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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後底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後底牌

噗通!薛一真搖搖晃晃,終於一頭栽倒在地上,象頭瀕死地老牛一般,不停地喘著粗氣,他胸口處的血水越聚越多,但是已經詭異地全部變成了深黑色,併發出地溝一般的腥臭味。
「我怎麼會中毒,怎麼會中毒?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毒?」薛一真大吼道。
夏塵嘆了口氣,皺眉道:「你這個糟老頭子,本來我殺了你還有點於心不忍,想不到你這麼惡毒,臨到死還想要噁心我一把,難道你以為你還有什麼翻牌的機會嗎?」
「怎麼回事?」薛一真大聲吼道,他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嘗到這種只有凡人才能體驗到的不好的感覺,心裏不由得充滿了無助與恐懼,拚命平衡著搖搖欲墜地身體,勉強站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交你媽的心,我現在就是只有一口氣,也能把你踩成肉泥。」薛一真再也沉不住火氣,破口大罵道,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我知道你想快點讓我去死,不要再廢話。」薛一真彷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蒼老的臉龐忽然擠出一絲玩味地笑意,「其實我是想和你說,你是最可惜的,因為你這樣風光無限、潛力無限的天才,馬上就要被我這樣一個垂死的,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帶著一起魂歸幽冥,實在是一件最可惜的事情。」
神通修士都有些拚命地手段,一旦在知道必死無疑的情況下,往往會施展出無比強大的底牌,在臨死關頭拉對手一起上路,這樣的例子實在是不生枚舉。他可不想大意失荊州。
夏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然伸手一指,道:「倒也,倒也!」
夏塵站起來,連連退後著,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乾枯地大手在腰間一拍,一道刺目地青光瞬間綻放出來,將數十丈內的禁制空間浸染成一片幽幽地青色。
未知和死亡,永遠是人類恐懼的源泉。
薛一真凄涼地大笑起來,笑聲中有一種絕望地慘烈意味。在這說話的片刻中,他又連續運了七次氣息,看看能否將劇毒驅除出去。
夏塵心裏咯噔了一下,退了幾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覺得自己死得太窩囊,所以死前想要找回點場面話?」
「夏塵,正玄派後天弟子,請多指教。」夏塵緩緩地坐起身來,垂目答道。
但是結果和夏塵所說的一模一樣,每運一次氣息,毒素反而會加深一分,最後沉積在他體內的最深處,和血肉彼此融合,幾乎不可分割。
一股瘋狂地血腥氣息從戰甲上綻放出來,彷彿是奪人心魄地惡魔,剛從地獄里衝殺到人間。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哪怕是斷絕了所有晉級的希望,他也不想死。神通境界的壽命至少也有上百年,他至少還有幾十年好活,怎麼能就這麼死去?
「你一定很得意吧,夏塵。」慘烈地大笑過後,薛一真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越級殺死神通一重巔峰修士,這樣的戰績不能說空前絕後,也是歷史罕有了,這會成為你的資歷,回到正玄派后,會為你的個人光彩濃重地描上一筆。」
此時,薛一真眼睛已經幾乎看不到了,放眼望去只是一片模糊的世界,而且正在徐徐轉黑,口中的味蕾正在變得麻木,全身奇癢無比,感覺系統正在迅速地被劇毒剝離出去。只有聽力忽然變得出奇的靈敏,聽到夏塵清晰地吐出每一個令他顫慄地字眼。
「此外再告訴你,這毒來自邪風門的毒經。邪風門是大樑國七大門派之一,專門研究毒的專業組織,常規解毒丹根本無效,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吧。」夏塵輕聲細語地道,「反正你全家也死了,此生也沒有了晉級的希望,那還活著幹什麼呢。」
他此前一直保持著淡然,即使被夏塵拼到垂死的地步也沒有完全失態,但是此刻,他已經接近崩潰的地步,聲音里掩飾不住地驚慌和恐懼。
可惜,一切都事與願違。
夏塵咧嘴笑了笑,沒有回答。殺死薛一真是資歷嗎?毫無疑問,是的,但是他絕不能彰顯出來,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誰也不能告訴,否則那就是嫌死得不夠快了。
「你的血有毒?」薛一真咆哮著,「那你為什麼沒有中毒?為什麼你好好的?」
他霍然站立起來,雙手前伸,雙腿挺直堅定,沒有絲毫打顫,臉色更是紅光滿面,就連胸口那道恐怖的傷口似乎都恢復了不少,象是重新擁有了活力一般。
薛一真筆直地張開雙臂,似乎在擁抱,又似乎在發出指令。
「謝謝您老的期許,我會努力的。」夏塵誠懇地道,心想你羅里吧嗦說這些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死。
剛剛片刻之間的休養生息,讓他恢復了一些元氣,雖然仍然極為衰弱,但是比起一動都不能動的夏塵,還是要強上許多。
「別折騰了,你都快要死了,還想殺我?這隻會讓你死得更快,在你臨死前,我們交交心如何,或者你乾脆告訴我,你從黑三角帶來的巨大財富在哪,我會妥善幫你保管的。」夏塵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也沒有動,只是淡淡地說道。
夏塵默默地看著他,表情平靜,心裏卻無比警惕。
薛一真一愣,忽然感覺一陣劇烈地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眼前的視線隨即變得模糊起來,逐漸轉黑,身體更是一陣陣寒冷,彷彿掉入了冰窟裏面。
薛一真說不出話來,只是劇烈地喘息著,胸口更是如同排風扇一般地劇烈顫抖,半響,他終於慘笑起來:「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作為死在你手上的神通一重修士,我想我有資格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
「你還記得我噴你身上的鮮血吧。」夏塵徐徐道,「我噴了你兩次,第一次被你用先天罡氣震開了,但是第二次你沒有擋住,你中的毒就是那個時候沾染上的,我的毒血進入了你的傷口中,你就中了毒。」
「每個人都有最後的底牌的,我也有。」薛一真微微一笑,泛白的眼珠顯得格外恐怖,「只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用上它的那天,對此,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薛一真的心徹底涼了下去,心知這回生命是真正走到了盡頭,再也不可能挽回,哪怕是仙人降世,也保不住他這殘破地身軀。
緊接著,他鼻孔、雙耳和眼睛里緩緩流出黑色地鮮血,顯得觸目驚心。
「很好,夏塵……我薛一真縱橫多年,有過無數對手,想不到臨到老來,卻死在你這麼一個小屁孩的手裡……」薛一真猛然坐起來,和夏塵直面相對,「但是我沒有不甘心,因為你真的很強,真的很會……算計,如果我們在同一個境界,我肯定早就死了,哈哈……」
這樣的敵人,任何人的反應都是在第一時間除掉。所以殺了神通修士這種事情,還是作為眾多不能公佈於眾的其中一個秘密好了。
他不想再折磨夏塵了,天知道這該死的小蟲子還有沒有其他底牌,在這方面吃了大虧后,薛一真怒火萬丈,只想一腳把夏塵的腦袋踏成碎裂的西瓜。
「很簡單,你中了毒,很毒的那種毒,如果你是在全盛時期,或許還能抵抗住,但是現在你受了重傷,就只能加速死亡的過程了。」夏塵平靜地聲音響了起來,蘊含著讓人不寒而慄地殺機。
「當然,這隻是你的風光而已,不算什麼。」薛一真緩緩地道,聲音里毫無異樣,彷彿在交代遺言,「最重要的是,你能夠在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修為,就能斬殺象我這樣的存在,潛力!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等你晉級神通境界,那麼你又該強到何種地步?你又能走到哪一步?我真的很期待,可惜我看不到了。」
青光的中心,是一套完整地黑色戰甲,漂浮在空中,若隱若現著。雖然只是一具戰甲,但是給人的感覺卻象是擁有著澎湃的生命力,盔甲上兩個黑洞洞地眼神,讓人有一種不可逼視的感覺。
「因為這個毒是我種的,所以我有解毒的方法,你沒看我總在嚼丹藥嗎?那是解毒丹。」夏塵用憐憫地目光看著他,「可惜你這傻逼不知道,我還勸你不要再折騰了,你不聽,你每運氣一次,劇毒循環就會加深一分,如果此前你受的傷還不夠致命的話,那麼加上這劇毒,就應該完全可以要了你的命了。」
「我的意思是,我馬上就要死了,所以臨死前,我要拉你一起死,就這麼簡單。」薛一真面無表情地道,「前面那一大堆話,只是讓你知道你有多麼優秀,你有多麼傑出,然後你就要死了,這是多麼痛心的一件事,難道你不感覺到很痛苦嗎?」
能殺死神通一重修士的後天修行者,在有敵意的神通修士眼裡會是什麼樣?絕不會是一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值得培養,恰恰相反,他會是一個現在還很弱小,但是將來卻威脅極大的敵人。
夏塵的臉色劇變,面對這黑色戰甲,他忽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懼感。似乎在面對無比恐怖的死亡。這種感覺,即使是面對全盛時期的薛一真,他也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