在人間賣出多少呢！你要想渡河，就再拿出五文錢來！」
「兄弟，這不是你我可以做得了主的。」老鬼的腦袋，此刻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我們只是獄卒，只能照章辦事。如果違背了規矩，受到懲罰的就是我們了！」
果然，那個胖子首先說話了。
「好了，根據三途河上的規矩，你們該付船資了！」老鬼走到船中央，一手執槳一手叉腰，向著六個罪者呼喝起來。
「哦？」昶浩聽到呼喊聲，飛了回來。
「求求您趕緊吃了我們！」
「算了，隨你高興。」老鬼轉身，繼續向著岸上催促。
六個罪者慌忙爬上了船，但又不敢靠近昶浩，一窩蜂的都擠在了船尾。
即使是三途河水，現在也不再寧靜了，一大股一大股的濁黃河水，像水龍般一道道飛入黑洞之中。老鬼手忙腳亂地御駕著小船，這才沒有讓自己遭受到了池魚之災。
「阿修羅……」站在船上的老鬼，這一刻下巴都幾乎掉到了船板上了。
昶浩看看老鬼邊搖邊罵的樣子，微微一笑，伸手將罪者中的那個胖子抓了過來。
「這不可能。」老鬼陰陰地笑起來，「既然送一個人過河要六文錢，那到了這河心，最少也要給我三文錢！現在你們出錢最多的人也只給了兩文錢，在走到三分一路程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們趕下去了！」
「沒有錢的話，就立即給我從船上跳下去！這是三途河的規矩，要怪，就怪你們的家人吧！」
「邪門！」昶浩暗叫一聲，只好老老實實地運足目力，向河中央望過去。
這時候，老天似乎也憤怒了，厚重的烏雲滾滾匯聚而來，在天上一圈圈盤旋著，化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的雷蛇在漩渦之中竄動，而漩渦的中心，就對準了河面上的昶浩！
第八道雷光擊下，那威勢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任何一道。昶浩將心住於三禪之中，默運阿修羅心法，同時召請本尊。
好不容易打到累了，老鬼停下手來，將剛剛收繳的東西摸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清點了一下數目。
不過那些水鬼似乎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還是有多遠就躲多遠，根本不敢再接近他。
什麼忘記了自己是誰的苦行者？那不過是地藏菩薩的一點考驗，只要昶浩之前走錯了一步，恐怕都不能得到現在的這三樣饋贈。有時候，際遇和運氣，就是這麼的神奇。
「讓我們解脫吧！」
「這河上的壟斷生意，還很好做吧？」昶浩不用它招呼，自己一抬腳，毫不客氣地邁上了船。
「這種東西不能用！」老鬼接過來看了看，「這些爛紙只不過面額大而已，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價值！你們人間胡亂印一些大面額的冥鈔，弄得地獄現在都通貨膨脹了。這一點點廢紙，連用來擦屁股都不夠！」
蓑衣變成了天衣袈裟，竹杖變成了八寶錫杖，斗笠變成了五佛寶冠，手捧的缽盂中，浮現出一顆灼灼生輝的摩尼寶珠。再看看那佛陀獨有的種種相好，眼前的這個地獄行者，分明就是那個誓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菩薩！
昶浩苦笑了一聲，此刻他就連嘴裏吐出的氣都成了焦煙，更勿論周身上下的那一片焦炭色。但奇怪的是，剛剛那雷光似乎只對他一人造成了傷害，被他抓在手裡的那六個罪者倒是分毫無損。
當然，如果現在昶浩還沒有學到那阿修羅道之道，不知道遷轉業力化為己用的竅門，也是不敢隨便引動劫雷加身的。現在學了這法門，不但業力對己身的傷害降到最低，甚至還能從中窺見到業報的些許奧妙，對他未來的進修大有裨益，實是一舉三得之舉。
老鬼聽了這番說辭，冷笑起來，「你一入地獄，不知道要過上幾劫才能出來，到時你爺爺我早就沒命等你了！」
「當然也不夠！」老鬼一把搶過來，「就算是銀的，這也只能算是一文錢！」
老鬼毫不客氣地一把搶過，然後走到既拿不出紙錢，也拿不出金銀的老天人面前。
「最後這個……」昶浩走到小青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是因為不堪高考的壓力，自殺而已。雖然在宗教之中，自殺是重罪，但因此而墜入地獄，實在不合理。真正有罪的，應該是那萬惡的應試製度！」
那人影自然是昶浩再登三禪天後，混合本尊法與阿修羅之道，重新凝聚出來的天身。不過，現在這尊天身，已經和上一世大不一樣了。
這時候，那婆婆已經站在河岸上，用竹杖指了指河面。
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還是保護自己，傷害他人？這時候，人性再次受到了考驗。
「私自竊用業力，果然反噬巨大。」昶浩停止行功，將天身召回體內溫養。剛剛僅僅只是使出了一擊，肉體和天身就險險同時崩潰，難怪當年的一場大戰後，十萬天魔幾乎全部死絕。如果剛剛不是有本尊的力量護持，那昶浩的身體，恐怕就要當場爆成一天血沫了。
「從今往後，我的劫數，只由我自己掌控！」昶浩大喝一聲，那尊天身忽地舉起纖纖玉掌，猛地朝天上的劫雷迎去！
「兄弟，你還是新生的鬼族吧？」夜叉近身，老鬼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要渡三途河就必須付六文錢，這是地獄建立時就定下的規矩，我也是照章辦事嘛。」
在他的
「這件事，就不能通融一下嗎？」昶浩走到眾人之中，望了望老鬼，「真的沒有其它解決方法？」
「很好，雖然你們身上背負的罪，都挑不起我的興趣，但為了救人的話，我也樂意奉陪。」昶浩一笑，「放心，我只會抽取你們身上的罪業，不會有多麼痛苦的。」
「而且……」肥豬頓了頓，「您是我來到這地獄后，唯一一個為我說過好話，不將我當作畜牲辱罵的人，就衝著這一點，我願意相信您說的一切！」
「這是你自己說的。」昶浩再一笑，飛上了天空，準備開始新一輪的捕撈作業。不過當他不經意往河的另一邊一望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隻小船，從河的對岸劃了過來。
昶浩細看那河水，只見一片濁黃腥臭，就像是屍水一般的噁心，不禁令人聯想到傳說中的「黃泉」。
當昶浩將他們的罪孽全部吸盡后，這六個人並沒有轉化成純凈的靈魂飛升，而是化成了六枚金光閃閃的錢幣！
昶浩哈哈一笑，就這麼踩著水面，如履平地一般大步兜起圈子來。
昶浩立即快步走了過去，那六個地獄眾看到他靠近，無不畏畏縮縮地避開到一邊。
「馬勒隔壁！」老鬼毫不客氣地一船槳打過去，「天人就了不起啊？天人就可以隨便指摘老子啊？」
昶浩默立了一會兒，沒有繼續邁步。嘆了一口氣后，他望向手中的那六個罪者。
「你不是普通的鬼類，而是三禪天的天人！」被昶浩抓在手裡的老天人，驚訝得連鬍子都在打顫。
老鬼看著他當場大啖水鬼，嘴角不禁抽了抽，到底不敢開罪他這食鬼之鬼。
「趕緊給老子交出六文錢來！沒有的話，等值的冥幣、紙錢、祭品也可以！」
聽到老鬼這麼計算，六個人都一時呆了。但現在他們已身在船上，根本不可能回頭，哪還有什麼資本和老鬼叫板？
「在這蒼茫地獄中，我倆能相遇，既是法緣。所以以後切不可再說，你與佛無緣之語。」那婆婆微笑著，伸手撫上昶浩的頂門。
兩股龐大的能量瞬間相衝，甚至連那一塊天地都被轟得硬生生塌陷了下去！一個巨大的空間黑洞取代了原本流雲漩渦的位置，天空中的所有烏雲，也都在眨眼之間，全部被黑洞吸得乾乾淨淨。
「我也願意！」
遠處，正在河岸上漫步的婆婆，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這河上的異相，微微一笑。
「兄弟！等等我！老哥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向你請教呢～」
昶浩身軀一震，思維沉浸入這法門之中，不知不覺間時光如水般流去。
「現在你們上了我的船，我說道理是什麼就是什麼！」老鬼毫不要臉地坐地開價，「如果不服氣，你們就自己跳到河裡游到對岸！」
同是一潭清水，人與畜牲可以飲來解渴，而餓鬼卻如飲鐵水銅汁，地獄眾如入刀山火海，這個道理昶浩現在是親身體會到了。之前還那麼小心翼翼地伸腳嘗試，倒是鬧出笑話了。
胖子被昶浩抓在手裡，嚇得連聲求饒，連他家祖宗都一起恭維上了。
「斗戰勝，你這次選中的人，很有意思。」
一道金光透入昶浩體內，迅速在其心輪之中，凝聚成了一個米粒大小的金色「CUN」字。接著，「OM，CALE，CULE，CUNDHE，SVAHA」，數個梵字圍繞著中心的種子字旋轉，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咒輪。最後，咒輪再化作一尊小小的，但栩栩如生的佛母像端坐於心輪之中。
昶浩在旁邊一聽，不由翻起白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土葬早已過氣，連火化時燒紙錢，放殉葬品的都很少了。從剛剛昶浩從他們身上搜出的記憶看，這幾個火化時大多都很匆忙，恐怕根本就拿不出足夠的東西來付船資。
這些地獄眾所化的水鬼，一身的罪孽自是不少，更有無盡年月積累下來的惡毒詛咒與無邊怨念，正是現在昶浩要修鍊阿修羅之道的最好催化劑。
「大爺，您行行好，將就一下吧。」眾人中的那個女子，這時候也哀求起來，「您說的那些東西，一燒化后都和實物沒有兩樣，我們根本帶不了那麼多上路。還以為帶著些大面額的冥鈔就夠了，卻想不到……唉！」
被老鬼這麼一嚇后，六人互相望了一眼，各自在身上摸索起來。其中的那個老太婆，最先摸出一疊印著「大冥銀行」的紙錢，小心翼翼地遞給老鬼。
「你們現在應該慶幸，還好能湊足六文錢，否則我直接就把你們統統踢下河去，沒有話說了！」老鬼拎著船槳，在船板上一拍，「快點！我只給你們一百息的時間，再挑不出人選的話，我就把所有人都踢下去！」
「站不住人，但站得住鬼！」旁邊的墮落天人不屑地說話了，「人家是鬼道眾，是獄卒！不像我們是地獄眾，是受罪者。三途河對於有獄卒資格的鬼來說，根本只是條康庄大道！」
這時候，看到他漸行漸遠，岸上的老天人叫了起來。
「兄……兄弟，趕快回來！這是最後一道劫雷，威力無窮，幾乎無人能過！」老鬼又大叫起來，「就算你僥倖通過，後面還有比雷劫更嚴苛的天罰，不要再逞強了！」
雷光近體，照得河面一片通明，臨近水域的水鬼早已逃得不見蹤影，被昶浩抓在手上的六個罪者，也被那巨大的天罰威壓壓得說不出話來。
此法門行功極度偏激，甚至比巫族戰技的修鍊更加危險！藉藉著罪業的流動，激發出巨大的業力，用來當作攻擊的手段。
這一刻，昶浩知道自己重新得回了上一世的法緣。
河中的無數水鬼，此時看到了昶浩踏水而來，不知道是出於嫉妒還是拖人下水的本能，無不是一個個紅著眼睛蜂擁了過來。
「媽的，虧你前世還是一個天人，到死了卻是窮得身無分文，連畜牲都不如！」
兩人邊說邊行，此刻已經來到了河岸上一處很像是渡口的地方。
「你們要渡河，這裏不就是渡口嗎？那自然有船可以接送。」昶浩查探了一下他們的記憶后，發現這幾個傢伙都沒犯什麼大罪，就算吸食了也無甚好處，於是立即變得興趣缺缺。
「你倒是說說，哪裡有人？」那婆婆微笑著拉開蓑衣，卻沒有任何一個孩
「記住，就算是金銀實物，只要沒打上面額，在這裏也是一件東西只算一文錢！」老鬼在眾人之間走了一圈，又從老太婆耳朵上揪下了兩枚金耳環，「這裏唯一不看面額的東西，就只有你們剛剛帶來的冥鈔！」
「別說我，就算現在的船夫是你，你也必須這麼做。」老鬼指指昶浩，「如果擺渡的鬼族，不遵從這一條世界規則，就會遭到業力的報應！輕則天打雷劈，重則墮落成地獄眾，一同沉淪到三途河中。這是我們身為獄卒，必須遵守的規矩，不能違背啊！」
「至於推選的方法，我不管你們是猜拳還是抽籤，就算是自相殘殺都行！」老鬼朝著眾人陰森地笑起來，「總之，當這艘船再次動起來的時候，船上最多只能剩下一個人！」
這一刻，河中心原本擠得密密麻麻的水鬼，都紛紛躲到了遠處，似乎本能地畏懼剛剛那道雷擊。
「偏偏，我有時候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昶浩一笑，抬起的腳一腳踩下。
有了這兩個肥豬流開頭，其他人也都紛紛叫起來。
「你過來看看這些河水。」
「啪啦……轟隆！」隨著第七步踏下，雷光如同銀龍一般，結結實實地劈在昶浩身上，光芒將三途河上映得一片通明。
「我僅是將你的神識，與准提重新聯繫起來罷了，並沒有任何上師之德。況且，我既無名號，又無實相，如何做人上師？」
「大哥，橫豎都湊足了六文錢，你就當作是行善事，把我們都送過去吧。」老太婆也哀求起來。
被他這種目光一掃，六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那邊的鬼……呃，獄卒大人，麻煩請帶我們一起過河！」
「大兄弟，話不能這麼說。我前世身為忉利天的天人，膝下也有兒女無數，只要有任一人記得給我上供，就足夠付你上千次的船資！」老天人沉聲說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送我回對岸，我們一起等供品送到。」
等待著渡船到來的，共有六個眾生，形態體貌都不盡相同，其中竟然還有一頭大肥豬！
「多謝上師！」昶浩行五體投地大禮，向那婆婆叩拜。
「你這簡直是蠻不講理！」小青年怒了，「把錢還給我們！既然你不讓我們過去，就別想賺我們的錢！」
這麼一望，還真的是叫人大跌眼鏡。只見那濁黃的河水之中，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水鬼，簡直比下餃子還要擁擠！
「快點上來，老子要趕時間！」老鬼招了招手，催促那六個罪者乘船。
「看來，被河水泡久了，你們連夜叉的可怕都忘記了。」昶浩一笑，猛地抓起打頭的一頭水鬼，就這麼塞到嘴裏，當場大啖起來。
「或者，你們想現在就被我吃掉，好更早趕去投胎？」昶浩笑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業力不可思議」，即使是佛陀親來此世界也不能免受，所以那威力也根本不是戰技可以比擬的！至於拿真元力和魔力相混來激發能量的那些法門，就更加是小道了。
「而在這世間，唯有阿修羅之道，能夠從這無盡罪業中獲得力量。」那婆婆忽地一指昶浩，然後在下一刻，有一大段玄奧的法門潮水般傳入他的腦海中。
這時候，那頭最不被人看好的大肥豬，走上前來一張口，竟吐出了一枚錢幣。
霎那間，那婆婆于花海中行走的背影，映入昶浩的眼帘。不過隨著她前進的步伐，「她」的相貌也在飛快變化著。
「還有這頭豬，來這裏也實在冤枉。」昶浩踢了肥豬一腳，「僅僅不過是被宰殺的時候，于掙扎中咬傷了屠夫的手指，導致其破傷風死亡。如果不是因為它宿世的罪孽沒有償清，根本就不會來地獄！」
「行善事？」老鬼冷笑起來，「能來到這裏的人，有幾個做過善事？你們可以在人間無惡不作，為什麼偏偏就要我來為你們行善！」
說著，昶浩走到還趴著的老天人之前，一抬腳踩在他腦袋上。
昶浩轉身往河的對岸走去，現在他雖然還沒得回過去的一切，但已經離那目標不遠了。
「這就是從忘川中流過來的忘川水，」那婆婆淡淡說道，「雖然經過其它支流的稀釋，令人忘卻前塵的效力減弱，但卻比原本的忘川水更加可怕。」
「沒有就少跟老子廢話，自己往河裡面跳！」老鬼舉起船槳往河中一指，「自己不跳的，老子就把你們打下去！」
「轟隆！」隨著這個動作的完成，一道粗大的雷光狠狠地激射而下，不偏不倚地擊打在昶浩身上！
遙遙對著那背影行了大禮后，昶浩轉身走向渡口，他還要繼續自己的旅程。
昶浩細細參悟了一輪后，抬頭一看，那婆婆早已走遠，只留下一個小小的背影遊走在火紅花海之中。
「業力的報應嗎？那我就試試看，連佛陀都不能猝滅的業力到底有多強吧！」昶浩猛地運轉阿修羅心法，同時邁出了第二步。
「算你們運氣好，船已經過來了。」昶浩抓了一頭水鬼回來，站在河岸上邊吃邊等著渡船駛來。遠遠地看到船下跟著的成群水鬼，他忽然有了另一個「捕魚」的好主意。
如果昶浩現在重修本尊法，以本尊的力量來凝聚天身，借其圓滿的空性來制衡業力，那對罪業的掌控必然更加穩妥，後患也更小。難怪那婆婆在傳給他此法之前，要先替他重續法緣。
要修鍊此法，就必須先煉出兩個以上的分身，當罪業在分身之間流動時，就會引來巨大業力，成為修者的力量來源。不過，分身之間的因緣瓜葛也不能太深重，否則引來的業力就不夠巨大。所以要修出多個分身，也有數種不同的方法可以實現。
「大爺，這枚錢可是真正的康熙通寶，最少也能賣10塊錢，應該可以抵您的那六文錢了吧？」肥豬口吐人言，和老鬼計較起來。
「我也願意！」這時候，胖子也叫了起來，「長痛不如短痛，就算被您吞噬時無比痛苦，也好過在這地獄里悶上無數年！我還要趕著去投胎，要去重新享受生活！」
豈料，當他剛剛向前邁出一步，還沒有踏實水面的時候，頭上那陰暗的天空，就突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鳴。
「回去很簡單，也不用再付船資，只要你們能回到那一邊，也就不用害怕再被扔入河中。」昶浩回頭望了望來時的河岸，「但是，
「媽的！你們是不是被河水泡成白痴了？！」昶浩笑著罵出來，「被我攝收了罪業后，你們就能立即得到解脫，從這河裡出來，重新投胎轉世！現在我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還躲什麼躲？」
「不……不必了。」老天人脖子一縮，立即拒絕，「我們被鬼族吞噬的話，會遭受到極大的痛苦。而我們現在所犯的罪孽，還不至於要受此等活噬之罪……」
肥豬雖被踢了一腳，卻是高興地哼哼起來，這可是首次有人為它說話。
「再說說這個貪官。」昶浩一拍胖子的後腦，「這傢伙貪是貪了點，但至少懂得『回報社會』，到手的贓款多少拿出部分來救濟需要的人，總比那些為了撈錢而傷天害理的人強得多。而且還有一點，就是政績還不差，雖然不足以抵罪，但也不該受到太大的磨難。我確實最恨貪官，但這個胖子倒也沒算爛到透。」
「快點快點！不然惹惱了老子，就把你們都丟河裡變成水鬼！」
「行行好吧，大哥。我死得太突然了，死前又正好被雙規檢查，家裡沒敢給我燒紙，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啊。要不您先讓我過去，等找著機會了，我給家裡人託夢，那時再好好孝敬您。」
老鬼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最後一道雷光，已經自漩渦的中心透出，筆直地射向踏出了第九步的昶浩。
「它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我們就不行？」這時候，河岸上的胖子叫了起來，「這麼急的河水，哪可能站得住人啊？！」
剛靠近那河水，昶浩就感覺到一股子陰氣撲面而來。那股氣息中，摻雜著絕望、悲傷和痛苦，甚至還有一種詛咒的味道混在其中。
老天人被這一頓暴打，打得哀叫連天。但他也不敢還手，只得雙手抱頭，像只蝦子一樣蜷在船板上。
「兄弟，我有活要干，你能不能放開他們一下？」老鬼好聲好氣地和昶浩說話。
「他們的罪孽，都不至於要在這河中永遠沉淪。」昶浩站在六個罪者面前，義正詞嚴，「如果就這麼被你趕下去，豈不實在太冤枉了？！」
「先說說這個老東西，犯下的罪也就是比較好色，為了女色強取豪奪，裝神扮鬼糊弄凡人罷了。但至少還沒鬧出人命，而且事後的補償還算妥帖。他就算過了三途河，受罪的地方恐怕也不會離開第一層地獄。」
「所有付不起船資的罪人，都必須扔到河中央嗎？」昶浩走到船邊，望著河水沉聲說道，「甚至不管他們所犯的罪是大是小？」
「我就是想坐一回霸王船，怎麼著？你有意見？」昶浩毫不客氣地坐上船頭，一探手將剛剛瞄好的獵物從河水中捉了出來。
「我告訴你！別妄想會有人到這地獄里給你撐腰！」老鬼邊打邊罵，「地獄對於天界的天人來說，簡直就像是糞坑一樣臭穢不堪，他們根本就不會跑來這種地方給你一個死人出頭！天人，你以為天人就高貴了？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裡個個都是男盜女娼！你死了他們還高興不過來，除了在搶遺產的時候，誰還會惦記你？！」
三途河面上，昶浩的身軀忽的一震，身上有多處傷口飆射出鮮血。同一時候，天身上也傳來連串破裂聲，一道道裂痕眨眼間爬滿了那曼妙的軀體。
「今天要過河的，就只有你們六個人嗎？」老鬼掃了河岸一眼，並沒有把昶浩計算在內。
「兄弟！快快回來！」老鬼在船上跳腳大叫，「這是上頭在警告你！再不回頭，天罰就要降下來了！！！」
「夜……夜叉兄弟，我說你犯不著來嚇唬我吧？」老鬼被這舉動嚇了一跳，「你完全可以自己渡河，幹嘛要來擠我這條小船？」
昶浩運起精神力，想投入河水之中。豈料精神力一滲入水中，就立即失去了和他的聯繫，再也無法接收到任何信息。
「這個老虔婆當然也不算好人，不過所犯的最大罪過，也只是虐待媳婦罷了。就算進來地獄，責罰也不會非常重。」
昶浩初聞此言，自然是當場一愣，但又立即醒覺過來，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
「不過婆婆既有此等神通，那何不將所有陷落此地的生靈，全部都救度出去？」昶浩再問。
「大人，您已經儘力了。」老天人感慨，「您是三禪天的大德，即使我昔為忉利天天人時，也難得一見。雖然您現在示現出鬼相，但背後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深意。我們非常感謝您的垂憐，但現在只求您把我們送回原來的渡口，即使永遠在那河岸上徘徊，也實在不想再連累您。」
說著，昶浩另一手一抓，探入胖子引來的那群水鬼中，將其中罪孽最重的那個抓了出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老天人這一刻也是氣得眉毛鬍子亂顫，忍不住撕破了臉皮對老鬼怒喝起來，「我的兒女們個個神通廣大，若讓他們知道了你辱罵我，詆毀他們的出身，必然來到這地獄讓你好看！」
其他四個人，一個是肥頭大耳的胖子，一個是一臉嚴肅的老太婆，一個是學生模樣的小青年，還有最後一個乃是一妙齡女子。
「走咯～」老鬼一搖船槳，小船悠悠地往河中心駛去。
「相信我的話，我現在就吸盡你們的罪孽，讓你們立即解脫，得到轉世的機會，不用再受地獄之苦。」昶浩看向這六個罪人，「你們自己意下如何？」
老鬼白眼一翻，直接就破口大罵，「沒錢就給老子滾下船！別跟我說什麼不能立即兌現的承諾！兒女多又怎麼樣？誰知道是不是你的種？！就算是你的種，現在也是忙著爭搶你的財產和妻妾，誰有空理你這個死老鬼！」
這時候，天地之間已經恢復了平靜，三途河水也不再倒流，老鬼站著小船上往這邊喊話，聲音發顫。
用詛咒的負面源力和罪業，來代替了原本祝福的正面源力和佛智，這就是阿修羅之道。
「本大人偏偏就是沒空。」昶浩一笑之後回答，「我還打算在這河面上吃個夠，盤踞一段日子后再離開。如果你們要趕時間，卻是不用找我。」
「這些水鬼，都是跌落入三途河中的地獄生靈。」這時候，婆婆慢慢地介紹，「一旦墜入這河中，就幾乎沒有脫身之日，直到這一大阿僧祗劫結束，地獄崩壞之時才能解脫。而一
比較殊勝一點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靈魂單獨遁出，修成元神，而肉身就修成另一個分身，形成「陰靈陽體」之局。藉著陰陽之理來平衡罪業，可以有效緩解業力造成的傷害，對心靈境界的提升也沒有阻礙。
「別提到我家祖宗，剛好我家都很恨貪官。」昶浩笑著將胖子舉在船頭晃了晃，「不過放心，我只是借你的這身膘用一用。」
不過依此法得到的力量也無比巨大，現在昶浩不過是剛剛重開三階，嘗試著發出的這一擊，威力就已不在當初的四階中級之下！試想一下，當他重回四階的時候，用此法究竟能發揮出多麼恐怖的戰力？
昶浩丟下一臉諂媚的胖子，走到老太婆面前。
昶浩聽到此話，不由恍然大悟。他現在亦人亦鬼，但不管是活人還是鬼，都不是地獄責罰的對象。所以這令地獄眾們色變的三途河，在他腳下是如此的平靜無波，除非他有心要專門入水，否則就是踩在水面上也根本不會有絲毫下陷。
「陰靈陽體」，這是依阿修羅道修鍊分身，必然出現的一種現象。既然修的是陰靈，當然會呈現出女相。而在古神話中，也有阿修羅女的美貌天下無雙這種說法，其實說穿了，只是對這女相陰靈的一種訛傳。
「能不能付得起船資，就是他們要入地獄的第一重考驗。」老鬼回答，「如果他們過去攢下的福德足夠，那自然可以拿得出船資，既然現在拿不出來，那就是他們註定有此一劫。這是天命所定，因果的必然，不是我們這些做獄卒的可以揣度的。」
「請便。」昶浩再用胖子做幌子，撈了一頭水鬼上來后，就將胖子扔回船上，自己在一邊嚼食起來。
「你再看看河中央。」那婆婆再指向更遠處。
「我就給你們兩條路！」老鬼一指河心，「或者你們自己選出一個人過河，其餘的人都跳下去；或者你們拒絕選舉，所有人都給我跳下去！」
「這是『六道金錢』！是地藏菩薩的神物！！！」一直在旁邊窺看著的老鬼，這時候大聲叫起來，「那個菩薩最喜歡戲弄我們鬼卒，老是用這些小把戲來偷偷引渡罪人！」
第三道、第四道……雷光接連劈下，一道比一道粗大強橫，驚得那老鬼都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但昶浩卻硬是扛下了所有的懲罰，雷光不但無法再傷害到他的身體，反而還成了給他淬鍊形體的催化劑。
「實話跟你說吧，不管是誰在撐船，只要沒收足船資，這艘船就根本駛不過河心。」老鬼將船槳遞給昶浩，「你不信可以試試，包保你划不出一毫米。」
昶浩在河面上大步邁行，同時運轉阿修羅之道的法門，不斷地吸收河中散發出來的負面源力。如果不急著趕路的路，這裏其實也算是個適合修行的地方。
「別說是我，就是佛陀親來，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那婆婆笑著搖了搖頭，「佛陀的三不能之一，就是：佛陀彈指間可度無量眾生，卻不能一次度盡世間眾生。既然佛陀都非萬能，我這區區一介行者，又有何德何能逾越其上呢？」
六個罪者的身體漸漸轉成透明，臉上也露出安詳之色。
此外的五個人都是人形，不過其中有個最顯眼的老頭，頭頂光環，身著天衣，明顯前世乃是天道的天人。不過現在他的光環黯淡，天衣臟破，花飾凋零，面容枯槁，身有惡臭，卻是遭了「天人五衰」后，從天界墮落進地獄的有罪天人。
昶浩自然不能賴在地上，便順勢站起。他看看婆婆的蓑衣，又是一禮，「請婆婆將那些孩子們放出來吧，今天被餓鬼們這麼一攪合，不知道又耽誤了他們多少功夫。」
「大爺，道理不能這麼說的吧？」年輕女子又哀求起來。
「果然，用贓款養出來的肥肉，是引誘水鬼們的最好魚餌。」昶浩將胖子往船上一扔，自己大啖起來。
「沉淪河中一大阿僧祗劫，不到世界崩壞不得解脫，就算是無間地獄也不過如此。」昶浩冷笑，「這些人到底犯了什麼罪，要遭受此等折磨？」
那婆婆並不避開，坦然受禮，不過她還是擺了擺手。
「呵呵，那是我被屠夫宰殺時，從他身上咬下來的，可能是佩戴著避邪用的東西。」肥豬憨憨地笑了起來。不過老鬼的下一句話，卻立即讓它的笑容凝固在豬臉上。
「而且，現任的閻王剛好垮台了，以它的名義發行的冥鈔，很快就要變成廢紙！」老鬼將手中的紙錢一扔，毫不客氣地踐踏著閻摩羅奢的頭像，「在新的鬼王上台，並頒布新舊幣的兌換法令之前，我只收無面額的白紙錢，金銀紙和紙元寶，有實物錢幣就更好！」
「地藏菩薩？！」昶浩聽到此言，立即一扭頭，久違的天眼睜開，視線投向剛剛那婆婆消失的方向。
河水在他的腳下無波無浪，就像是一塊堅實的厚冰般，完全承受住了他的體重。而河水中因詛咒和怨念生出的濃郁負面源力，則被源源不斷攝入體內。
昶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那六枚金錢收起來，然後對著地藏菩薩消失的方向，深深地施了一禮。
「要我把你們送到對岸？」昶浩用看著食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六個地獄眾。
「兄弟！不要逞強了！這還只是前奏，如果你再執意向前，就會被削去鬼籍，真正地打入地獄！」老鬼在船上別叫邊揮手，「我已經不止一次見過，一些自命正義的它道強者，在這三途河上逞強，被活活劈成了劫灰！永淪河底本就是這些罪人的命運，你犯不著自己去代受！」
「大爺，」那頭肥豬搶著說話了，「我為豬之時，本就該遭到開膛破肚之苦，若是能在您的口中得到解脫，也正好還清過去世的業債。」
當年的哈奴曼就是依此法而行，以變化之道修出了一百零八個元神！試想一下，這麼多個分身之間同時流轉罪業，勾引來的業力將有多麼巨大？難怪哈奴曼當年被稱為天下戰力第一。
「有嗎？嗯？有沒有？」老鬼向眾人伸手。不過看看那幾個罪者手裡捏的那些紙片，都是印刷好的冥幣，根本就沒有老鬼要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