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職業中介趙秀才

「都是石頭老哥你誇獎，你誇獎了。」

說起來，面前的這個秀才可是他來到明朝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讀書人，而且對方雖然破衣爛衫，可有種斯文氣質讓他感覺到親切，江峰在前世職業學校的時候，雖然頑劣不堪，但是對學校裏面的老師還是十分的尊重。

「趙先生，不著急，少不了吃完了麻煩你。」

「趙先生還沒有吃早飯吧，老闆，來一碗豆腐腦，多加點肉片的鹵子，來套油餅。趙先生你先吃完了再跟我說，不著急。」

那個老闆被這句惡聲惡氣的話嚇了一跳，回頭就去忙碌，嘴裏還在小聲的嘀咕：

後面的趙秀才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一聽又要兩個人的，周圍這些賣力氣的呼啦一下子都圍了上來，地上那些坐著玩的也都是紛紛的爬起來介紹自己，一時間周圍喧鬧異常，各種的自我推薦的話語都有：

既然拿不定注意，那就不拿是了，有個人在這裏領著路，總比睜眼瞎子強，頓時衝著對面的秀才點點頭，伸出手來重重的拍拍對方的肩膀，瘦弱的趙秀才被他這一下重重的拍了個趔趄。

然後，鄭重的朝著江峰深深一揖，禮節十分的隆重，江峰吃了一驚，心中卻隱隱的有些火氣，站起來對對方說：

趙秀才聽到這些話，臉上也是掛滿了笑容，又是抱拳自謙的說：

和滿臉菜色，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趙揚帆不同，這個人市裡面出來找活計賣力氣的都是二三十歲的漢子，看起來一個個的雖然不是滿面紅光，但是明顯看出來餓肚子的少。

江峰看著邊上的老闆，又是看看站在那裡滿臉期盼的趙秀才，心中也有拿不定注意，自己現在是人生地不熟，誰知道會不會被騙了呢，不過不管是在現代的時候還是在明朝的現在，江峰都有這個說不上是優點還是缺點的習慣。

「不用聽他在那裡胡說，大爺，我可以帶著弟弟妹妹去您那裡做個長工，俺弟妹多少也是會做些活計，這個管飯就行。」

「趙秀才，來我這裏招攬買賣了。」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被開除的原因，江峰豪氣的說完那句話之後，自己就坐了下來，準備等著趙秀才吃完再去挑選人手，沒有料到，趙秀才被他這番話說的怔在了那裡，那個早點攤子的老闆也是有些發獃。

「大爺你看小的我皮膚細白……」

「這酸丁，怕是一年到頭都是吃不上一頓帶著油花的飯食啊，老婆孩子在山東遭了難，自己跑到了天津來，也不能幹力氣活，這一年來每天也就是在這裏賺點小錢，不讓自己餓死啊。」

這句話正問在江峰的心坎上，朝著聲音來的方向上一看，一個穿著破舊長衫的中年人正在跟他抱拳作揖，這個中年人身材瘦削，眼睛眯著，下頜上稀疏的鬍鬚，滿面的風霜之色，粗看也要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了，不過仔細端詳就會發覺年紀不會太大，也許剛剛三十。

「怕大爺我給不起銀子嗎，快點拿上來！」

江峰看著面前一個大男人在那裡留著眼淚，也是頗為替對方感覺到辛酸，看著對方吃完，摸出幾文錢丟在桌子上，準備和這個秀才一起去挑選人手，那個趙秀才吃完了東西，站起來在江峰驚奇的目光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儘管破爛的無法整理。

江峰大步的走在趙秀才的前面，走在人堆裏面，開口大聲說：

江峰呵呵笑著，站起來把趙秀才按在了長凳子上，開口說：

「小的身體健壯，吃飯又少，買了小的吧。」

這話問的趙秀才身上一震，慢慢的抬起頭來，不知道為什麼江峰覺得吃飽的了趙秀才和剛才有所不同，但是具體改變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趙秀才一反剛才的那種奴顏市儈，頗為莊重的說：

「我這裏要找兩個人幫忙的人……」

言辭之間頗為的端正嚴肅，倒是搞得江峰好不習慣，不過挑選人手的正事要緊，也就渾身難受的跟著趙秀才一起走進了人士。

「趙先生，一頓飯而已，有必要這麼大禮嗎？」

還有些說得歪門邪道的。

趙秀才一看對方要僱用他，馬上喜笑顏開，開口剛要介紹自己的行市，卻被江峰打斷了，江峰在那裡豪氣的說：

這個時候，可是看不出什麼讀書人的斯文，隨著咀嚼趙秀才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江峰在邊上卻也是嚇了一跳，心想一頓早飯不至於讓這個秀才這個樣子的反應吧，站在一邊的早點攤子老闆在邊上嘆了口氣，開口倒是替他解答：

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和香氣撲鼻的油餅都已經擺在了趙秀才的面前，趙秀才獃獃的看著面前的這些飯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在江峰催促下，拿起油餅，一口咬了下去，用力的大嚼。

江峰頓時有些火大，摸出把銅錢就拍在了桌子上，衝著老闆喊道：

「這位軍爺是從京城裡面過來的吧，這個酸丁在這個市場上做中人的，門路都是精通，您老要是有他帶著，保准幹什麼都不會吃了虧去。」

那個趙秀才衝著早點攤子的老闆抱抱拳，嘿嘿一笑，早點攤子的老闆自顧自跟江峰介紹起來：

「這個是傻子嗎。還要請吃飯。」

那邊狼吞虎咽的趙秀才聽到早點攤子老闆的話語，眼中的淚水流的更急，在那裡忍也忍不住，拚命的用袖子在那裡擦著自己的眼淚，不過吃飯的速度倒是一點沒有耽誤，上來的兩碗豆腐腦和幾套油餅都是一掃而光。

「軍爺，學生的名字叫做揚帆，號六波，請隨我來。」

早點攤子的老闆看到這個中年人，顯然兩個人非常的熟悉，在那裡笑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