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搶內褲
他從抽屜里拿出鏡子，照出自己的臉，仔細地看。
不知不覺，又度過好幾年的光陰。尚東心中感慨，同時悄悄走到房間的門口，聽外面客廳里的動靜。
品修咽下一口氣，點點頭，「算我倒八輩子霉，居然有你這種父親。」
迷迷糊糊地睡覺，腦海中有無數女孩的朦朧的臉飄動。尚東猛地睜開眼，那些女孩忽然就突然消失。
真的是我的兒子？不是有人要故意耍我？尚東再次對自己發出疑問。
眼睛、鼻子、嘴巴……真的是很像……
「哦？」品修揚起眉毛，滿臉透著質疑，「那為什麼我在裏面看到老媽的照片呢？」
尚東頓時有點生氣，上前奪過相冊，「我讓你住在這裏，沒有讓你隨便翻我的東西！」
尚東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到地上，差點叫出聲。
剛打開房門，品修就如同老鼠一樣竄進來，他穿著尚東的內褲，毫不客氣地翻動尚東的衣櫥里掛著的各式衣服和褲子，嘴裏不斷咕噥著：「今天穿什麼好呢……我們
品修抓著櫥門，怎麼都不願離開衣櫥。
尚東瞪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兒子」，問他，「你拿什麼賠？」
「你……你給我滾回去！」憤怒的尚東按住品修的腦袋，使勁把他往衣櫥里塞。
太不可思議了……
惡夢……尚東擦去臉上的汗水，心想，品修那小子，簡直就是自己的惡夢。23年以後的兒子忽然跑到現代來拜訪自己，一點也不好玩，根本就是恐怖。
品修說他是從這裏面鑽出來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傳送門」？
尚東把相冊放回架子上，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些都是幫我合作過的平面廣告模特，我和她們沒有特別的關係。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我說過，不許打我！」品修穿著三角褲，從沙發上跳起來。
尚東壯著膽子，深吸一口氣，把頭伸進黑乎乎的衣櫥。
這是尚東最滿意的
品修雙手抓著衣櫥的門，怎麼都不願被推進衣櫥。
黑暗裡，一個披頭散髮、閃著銀光的恐怖的臉忽然撞入尚東的眼帘。
尚東舒一口氣，這才想起來，以前自己的衣櫥裡衣服很少，所以在衣櫥裏面貼了一張色彩強烈的海報來製造空間感。後來在廣告公司找到工作之後，衣服就越來越多，把整個衣櫥都塞滿，自己就忘記了衣櫥內壁還貼有一張海報。
品修搖搖頭，「壞掉的內褲和衣櫥，我都會照價賠給你。唉，真想不通，我的老爸怎麼是這麼小氣而且粗暴的人。」
品修嘿嘿一笑，「你接觸的女人，似乎都還很不錯。」
尚東倒在床上，一頁一頁地翻動相冊，每個女人都有著漂亮的臉蛋和優美的身材以及甜美的笑容。
看到尚東從房間里走出來，品修一邊繼續翻相冊，一邊帶著諷
尚東怒火中燒，簡直想殺了他。
品修轉過身，一邊喘氣，一邊斜著腦袋問尚東，「你覺得這樣很快樂？我們就不能和平共處？」
如果預知將來要發生什麼，人生會變得很無趣。況且，尚東意識到更重要的一點，這個已經成人的兒子住在這裏，要吃自己的，穿自己的，用自己的，還要妨礙自己泡妞……尚東倒吸一口冷氣，不願再繼續想下去，心裏只剩一個念頭：不管這個任性的傢伙來這裏觀光旅遊還是考察研究，必須讓他趕快滾回去。
品修也不介意，立刻脫下內褲，當著尚東的面，從下面放內褲的抽屜里隨便翻出一條，套到自己的身上。
尚東把鏡子放好，起身走到巨大的衣櫥旁邊，打開櫥門。
驚魂未定，尚東撩開掛在衣架上的一層層衣服，終於發現：那只是一張貼在衣櫥裏面的搖滾樂隊海報。
尚東當場明白自己再次受到品修捉弄，合起相冊，朝著
隨著「茲」的一聲，內褲被撕裂出一個大口子。
「還有房租的錢。」尚東看著眼前的「不肖子」，故意這麼說。
「明天就把你趕出去。」尚東用相冊重重拍打品修的屁股，拿著相冊回到自己房間，砰地關上門。
尚東愣了一下，接著立刻抽出相冊，翻開到品修面前，「哪個？」
「你這個老爸真小氣！莫非你要讓你的兒子光著身體到大街上走？」品修用力推開尚東，趕緊把褲子穿到身上。
「你能打工，我就不能？」品修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領，「今天陪我去買幾件衣服，哎呀哎呀，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買衣服的錢，算我借你的。」
品修忽然詭異地笑起來，「還說沒有關係……」
品修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呢……忽然間，尚東發現，自己已經接受「品修是自己兒子」的這個事實。
穿越這片漆黑，是否會看到23年以後的世界？尚東感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很
客廳里那個小子，真的是我的兒子？
就算問那個小子，他也不會說。尚東嘆一口氣，合起相冊，將厚重的相冊本連同裏面百余張漂亮女人的照片，一起扔到旁邊的書桌上。
那傢伙如果是一個高級騙子，那麼此時說不定他在搬走電視機一類的家電……
尚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在密密麻麻的衣服後面，漆黑一片，似乎隱藏著某種未知以及不安。
下定決心之後，尚東立刻起身到洗手間去洗臉刷牙。他對著鏡子，用力地刷牙，彷彿嘴裏的牙齒是他的仇人。
尚東也喘著氣，恨不得伸手去揍這個傢伙。
砰的一下，衣櫥的門把被拉壞。
「那就這套好了。」品修依然是若無其事的表情，拿出一件衣服和一條褲子，利索地將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臭小子，誰讓你隨便拿我的衣服！」尚東抓住品修的內褲，死命地往後拽。
客廳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尚東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輕輕打開房門，卻看到品修躺在沙發上，拿著一本相冊在緩緩瀏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