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冬日海河 相遇不識
一行人一下子有些安靜，這就是有些不知道好歹了，給你這麼大好處，怎麼還如此得寸進尺，王通也是皺起眉頭，還沒回頭就聽到身後有人說道：
歸營造沒想到這事情這般順利，連聲答應著，眼淚都禁不住流了出來，方才本想著趁著王通心情好冒險試試，沒想到居然成了。
「老歸，這年可要殺羊殺豬，給祖宗上供，被王大人看上，那真是祖上積德啊！」
有的是臨時巡視的兵卒，有的是附近過來看看地方的客商，王通他們一行人周圍幾十個兵卒環衛，旁人也知道這是官員出巡，遠遠看看也就避開了。
他說話倒是不帶者閩地口音，地道的官話，那兩個漢子聽到詢問，十分客氣的回頭說道：
後面一幫人在感嘆王通的奇思妙想，幾個文書拿著硬筆在那裡吃力的記錄，卻沒想到王通也是搜腸刮肚的在那裡想。
「炮台和營房那邊，你年前領人再去看看，天寒地凍，營房不要漏風，還要注意生活地方和存放火藥的地方間隔，不要失火。」
「小心火燭，這邊將來密密麻麻的全是鋪子，靠著海邊風又大，一家起火搞不好就要波及這片區域……潘明，你那些人里專門抽調出一百人負責滅火，不懂的地方去城內清軍廳找懂行的問問……記下來，這邊不許在店鋪內生火做飯，只能做好了帶來，或者住處……」
「沒想到這大冷天還能遇到番子，到這
王通笑著轉身，當年開發商和建築公司那是最賺錢的生意，不知道這個時代會如何，不過將來自己要大興土木，抓一隻土木隊伍在手還是有用的。
「那些護衛的錦衣衛兵卒精強啊，搞不好要從倭國那邊借武士來。」
「老爺恕罪，小的還有個求告，請老爺答應。」
包的這麼嚴，一幫人還在那裡不停的跺腳，顯然是凍得很，這樣的人卻也不稀罕，南邊來的客商，要是初次來北地，都會被凍成這個樣子。
見到他不說話，這些南方來的「客商」都是住口不言，這人看了半響，又把目光轉回陸上，看著這一排排的店鋪和已經頗具規模的貨場倉庫。
邊上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這個營造，有人笑著調侃道：
「老爺，小的這邊聽說岸邊的鋪面已經租出去一半，這明年開春，各處船來的時候，肯定是大批的有錢人過來，到時候這鋪面未必夠租，小的看那邊靠海還留出不少空地，不如也把那邊划進來？」
這時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天上掉下好事了，那營造直接就是跪下磕頭，大聲說道：
海河靠海近，夏日裏海風吹來讓人頗為愜意，這臨近年關最冷的時候，海風就是所謂的刀子風了。
「小的小兒子今年十二，小的不求別的，只求大人能把犬子收納，進錦衣衛的
等王通他們過去，閃避在路旁的那些人有一人出聲說道，不過用的卻是閩地方言，那兩個穿羊皮襖的漢子回頭看看，也都是聽不懂。
現在這邊天寒地凍，海河邊兩邊的土地都被凍的堅硬如鐵，動工極為困難，所以工程什麼停下，勞力們去做些別的。
「小的謝謝老爺的厚賞。」
※※※
不過這也是讓人心裏高興的，說明海河邊的價值，大家都看的明白，就連來自南方的客商也在這大冷天過來看看。
這營造姓歸，人緣倒是頗為不錯，也是這天津衛城中第一號的營造商人，人長得很怪，嘴大脖子長，頭又是個圓的，有些比較惡毒的直接叫他「烏龜」。
「潘明，今天下午就調你的人來，炮台周圍都要清理乾淨。」
「老爺莫怪，咱們這邊人手足，起房子起的也快，裏面地方少，料又是從河上走的，每處對方就放在那邊。」
「請老爺放心，小的一定過去多走走看看。」
王通這邊邊說邊走，正當面十幾個人也是走來，士卒們吆喝兩句，這十幾個人立刻閃到了一邊去。
有人調侃一句，眾人都是鬨笑，不過有些家中子女適齡的，卻都心動眼熱，王大人新開那學堂學文學武的，的確比什麼私塾要好。
穿著錦衣衛兵卒服裝的潘明也是小跑過來連忙應承了，他的兩個孩子現在都報名進了錦衣衛內
沒曾想，身後的歸營造沒有起身，反倒是又在那裡磕頭說道：
路過的時候王通隨意瞥了一眼，能看到十幾個除了兩個反穿羊皮襖的漢子之外，其餘的人都是渾身包裹的嚴實，什麼棉襖、皮袍、大氅，棉帽，耳罩的，有什麼能防寒的都給穿戴上，露出兩個眼睛來，模樣十分的可笑。
說到這裏，王通倒是停下了腳步，笑著看了他一眼，悠然開口說道：
王通笑著點點頭，轉身繼續向前走，開口說道：
臨近春節，天寒地凍，海河邊還是個大工地，除了王通這隊人之外，也就還有四五撥人在走動。
本來那營造戰戰兢兢的等著責罰，沒想到王通只是說了句「下次莫要如此」，就領著人繼續向前走去。
聽著王通的話中帶了點火氣，大冷天的，這營造額頭汗直接就流淌了下來，連忙解釋說道：
話音未落，眾人壓低了聲音，哈哈笑出聲來。
「炮台和後面的營壘後面必須要留出空地，你這麼堆著土木，難道是想把本官的兵馬堵在那裡不成。」
這位少年千戶的背景他隱約聽過些傳聞，而這位千戶在天津衛做了什麼，他可是親眼看到，方才這位大人要主動幫襯自己，歸營造趁勢懇求。舉動中有兩個用意，一個是把自家孩子送過去做個人質，二來是賭一次，孩子跟著王大人，怎麼也能混個前途出身。
「二位，這邊的鋪面，有多少家租住去了？」
那一世所有能想到的，還有聯想到的，都要用在此處，王通在這海河邊上越走越是激動，看著近處已經建成的店鋪，鋪就的街道，看著遠處暫時停工的工地，這不是什麼都市的繁華和興盛出現，這分明就是一個城市在自己手中出現。
問話的那人呵呵的笑出聲來，眾人眼光都是看向他，這人點頭道：
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為自家孩子打算，求的又是上學這檔子事，真不算錯處，王通笑著轉身把歸營造扶了起來，笑道：
王通和一干人走在海河邊上，幾個武人身上僅僅是穿著皮袍，後面跟著的帳房、營造什麼的，穿著皮袍棉衣裹得嚴嚴實實跟在後面。
王通點點頭，看了看河邊的炮台，眉頭卻皺了起來，揚聲開口說道：
看著一片荒灘在自己手中成長壯大，逐漸成為一個城市，而且還是一個興盛、繁華，要給很多人富裕和幸福的城市，這是什麼樣的偉業。
他頓了頓，笑著繼續說道：
「五成的鋪面都已經賣出去了，大人留下的那幾個鋪子，也一直有人來問價錢，臘月十二的時候，清軍廳的高同知還託人問了問，小的按照大人當初的吩咐，租給了他兩間。」
「回爺的話，說是有一半租出去了，掌柜
張世強跟在後面，開口解釋說道。
「你也是個漢子，跟個娘們似的哭什麼！」
「到時候領著弟兄們來，把這聚寶盆的東西都搬到咱們家船上去！」
「誰是河邊的營造？」
「營造這個東西還是做大了賺錢，你要是想做大，本官可以幫你些銀子。」
現在大夥才看出來這歸營造抓機會的本事，大家再想開口，此時卻不太好說話了，無奈之下只能是跟著走。
在那股自信和威嚴之前，誰也不會注意王通的年齡，營造糊裡糊塗的看了看海邊，腦中隱隱約約卻覺得這不是壞事，當下在那裡躬身領命，躬身答應說道：
一名漢子慌不迭的從後面跑出來，王通指著那炮台周圍說道：
「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這個事情好說，明日帶著孩子來一次，錄個名字吧！！」
又有一人介面說道，說話的時候看了看身邊，身邊那人個子很高，手籠在袖子里，他是惟一一個沒有跺腳寒冷的，同伴在那裡這麼說，他卻是在看另外一個方向，河邊那些炮台，邊看邊搖頭。
「你做活做的不錯，閑著沒事多去那邊轉轉，想明白了再來找本官。」
「明年開河開海，這裏肯定是人財彙集，那裡寶地，分明是個聚寶盆，裏面全是金銀財寶，不過岸邊才十幾座炮台，千把人守著，連個牆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