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服從為天職 大難或大功
這邊和張家口外的平坦不同，古北口外丘陵頗多，走起來速度不快，看著太陽還有一個時辰落山，王通命令虎威營停下，開始紮營休息。
「兵部除了下令沿途支應民夫糧草之外，其餘的事情管也不管，現在看，密雲後衛也不會給咱們多提供什麼糧秣的支持轉運，也就是說，咱們虎威營只能在草原上呆六天。」
「大哥，咱們這邊不過四千人，到草原上面對韃虜萬騎，這豈不是個必死的局面，大哥您常說，為大明忠心死戰，是我等本份，可這麼去送死，大哥要為下面幾千弟兄著想啊！！」
王通這番話，直說到歷韜心中，歷韜畢竟年紀尚輕，稍一楞，眼圈有些發紅，用手揉了揉，開口帶著點哽咽說道：
「歷韜，我常和你們說，咱們是大明什麼？」
王通斬釘截鐵的說了這句話，滿臉肅穆，歷韜在下面愣怔了半響，臉色越來越紅，一個立正，右拳擊打在胸膛之上，也是肅聲說道：
話都有些說不下去，王通一直坐在那裡，此時卻緩緩站起，肅聲說道：
「估摸著跟著我們的民夫丁壯，在順義、懷柔和密雲這邊臨時徵發的人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韃虜的探子在其中，嚮導中更是多，大人要放消息出去，恐怕他們連夜就會傳到草原上吧！」
去年張家口堡那邊出塞，入眼一片雪白，如今卻都是黃色，全是乾枯的草，矮的齊膝，高的差不多要到馬
「今年難道沒下雪嗎？」
說完一抱拳，又是說道：
歷韜臉色通紅，王通看著歷韜，卻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六天到七天，行軍作戰，還是要以萬全為先，就算是六天，譚將，京師那邊沒有什麼新的書信到吧！？」
「今年天旱，潮河在夏天差點斷了，好在入秋下了幾場大雨，不過這口外一直沒有大雪下，老人說，正月再不下雪，搞不好就要鬧旱了！」
相比于歷韜的憂心忡忡，李虎頭可是信心滿滿，聽了李虎頭這話，歷韜愣怔了下，搖搖頭，卻覺得憂心去了許多。
歷韜本來憂心悲憤而來，可離去的事後卻滿臉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麼王通這麼有信心，更不要提他心中的震撼「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這句話，歷韜覺得深深刻在了心中。
聽到王通的這個反問，歷韜也是急了，湊近兩步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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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這也是明知故問，一說完，下面的人各個笑著搖頭，譚兵也是笑著回答道：
王通點點頭，沉吟了下說道：
「回去好好休息，我帶你們好好出來，自然也要帶你們好好回去，放心就是，今晚說的話不要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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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咱們虎威營是中路，距離哈喇河套最近，搞不好對方會用全力來攻，那可是不下萬騎……
蔡楠沉著的站起，他從昨夜就開始統計，已經有了確數，開口說道：
李虎頭邊走邊笑著說道，歷韜跟在身後，和李虎頭的輕鬆相比，歷韜則是憂心忡忡，開口說道：
歷韜有些納悶王通為什麼這麼問，不過神色卻說明的確如此，王通卻搖搖頭說道：
凡是願意把物資賣給虎威營的商販，都獲利豐厚，這麼一來二去，名聲傳揚開去，大家都琢磨著年前跟著大軍發點小財，都是匯聚於此。
「大哥，咱們這麼忠心做事，可卻對咱們這麼不公平，平時能忍，可這是去……」
「密雲後衛若有出戰的勇氣，那韃虜又怎麼敢在哈喇河套這距離邊塞三日路程的地方聚集，再回大人的問話，糧草還剩一天，軍中上下都是知道，若敵騎來襲，只要能困擾一天，糧草耗盡，定然人心惶惶，到時候軍心浮動，只要下了力氣攻打，兵丁們又怎麼會有勇氣戰心，到時候又覺得邊塞在望，可以跑回去，更是無心戀戰，怕是一打就要散了！」
還沒等動，卻被王通叫住，王通臉上卻帶上了笑容，開口說道：
「回大人的話，屬下若是韃虜首領，回在我軍糧草還剩一天之時來攻打！」
「你以為是大難，我卻以為這是大功。」
密雲後衛照例要派出軍將作為導引，這次跟來的卻是個把總，這把總臨近年關被趕出來到草原上，自然是感覺晦氣，但王通這邊
臘月十七的早上，虎威營中開始喧嘩起來，兵卒在軍官們的帶領和監督下，開始收拾營帳輜重，搬運給養裝上馬車。
王通回頭看看，又看看前方無邊無際的草原，開口問跟在身邊的嚮導說道：
王通的中軍帳是最晚拆卸的，各處的主官都匯聚在此，一個個的回報自己所部的情況，王通凝神細聽，所有人稟報完，他開口問道：
足足兩百四十輛大車，滿載著糧秣和裝備，除此之外，懷柔縣和密雲縣還有二百左右的大小車輛裝載著各色物資跟隨。
「監軍，自密雲縣去往密雲後衛，這一路上再不會有什麼商販什麼的跟來，他們所攜帶的物資也可以算成是我們行軍的補給，出塞之後，大概能供咱們使用多久。」
「武館之中，孫鑫最為沉著，你是將門子弟，最懂得人情世故，今晚這些話，你不必說也不該說，你家來信，恐怕是讓你先走吧，反正我看在各處情分上，事後也不能如何你，可你還是過來和我說個明白，說明你心裏為咱們大家著想，為了虎威營著想。」
眾人稍微思索也就明白過來，都是起身聽令。
這麼一說，歷韜卻有些糊塗了，王通也不多說，只是叮囑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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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都是點頭，王通繼續說道：
王通沉聲問道，歷韜沒什麼遲疑，立刻回答說道：
這都是人所共知的，王通說來
「既然如此，歷韜願隨大人出生入死，為國報效。」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
「耽擱拖延一段時日，大哥上奏疏給陛下，虎頭那邊也寫奏摺，陛下或許是受人蒙蔽，咱們把事情說清，三路齊出那就應該齊出，絕不能讓虎威營出去做餌！」
「按照大人的計劃，咱們出塞一天，還要安排大車回密雲後衛將這些商販的物資裝走，大車和馬隊的牲口可以在草原上就地解決一部分草料，所有物資共可以讓我軍在塞外支撐六天到七天。」
「梨子，你以為咱們孤軍出塞，深入敵境，韃虜又有這麼大的優勢，此次去對咱們是大難吧！？」
眾人按照操典忙碌，王通在馬上四下看看，剛要下馬的時候，北邊卻突然有煙塵升起，向著這邊飄來……
不過在刀割一樣的寒風吹拂下，人也沒有什麼欣賞的興緻，只是悶頭趕路罷了。
密雲後衛的軍營越來越小，古北口原來也就是個普通的峽谷口子，不過那一世這個名字卻聽到過不少。
譚將站起搖頭回答「沒有」，王通冷笑著搖頭說道：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本官再去求個公道，你讓陛下如何想？」
甚至連順義和密雲後衛的牲口販子都趕了過來，無他，虎威營在沿途行軍和駐紮的過程中，留下了一個花錢大方，肯付現銀的名聲。
「……大哥說過，咱們是
王通臉色沉了下來，盯著歷韜問道：
「咱們這一路出行，他們肯定會沿途騷擾，放慢咱們行軍的速度，到最後一天再大舉來攻，騎兵就是有這樁好處，在草原上可以大範圍的遊動，交戰的時機可以由他們來選擇，諸位，今日就讓你們親信的人在外面大聲交談，說糧草只能支撐在草原上五天，嚮導那邊也去說說。」
李虎頭和歷韜軍議之後朝著自家營盤而去，李虎頭比歷韜矮半頭，不過敦實的很，歷韜已經是成人身高，也是健壯，不過兩人面相年輕，民夫丁壯們看了，儘管他們身上的衣甲和尋常兵丁不同，可也想不到這兩位少年卻是千五百人的正副統領。
「我問你，為什麼要有這次行軍？」
「譚兵，如果你是韃虜首領，知道我軍前往，會怎麼應對？」
「哦？那時應該距離密雲後衛不遠了吧，怎麼在這個時候動手，難道不怕內外夾攻嗎？」
譚兵說完，王通笑著點點頭，介面說道：
「皇上下旨，御馬監和兵部行文。」
「已經接了旨意，讓本官如何著想！？」
「出古北口去往哈喇河套差不多有三天的路程，咱們所攜帶的糧草補給，差不多剛好夠我們到哈喇河套再回來的路程。」
「怕什麼，咱們有車營，有火器，韃子來多少也是撞得頭破血流！！」
「大哥，那小弟先回營盤，讓送信的家人回去，提前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