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有忙有亂 各有所圖
「萬歲爺，馬棟離開宮中回到他家在京師的府邸，有幾名山西商人派人送去厚禮，馬棟都給退了回去，而且閉門不見外客。」
「陳思寶和唐四海那邊快些安排入侍衛，還有今晚司禮監就要下旨意，明日就讓內閣督促刑部，北直隸各府縣清查邪教，這樣的事情，張先生他們肯定不會攔阻，讓他們拿出推行一條鞭法的勁頭來！！」
「事情做不成，他留著那些銀子為自己陪葬嗎！！」
雙喜嘴動了幾下，還是遲疑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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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鏗鏘有力，顯得忠心耿耿，萬曆皇帝低頭看著頭碰在地上的馬棟，點頭說道：
「請主子放心，那東西上岸，咱們信用的人會過一道手，量雖少，卻能積少成多……」
馬棟本以為這次來京覲見是例行公事，聽聞萬曆皇帝要賜宴相待，也只不過以為是自家老子的臉面，又或者是自己的弟弟馬林在遼鎮頗有建樹，這才讓自家有了這樣的恩遇，卻沒想到這次召見不為別人，就是為了自己。
……
看著張誠領命，萬曆皇帝隨手放下了轎簾，趙金亮連忙拍拍手，抬著軟轎的宦官就要起身行動，萬曆皇帝這是卻又拉開了帘子，趙金亮連忙發令，讓轎夫停下，萬曆皇帝開口說道：
「都是當差的，有什麼吩咐不吩咐，過來叮囑件事，今後山東的董千戶上門，就直接請進來吧！」
「也有些言官御史，
他這般說話，送文卷過來的內閣中書卻當不得他這樣的客氣，連忙躬身說七哥辛苦。
話說到這般的地步，馬棟也只剩下磕頭謝恩，表達自己的耿耿忠心。
「東廠和錦衣衛都要派探子到馬棟身旁，馬芳和馬林那邊也要看著，該防備的要防備，不要盯著大同，卻不顧馬家，如今他家可在三個鎮生根了！」
「司禮監的這旨意倒是會選時候，這幾日閣老高興，這差事辦起來肯定耽誤不了，陳兄稍待片刻！」
從小武藝弓馬這個要學的，為人處事，官場應對，這個學的更多，馬棟聽到萬曆皇帝說出這盡人皆知的大同邊鎮典故，而且說的大同邊鎮擁兵自重，行不法之事的種種典故，立刻心中凜然。
「朕說了那麼多，他也要做個直臣孤臣的樣子出來，只是不知道去往大同后是怎樣做，還是要盯緊才是！」
馬棟又是磕了個頭，萬曆皇帝又是笑著說道：
「閣老親批了，拿去呈文儘快發下去吧！」
「主子，現在三爺那邊死活不向外拿銀子，二爺不得已，派出人四處去賺錢，二爺讓雙喜稟報主子，說派出去的人或許被官府盯上，不過抓到也就抓到，沒有辦法順藤摸瓜的找到咱們這邊來！！」
到了書房外
張誠低聲答道：
大同邊鎮副將，就是大同邊軍武將的第二號人物，突然這個提拔，又說了這樣的話，的確讓馬棟驚懼非常。
除了每日早晚去慈寧宮給慈聖太后問安，去文淵閣與眾臣朝會，再就是月初月中，還有年節的大典大朝之外，再也不去他處，王皇后已經完全被冷落在了那裡，對這個情形李太后已經有些不滿，或明或暗的說了萬曆皇帝幾次，但萬曆皇帝此事上則是執拗的很，李太后也不好干涉太過，而且鄭貴妃頗為乖巧，雖然寵慣後宮，卻從不對政事發表什麼意見，收斂的很，這樣的作風也讓其他人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這可不是什麼風言風語，雖說首級買賣在大明邊鎮是家常便飯，可都是能做不能說的，萬曆皇帝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話中說「風言風語」，可誰聽不明白，萬曆皇帝已經對這一切心知肚明。
「七爺今日好興緻，居然來前門這邊，可有什麼吩咐？」
「銀錢是小事，歸化城那邊也是小事，現在要緊的是這裏，是這裏！！」
張誠連忙躬身領命，王通這一封封奏疏送上，萬曆皇帝的行動規律也有了極大的改變，他每日都是住在鄭貴妃的宮中，再也不去往
「三爺那邊花了五萬兩銀子，派出的人才和僧格都古楞的親衛隊長見上面，而且對方很是冷淡，要想做什麼恐怕十幾萬兩銀子是打不住的，三爺那邊有錢，可現在一直沒有什麼進項，怕是心疼……」
但張閣老也是清閑不下來的那種人，就算在家，也是整日在書房中處理各處送來的政務。
「不管了，不管了，現在咱們就把自己顧好，讓老二將老三看好，這也就萬事大吉了。」
「替寡人看好了大同，若差事做的好，將來這總兵的位置少不了你的！！」
「馬棟，你現在就要做大同鎮的副將了，你要怎麼做？」
萬曆皇帝感嘆了句，就看到馬棟意料之中的跪下，微笑了下，開口說道：
林書祿說完又是一陣氣喘，雙喜上前幫著拍打了幾下，等呼吸平緩過來，又是開口問道：
當日王通在宣府大勝，帶回幾千個首級，當時馬家和歷家拿了大筆銀子把首級買了下來，給自家的子侄作為進身之階，一年年的算軍功。
內閣中書笑著答應，又是急忙離開辦差了，游七送走了那中書，在院子里停了一會，卻沒有回書房伺候，而是直接去了前門。
馬棟用力在地上又是磕了幾個頭，大聲說道：
萬曆九年的臘月二十五之後，各個衙門都是留人值守，其他人都是回去過年，
土木堡前後的牽扯，韃虜俺答入寇大同邊鎮的作為，這都不是什麼秘密，大明武將都是知道，不光他們知道，全天下的人都是知道，不過都捏著鼻子不願意提起而已。
「你父馬芳為國鎮守大同、宣府，功勛赫赫，你弟弟在遼鎮做副將，如今也頗有能員之名，只有你在大同那邊做參將，這幾年雖然有不少斬首的功勞，可按照資歷排序，最早你也要五年後方能坐上這個位置，為何提拔你，寡人就是看你滿門的忠烈，對我大明忠心耿耿。」
宮內下旨，就有內閣中書迅速來到的首輔府上，張閣老的門房對這個是不阻攔的，直接開門放進，一路來到了張居正的書房。
游七又是笑著點點頭，這才轉身進了宅院，那門房一直是笑著躬身，等游七消失在視野中，這才直起身來，轉身又是大模大樣的坐在門口的座位上，拿起放在身旁泥火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聞聞香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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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七爺放心，等董千戶來了，小的一定恭恭敬敬把人送進去。」
內閣首輔張居正身份貴重，他是不必去內閣輪班值守的，要什麼要緊事，需要內閣票擬的要務，都是由內閣中書直接送過來。
「不就是老爺吃了葯覺得效用不錯，精神爽利嗎，沒想到送這海狗居然也能賺下這麼大的造化，命啊……」
馬芳是被韃虜
游七笑著拍拍這門房的肩膀，笑著說道：
聽到張誠的稟報，坐在軟轎中的萬曆皇帝嗤笑了聲，淡然說道：
馬棟一頓，然後碰碰幾個頭磕了下來，急切的開口說道：
他在張府的地位大家心中都是明白，誰也不敢怠慢，對三品官都是大大咧咧的門房，見了游七卻連忙陪笑著站了起來，開口恭敬的問道：
「萬歲爺，已經有人安排到了馬棟的身邊，他一切事體，每日都有呈報。」
「山東那邊如何？」
聽到雙喜的稟報，林書祿眼睛一瞪，低聲吼了出來，可說了一句，就劇烈的喘息，過了會才平復，粗喘之後，臉色已經差了很多，頹然的靠向椅背，擺擺手說道：
「請萬歲爺放心！奴婢今日就去辦！！」
說完該說的話，簡單用了點酒菜，馬棟就再次謝恩告辭，馬棟被宦官引導出宮，暖閣的門關上，萬曆皇帝沉聲說道：
……
游七拿著公文進去，還真是沒有花費什麼時間，就拿著走了出來，將兩個摺子遞給了那中書，開口笑著說道：
「陛下說如何做，末將就如何做，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陛下的天恩，末將感激涕零，永生不忘，請陛下放心，末將去大同，一定做好本分，盡忠陛下，大同以往那些腌臢事，臣若在，則斷不會有此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