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秦館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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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貴客上門，好茶伺候～～！」
「快起來吧，張大哥你去廂房找點藥酒給他抹上，有那幫手的號服也給他換上一件！」
「您老先進去等，小的這就去叫宋媽媽過來！」
這秦館講究個風流情調，再急色的人來這裏都要裝出個斯文模樣來，這樣的氣氛最受京師那些大家子的歡迎，呂萬才找了個大廳的座位坐下，丫鬟們送過來茶水，又有一名婦人過來問要那位姑娘，都被呂萬才攆開。
「不知道這秦館背後是哪路神仙啊！」
那位宋媽媽就是這秦館的主事人，按說呂萬才這等人物過來，這宋媽媽怎麼也要出來招呼一聲，何況這打了招呼說有事的。
「呂老爺莫要嚇壞了秦館里的客人和姑娘，差役奴家沒看到，倒是剛才有幾個惡徒，開口就告訴我們過幾天要買塊木牌子，這牌子五百兩一塊，每年還要給三百兩的銀子，這等訛人敲詐的賊徒奴家自然不能放過，讓小的們抓住捆起來，正要送到順天府里去呢？」
「這不是呂大人嗎，您可是好久沒來了，快請快請！」
進來這人身材倒有點壯實，衣服上有幾處擦破，臉上兩處淤青，一進來就被王四呵斥道：
「你們去了幾個人，怎麼挨的打，從頭給我說說！」
呂萬才已經等待的心浮氣躁，就要發怒的時候，才聽到裏面有人招呼了一聲：
王通點點頭，心裏明白這王四想要讓這人留下，這個人情
邊上的李貴也跟著幫腔，王通這才揮揮手，開口說道：
後面還有什麼難聽話，楊銀鎖就沒聽到，只是在那裡撒腿狂奔了回來，西城和南城交界到南街這邊，距離當真不短，他就這麼跑回來了。
王通猛地站起，王四連連點頭，邊上的呂萬才合起摺扇也跟著站起來，低聲問道：
說到這裏王通才想起，他跟本不知道秦館是何處，轉頭看向呂萬才，這新任通判連忙解釋說道：
「再胡說八道，本官就封了你這個腌臢地方！！」
「無非是招待下屬和客人有個方便去處罷了，六部各個衙門都有自家常去的地方，也算孝敬上司了，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百姓怎麼知道背後是誰，等老爺到了那個位置自然明白。」
話說完，王通卻皺著眉頭問道：
「喊你們宋媽媽出來，本官有事！！」
沒過多久，呂萬才的來意大家都知道了，秦館中招呼客人端茶倒水的下人們都是有意閃開他。
不在這邊，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不到三十歲美麗女子就是眾人口中的宋媽媽，聽到呂萬才質問，這女子輕笑一聲，揮舞了下手中的帕子，柔聲說道：
轉頭衝著裏面喊道：
「呂大哥，這秦館你知道是誰開的嗎？」
京師夜晚大部分時間是宵禁的，凡是燈火通明的所在，不是私人的府邸就是
拉長了腔調喊道，自有門口的護衛過來接過韁繩，呂萬才大步上了台階，沉聲說道：
聽到王通的命令，孫大海連忙的領命，王通說的口乾舌燥，拿起邊上的茶碗喝了口，笑著調侃道：
送了過去，天色也黑下來了，那幾個小老闆千恩萬謝的要留他們喝酒，吃飽喝足出門，卻看到了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秦館。
一直在身邊默不作聲的譚將笑著介面說道：
這話說完，呂萬才重重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來，怒喝說道：
王通沉聲說道，平安牌子這事是順天府在推動，不如就讓呂萬才出頭，也可以探探對方的底細，呂萬才抱拳招呼了下，領著王貴和李四走了出去。
呂萬才等人騎馬過去，小半個時辰就到了，他們三個都是富戶出身，現在手裡錢也多，沒穿官府赫然就是富貴人物的模樣。
「秦館附近有個搖大小的骰子鋪，據說和臨近的四家小賭場合起來湊錢買了個平安牌子，這幾天上牌子的人太多，這小門小戶的就顧不太上……」
對他的怒喝，那位宋媽媽神色都沒什麼變化，反倒是在二樓一處有人怒喝道：
那楊銀鎖又是磕了個頭，慌張的解釋說道：
「一塊牌子五百兩，四個差役四
看著呂萬才像是去過的樣子，神色有點尷尬，王通也不願意多說，直接命令王四領人進來，那報信的人就在宅院外面等著，不多時就叫了進來。
王四在邊上連忙的跟著解釋說道：
「銀鎖這孩子和和氣氣的，老李用自己腦袋作保票！」
「這不是呂通判嗎，高陞了之後可是一直沒有來秦館啊，怎麼，嫌棄我們這裏姑娘不美，才情不夠嗎？」
「你們幾個不是想去揩油沾點便宜，或者想要去那院子里不花錢白玩姑娘！？」
「呂萬才，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張世強答應了一聲，領著去了，王通轉頭問呂萬才說道：
「還傻站著幹什麼，快給王大人磕頭。」
人多也有人多的原因，這些偏門的行業都來買牌子交錢，呂萬才等人本來就是發起者，其他人又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不管，當真忙的腳不沾地。
這楊銀鎖和四個同伴到了晚上準備回去歇著，呂萬才過了一遍名單發現這個漏下的，王四趕過來臭罵一頓，讓他們抓緊去送牌子。
順天府的衙役什麼德行，王通可當真知道不少，這幾個小夥子血氣方剛的模樣，那邊鶯鶯燕燕的，實在讓人信不了。
到了那秦館的門前，護衛們自然不會阻擋，不過門口迎客的茶壺那可是伶俐人，這等人過目不忘的本事，一見到呂萬才來，就殷勤的開口招呼道：
聲音頗為動聽，調笑
那人又磕了個頭，捂著臉說道：
「明日快馬出城，叫咱們的兒郎們進城，有事情要做了！」
「大人，我小舅子這人就是好看熱鬧好奇，人本分老實的很，大人不盯著小的為了自家婆娘也得看緊點，他不會撒謊的！」
「呂大哥，你先去過去看看，問問他們放人不放人，要是這幫人還不聽，那我領著人去一次就是。」
這人想必聽說過王通的年紀，很容易就認了出來，連忙跪下磕頭，王四賠笑著說道：
「秦館是西城最有名的青樓，本來打算放在最後！」
「去把外面那人叫進來，本官當面問。」
「宋媽媽，府衙里有幾名差役被你們秦館扣住，這天子腳下，又是我順天府的差人，莫非你們眼中沒有王法了嗎！」
王通拍拍額頭，低聲說道：
「京師的這些大佬這麼多撈錢的道道，怎麼都願意做這個院子，難道真就是日進斗金，或者臉上光彩。」
「不知道，不過去那邊玩過幾次，見到過五城兵馬司的指揮老丘和那老鴇說話，低聲下氣的好像是個跟班一樣，而且各處來京的官員，各部員外郎以下的，在那邊經常見到，我做推官這麼多年，從沒看到那那邊鬧出什麼案子來。」
呂萬才一愣，
沒想到，他們方帽皂衣的差役打扮，連那個秦館的門口都沒有靠近就被秦館的護衛們攔住，都是年輕人，穿了這身差役的衣服更是年輕氣盛，雙方難免有些言語的不客氣，這倒還罷了，說明了辦牌子的來意之後，秦館的護衛們直接開始動手，他們這邊才五個人，對方几十個，那裡打得過。
「秦館那不是西城的買賣，你們怎麼今天就查過去了！」
不清楚對方的後台是誰，呂萬才也要壓著情緒，那迎客的茶壺看著呂萬才臉色不對，也不敢耽誤，連忙殷勤的說了句：
「大人，俺姐夫可都說過了，要借這個差事干別的，非得打斷小人的腿腳然後丟回老家去，小人都是和和氣氣的辦差，從不敢發脾氣啊！」
「被打了！？」
進了大廳，宮燈矇著粉紗，讓大廳中的氣氛頗為曖昧，用屏風隔成了一個個小空間，男男女女坐在其中低聲說笑。
三拳兩腳下來，四個人被抓住，楊銀鎖的身子壯、腿腳快先是跑了出來，那些護衛在後面扯著嗓子喊道：
「他叫楊銀鎖，是小人婆娘最小的弟弟，十七歲還不願意在家種地，這次府衙里有缺份，順便就幫著補上了！」
五城兵馬司丘指揮使是個五品的武將，雖說在個受氣衙門，但油水還是有的，地位擺在那裡，京師里的人多少要給點面子，他還這麼陪著小心，說明這後台當真不小，就和那鳴春樓的後台是刑部侍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