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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底要幹什麼(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底要幹什麼(上)

陳聾子多年的老油子,自然不會被傳聞嚇倒,但是明眼人都是能從這樣的傳聞裏面看出來江峰有多麼心狠手辣和手下戰鬥力的強勁。聽到對方居然就是傳說中的江峰,嚇得半死的陳聾子立刻明白還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好,在這種面前油嘴滑舌沒有什麼用處,能保住性命,不,能保住全屍就不錯了。
這話倒也是常見的格式,按照常規下一步就該是對方說出個銀子數目出來,雙方討價還價和確定拿錢收錢的方式了。
「我手裡還有五千多兩銀子,你那裡能不能用上。」
「你的人馬那天打散了,你還能聚集的起來嗎?」
「岳父那裡說話,這點事情是女婿應該做的事情,女婿可是您半個兒子……」
好歹是第二天就不用受這個蚊蟲叮咬的苦處了,被人直接丟在了馬背上,匆匆忙忙的順著來路折返了回去,一路上,這些人的裝備讓陳聾子看的頗為的咋舌。這樣齊全,這樣的氣派,莫非自己遇到的是京城的禁軍,不過明顯不是,倒像是本地的戰兵。
聽到這個介紹,還準備耍點姦猾的匪首渾身上下都是如墜冰窖一樣,登州江峰在山東的綠林道上的名氣已經是魔王和殺神的同義詞,所有人都是知道,橫行登州,或者整個北山東都是橫行的董家,被江峰領著人一天殺光,要知道董虎在山上的響馬,董家莊的幾百護院,就算是對上尋常衛所千人都是殺進殺出的強兵。
話說到這裏,江峰反倒是被對方激發了性子,心想這才是多大的事情,當即豪氣衝天的站了起來,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現在這個客廳的氣氛更是有些尷尬,男人之間動了感情,反而是不知道如何的應對,江峰心裏面此時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在那裡遲疑的開口說道:
「有什麼事情,你且說來。」
「肯定出缺,肯定出缺,還請岳父大人放心。」
八品的官員在知府那裡就已經是有任免的權利了,不過歷來凡是和鹽掛上鉤的產業都是大利,即便是一個八品的鹽課從事,可是並不是那麼容易撤換,誰也不知道這個從事背後是誰在支持。
既然是答應了幫忙,接下來的氣氛反而是尷尬了起來,彼此之間的關係是翁婿,劉順驊和江峰之間,即便是想要說些感謝的話語也是說不出口。就這麼干坐著,許久才是說了一句:
「岳父大人,二十五萬石的糧食,若是用銀兩購買,恐怕需要三十萬兩銀子,雖然小婿微有積蓄,這也是杯水車薪,我這裏倒是有個籌措銀兩的法子,還需要和岳父商榷一二。」
陳聾子立刻是一愣,心想這不合路數啊,看對面這個人這麼年輕,難道是個生手,正在遲疑的時候,聽到對面的人介紹自己道:
現在剛剛是初秋的天氣,還算不上寒冷,倒也不擔心感染風寒之類的事情,可柴房裡面的蚊蟲也是不少,陳聾子已經不是當年拉著兄弟上山殺人放火的好漢,這幾年的舒服日子過下來已經是有些吃不了苦,當真是苦不堪言。
穿越來之前,江峰也是看過香港的電視劇《尋秦記》,裏面項少龍在那裡又是流行歌曲,又是耗子吃糖的賣弄,周圍的人無不是眼睛一亮,而且還多是美女眼亮,身軀巨震之類的。當真是讓人羡慕的要命,但是江峰詩詞倒是也記住幾句,不過大多是唐詩宋詞,拿到明朝賣弄會被罵死。也只好深深的抑制了自己這個顯擺一把的慾望,沒有想到今天卻靠著「女婿本是半個兒」的話語震撼了對方一把。
「我是登州的都司江峰……」
兩個月的時限,只要能把這二十五萬石的糧食補齊,劉順驊就可以回京平調,或者是升一級去做提督學政之類的職務,不過肯定不會是在山東了。若是補充不了,等待他的恐怕就是說不清楚的冤枉債。
「我的面子,鹽運使衙門那裡應該還會賣幾分,只不過,這鹽課從事若不是出缺,就連他鹽運使也不敢更換的。」
到了晚上宿營準備工作剛剛開始的時候,這位響馬陳聾子就開始扯著嗓子說要見為首的大人,有要事稟報,有兵丁過去問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兩個人提著他就是去見江峰了。
聽到這個話,江峰嘿嘿的笑了起來,大聲開口說道:
「岳父大人,福山有兩個鹽場,小婿想要保舉一個八品的鹽課從事,還請您行個方便。」
不過關押他的這些人雖然對這些江湖的勾當不太了解,但是反應和腳力都是很迅速,剛剛翻牆跑出大車店幾十米,就被乘馬趕來的幾個鐵丁抓住,回去之後一頓暴打。然後把他這次直接是把他脫光只剩一條短褲,然後用細鐵鏈捆紮起來。
接下來就是三千響馬圍攻煙台山,結果全軍覆沒,基本上沒有活人剩下,傳說為首的江峰雙臂有千斤的力氣,生吃人肉,手中用得是一把二百斤重的大刀,還會五雷正法,戰鬥的時候隨手一招就是天崩地裂,手下又有閻羅殿召喚而來的魔騎三千,都是黑氣纏身,碰著就死,種種荒誕不經的傳聞還有許多,總得來說就是江峰和登州營很可怕。
歷來官兵捉拿匪徒,若是不為人知的捉到匪首,還有一個非常齷齪的規矩,就是允許對方把匪首贖買,或者是拿著首級過來換。
江峰坐在對面一個矮樹樁子上,手裡面拿著銀酒壺和燒羊肉,在那裡慢慢的吃著晚飯。燒酒和羊肉都是性熱的東西,正好是驅除寒氣,聽到面前跪著的那個匪首連珠炮一樣的求饒發言,心裏面也是明白對方的意思,是問自己要多少銀兩,果然和自己在那些所謂老軍戶裏面聽到的一樣。
「小的這裡是豬油蒙心,竟然是衝撞了大人,大人是宰相肚子裏面能行船,饒了小人在這一次,給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定當厚報大人。」
明朝的俸祿低到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若是僅僅靠著官俸吃飯,海瑞的母親過生日的時候才買了半斤豬肉,這就是例子。不過劉順驊向來不是死板僵化的人,在布政使的這個位置上,各種合法常例孝敬就以經是可以吃的滿嘴流油。
「小人下山的時候,山上一般都是留下十幾個心腹,就算是山下被打散了,他們也能維持住局面。」
既然是事情緊急,江峰甚至沒有在劉府吃飯,直接就是踏上了歸程,只不過離開了劉府之後,拐過街角,江峰在那裡放聲大笑,所有人都趕到有些莫明其妙。
立刻是在那裡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劉順驊在那裡沉吟一下,卻猛然想到件事情,瞪大了眼睛看著江峰,江峰微笑著點點頭,劉布政使心裏面也是明白,事情到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猶豫不猶豫了,開口說道:
陳聾子背後被鐵鏈和牛筋捆紮著,倒也不怕他有什麼反常,朝前一丟,兩個人就是站在身後開始後衛,陳聾子這樣的場面倒也不陌生,爬起來卻是直接的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口中在那裡說道:
銀錢贖買,首級抵算軍功,都是賺錢賺前程的買賣,只不過苦了被匪盜官兵一起蹂躪的百姓而已,這邊的陳聾子看到對方不殺自己,還以為也是有前例,難道要用自己換些銀子不成。當然,在白天行人眾多的大道上是不能說這個的,離開濟南府到了晚上,江峰一行人因為來時候的經歷,回程都是準備宿營了,而不是進入府縣的客棧歇腳。
雙方終於是不談感情,開始談條件了,劉順驊也是知道,金額和事件鬧得如此之大,白讓對方忙碌怎麼可能。他清清嗓子,修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開口說道:
不過江峰開口問得完全是另外一碼事情,悠悠的說道:
何況還有江峰每月的大額孝敬,但是娶親一大筆錢,而且劉順驊這裏還需要在京師上下打點,官場的迎來送往,當官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剩下五千多兩倒是也合理。此時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可見心中著急,也可見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陳聾子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呆在城外的大車店裡面,多年的老賊自然是有辦法脫身,在他的袖口褶皺裏面縫著鐵片,醒來之後就是用這個鐵片割斷了繩索。拔腿逃了出去。
劉順驊雖然寶貝劉芳蕊這個女兒,可古人無子乃是大事,心裏面也是未嘗沒有遺憾在裏面,此時突然聽到江峰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最近的補充官糧的事情給他的壓力極大,情感本就是有些脆弱。聽著江峰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牽動心事,立刻是感動非常,不知道如何應對,眼眶卻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