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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大敵臨寧夏

第九百五十一章 大敵臨寧夏

所謂孩童拿著利刃在鬧市中,行人都會閃避驚惶,這莫名其妙出來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寧夏後衛的軍將一干人也都是驚慌起來。
文書上說的很簡單,歸化城商行運來貨物請求入關,寧夏鎮城本就有歸化城商行的分號,從草原上運來貨物也是正常的很,理由冠冕堂皇,可看著一隊隊散發著肅然之氣的「夥計」,誰還不知道這是幹什麼。
先是有遠處的騎士驚慌失措的跑入部落之中,接下來整個部落就好像是沸騰了一樣,混亂起來,人喊馬嘶,吆喝著上馬。
邊關這邊是哱家的義子哱雲在鎮守,儘管這大車隊一般都是來自歸化城,歸化城也是大明屬地,可他看到這大車隊之後,比看到草原上的大股部落來襲還要驚慌,他手中雖然有兩千余哱家家丁親衛,但和城下的這差不多五千騎兵,四千餘步卒,幾百輛大車的隊伍對抗,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可既然同是大明子民,又何必攻打,看著部分騎兵和大車就地紮營,又看到有人到了邊牆跟前遞上了文書。
但那些部落為什麼要跑,草原上韃虜部落的心態他們明白的很,要真是有什麼草原上的大勢力過來攻打,這些部落跑是不會跑的,十有八九會跟在後面一同進攻,鹽池的情份誰也不會記得。
要做到王通這個地步,已經不僅僅是武勇的問題,還要有些運氣,比如說和萬曆皇帝認識的很早……
「他就不想到外面做個什麼汗?」
王通也沒什麼可批評申斥的,只是接過了總兵親衛和巡撫標兵兩支力量的指揮權,這兩支力量合計是近三千人,算上守備所這支也在巡撫控制下的隊伍,差不多有四千餘人能拿出來的力量,儘管不那麼強。
經過那一夜的廝殺和混亂之後,鹽池周圍的各個部落彼此都是提防的很,一家異動,其餘的部落都是嚴陣以待,生怕被人鑽了空子,可最先異動的那家部落亂起來,這混亂就好像是傳染一樣,邊關之前都是大亂起來。
接過指揮權之後,當夜這幾支力量的軍將頭目就過來請見,王通手下的幾個頭目開始過去接受指揮權。
「這哱家的志向未免也太小了些!」
王通是帶著聖旨來到此處,聖旨上說的明白,王通節制寧夏上下一干人等,必要時可從陝西三邊調兵,這地位實際上是臨時給了王通一個總督西北的權力,那三人自然算不得什麼。
在烽火台上雖然可以望遠,但能視野的距離畢竟是有限,瞭望的士兵是從鹽池周圍駐紮部落的異動發現的。
原本在寧夏人眼中,這總兵、巡撫加上這做副將的哱家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這定北侯,錦衣衛都指揮使那更是天上來的,而且手下親衛還那般的勇悍,來這裏幹什麼,還不是針對哱家。
黑線逐漸變成了大隊的人馬,遠處過來的隊伍行動並不快,越走越近,能看到前面有輕騎游弋,兩翼有大隊騎兵護衛,在中間的部隊似乎不是騎兵,但也不是步卒,很是奇怪。
邊關以什麼標準來判斷敵人呢,那就是事先沒有打過招呼,沒有知會過邊將,就出現在邊軍視野之中的人馬。
牆倒眾人推,消息傳開,第二天大早,就有人到了錦衣衛千戶衙門門前,說是有要事稟報,想要面見王大人,有人過來告密這倒是在王通的意料之中,親衛們也不含糊,直接拿了套衣服讓來得這人換上,讓他沒有攜帶武器的機會。
看到這麼大的力量,哱雲思前想後也是明白,搞不好哱家的一切打算,就都成了一場空,還能如何,放進去吧!哱雲能做的就是將盤查手續弄得慢些,然後讓人快馬去寧夏鎮城送信。
但這個管事的供狀還是讓王通很驚訝,原因無他,心懷不軌的人一般都是琢磨稱王稱帝,做個總兵算什麼。
寧夏是邊鎮,對草原上的消息自然靈通,他們對王通的事迹也是清楚的很,一聽到王通來到這邊,人人震動。
「……我家老爺……不……那哱拜說,他和哱承恩這輩子也就是個副將的命,總要鬧個總兵噹噹,不過當總兵怕人不心服,要讓那劉冬暘當……」
時間其實過得很慢,等邊關前的部落做了鳥獸散之後,高處的瞭望兵卒總算是知道了混亂的原因,在天際那邊出現了一條黑線,經驗豐富的瞭望士卒自然明白,這是有大隊人馬過來了。
「你一個芝麻大的游擊,就敢攔我們家公公的貨物,你還想不想做了!?」
邊軍中蒙人和回回當真不少,在甘肅甚至還有吐蕃和回部那邊的,軍將也有不少,做到副將的不光是哱家一家,但有個默認的規矩,那就是非漢人不得為總兵。
草原上的部落和民族,對血統這個看的很重,俺答汗儘管是萬戶大將出身,可稱汗一直有人詬病,所以才要改信宗教,讓自己的位置有法統,這個王通是懂的。
朝廷派來的文武大員,被外族土豪壓迫成這個樣子,實在不是什麼光彩事,巡撫黨馨還可以託詞自己是文臣,不通武事,總兵張唯忠卻是羞慚之極,親兵被打的落花流水,丟了半年的臉面,居然要靠欽差大人過來找回。
眼下城內哱家沒什麼力量,大軍被王通控制在手中,局勢已經是大變了,那些哱家張揚時跟著囂張的小人現在都是驚慌失措,這位管事就是其中之一,急忙過來「戴罪立功」,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洗脫出去,同時撈點好處。
終於到了足夠近的距離,瞭望的兵卒終於看清了,那是大車隊,幾百輛大車的大車隊……
哱雲也算是久經戰陣,他能判斷出沒有勝算,還知道自己即便是憑藉邊牆關隘,對方想要拿下也是簡單的很。
邊關上的大明官兵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有心下去問問,但寧夏後衛的一干人其實也不敢輕出,生怕被那夜的突襲者鑽了空子。
過來稟報的人來歷還真是不簡單,居然是哱家一個管事,邊地之人勇悍,可眼界也小,哱家異動,這人多有參与,本來覺得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氣焰跟著囂張,可這幾日鬧騰,又聽到了花馬池那邊的消息,心裏就沒有底了,哱家是寧夏大豪,城內的消息靈通的很,定北侯、錦衣衛都指揮使王通到來的事情在王通放出之後,他們家立刻知道。
想要拖延,商隊里的人根本不吃他這套,有人直接就罵了出來,要是放在往常,哱雲抽出刀直接劈了,眼下卻只能是低聲下氣。
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這般的害怕,草原萬里,已經沒有俺答部那樣的龐然大物了,誰還有這樣的威懾。
一共有兩千騎兵的馬隊和三百輛大車進入寧夏鎮城,這些都是大明的商號,其餘的都是草原上的外族城傍和還有幾百輛就地裝鹽的大車,就那麼停在邊關外,哱雲也不敢如何,但他手中的這支力量直接就被牽制住了。
這也是王通的用意,釋放出足夠的壓力,自然會有人挺不住,這樣就能得到更多消息,哱家目前的所做的,甚至連罷官的罪過都不夠,最多也就是降職,而且哱家家丁在城內橫行,雖然造成了傷者和損失,卻沒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總兵和巡撫的話中頗多誇張之處,雙方矛盾已久,誇大其辭加重罪名也是難免,但劉吉林的呈報和描述就客觀很多,哱家能做成這個樣子,王通還是頗為肯定的。
消息在當晚就飛快的傳開,說是定北侯、錦衣衛都指揮使王通已經到了寧夏鎮城,這幾天街頭得勝的那伙精銳正是王通的親軍。
在甜水井打勝的當夜,王通就下帖請來了寧夏鎮總兵,監軍太監,和巡撫三人,若在其他邊鎮,這三位就是天,可在此處卻被哱家壓的死死,自然,這三人在王通面前也是要低頭行禮,自稱下官的。
震動之後,稍微有些政治眼光的人也知道了,哱家這隱隱約約的野心恐怕已經是鏡花水月,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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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對於武人來講,總兵就是頂點,這是會被稱為大帥的無上榮耀,再向上就只有那些勛貴武人了,這等勛貴,往往不被人當作武將,而且他們在中樞之中,更多的被視為朝臣,王通這種內衛出身又統領大軍的,是異數中的異數。
寧夏鎮城不大,總兵、巡撫、監軍太監這樣的高層人物活動也瞞不過人,王通也沒打算讓他們隱瞞,只是不自己明示罷了。
但到了此時,強弱懸殊,不是能擋在外面的,如果真的阻擋,外面的人鬧將起來自己這邊還是擋不住,而且歸化商團背後是何等的勢力,哱家在本地是豪強,比起那位來,又算得了什麼,反倒是給自家遭禍。
「哱家在草原上出身低,據說是葉爾羌那邊的牧奴跑出來,塞外最重血統,他們也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