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狹路相逢 向前者勝
幾乎是馬三標舉手號令，身後的騎兵就跟著變化，其中雖然稍有散亂，但大的隊伍行動卻始終一致。
步卒對騎兵，除卻精銳之外，十名步卒未必對付得了一名騎兵，三千名不是精銳的步卒，對付不了三百名騎兵，甚至對付不了訓練有素的二百騎兵。
兩個營的錦衣衛兵卒也多虧了自從加入錦衣衛之後，整日的體能訓練，拿著兵器來到這邊，隊形也僅僅是稍微散亂些而已。
「我家兵馬正在執行軍務！！請大人不要亂闖！！」
王通聽到這個回復，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開口冷聲說道：
「他敢硬沖！？你們怎麼不擋！？」
李大猛能在一個時辰之內集合了三千兵卒，半個時辰內從附近的軍營趕了過來，這已經算是有能。
看到前面官兵的陣型，王通領著隊伍到了跟前之後，立刻是停住了前進，王通舉起了刀，整個隊伍停下，王通大聲說道：
李大猛率兵來到，倉促間也只能是想要從大門中進入，馬三標領著騎兵堵住了大門，雙方立刻是僵持住了。
馬三標抖了抖韁繩，馬隊的箭頭緩緩向前，李大猛這邊每個人都是身子繃緊，馬上的抓緊了韁繩，步卒們下意識的後退。
問話之後，身後第四營、第五營的營官隨即大聲喊道：「第四營準備完畢」「第五營準備完畢」，王通手中的刀向前一揮，大步向前走去，前方就是幾倍于錦衣衛的兵卒陣列。
「亂動亂
「通倭！？」
「碰！」「碰！」的悶響不住的想起，好像是個巨人大踏步的向前逼近，這麼無所畏懼的向前。
王通臉陰沉下來，略微揚起聲音問道：
王通咧嘴一笑，翻身下馬，開口大聲說道：
經過這一樁事，卻更加不敢向前，參將李大猛低聲罵著說道：
分守天津參將李大猛帶了步卒三千人，親兵家丁一百餘人騎著馬，圍住了火器作坊這邊。
※※※
凡是經過訓練的士兵都對隊列都有一種敏感，看著錦衣衛的兵卒的隊列嚴整的壓過來，而自家的還這麼散亂，都在想著如果碰上自家會不會被對方碾碎，何況在另一面還有一幫凶神惡煞的馬隊。
「戰前準備，整隊完畢否！？」
「一二一」「一二一」營官們大聲喊著步點的號子，一路的奔跑，大家連口水還沒有喝，嘴唇乾裂，嗓子渴的要著火一樣，腰腿酸疼更不必說，前方還有幾倍于自己的敵人，可每個人都沒什麼遲疑，大步向前。
「多少人！！」
「原地稍息，整隊！！」
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那把總身後卻又有一人跟了上來，低聲說了幾句，那把總又是大聲的喊道：
「這渾水咱們不攪和了，撤，撤兵！！」
這樣的逼近給對方的壓力更大，下令動手，目前這個態勢，自家這散亂的陣列必然被衝垮，前面幾個軍將自然不願意硬
無奈之下只能把自家的親兵家丁撒了出去，在陣中砍了幾個兵卒的腦袋，這才算穩定了下來。
慌張的吶喊聲聲，都朝著兩邊躲閃，陣腳已經壓不住了。
距離不到二百步，號子聲越來越大，王通已經走到了距離對方十幾步的地方，王通手中的刀向前一揮，開始向前小跑前進。
火器作坊上千名工匠，幾千名勞力，鐵爐、匠坊還有倉庫，佔地極廣，李大猛帶著的這些人自然是圍不住的，馬三標帶來的人也不可能層層護住。
前面官兵的隊伍有些散亂，不過看到王通的隊伍過來，沒過多久還是有人過來問話，看著是一名把總打扮的軍官：
一個營二百人，兩個營四百人，「一二一」的口號齊聲喊出，步伐漸漸的一致，四百人有如一人，每一步好像是同時落下。
前面退，後面就有要跑的，李大猛身後的隊伍立刻是混亂起來了，馬三標這時候卻收住了馬，緩緩的後退到門口，又是擺出了剛才的陣勢，馬三標在馬上哈哈大笑，居然一干人都從馬上下來，扯著韁繩站立。
「本官辦的是通倭大案，請貴軍快些讓開！」
「王大人，我家軍務在身，莫要再向前了，動了刀兵，大家傷了和氣，那就不好了！！」
說完這句之後，王通轉頭問跟在身邊的李虎頭道
聽到這個時候，李參將的臉色立刻變了，神色變幻幾下，咬牙下令道：
他這一動，身後的兩個營也同時小跑前進，腳步聲依舊是整齊劃一，頻率卻跟著急促起來。
從海河河邊到火器作坊這邊走差不多兩個時辰的路程，王通率領手下的兩個營在一個大半時辰之內趕到。
「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所以現在馬三標是控制住了匠坊的頭面人物，喝令普通工匠不能離開，這火器匠坊本來就是重地，也要提防亂民亂軍攻入。就像是個中型的土圍子一樣，馬三標先控制住主要人物，譚將趕到之後則是率領步卒控制住了各個要點。
「虎頭，你怕不怕？」
劈頭蓋臉的一頓喝罵，這次眾人都沒有出聲了，正吆喝的時候，剛剛穩定下來的隊伍又是一陣混亂，李大猛大怒回頭，還沒有喝罵，就看到自家一名千總快馬趕了過來，在馬上稟報說道：
「……大人，那王通說是要查什麼通倭的案子，他手下的番子太強，咱們薊鎮的兵馬……」
李大猛暗罵了一聲，開口喝道：
「讓路不讓！？」
身後的混亂讓李大猛一干人都是焦頭爛額，儘管馬三標撤了回去，可步卒隊伍的混亂卻有些約束不住了。
「前面來的是什麼人！？」
兵馬聚散為常以為上，馬三標身後馬隊行動如一體，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訓練有素。
騎馬過來打交道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喊話那把總隨即又是
「老子手裡能沖能打的就是手頭幾百人，跟著來了上前，真要打起來能上去幾個，這邊什麼事情還搞不明白，一個個喊打喊殺的幹什麼，難道咱們在這個姓魯的這邊拿兵器時候少花了一分銀子，還是那個沒卵子的給你們銀子了！！」
「大人，錦衣衛那王千戶領著人趕到了！」
「跟著王大哥，什麼都不怕！！」
拿著鞭子抽了那名守備之後，其餘的軍將不敢再說，錦衣衛的馬隊變成了衝鋒隊形之後卻沒有跟前面幾次一樣停住不動。
日常的訓練已經把紀律和口令之後的行動變成了他們骨子中的東西，一種下意識的服從，何況他們的主官，一個比他們大多數人都年輕的千戶王通走在最前面。
前後受敵，人人都是慌了，王通是何人，軍將們知道，兵卒們不知道，但能看到王通身上穿著的千戶服色。
這命令一下，士兵們直接做鳥獸散，除了他自己的親兵和直屬之外，其餘的兵馬都約束不住，潰散而去，好像是在戰場上被徹底的打垮。
「錦衣衛千戶王通，本官要去火器作坊辦案，你們快些閃開！！」
大家都是大明兵馬，對錦衣衛千戶動手代表什麼，那是殺頭滅族的大罪，而且士兵們沒有聽到軍官們的命令。
身後的士兵們更是不堪，自己這邊是官兵，對面錦衣衛的番子們同樣是官兵，難道就要火併不成。
對面沒有回話，只是撥轉馬頭轉回
「先攔住！！」
「騎馬的都下馬，跟老子向前。」
幾名面對王通的軍將沒想到對方沒說幾句，居然就這麼向前沖了過來。
「二十騎，四百兵！！」
可來到這邊的時候，士兵們在這一個半時辰之內行動不停，已經有些疲憊，隊伍散亂，看到行動如一體的錦衣衛的騎兵立刻遲疑了。
分守天津參將李大猛手下的兵馬剛剛平息下來的騷亂又是動起來，面對王通的幾名軍將發現自己胯下的坐騎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只有拚命的控制韁繩。
可李大猛這樣的老將所看到的卻不是什麼衣衫馬匹，他看到了這幾百騎兵的紀律和配合，騎兵對步卒陣列，常規都是衝擊左翼，李大猛率領自家兵卒來到門口之後，幾次變陣，對方卻始終在變陣的時候，變換騎兵的箭頭方向，對準自家的左翼。
而馬三標的騎兵看起來正是這訓練有素的騎兵，這些青壯漢子大部分穿著布衣，馬匹也不那麼壯健。
「王大人，軍令如山，恕難從命！」
下馬之後，王通拍打坐騎讓馬匹離開，揚起手中的腰刀站在原地，李虎頭等身邊騎馬的親兵護衛也都是照樣下馬，各自歸入兩個營的方隊之中，王通站在兩個方隊之間，大聲喊道：
「大人，那王通領著人硬衝過來，弟兄們擋不住！」
李虎頭此時興奮的在馬上都要站起來，聽到王通的問話，當即大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