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有心關照 秦館大亂
「多謝張公公提醒，屬下今天就領人把得了平安牌子的商戶走一遍，跟各處的人打個招呼，免得有人藉機生事。」
「就憑你也配，姑奶奶這身子死了也不給你！！」
「你們這些小心思姑奶奶心裏明白，當日里那個被方忠平拽過去的，被王通擋了回去之後，回去還埋怨了幾句，說多管閑事。」
眼下的宋嬋嬋卻完全顧不得那些女孩，因為她面前也有麻煩，方忠平搓著手笑著不斷逼近，獰笑著說道：
宋嬋嬋打開門進去，屋子裡正在梳妝打扮的女孩們看到是她，連忙都起身道了個萬福，嬌聲說道：
「你性子穩，又和咱家關係親近，和那王通的關係也不錯，這治安司的差事東廠這塊就給你牽頭了，不過旨意文書什麼的，估摸著要年後了，你心裏先有個準備，該用什麼人都琢磨好了。」
照例司禮監太監若掌文書房或者禮儀房，必須轉任內官監，但馮保同樣是打破了這個定律。
「薛百戶，咱們自家人，不必這般客氣，起來吧！」
「王大人此次出京可還有什麼難處，搬家的大車要是不夠，銀錢要是不足，親軍內都可以貼補一二，怎麼也不能苦了自家不是。」
到了晚上，秦館所謂的十八天女一上那檯子之後，就有一幫惡少圍了上去，各自瞅准了看好的，都給拉扯了下來。
女孩們聽到這個說法禁不住一怔，隨即都是驚叫起來，宋嬋嬋察言觀色
「屬下薛詹業，拜見張公公。」
這句問話，女孩子們儘管沒有出聲回答，可有幾個臉上卻露出了讚許的表情，宋嬋嬋嘴角掛上一絲冷笑：
沒想到結果出來，王通果然被趕出京師，居然是派到天津三衛去做提刑千戶，別人不知道，這侯百戶可是知道，錦衣親軍內部和幾個勛貴家為這個位置打破了頭，結果卻讓王通得了，這背後是誰想想就讓人膽寒。
權重如山，但事情同樣多的好像山一般，即便馮保想要總攬，可根本兼顧不了，結果就是他在抓權，東廠的庶務卻還是要張誠來協理。
「想想當年在裕王府的時候，你還是個愣頭愣腦的野小子，如今也獨擋一面了。」
馮謹據說是馮保的本家侄孫，是東廠的掌刑千戶，是馮保的鐵杆死忠，從來不買其他太監的帳，所以張誠有這麼一句話。
聽到張誠這般說，薛詹業這等心思剔透的人又怎麼能不明白，連忙抱拳說道：
「張公公，馮千戶那邊……」
聽到她說這個話，一個女孩臉色白了下，面帶愧色的低下頭，宋嬋嬋沒有理會，又是繼續說道：
薛詹業抱拳深揖，連忙答應了下來，抬頭時候遲疑的問道：
「宋嬋嬋，今
「旨意下來，他自然就知道了，咱們這個馮謹，眼中只有馮公公的，莫要麻煩他了，有一樁事還要和你交待明白，這林林總總的事情都是王通建言，萬歲爺採納的，王通這個人你可掂量明白了？」
「真要是搶回去讓你們做個小妾，哪怕是個侍寢的丫鬟，姑奶奶也不攔著你們這樁富貴，可這幫雜碎玩了幾天就要送人換著來的，又有種種花樣，京師各個院子的姑娘在他們手裡死了不下二十個了。」
那兵部和錦衣衛的關係本就是照例出文書，沒什麼利益牽扯，這兵部主事看起來就是來趕人的，那經歷司的侯百戶和王通打了多次交道，他對這件事了解的清楚，先前還以為王通這次完了，內閣興起那麼大的風浪對付一個小百戶，那這個小百戶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知道了也沒辦法，反正這十八個女孩不是咱們花錢買的，搶了也不是姑奶奶肉疼，那些小姑娘心思早就願意了。」
宋嬋嬋搖搖頭，尋了個椅子坐下，淡然的說道：
提早關門，也是想要及早規避下禍患。
據說是怕一些外地的商人士子留戀勾欄，不回去過年，這些尋歡客的家人怕是會弄出麻煩來。
「給宋姐姐問好了。」
宋嬋嬋走進院子的時候，能聽到屋中的嘰
王通才做好布置，第二天還沒有開始行動的時候，就來了個死人臉的兵部主事和經歷司的侯百戶，催促王通儘快赴任。
「先前大家議論，這王通離了京師，過些年到個指揮僉事問題不大，接下來如何走就要看聖上還是否記得情分了，依公公剛才所講，王通的前途不止於此啊，到何等地步就猜不到了。」
臘月初五這天，不少人早早的就在秦館周圍的茶館等候，今年秦館臘月初六就要封門，在京師名氣越來越大的「瑤池十八天女」這也就是演最後一場，趕緊看看，而且還有些別的傳聞，讓大家都覺得今後可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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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完，這些姑娘的臉色頓時是變了，宋嬋嬋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冷聲說道：
雙方客氣了幾句，張誠含糊的把治安司的事情說了出來，即便薛詹業是個沉穩的性子，可也禁不住興奮的動了動。
司禮監排位第一是掌印太監，為內監衙門總首，第二位則掌東廠，稱為廠主或者廠公，找舊例，掌印和廠主不得由一人擔任，馮保同時掌握這兩個位置，自然大權在握，此外還掌著文書房和禮儀房。
而且本地開的太晚，這年關所在的時候，有些人平時一分的妒意此時恐怕都要大到十分，鬧上門來，今後生意還做不做，高檔院子的姑娘更多的是靠著色藝媚人，而不是
一時間大廳中尖叫和笑聲一片，二樓和一樓的客人們也不像是從前那般顧忌了，各個鼓掌起鬨，秦館漸漸鬧的不像是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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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謂的「瑤池十八天女」是秦館的搖錢樹，待遇自然也不同，宋嬋嬋單獨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獨院，住處是單獨隔開，梳洗裝扮則專門雇了整治頭面的高手婆子，專門伺候這些女孩。
說完朝著秦館走去，管事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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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嬋嬋不知道王通職位變化的消息，那天報信之後她回來戰戰兢兢過著日子，雖然沒有什麼到來的禍患，可在秦館也聽不到太多的消息。
「要不是公公提拔照顧，嘉靖四十四年小的就要被砍頭，那還有今天。」
看這些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宋嬋嬋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咱家也是這般想，王通這半年來在京里拳打腳踢的弄出了不少的產業，咱們可要替他照看好嘍，若有回來的那天，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情分。」
但賭坊和青樓不同，賭坊是過年也不休的，過年這幾天正是賭徒們手裡有些閑錢的時候，而青樓則是在臘月初十之前就要封門，儘管有些小院子也不守這個規矩，可那些上檔次的大生意都是這般做。
「姑奶奶前天讓你們走，你們覺得姑奶奶攔著你們發達，各個找理由留下，今天，那幫畜生把幾個門都找人看好了，你們想跑都跑不了，也別總是往壞處想，
司禮監秉筆太監張誠在東廠的大小頭目面前，雖然不如掌印太監馮保那般說一不二，可也是威風之極。
臘月十五之前，各地的買賣商家就要關門了，方便掌柜夥計的回家過年，臘月二十五那天就連本地的商鋪都要封門。
「咱們這樣的女人，也就是求個殷實人家給自己贖身，或者攢夠了體己自贖，你們是不是以為，被安平侯世子和他那幫富貴公子哥搶回去是好事？」
東廠提刑百戶薛詹業又是謝過，站起身來，張誠笑著又說道：
「昨日安平侯家的三公子方忠平和他那幫狐朋狗友們在福壽樓開賭，已經把你們姐妹幾個分了下去，誰要誰都推了牌九出來。」
宋嬋嬋在她的小宅院中，屋門院門都是大敞開，一名管事躬身正在和披著牡丹緞面大氅的宋嬋嬋稟報。
無論是稟報的還是聽的，臉色都頗為的難看，末了宋嬋嬋點點頭，咬著牙說道：
能聽到的只有官員士子們興高采烈談論的「首輔義膽驅姦邪」的段子，宋嬋嬋是親身經歷過這官場傾軋的人，知道這事情的可怕，在這非常時刻，過得小心翼翼，也不敢和王通再有什麼瓜葛，唯恐被牽連上。
那主事一直是催，侯百戶則是陪著笑臉，連聲說道：
宋嬋嬋後退幾步，背後卻是櫃檯退無可退了，她盯著眼前的方忠平，臉色漸漸的發白，一咬牙從高髻上抽出了銀簪，把尖端抵住喉嚨，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