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防患未然 親情難捨
所謂梟雄人物，就是在關鍵時刻能夠拋妻棄子，奈何親情一關實在難過，正月初七前後，沈枉還是來到了天津衛。
「京津之間的驛站馬匹要盯緊了，缺的就立刻補上，不要耽誤了信件的傳遞！」
王通正在自責，邊上的蔡楠沉吟了下，開口說道：
「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對大人講？」
「記得本官從前提過的戶籍之法嗎？」
「這件事是本官做錯了！」
「也是怕宮中出個萬一的錯誤，這一來，倒是讓那邊的人警醒，還讓陛下和太后又有了矛盾。」
宮中弄的這麼緊張，天津衛王通這邊也沒什麼年節的氣氛，接到了鄒義通過治安司傳來的消息，王通看完之後第一句話就是自陳錯誤。
「大人來天津衛幾年，以大才行大事，天津衛百姓富足安康，大人聲望隆重，士人雖有詆毀，但亦有讚許美言，這都是天津衛商民傳頌之故，此次邪教，除卻首惡之外，大多是脅從愚民，這等人本無大錯，訓斥一二就罷了，何必抄家破門，大人此舉過於嚴厲，事後控對大人聲望不利啊！」
楊思塵連忙點頭應了，隨手在旁邊的本子上記下，王通剛靠上椅背，卻又是坐直起來，冷聲命令道：
儘管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可錦衣衛要針對他之後，搜索收緊，還是被人發現，妻兒被扣作人質……
楊思塵一怔，隨即說道：
沈枉在海上有了這麼大的場面，自家的私產當真
「蔡公公說的不錯，學生以為，陛下經過此事，必然更加小心，以往光是大人言語，陛下雖然謹慎，但久久不見事端，總會覺得大人虛言驚人，肯定會懈怠放鬆，但有了這樁事，反倒會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說完這個，王通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是開口說道：
沈枉早年家小被對手殺盡，他率眾橫行海上，也經常停靠在沿海各處補給休整，在浙江台州某處停泊，娶了當地某豪強的女兒，所謂台州豪強，十有八九都是海盜或者和海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虎威武館那邊的禁軍武將，想必是張公公的體己人，那邊也有人用的，老爺不必太過憂心。」
「戶籍之法，儘快拿出章程，二月後搞起來，還有，連坐之法，也要實行，百姓們各掃門前雪，幾次三令五申，鄰家燒香聚眾卻不知道告官，用這個連坐的法子，也讓他們心生警惕！」
張世強點頭答應，王通又開口說道：
「記得，大人說天津衛所有住戶應當有冊，家中有何人，原住在何處，現在住在何處，都要寫的明白，由咱們錦衣衛千戶官署統一管理……
看到王通說的坦蕩，楊思塵苦笑了聲，又是躬身作揖說道：
因為調換禁衛，惹得太后和皇帝之間有了嫌隙，這個嫌隙恐怕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
「若經常來這邊看老婆孩子，那就說明沈枉不再對天津衛有什麼威脅，盯緊了就是，我還以為他會在過年的時候來，卻在初八之後來了，倒也古怪。」
「天津衛這邊掃蕩了一次，共查出來四個燒香拜白蓮、拜彌勒，還有一處香教的分壇，平日里差役到底是如何辦差的！？」
「京內、宮內能用的人，都去用上，錢財方面大方些，什麼消息都儘快的回報。」
「都調出來，交給大海這邊管，清軍廳那邊指望不太上，就用這些原來天津衛的土著城內城外來查，讓他們領著保安軍，一遍遍過篩子，本官還就不信了，官兵抓賊，用上力還能抓不住賊嗎？」
而且安置在香河縣，任誰也想不到，海上最大的海盜頭領居然把家眷安置在北方，還是靠近京師的一個內陸縣城。
「楊先生，你說這些是大道理，本官也聽過，可這無辜於民怎麼無大錯，不守本分，不安心賺錢養家，這就是大錯，當年劉六劉七領著白衣馬隊肆虐于山東直隸，到處燒殺搶掠那些賊人，難道不是什麼無辜愚民嗎，楊先生你不必再說，與其讓他們迷信到時釀成大禍。還不如本官嚴懲立威，讓人不敢再犯！」
杭大橋這邊
譚將一邊給王通斟滿茶水，一邊開口說道：
聲音剛轉嚴厲，其他幾個人要上來解釋，王通卻擺擺手示意不必，開口緩聲說道：
可在江南那邊，海上陸上多股勢力，有的暫時歸於三水王麾下，有的則是和三水王這邊勢不兩立，將家眷安置在南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盯上。
王通恨恨的說完這句，沉默的掃視了屋中諸人，孫大海、張世強、蔡楠、楊思塵、譚將，這五人家眷前程都是在自己的身邊，時刻關注，他們不可能背叛自己，是最可靠的人，想到這裏，王通心中禁不住一凜，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居然這般疑神疑鬼。
三水王船隊大隊以倭國平戶這邊為巢穴，來往南直、浙江、福建、廣東一帶，頗為遙遠，山東那邊又多是自成勢力的海賊，反倒是順天府一帶，有天津衛這個海港在，順天府又是天下首府，第一等平安的所在。
定了定神，王通開口對張世強吩咐說道：
王通這斬釘截鐵的反對讓楊思塵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王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
這話雖然尖刻，不過說的也是實情，王通心中也知道，雖然現在沒有絕對信任的人防護，可短時間內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畢竟張誠
王通點點頭，坐在那裡開口說道：
「方才本官不過是感慨，說明道理，倒不是針對楊先生說話，民如羊，官牧之，牧民牧民，若無鞭子抽打，怎麼能維護太平。」
楊思塵故意落在了最後，等眾人出去，他遲疑了下轉身關上了門，放下手中的文卷，上前做了個大禮，開口低聲說道：
那邊楊思塵才離開，這邊張世強卻又走了進來，進來之後低聲說道：
王通這話說的嚴厲，楊思塵遲疑了下還是記了下來，幾件事說完，王通也不留眾人，讓他們各自去辦差忙碌。
「大人說的似有道理，學生卻不太能接受，還請回去細細思索一番，不過，請大人放心，大人的吩咐學生不會違背，一定做成。」
他的續弦給他生了個兒子，算計著日子也對，布置在這女人身邊的明暗眼線也都說了沒有問題，沈枉這才是狂喜起來。
看到王通點頭，楊思塵正正衣襟，開口肅聲說道：
「現在除了虎威武館的子弟，本官也不知道何人可以信用，宮內，宮內早就成個篩子。」
「所有和這些邪教有牽扯的，一概沒收財產，驅趕出天津衛，任何店鋪敢於收留，以同樣罪名論處，這個，楊先生立刻寫成文報，明日派人在各處路口誦讀，誦讀完之後，就開始驅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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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這個女人之後，夫妻倒也恩愛，可有了前次的教訓，沈枉不敢把人安置在自己老巢那
王通看了楊思塵幾眼，搖頭說道：
看到這個胖乎乎的小子，沈枉什麼煩心事都是忘記，好在天津衛海貿繁榮，又和他有保險行的協議，藉著查看生意帳目的緣故，沈枉去香河縣看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張世強躬身抱拳，肅然聽令，王通開口說道：
孫大海和張世強都是齊齊的抱拳領命，王通長吐了口氣坐在座位上，轉頭對楊思塵說道：
「張世強，你明日就去京師，一定要見到呂萬才和鄒義，跟他們說，清查邪教，京城之內要嚴抓盯緊，現在敵暗我明，咱們只能做好了自己的本分，不能讓人鑽到一絲空子。」
「你們兩個說的不錯，以往不知如何的時候，陛下那邊都能周全，現下足了精神，定然護衛的更加周全。」
「王大人這麼說反倒是錯了，居心叵測之人到底在何處，咱們並不知道，此事之後，反倒是可以確定這人就在宮禁之中，不調陳思寶等幾人，難不成張公公那邊就沒有什麼體已信用之人嗎？」
邊上楊思塵又是說道，王通沉思著點點頭，緩聲說道：
「差役人少，天津衛的人太多，也怪不得他們，張世強，咱們來天津衛之前那些錦衣衛的兵卒不少在你手下做稅吏差役吧！」
「屬下出門時有下面的管事等候，說沈枉今日來到天津衛，進了宅院，做什麼說什麼，估摸著要明日才有消息，布置在那邊的丫鬟和小廝明日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