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爛泥
胖子肯收下晶石，而且沒準備吐出來，就說明事情有的談，無非是多要些好處罷了。老尼古拉心頭一沉，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流露，笑道：「過謙了，王先生在玄門的威名，我是聽說過的，凡是修真界，還有您不能解決的事么。這一次無論如何請您伸出援手，我和我的族人都將感激不盡。」
血族害怕日光，卻喜歡享受月光，自命高貴的血族對生存環境的挑剔儼然到了令人法指的地步，他們無法忍受污濁的空氣，自然不會藏在棺材里睡覺，事實上，他們和修真者一樣不需要睡覺。
不過王浩喝了幾罈子的酒以後，也沒有搞清楚哪個是喜兒，哪個是慶兒，他的興趣沒在女人的身上。
可惜，凱奇的表現再次讓老尼古拉失望。
王浩倒不完全是危言聳聽，這件事情的確十分棘手，玄門法典記載的清清楚楚，西方既然劃定給魔族，玄門今後就不能插手，相信也沒有人為了微不足道的血族出頭，不惜開罪魔族，而且這種事石雀也不會答應，如今魔族剛剛遷入人界，和諧比什麼都要重要。勿猜在歐洲一樁獨大，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血族的嗅覺和味覺都比人類發到，因此他們不需要過多藉助調味料，用最簡單的烹制方法，最少的調料，保持材料本身的鮮美，是血族烹飪技巧的最高準則。
「呵呵，還是被人給看出來了，我也是受人所託，但是不知如何啟齒。」王浩故作裝作為難的樣子。
本來石雀就夠鬧心的，誰知道胖子在歐洲待了一周時間，居然樂不思蜀了，老傢伙終於沉不住氣了，等胖子回到草廬，第一時間拉他去面授機宜。
值得一提的是，發達的現代醫學，加上老尼古拉竭力倡導，血族在三百年前便結束外出狩獵的時代，違反這一規定的血族將受到嚴懲，飲用新鮮的處女血液成為少數貴族享有的特權。這項舉措無疑讓尖銳的矛盾得到緩解，近一百年來，沒有血族被綁在十字架上處死，同樣的，也沒有出現過頸項上有牙齒印，失血而死的屍體。
不過這都是針對別人而言，對胖子來說是小菜一碟。
為了配合王浩的說辭，勿猜停止對血族的脅迫，當然，僅僅是暫時停止而已，並沒有給出任何承諾，所以他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從新掠奪血族。
「這怎麼行！我約好人到西藏去獵奇呢。」剛才還是滿臉認真的胖子當場打回原形。
王浩嘆息道：「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是為血族的事，聽說你們最近和血族發生了爭執，人家找上門來了，我不得不來瞧瞧。」
「原
這件事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石雀，一個是王浩。而且從接受魔族的遷徙時，石雀就預先做好的打算，他故意創造條件，讓王浩得到魔族信任，為的就是有個能溝通的人，以免玄天宗乘機挑撥。到了關鍵時刻，不求胖子能化解危機，哪怕拖延魔族十天半月，也足夠他做出應變了。
但是把晶石交給血族卻是被掠奪，魔族不會記得血族的好，只會變本加厲的壓榨，長久下去，血族勢必被魔族所奴役，成為魔族的斂財的工具，甚至是奴隸。
「修真家族的威脅不大，玄門壓得住他么，關鍵在於魔族，要是他們沒有動作，玄天宗和修真家族都不敢鬧事，不過要是魔族生變，玄天宗一定會乘機搗亂，還有修真家族，他們的實力雖弱，但是卻和玄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像寄生蟲。強者不怕對手，卻可能被疾病拖垮。老朽先說這麼多，你剛從歐洲回來，談談他們的動向？」石雀一不再是以往的無賴，神情十分嚴肅。
目前的關鍵在於穩定，只要魔族不發動，玄天宗就掀不起大浪。在穩定的前提下，漸漸將危機化解于無形才是上策。落到具體的行動就是，一方面穩住魔族，另外一方面解決修真家族和玄天宗的問題，內憂一旦化解，魔族在沒有人使壞的情況下不會發生變故。
「別危言聳聽了，玄天宗再強也就是個宗派，他是藏起來了，不過你也斬斷了他的手臂。如今的玄天宗勝敗名列，成了過街老鼠，沒有哪個宗派敢追隨他？玄門這種地方，憑一己之力能做成什麼？就算他實力大過蜀山，大過星月宗，他能經受得住兩大古派聯手么？」王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順手掏出一本旅遊雜誌，看封面似乎是雪域高原的旖旎風光。
以上是石雀老鬼的想法，推心置腹，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王浩的話半真半假，玄門不願涉足西方，並非是愛好和平，而是不屑為之。說到晶石，最大的用途是煉丹，而玄門除了丹王大發善心的十年，一直過著沒有煉丹師的日子，槍來晶石也沒用，血族是因此才逃過一劫。
既然是為了斂財，晶石就不算珍貴，勿猜十分樂意賣個順水人情，要知道，胖子的人情可比晶石值錢多了。
勿猜非但願意配合，並且主動獻計獻策，方法並不複雜，只要這一次先放過他們，他們就能知道胖子是有用的，日後只要隔三差五的給血族製造些壓力，他們就會自動帶上晶石找胖子，製造
相對於強大的修真者，血族是渺小的存在，能找到幫忙說話的人就很難了，何況王浩既然敢收下晶石，就至少該有幾分把握。
勿猜當然不會找洋妞陪胖子，都是她從魔界帶來的女人，無論容貌和身段都是一流，並且她們都是修真者，貌似修為還不低。
胖子剛走，凱奇就從一個隔壁的房間里走出來。
「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人界的情況有些特殊，修真者的力量在強，畢竟是一小撮人，不像魔界，修真者佔據主體地位。所以，大家都保持各方勢力的微妙平衡，這幾千年來，玄門很少涉足過西方，和你們發生衝突的玄門弟子，也是不久前才遷到西方的。原則上，我們希望所有的勢力都能和平共處。」
凱奇不由驚呆，自從出生以來，這是第二次見祖父憤怒，第一次是關他幽閉的時候。
王浩也不笨，也認可這話說的有理。
妥善的處理好屍體也成為血族的戒條之一，而且對貴族同樣有效。
血族更加不會像電影里的殭屍，躲藏在下水道里苟且偷生，在歐洲，血族是高貴的存在，基本上沒有強敵，因此大門僅僅是個擺設，不具備防禦的功能。
玄門的危機，別人不知道沒關係，石雀寧可他們不知道，但是胖子非知道不可。如今玄門的兩大外患都寄托在王浩身上，死胖子卻一點重任在肩的覺悟都沒有，成天琢磨著遊山玩水，泡妹妹，躲清閑。
一方面，海外有強大的魔族威脅，局域性的衝突接連不斷，另一方面，修真家族風起雲湧，隨時都可能爆發動亂。即使在玄門自身也存在內患，玄天宗的餘孽未除，還有魔族之前留下的姦細。
不得不說，尼古拉是個有著非凡能力的人，而且高瞻遠矚，他奠定了血族今時今日超然的地位。
本來王浩以為，血族的城堡應該是沒有窗戶的，而且有堅固的大門和牆壁，因為他們不需要潔凈的空氣，強壯的身體無懼於現代兵器，可是和煦的陽光卻能令他們致命，所以對付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牆壁上開滿窗戶，讓他們沐浴一番久違的陽光。
眼下是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際，凱奇除了在追求蘇雪的時候冒了回傻氣，平日里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為此，老尼古拉提前結束對他的幽閉，讓他將功補過。
「這個胖子是個卑鄙的吸血鬼，我們不應該與他合作，與其白白的送給他晶石
經過半個時辰的磋商，兩人不但達成共識，還制定出相應的計劃，目的達成，王浩第二天一早便匆匆離開城堡，沒過多久，他走進另外一座城堡。
另外就是，勿猜的麾下也沒有煉丹師，所以要晶石的作用也不大，搜刮血族的晶石，目的單純是為了斂財，搞笑的是，他的計劃是掠奪了血族的晶石以後，再賣給血族。
事實上，王浩有能力榨出更多的晶石，但是他沒有那麼做，這叫欲擒故縱，他不想給血族安全感，相反的，他要讓老尼古拉提心弔膽。只要勿猜還在歐洲，血族就是個自動櫃員機，提取的是上等晶石，而且無需任何銀行卡，他們甚至會自動的把晶石送上門來。
毫無懸念，王浩受到了盛情的款待，不過老尼古拉顯然比勿猜遜色不少，缺少情報讓他無法做到投其所好，加上胖子突然造訪，準備也不夠充分。
料不到老東西居然這麼痛快，真要是雙方以後都相安無事，血族還用來求胖子？他還撈個屁的好處！
好在尼古拉活了上千年，察言觀色的本領尚屬一流，察覺胖子的臉色不善，便匆匆結束了用餐，用一袋子晶石表示過誠意后，開始大倒苦水。無非就是修真者對血族的壓榨。
這死胖子終於開竅了，石雀險些老淚縱橫，用力的抱住胖子肩膀，激動道：「我的老弟呀，你終於明白權利的妙處了，不錯，單靠一個門派什麼都做不成。不過你可知道，像玄天宗這種宗派，可怕之處就在於藏在暗處，擺脫了一切的束縛，他們反而可以不擇手段，你想想，玄天宗目前勢單力孤，他要顛覆玄門，唯一的方法是製造混亂，渾水摸魚。魔族遷入人界，兩大勢力彼此滿懷仇視，而且缺少溝通，這不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老朽正是擔心他們利用玄門和魔族的仇視，從中挑起事端。」
玄門此刻的處境應該用內憂外患來形容，石雀對此是有心理準備的，要創造神話般的非凡功績攻，就要承受巨大的壓迫和動蕩。
「這個，難道是血族找到求助？」勿猜更是疑惑不解了，無論魔族還是玄門，對待異類的態度都很明確，即便不是充滿敵意，也是不齒與之為伍，很難想象以王浩的身份和血族能有瓜葛。
王浩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和魔族的特殊關係，僅僅是道出魔族和玄門間的關係，以及目前的局勢，一個字，難！晶石他要收，但是只幫忙遊說魔族，不保證血族的周全，即便如此，也是讓老尼古拉感恩戴德了，感激當然不能光用嘴說，
不過王浩猜錯了，血族的城堡有很多窗戶，只不過每扇窗戶的旁邊都懸挂著精美且厚重的窗帘。
首先是在吃的方面，牛肉再怎麼處理還是牛肉，如何能與異獸的鮮香媲美？尤其是在老尼古拉將一塊滴血的牛排放到口中，並且露出陶醉的神情時，王浩徹底打消了嘗試的念頭。
勿猜不了解詳情，卻相信了幾分，歐洲這塊彈丸之，除了血族，基本沒有強大的存在，可是卻盛產晶石，若不是玄門的人有所顧忌，還不早就被人踩平了，哪輪到自己來撿好處。
凱奇的咒罵讓老尼古拉皺起眉頭：「胡說！我們寧可送三倍的晶石給他，也絕不交給魔族半顆晶石！看來我提前結束對你的幽閉是個失誤，籠罩在你心頭的仇恨仍然沒有散去，仇恨依然蒙蔽著你的眼睛。」
勿猜好奇道：「哦，我們的關係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老弟有話不妨直言。」
血族的慷慨是不容懷疑的，何況在這個節骨眼上，尼古拉絕不會吝嗇，他要是敢用次品糊弄人，胖子自然有辦法叫他追悔莫及。
儘管魔族沒有言明收兵和王浩有關，老尼古拉對此卻深信不疑，也許他能想到王浩的遊說並不艱難，但是他絕對想不到，王浩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東方。
最妙的是，她們本來的身份顯然不是陪酒的，勸起酒來雖然有些生澀，卻是別有一番情趣。
晶石這玩意兒，普通修真者只能用來煉器，而且需求極少，也不大要求品質。世俗中的人用不上，算來算去，也只有在血族身上能賣出個好價錢來。
「王老弟，以前老哥請你都請不動，現在你卻不請自來，而且一待就是一周，說吧，找老哥有什麼事商量。」眼見沒有外人，勿猜藉著酒意推心置腹。
唯一讓人感覺不爽的是，昏暗的光線和城堡恢宏的氣勢格格不入，血族不怕白熾燈的光，但是也不太喜歡強光，而且他們的視力在黑夜裡也能洞察秋毫，光線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出所料，陳靈兒剛被打發走，當天的晚宴，便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坐到胖子身邊。
維持血族的生存和獨立，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浩的身上，魔族的出現是一次逆轉，血族從此風光不在，從此以後，只能在夾縫裡求生存，可是老尼古拉最寵愛的凱奇，對目前的處境一點覺悟都沒有，僅僅把這次的風波當作是一次危機，這怎麼不讓他痛心疾首。
鬱悶的是，這個計劃似乎是為胖子量身定製的，無論是接近修真家族，還是和魔族周旋，都是他分內的責任
石雀發出一聲嘆息，無奈道：「老朽知道他們的初衷是好的，不想鬧事，要不然就不會同意他們遷來。但是如今時局混亂，我們不得不防啊，玄天宗也是三大古派之一，他們行事詭異，發展的速度遠比別的宗派快，而且兩次神魔大戰都置身事外，依老朽的判斷，他們的實力比起蜀山和星月宗只強不弱，現在他們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就像一條看不見的毒蛇，叫人寢食難安。」
正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勿猜已經心領神會，要是兩邊的矛盾完全排除，還要中間人幹什麼，胖子還怎麼撈好處？和聰明人打交道的好處就是不用費心，只要在雙方利益一致的情況下，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你們這些血族呀，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掏出幾塊晶石就能擺平一切？天底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不怕老實告訴你，這次的事很棘手，你出再多的晶石都沒人敢來幫你，來了也幫不上忙。要不是石雀希望這邊保持安定，非要找我來看看，我才不來趟渾水。」
王浩連看都沒看便將晶石收入囊中，然後面有難色的說道：「這個事情不太好辦呀。」
也幸虧王浩和仙子相處的久了，免疫力驚人，坐懷不亂是不可能地，要是那麼做的話，不是傻子也會被當成傻子，不過胖子也僅僅是揩油而已，要不然的話難免酒後失足，據老鬼的介紹，這兩個女孩一個叫做喜兒，一個叫做慶兒，顯然這不是他們的真名，但是有什麼關係呢，這名字好記，而且聽起來都感覺喜慶。
王浩不屑道：「有這麼嚴重么？魔族剛遷到人界，地皮還沒踩熱呢，再說，他們遷來人界就是逃避戰禍，幹嗎要鬧事？」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是求穩，只要玄門不亂，他至少有一戰的能力。恐慌是穩定的大敵，由於掩飾的極佳，除了少數睿智的掌教級人物隱隱感覺到不安，整體來說波瀾不驚。
說到胖子，石雀是又喜又恨。喜歡他的才華，能力，喜歡他沒有野心，如果每個人都少一分野心，世界也就太平了。不過沒有野心不等於沒有責任感啊！
「你～」一臉信任的神情的石雀不由語塞，果然是爛泥糊不上牆啊。
王浩在玄門的地位超然，而且神通廣大，將晶石送給他，至少能買到一份交情，關鍵時刻，這份交情是可以救命的，就在不久前，王浩就從三公子的手裡救過血族一次。
孺子可教，可造之材！石雀頓時兩眼放光，甚至考慮到等自己飛升以後，胖子是否是接班人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