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不回頭
這人也算彪形大漢，滿臉鬍鬚，聽孫大海講，這人還有個「靜街虎」的名號，養著十幾個能打架的潑皮，開著一家肉店一家賭場，街面上很風光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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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宣府鎮的少年足有四十人，那些已經和萬曆親近的人也希望歷韜他們加入過來，看到眼下這個情況，也都高興的很。
而且孫大海的確敢幹，假裝不知道的帶著手下把轄區之外的不少地方也給掃了一遍，錦衣親軍內現在都知道王通惹不起，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這件事你我不要出面，讓大海兄弟管著的人私下裡找那個靜街虎，介紹個得力的夥計進去盯著。」
對他們，王通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青樓和賭坊憑他一個小小的總旗根本無法禁絕，禁絕不了，實現有序管理，從這些不義之財上分一杯羹還是能做得到。
結果四月初的時候，王通轄區之外的賭場青樓有個奇怪的規矩，問問是不是南街那片的，如果是，則恕不接待，免得給自己招來禍端。
弄出這個牌子來，主要就是為了收錢，並且要把手伸進這些牛鬼蛇神聚集、龍蛇混雜的地方，最好的目標就是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耳目，最差也要定期從他們身上搜刮錢財和消息出來。
靜街虎小心歸小心，可也不傻，聽到這個瞪大了眼睛抬頭，呂萬才合上扇子微笑著說道：
平安牌子讓王通一下子就拿到了將近五千兩的銀子，手頭一下子
想想接下來還有譚將等十幾個人要過來，王通拿出了一千兩銀子，安排張世強和孫大海去買房子。
但這次掃蕩過後，轄區內的賭坊青樓生意卻比以往好了一點，原因很簡單，錦衣衛們將所有沒有領牌子的小賭檔和暗娼統統一掃而空，給那些賭場青樓無形中減少了潛在的競爭對手。
領了平安牌子，王通倒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在他的謀划，百戶田榮豪的指揮下，順天府差役和一些地頭蛇的配合下，第六千戶第七百戶的錦衣衛在轄區內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掃蕩，一時間治安大好。
現在的武館中，每日里萬曆皇帝和少年們打成一片，關係好得很，到讓王通少了些擔心，把自己的主要精力轉到了經營這一塊來。
錦衣衛在民間的形象從來都是處於被敢怒不敢言的狀態，此時突然做了好事，轄區內的平民百姓各個不能相信，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居然還有富裕的民戶湊錢做了塊匾額給田百戶送了過去。
這也是讓王通意外的地方，本以為三陽教和那天地三陽會是個秘密的道門，就和從前影視劇中那些神秘組織一般，沒想到一接觸下來，不知道的人倒是個少數，似乎都司空見慣了。
「居然是教眾
「回幾位大老爺的話，小人家裡還供著三陽佛，也是教眾。」
再加上那邊的熱鬧的確吸引人，點心也的確很好吃，歷韜順坡下驢接過了點心，他手底下的少年們也都喜笑顏開的吃起來。
「小人是個粗貨，從小俺娘說有神就拜拜，總歸沒錯，三年前小的和幾個拜把子的兄弟開這賭坊的時候，有個三陽教的人找上了俺們，說要入了教聽他們指派，除了這賭坊開的安穩，還有別的好處。」
王通擺擺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可這人被領進屋子裡來之後，就戰戰兢兢的跪在那裡，小心的無以復加，王通很不自在，不過看看身邊的人，不管是在那裡整理賬簿牌子的張世強，還是穿著員外服的呂萬才各個臉色平靜，這才沒有叫對方站起來說話。
他掌控兵部之後，代表著已經權勢滔天的張居正權力更大，對朝廷的控制更加深入，但大家也不覺得如何，司空見慣了。
這些非正行的生意人在王通面前的時候，卻沒有王通所擔心的那般遮遮掩掩，反倒是有什麼說什麼。
「好了，今晚問話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講，就說是王大人想要在牌子上多要錢，你磕頭求饒才少了點，你知道嗎？」
「王大人，兄弟認真問你一句，這件事真的要查嗎？」
一個是審案偵緝多年的刑名老手，兩個是順
儘管只有自己能查，可王通還是要查下去，肯定的點點頭，呂萬才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這一天的操場上到處是歡聲笑語，王通和李虎頭卻有些不同，他兩個人本就和萬曆親近，現下萬曆去接近其餘的少年，反倒有些冷落了他們兩人。
「俺們拜了三陽佛，請了這佛像回去，還真別說，總旗劉新勇劉大人親自關照過來，一直沒人來找俺那個小場子的麻煩，而且不光這個，照著做事還有便宜賺，一年總有幾次，三陽教的人拿銀子來，換上不認識的荷官，等有人來賭錢的時候，再把這些錢輸出去。」
兵部尚書由張四維接任，對王通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張四維自從入閣以來，完全沒有內閣大臣的覺悟，向來是張居正吩咐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毫無二話，人送綽號「內閣師爺」。
靜街虎回答的畢恭畢敬，不過話的內容卻讓王通精神提了下，除了那夏姑娘之外，王通已經問了四個人，每個人都知道三陽教，可卻沒什麼深入的交往。
王通對自己還是估計有所不足，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夠把這些江湖人嚇破膽子了，比如說今晚的這個。
「起來，坐著說！」
比如說開青樓的都知道三陽教買賣人口，開賭場也知道三陽
平安牌子，說是給那些不算正行的地方保個平安，王通也的確有這個力量，可沒有這牌子的時候，這些賭坊青樓生意一樣好做的很，也沒有不長眼的上門惹事。
聽到這裏，王通和呂萬才對視了一眼，王通剛要發問，推官呂萬才卻先開口問道：
「一百兩最少也能落下五兩，只多不少的。」
歷韜是個聰明的少年，知道眼下的情勢和從前已經完全不同，那個叫黃義軍的小胖子又是主動的拿著點心送過來。
王通對情報工作實在是一竅不通，可這事情也不能借用身邊的東廠和錦衣衛，只得自己開口直接問過去。
王通低聲感嘆了一聲，李虎頭正忙著對付一個黑芝麻的燒餅，也沒聽清，轉頭問道：
王通點點頭，開口說道：
四月初二的時候，宅院就置辦好了，不過譚綸譚尚書是國家重臣，喪事肯定不會簡略，譚將等人在那裡忙得很，一時半會還過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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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樣街面上混的地痞無賴來說，不管混得如何風光，在錦衣衛和順天府面前都是豬羊，甚至連這種大型的牲畜都算不上，他們只能算是螻蟻，王通說句話，就可以讓他們粉身碎骨。
自鳴春樓的夏姑娘登門之後，每隔幾晚，王通就會約見一名領牌子
這人受到這待遇身子都哆嗦了，謙讓了幾次，才小心翼翼的在那凳子上留下了小半邊屁股，這才又恭恭敬敬的說道：
「賺多少便宜？」
但每次問話的時候，少不得拽個幫手過來，順天府的推官呂萬才和那兩名差役班頭王四和李貴。
話說的輕鬆，這靜街虎渾身上下顫抖個不停，重重的磕頭到地上，幾乎是爬出了屋子，呂萬才扇子又是打開，聽到外面的院門關閉，這才轉頭，神色肅穆的對王通說道：
「若是旁人知道了今晚這樁事，你且不說，你父母妻兒還有外面養的，一個也活不了，你可知道嗎？」
王通明白了他的用意，卻轉開話題說道：
那靜街虎聽到王通詢問的語氣，連忙磕了個頭才回答說道：
「……已經到了這等地步，已經沒有收手的可能……」
匾額送到田榮豪家中，把他嚇了一跳，死活沒敢收下，在京師錦衣衛中一時間傳為笑談。
但能遇到這教中的教眾，或許能知道的事情多些，王通俯身詢問道：
「皇帝畢竟是皇帝啊！」
「王大哥你剛才說什麼？」
說的這裏，無論如何也不該問這個問題，王通奇怪的看了呂推官一眼，呂萬才卻恍然不覺，在那裡搖著扇子裝風雅。
南城沒有東西北三處那等佔地廣闊氣派非凡的大宅院，王通也不想弄的這般張揚，索性讓他們去把養幫手那處大宅院周圍的買下來，一切就近，倒也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