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大一盤棋
當時王通領著人砸店的場面，樓里的每個人都是記憶猶新，等到那以後，又聽說了不少王通在京師內橫行的事迹，更是戰戰兢兢。
「鏐兒不要急，你才多大，慢慢就懂了。」
看著翠紅一遲疑，王通掏出十兩銀子放在了桌面上，冷聲說道：
萬曆皇帝沉著臉點點頭，王通把聲音壓到很低，湊近了說道：
說到這裏，已經無話可說，這天下午接下來的課間休息，萬曆皇帝再也沒有和王通單獨呆過，都是湊到大家那堆里說笑閑談。
話實在是無法說下去了，萬曆皇帝臉色紅白不定，先是怒氣滿面，藉著卻若有所思，到最後卻平靜下來，看著王通說道：
「皇上，今天朝會上可有人提張先生的事情？」
「奴家明白，王大人今兒個沒來過。」
「回母后的話，兒臣今日讀的是『禮記』，但不太懂，兒臣覺得自己好笨。」
那翠紅眼珠轉了轉，嬌笑著說道：
鳴春樓自然也是如此，不過今天上午有些不同尋常，在鳴春樓里的每個人都是神色緊張忐忑，原因無他，那位錦衣衛百戶王大人來了。
張居正和馮保互為同盟，內外相連，宮中希望張居正丁憂的人，想必也希望馮保的根基動搖。
要說為了壓制消息，推遲丁憂的時間也不對，多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的意義，為什麼裝作反應遲鈍，以張居正和馮保這樣的大才之人，到底要幹什麼。
可也
翠紅接下來的話，王通沒有理會，稍微推算下時間，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他點點頭，那翠紅當即伸手去抓那銀子，王通手卻猛然蓋住，沉聲問道：
「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一行人上馬呼嘯而去，在馬上的時候，王通就想到，自己在秦館聽到的消息，那天是十月初十，據說那是京師最快的消息，就算不是最快，想必也相差不多。
這次的交流就簡單了許多，王通自己的見聞和推測還沒講完，鄒義已經明白了大概，臉色變得極為嚴肅，開口說道：
「王大人，這二等不到的姑娘有什麼意思，大人您要有興緻，就讓玉屏來服侍您。」
「你知道不知道，剛才那句話，朕就可以誅滅你十族，朕看你也知道，但你能和朕說出這番話來，無論真假，卻都是一片忠心，這話到此為止，今後不許再提，朕自己有計較。」
小皇帝臉上浮現了怒容，聲音也變得森冷起來，沉聲說道：
「王通，你要知道分寸體統，你勸朕忍住觀望也就罷了，居然還讓寡人下詔奪情，荒唐不荒唐。」
萬曆皇帝皺皺眉，點點頭，王通立刻把上午所聽說所分析出來的事情告訴了萬曆皇帝，又肅聲說道：
倒
「說了，說給張閣老的老子準備喪事，要忙碌還不能出門，採買都要小心翼翼的去城外各處，還要假裝給別人辦的，結果忙碌了幾天，辦這個事情的二管家被游七爺大罵了一頓，喪事又停了。」
王通左右看看，咬咬牙說道：
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王通沉吟了下，又問道：
「為何不和朕說，朕五歲的時候就是張先生的弟子了，王通，你會不會想多了，丁憂奪情，朕這邊等下面的臣子上奏，到時候仲裁就是。」
王通一早上的來了，那姜媽媽本來在家休息，也忙不迭的趕了過來，聽說王通要找翠紅，那姜媽媽還好心的說道：
「問你幾件事，老實答話。」
這麼一想，張居正藉著父喪，還真的弄出了好大的手筆，這內外和他們不同心的人恐怕都要被一網打盡，從此內廷外朝再也沒有和他們唱反調的人。
「那羅道來你這邊的次數多嗎？」
王通有點哭笑不得，不過是來問話，怎麼就被誤會成來找姑娘玩了，他也懶得解釋，開口說道：
「今天本官來，文官問，你什麼都不要和外面講。」
可張居正府上卻在十月初六那天就開始準備喪事，儘管後來停下，
「回母后的話，刑部尚書申時行堅持請皇兒下詔奪情，禮部尚書萬士和則說丁憂乃萬古綱常，不得悖逆，其他的閣員堂官們都是閉口不言。」
李太后特別喜歡自己的兩個兒子和自己一桌吃飯，可能做母親的滿足就在這邊，李太后自己吃的不多，只是給這個夾點菜，問那個幾句話，其樂融融。
「母后，兒臣聽說，咱們大明最有學問的人是張閣老，兒臣能不能陪著皇帝哥哥一起，讓張閣老教授學問啊！」
「羅道和奴家相好兩年了，三天兩頭就來一次，他又是游七爺的跟班，旁人不敢耽誤他，害的奴家少接了不少生意呢！」
「說了，這銀錢就是你的，姜媽媽也不會扣，不說，明日你就不在京師，亂墳崗上喂野狗！！」
一來二去的生意倒是好了許多，現在王通這邊名頭大了，又和那順天府的通判兼推官的呂萬才關係大好，鳴春樓對王通更是敬畏交加。
「他在你這邊埋怨事務繁忙，可說了什麼事情嗎？」
「張閣老或許也在藉著此事試探皇上，太後娘娘和馮公公支持，陛下卻這般，若是……」
「臣先請死罪，再請陛下準確臣說一句大不敬的話語。」
無奈之下，也只能等下午在武館的時候了，中間休息的時候，萬曆皇帝把點心一發完，王通就帶著
「鏐兒，今天的書讀的怎麼樣？」
下午的課程散了，鄒義總算忙完了宮裡的事情，來到了武館這邊接人，把皇帝送到宮中之後，因為王通打了招呼，他又轉了回來。
翠紅快要三十的年紀，濃妝艷抹的，很是豐滿，倒也有幾分風情和姿色在，被領進屋子的時候，還要搔首弄姿，王通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
李太后捂著嘴輕笑出聲，安慰說道：
「陛下，張閣老這是欲擒故縱之計啊，他拖延死訊到來的時間，卻不禁其他人打聽私傳，這分明是故意讓眾人有準備串聯的時間，讓眾人反對他奪情留任，藉機清洗那些懷有異心的官員，臣大胆推測，此事太後娘娘知道，馮公公也知道，張閣老此等英傑，若沒有這等萬全的把握，又怎麼敢如此行險。」
白花花的銀子，血淋淋的威脅，那翠紅身子一顫，雙眼卻貪婪的盯著那白銀，情不自禁的說道：
那姜媽媽也在市井之中打混久了，光棍的很，當下就爽快的說道：
「本官記得你這句話，先告辭了！」
「臣冒死說句話，陛下明日就應該下旨奪情。」
「什麼時候忙碌的？」
青樓的上午一般是不營業的，送走了留宿的客人之後，院子也要關門休整幾個時辰，到了下午再開始。
這翠紅才謹慎小心起來，王通開口問道：
「羅道沒說什麼時候，不過十月初六那天他本來說要找奴家，給奴家個銀鐲子的結
王通點點頭，說了句：
聽到王通懇切的分析，萬曆小皇帝的表情也漸漸的緩和下來，喃喃自語道：
那姜媽媽誠惶誠恐的答應了一聲，心想王大人這等英雄人物愛好也不同旁人，還是少問為好。
「王大人這不是瞧不起妾身嗎，這點事，鳴春樓有這個但當。」
可當時吃過虧，後來卻賺了些便宜，他們是最早掛上平安牌子的生意人，掛上牌子之後，周圍沒有牌子的半掩門、娼戶都是被一掃而空，還有兩家規模上不上下不下的過來要掛在鳴春樓名下。
「王兄弟的消息來的及時，咱家這就去宮裡和義父大人講，好傢夥，這並不是張居正一個人在試大家，恐怕馮公公打的是一個主意，先告辭了，明日再來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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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是這鳴春樓的頭牌，聽到她說這個話，跟著王通的孫大海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張世強連忙低下頭。
萬曆皇帝的晚飯照例是在慈聖太后李氏那邊吃的，也是慣例，潞王同席。
「從今日起，這個翠紅只能接羅道，你找個放心的丫鬟盯著，說了什麼話本官都要知道，點翠紅的客人姜媽媽你記好，銀錢本官補給你！」
「找間僻靜的房屋，本官在那屋中等翠紅，不要驚動旁人。」
慈聖太后李氏微笑著點點頭，萬曆皇帝捧著碗飯吃的香甜，聽到這個之後，動作沒有什麼停頓，但眼角卻不自覺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