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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四千兩黃金

第318章 四千兩黃金

沈凌菲帶走了所有的船隻,張准只留下了鹽檢司的兩艘嶄新福船,作為新的行動用船。這兩艘福船都是嶄新嶄新的,正好取代原來的舊船。楊國華乾脆將旗艦搬到二號福船這邊來了。張准給兩艘福船,大的取名「福海」,小的取名「寧海」,算是正式的據為己有了。
「砰!」
張准冷冷的說道:「扣押沈家的船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巡檢司的各位都在九幽地府等著你下去喝酒呢!你要不要現在就上路啊?」
張准冷冷的說道:「饒你的性命,很簡單,就看你自己爭不爭氣了。只要你給我認認真真的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你的小命就算是撿回來了。要不然,你繼續到地府裏面去喝酒吧。」
很無恥,很流氓,很霸道,很血腥的作風。張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越是退縮,別人越是得寸進尺,你越是強悍,別人就越不敢惹你。相信張准這個名字,很快就會被江南的各個階層熟知。
沈凌菲微微愕然。
胡繼忠一愣,臉色微微一變。
張准當即下令,要沈凌菲、寧靈薇、黃桂英等人,坐船返回浮山城。繳獲的飛鳥銃、迅雷銃之類的,都裝船帶走,以後說不定有用。同時,除了幾個少數骨幹,所有的俘虜,都全部帶回去山東。挖礦需要大量的人手。
一切準備妥當,沈凌菲、寧靈薇、黃桂英等人,坐船先行離開。只要出了長江口,基本上就安全了。至於張准他們,則乘坐福海和寧海,向江陰繼續進發,去那裡討個說法。
崇明沙所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所,最多只有幾十名可以打仗的士兵,動用一個小隊足夠了。相信那個胡繼忠也是昏了頭,在巡檢司的兩艘福船都被俘虜以後,還有膽量衝上來。不過,最大的可能,還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糊裡糊塗的就帶人跑來了。
沈凌菲猶豫著說道:「其實,這批三七,也就是價值幾千兩銀子,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張准隨口說道:「他們是欺負你,這還要說嗎?算了吧,什麼都別說了,反正人都死了。」
這些海盜居然連鄭芝龍都不怕,這是哪裡來的海盜啊?從北方來的……難道是京師?天啊,居然是京師來的人?除了京師來的人,還有誰敢說要滅了鄭芝龍?
你要是有膽量來惹我,就準備承受我的瘋狂報復。
沈凌菲還是無奈的搖頭,苦澀的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這次來,只是帶走一些藥材,別的什麼都沒有做,應該沒有惹到他們吧。要是這樣都被他們盯上,我也無話可說了。我和他們,已經是恩斷義絕,你要怎麼處理,隨你的便吧。」
張友彩急忙立正。
張友彩立刻轉身去了。
張準點頭說道:「如是跟我說了很多,基本熟悉。再說,俘虜裏面有幾個人,我會帶走的。」
「張友彩!」
沈凌菲詫異的說道:「你不回去嗎?」
張准冷冷的說道。
張准掃了沈凌菲一眼,錯開話題說道:「菲菲,巡檢司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可能?」
第一個職位,當然就是南京鎮守太監了。這個職位是南京留守最顯赫的職位,也可以說是南直隸的一號人物。這個職位以前又叫南京守備太監,後來改稱南京鎮守太監。著名的鄭和鄭公公,七次下西洋回來以後,擔任的就是這個職位。眼下的鎮守太監,就是張彝憲。
胡繼忠還嘴硬的說道:「你們這些海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不是鄭芝龍總兵官的對手!我告訴你們,我們鎮海衛的指揮使大人,和鄭總兵是拜把子的兄弟!而我,則是衛指揮使大人的拜把子兄弟!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我們整個鎮海衛,你得罪了我們鎮海衛,就等於是得罪了鄭芝龍總兵官!你們就等著被鄭總兵全部弔死吧!」
沈凌菲的怒火頓時被提起來,氣鼓鼓的說道:「巡檢司的人在哪裡?我要去找他們說清楚。」
「我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的千戶,怎麼擺出鎮海衛指揮使的架子來!」
這是給鎮海衛的警告。
從崇明島向西進發,是逆流而上,而且,這時候吹的是北風。風從揚州的方向,不斷的吹來。逆風,逆流行駛,福海和寧海的航行的速度並不快。不過,張准等人,剛好有時間來審訊俘虜。崔建石死了,大部分的俘虜都被帶走,但是還有幾個骨幹的俘虜。張准留下他們,就是專門審問情報的。
第二個職位,叫做南京兵部尚書,負責南京周圍軍隊的總體事務。眼下的南京兵部尚書是馬士英,後來是著名的史可法。南京兵部尚書統轄南直隸的所有衛所,總共有二十多個衛,一百多個千戶所,按照編製超過十萬的官兵。不過,沒有戰兵。戰兵都掌握在北京兵部的手上。此外,這些衛所裏面,到底可以拉出多少人,那也是未知數。
沈凌菲悻悻的說道:「我忍不下這口氣!他們明擺著是欺負我!」
胡繼忠無奈的說道:「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張准淡淡的說道:「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殺人打架的事情,女孩子不要參与。」
「帶你的小隊,去將胡繼忠收拾了!」
巡檢司的各位大人,都是有來頭的,後面站著一個鎮守太監。那可是南直隸的第一號人人物啊!他敢不聽從嗎?至於對方為什麼要扣押船隻,胡繼忠是真的不清楚,他一個小小的千戶所,還不如別人的一條狗。巡檢司的人,扔一塊肉骨頭給他舔舔,他已經高興壞了,哪裡還有膽量問什麼來頭?
要說清楚這個江陰巡檢司的架構,就要提到南京的權力結構。
「到!」
發現胡繼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張准只好冷冷的說道:「先押下去!」
張準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好吧,你們先回去。」
張准來回的踱步,忽然停在沈凌菲的面前,緩緩的說道:「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不過,在帶走俘虜之前,張准讓彭勃將胡繼忠帶回去崇明沙所。就在崇明沙所的千戶官廳面前,當著整個千戶所所有軍戶的面,將胡繼忠和手下的家丁,都全部槍斃了。同時,張准毫不掩飾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凌菲就沒有話說了。
張准搖頭說道:「算了。」
沈凌菲頓時又惱怒起來,狠狠的說道:「我要殺了這個胡繼忠!」
張友彩還要繼續大喝,卻被張准揮揮手制止了。
胡繼忠頓時臉色大變,終於意識到不妙,急忙說道:「大人,大人,你饒了我吧!各位學英雄好漢,你們饒了我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個可憐蟲……」
張准緩緩的說道:「又怎麼回事?」
忽然間,從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沈凌菲有點擔心的說道:「那……你熟悉這邊的情況嗎?」
張准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是誰?你有必要知道嗎?」
胡繼忠拚命的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差沒有在地上打滾了。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他也是接到上頭的消息,說是要配合巡檢司的人做事。這年頭,衛所都沉淪了,巡檢司的氣焰囂張,偌大的鎮海衛,都不在巡檢司的眼裡,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崇明沙所?
最終,有三個職位,變得相當有權力。
張友彩不耐煩的喝道:「你算什麼東西?就算是你們鎮海衛的指揮使,見到我家大人,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禮!鄭芝龍算什麼?信不信我們立刻滅了他!告訴你!我們可是從北方來的!」
通過審訊俘虜,張准等人基本弄清楚了江陰巡檢司的架構。其實,江陰巡檢司的架構很簡單,一個巡檢,兩個副巡檢,下面幾百個巡丁。最高的官員品級,不過是正七品而已,相當於即墨縣的縣令。但是,這個巡檢司的背景很深,深到即使是一方大員,都不敢輕易對其下手。
警告你鎮海衛指揮使,以後都不要惹我。
沈凌菲立刻說道:「我跟你去江陰。」
張准冷冷的說道:「別人扣了我的貨物,我不討個說法就走,豈不是很沒面子?四千斤的三七,起碼要討回來四千兩的黃金,才能彌補我的損失。」
張准向著聲響傳來的方向,掃了一眼,不動聲色。
「最好是活捉胡繼忠,將他送到這裏來!」
很快,有人來報,說是崇明沙所的人上來了。帶頭的,正是崇明沙所的千戶,叫做胡繼忠的。他帶來了大約五十人的家丁。
沈凌菲咬牙切齒的說道:「攔截我們的人裏面,也有這個胡繼忠的份。他還擺出鎮海衛指揮使的架子來威脅我。鎮海衛就在我們蘇州府的太倉州。他威脅說,我已經和沈家脫離關係,沒有背景,沒有後台,他隨時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我。哼,氣死我了!」
胡繼忠身材瘦瘦小小的,像是個盜賊,一雙小眼睛游移不定,不斷的在沈凌菲的身上來回的游弋。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有色迷迷的眼神,當真是另類。而且,看到張准等人,他還有些嘴硬,心有不甘的說道:「你們是誰?居然敢和朝廷作對?你們是哪裡來的海盜?我奉勸你們,速速離開!否則,鄭總兵的艦隊,很快就要將你們全部打入大海!」
果然,張友彩離開片刻,遠方就傳來激烈的槍聲。大部分是虎賁銃的槍聲,少部分是飛鳥銃和迅雷銃的槍聲。槍聲持續了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就慢慢的消散了。一會兒,張友彩就回來了,報告說崇明沙所的兵丁,都被打退了。張准要的戰利品,崇明沙所千戶胡繼忠,也被張友彩成功的活捉了。
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以後,在原來的首都南京,依然保留有一套完善的行政機構。六部、都察院、翰林院、國子監、二十四衙門、六科等,一色俱全。當然,這套行政機構,沒有什麼權力,除了幾個要害的位置,基本上都是被北京排擠到這裏的官員。因此,在這裏當官的,俗稱養老官。每天的例會,俗稱茶話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套架構,又在慢慢的發生變化。漸漸的,一些職位,開始變得有權力。
張准在沈凌菲的面前,慢慢的來回踱步,深沉的說道:「巡檢司的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查扣你的船隻,還不由分說的將所有的三七都扣下來。但是,他們的確這樣做了。這隻能說明一點,是有人指使他們這樣做。為什麼有人指使他們這樣做呢?肯定是你,又或者是我的行動,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張准沉吟著說道:「這就是關鍵所在……」
張友彩當即下令將胡繼忠押走。
張准目光熠熠的盯著她,深沉的說道:「會不會是你的各位哥哥?」
張准朝張友彩努努嘴。
張友彩拔出鷹眼銃,對準胡繼忠的腦門。
沈凌菲無奈的說道:「我只知道,巡檢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扣我,他們肯定是被某些人指使,要和我過不去。但是,到底是什麼人,我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了。」
「遵命!」
胡繼忠臉色大變,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瘓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都是巡檢衙門的人,都是巡檢司的人,就是江陰巡檢司的人,他們的權力很大,要求我們配合,我只好配合了!各位英雄好漢,我發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張準點點頭,隨口叫道。
聽張准這麼說,沈凌菲內心受用一些,眼淚才慢慢的抑制住了。儘管張准見面就惡言惡語的,可是他畢竟是接到消息,就第一時間趕來了。說明他還是惦記自己的。好吧,或者他惦記的僅僅是那些三七。但是,無論如何,他的確是來了,第一時間趕來了。
張准冷冷的說道:「這麼說來,你是真的不願意說了?」